《归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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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魂-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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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莉一直瞧不起她是个没爸的孩子,二叔又反对她和爷爷继续寻找她爸,她对二叔一家并没有多少感情,维系亲戚关系的纽带不过是看在爷爷的情面上罢了。二叔一家遭难,她并没有多少感触。

    她出生时背上就长有鳞,一到晚上就发作,那鳞片顺着背脊透出来,长鳞的地方又痛又麻又痒,从子时一起难受到鸡鸣时分,那滋味至今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痛不欲生,还因体质的缘故还总是撞邪,大白天都能撞鬼,闹得她日夜难安。她出车祸,是她自己冲出马路让车撞的,她受够了那样无休止的痛苦,可是她没有死,她伤到脊椎站不起来了。爷爷告诉她,她背上的鳞不是病,是咒,要用一种由阴蛇修炼成的蛟蛇的髓用符才能封住。她没有父亲,是因为父亲出去给她找蛟髓治身上的白鳞,再也没回来。那年她十四岁,绝望得看不到明天。那是她这辈子最苦最难最无望最无助的时刻,现如今与那时候比起来真是要好千万倍,她知足了。

    游清微裹着被子,很快就睡着了。她睡到半夜,有点冷,想起床把空调开足间,一睁眼就看到大白正仰起头吸食路无归的精气。游清微惊得愣住了。

    大白似乎是觉察到她的目光,扭头朝她看来。

    游清微见到大白的眼神冷冰冰的散发着透骨的冷意,那约有筷子大小的小蛟龙竟给她一种难以抗衡的威胁感,那凶戾气息慑得她遍体生寒、动弹不得。她见路无归睡得极沉,竟是毫无察觉。

    大白又扭头朝着路无归的鼻息间吸去。

    游清微深吸口气,一下子坐了起来,把太极乾坤扇抓在了手里,“啪”地一声打开。

    大白身上的竖鳞“呼”地一下子鼓了起来。

    路无归皱了皱眉头,困盹地睁开眼看了眼对恃的游清微和大白,说:“你俩不睡啊?”一把将大把按回怀里捂在了被子中。她感觉到大白还想往外挣扎,说:“大白,别闹。我困。”

    游清微心说:“有这么个窝在你怀里吸你精气的东西,你能不困吗?”她看得出路无归对大白的感情,对于大白吸路无归精气的事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说。

    她担心自己睡着后大白再偷吸路无归的精气,一直睁眼到天亮,在路无归睡醒起床才困倦不已地闭上眼睡去。

    游清微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多才醒。

    庄晓笙和路无归在公司,要到下班后才回。

    游清微扫视一圈庄晓笙家,没见到大白留下什么不妥,这才回到自己家简单洗漱后,又从冰箱里翻出一盒牛奶垫了垫肚子,开车回了她爷爷家。

    她一到家,就喊:“钱姨,我饿死了,给我弄点吃的。”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

    直到钱姨给她弄了份蛋炒饭吃完,她才去往地下室。

    地下室收拾出来,布置出客厅、卧室、书房,正中间打了个直径一尺多粗的精钢桩子,比她胳膊还粗的精钢链子拴在她爸的腰上。

    她下楼到一半,先探头看了眼,没见到她妈在,没打搅到这两口子二人世界,这才晃晃悠悠地下楼,见到她爸顶着一个光头正拿着一卷发黄的书在看,凑过去,拖长调子喊:“游先生。”懒洋洋地靠在书桌上,问:“左女士不在?”

    游敬曜放下书,说:“她去公司了。”他抬头看向游清微,眉头微皱,问:“你是不是撞到什么了?”

    游清微惊得眉头一耸,问:“怎么了?”

    游敬曜说:“你别动。”他用符纸剪出一张小纸人,写上游清微的生辰八字,又滴了游清微一滴血在纸上,将纸人合于双掌间,嘴里念念有词。他再以食指和中指夹住小纸人,往游清微的眉间一转,喝念一声:“收!”一道黑气顺着从游清微的额头上“嗖”地一下子钻进了小纸人中。

    游敬曜双掌一拍按住小纸人,掌心一阵来回揉搓,细碎的黑色粉沫从他的掌心中溢洒到桌子上,组成一个诡异的图纹。游敬曜盯着那图纹,缓缓吐出一句:“役鬼替命术。”

    游清微惊声叫道:“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游敬曜以为游清微不懂,解释道:“役鬼替命术,东南亚一带的降头术的一种。降头师把将死之人的生魂抽出来制成降,派降找他的血缘亲人索魂换命,血缘越近的人换命成功的可能性越大。索父母子女的命,夺三年寿可折一年寿,夺堂系、表亲的命五年寿折一年寿。”他的眸子一张,道:“是游清禹?”

    游清微说:“是他,昨晚在我门外喊魂,被小闷呆打跑了。”

82。第八十二章() 
游敬曜拧着眉头略作思量,说:“我给你做个替身娃娃放在我这,保你七日无事。待七日期过,这降头术自然就破了。这不是什么大事就别告诉你爷爷,他年龄大了少让他操点心。”

    游清微明白是她爸是不想她爷爷伤心,点头应下了。她想起大白吸路无归精气的事,问:“爸,你知道小闷呆和大白……那条蛟龙的关系吗?”

    游敬曜说:“大凡天地灵物总会有异兽守护。”

    游清微“呃?”了声,没听明白。

    游敬曜说:“那条蛟就是守护天地灵物的异兽,它化龙的造化就是来自于此。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游清微把玩着手里的折扇,她想了想,没想明白。她趴在桌子上看着比她还年轻几分的游敬曜,喊:“游先生,我是您亲生的吗?”

    游敬曜没好地看了眼游清微,说:“我宁肯你是我抱养的。”

    游清微“啧”了声,说:“我不是这意思。”她用折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游敬曜,说:“看,亲生的,这是当爸的,这是当女儿的,亲生父女,您好意思给我打机锋?”

    游敬曜看了眼游清微,又拿起那本发黄的书翻看。

    游清微心说:“装什么文艺青年。”她问:“小闷呆到底是什么来头?”

    游敬曜低头看书,连头都不抬一下。

    游清微手托下巴,眼神往房顶上瞟,拖长声音喊:“爸——”

    游敬曜受不了地抬起书轻轻地在游清微的额头上敲了记,打断她这喊魂似的叫声,说:“你如果有时间自己去柳平村看看风水就什么都明白了。”他顿了下,又说:“事情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结束。”说完,埋头看书,不再理游清微。

    游清微瞟了眼游敬曜书桌上堆的那一堆发黄的书藉,知道她爸忙,晃着折扇说了句:“别忘了你宝贝女儿的替身娃娃。”就往外走,她走了两步又折回去,问:“大白不会害小闷呆吧?”回应她的是她老爹又用书砸了一下她的额头。游清微重重地哼一声:“我一定是拣来的。”一扭头,走了。

    游敬曜失笑:“这丫头!”

    游清微回到客厅,她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儿,打电话给庄晓笙,问:“庄晓笙,你过年回家吗?”

    庄晓笙说:“我放年假的时候刚回过,过年不回了。”

    游清微说:“回吧,我给你报销来回机票。”

    庄晓笙狐疑地问:“这么好?”

    游清微说:“当然,我这里的福利待遇够好吧。”

    庄晓笙略作犹豫,说:“不了,过年回去封红包都封不起。”

    游清微心说:“我总不能说我想去柳平村看看风水,又害怕一个人回去,想拉上小闷呆一起吧。”她“咳”了声,说:“那个,我打算过完大年就去趟柳平村,得带上小闷呆一起,算是出外务。我想着有你一起,呃,那是你老家,你熟。”

    庄晓笙问:“又是走阴?”她想了想,说:“我好像听二丫说她家院子里的井封了。”

    游清微说:“那口井已经被封了,就算没封也不敢下去。我就是去看看风水,了解一下几十年前发生的一些事。怎么样?快过年了,你要是同意的话,我现在就给你订机票。”她顿了一下,拖长声音说:“庄晓笙,今年的年终奖还没发,你的绩效考评分我还没打,作为你的顶头上司,我是很有发言权的哦。”

    庄晓笙心说:“这语气听起来怎么这么……呢!我居然没看出游清微还有妖孽的潜质。”她说:“不劳游总烦心,我的考评表已经交到了左总那里。您老安心养伤,左总说让我接您的位置,今天已经正式出了通报,晚上我请客吃饭,希望游总赏脸。”

    游清微在心里大叫一声:“妈,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呀!”她咬牙切齿地蹦出两个字:“地方!”她听完庄晓笙报的饭店地址,咬牙切齿地给她妈发短信:“你给庄晓笙升职顶替我的位置居然不告诉我。”

    左女士很快回了她一条消息:“你也可以考虑升升职。”吓得游清微差点把电话掉地上。

    她已经升到副总了,再升就得接左女士的班,让左女士以五十岁芳龄提前享受退休生活。左女士想得美!五十岁了有一个看起来比我还年轻的原配老公,现在还想提前退休,做梦!游清微愤愤地回了左女士两个字:“休想。”心塞地想:“我还得去给庄晓笙挑礼物恭喜她升职。”这世界满满的全是恶意。

    游清微有气无力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先去给庄晓笙挑了升职礼物,又顺道去医院探望了一圈住院的那一排伤员,到吃饭的时候赶到饭店,她这个被下属撬了位置的前上司跑去给前下属送货礼,想想都心塞。

    待她到饭店,发现公司的中层、高层都去了,哇,满满的全是熟人。好在她这辈子经历的风浪多了去,这点事简直就是毛毛雨。

    吃完饭,散场的时候,庄晓笙跟游清微说过年真回不了,工作忙。不过会给他们找好向导,保证尽心尽力、周到妥贴。

    游清微问:“谁?”

    庄晓笙回了两个字:“我爸。”

    游清微没话了。

    接下来的几天,游清微都跑去和路无归睡,她整夜不睡地盯着、甚至假装过睡着了,也没再见大白吸过路无归的精气。

    游清微心说:“难道是偶然事件?”小闷呆虽然呆,但是警觉性比她强得多,如果大白真有不妥,小闷呆不会不知道。

    转眼到腊月二十八,公司提前一天放假。

    庄晓笙明天不用上班,游清微觉得不能再整夜盯着大白再到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床,游清禹一直没再出现,她便放心地回爷爷家去了。她刚上车,就接到秦三的电话,问她方不方便带上小路大师去一趟警局,说是郭莉两姐弟离奇死亡。

    游清微问:“怎么个离奇法?”

    秦三说:“听拘留所的人说是从前几天开始的,他们姐弟俩一天比一天瘦,最开始的时候以为这两姐弟俩是因为不适应拘留所的生活以及家人逝世的打击造成的。他俩不到三四天时间,瘦得都脱了人形,送去医院检查,没查出什么问题,就又送回了拘留所。今天早上发现那姐弟俩都死了,法医检查过,确定死亡时间为凌晨十一点半到一点之间,死亡原因是脱水死亡……怎么说呢?就是脱水成了干尸,全身一点水份都没了。”

    游清微惊得倒抽一口冷气。

    秦三没听到游清微的回应,喊了声:“清微?”

    游清微叹了口气,说:“游清禹。那是他亲妈和亲舅!”

    秦三问:“你是说是游清禹干的?”

    游清微说:“是东南亚的降头术。”她把游清禹去来找她的事以及关于“役鬼替命术”的事跟秦三说了,说完就放下了电话。

    游清禹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得尽可能多地吃掉血亲,每害一个他的能力就会强上几分。她目前不能确定的是那降头师是在本市还是在别的地方远程作法操控。如果是在本市还好说,如果是在极远的地方作法操控,那么,这本事得相当厉害。她想了想,又给秦三打了个电话,请他查一下她二叔和游清禹的出入境情况和去向。

    游清微到她爷爷家门口的时候,秦三来电了,告诉她,出入境记录显示游敬明带着游清禹在八天前去了泰国,他刚才打了游敬明的电话,游敬明的电话关机。

    游清微想了想,说:“三叔,这事能不能过完年再和我爷爷说?”

    秦三应下了。

    游清微说了句:“谢谢。”挂了电话。

    游清微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大白没有要走她家任何一个人的命,反倒是郭莉和游清禹害了一个又一个人。她叹了口气,把糟心事甩到脑后,开车进了院子。为防万一,她还是发了条短信给路无归把这事说了,又打电话让路无归看短信,又收到路无归的短信回复:“知道了。”过了一下,路无归又回了条:“我如果再看到游清禹,让大白上去咬死他,不让他跑了。”

    游清微回了句:“估计你遇不到。怕有个万一,给你提个醒而已。”她没敢跟她爷爷说,但她看得出她爸是有真有本事和见识的,回到家就把这事给她爸说了。她爸听完,居然寻摸出了两个龟甲,用龟甲卜了一卦,然后跟她说:“你爷爷怕是知道这事了。”

    游清微问:“怎么呢?”

    游敬曜说:“你二叔已经没了。”他沉沉地叹了口气,说:“游清禹已经成祸,得尽快除掉。”

    游清微头疼地抚着额头,说:“目前我们只能等对方找上门来。”

    游敬曜说:“这事交给我处理,你安心过年。”

    游清微问:“能安心吗?”

    游敬曜说:“一切有我。”

    游清微突然鼻子一酸。虽然她爸看起来比她年轻,可一句简单的“一切有我”让她知道他是她爸,会和她和她妈撑起一片风雨保护她们的男人。她把泪水忍了回去,扬起头,说:“行,信你。我敬你是个爷们儿。”站起来,晃了晃手里的折扇,转身朝外走。她一转身,泪水再没忍住溢出了眼眶。即感动又心酸还开心,她流着泪,又笑了。她心说:“有爸爸护着的感觉真好。”她趴在栏杆上,喊:“爸,除夕夜上去吃顿团圆饭吧,我跟小闷呆说让她把她的小伙伴看好。”她不等游敬曜拒绝,又说:“我从长到大都没吃过一顿团圆饭。”

    游敬曜话到嘴边,咽回去,说了句:“好。”

    游清微“嗯”了声,说:“我去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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