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黑暴- 第87部分

　　　　更让流民吃惊的是，他们在离破奴城还有二百里地时。看到了他们从未见过的情景，二十个木质大屋，被一团团蒸汽笼罩着。男女分开，进不同的木屋。

　　　　流民一进屋里，就被要求脱光衣服，除了眉毛不刮，全身上下不许留一根毛，女人也不列外。刮完毛后，他们（她们）都发了一小块好闻的肥皂，一小块布，就有破奴军的辅兵，引领他们洗澡。

　　　　破奴军的张大帅真富有啊，他们洗完澡，居然还给他们发新衣服。连御寒的皮袍都是新的，这皮袍的质量比他们在家时，地主老爷的皮袍还好。

　　　　当他们来的离破奴城还有五十里的新家时，他们被告知，他们成了破奴军张大帅的佃户长工。张大帅给他们预备了吃到秋收的粮食，耕作的种子、农具一应俱全。

　　　　张大帅的士兵们告诉他们，每户分田五十亩。秋收后，张大帅要分田地里粮食收获的五成。该地耕作五年，张大帅就把土地分给他们。到时他们只需交两成粮税，其他归自己。

　　　　这帮流民议论纷纷，张大帅是不是傻子啊。能有这等好事？马上就有破奴军的士兵，自豪地现身说法。

　　　　这些士兵问流民：这一路的饭食好吃吗？流民没有一个摇头反对。士兵告诉他们，你们吃的都是猪食，在破奴城一天没两顿肉，就不是破奴城百姓。

　　　　破奴城不交粮税的只有张大帅，但你们的孩子，张大帅全养！孩子一年还有两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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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奴城东白山指挥所工地，张平安正勘察工程的每一个细节。这里是他主战场，也是他保命之地，他不会有半点马虎。

　　　　他身边的古新，看着辅阵地的工程，很是疑惑。张大帅自他的设计图出来，就没给任何人讲明白过。谁问他，他都是笑而不答。

　　　　看完图纸的张平安，看到古新的模样，笑着拍拍他的肩：“想知道吧！今天给你说道，说道！”

　　　　张平安拉着古新，来到主峰顶，看着山下忙碌的人们。指着东面的两座小山，向古新解释：“我一直不肯跟大伙说，这辅阵地奇怪的工事，主要还是怕泄密。今天给你说了，还是因为你要做作战计划。”

　　　　说着张平安拿起施工图，跟古新进行对比讲解：“这是我设计的反斜面工事，主要设想是从敌人的后面，打击他们。我测量过，这两个小山与主峰之间距离四十丈，刚好是破奴军火铳射击的最佳距离！就算鞑子拿着他们特有的长弓，这么远的距离，射得进一尺见方的射击孔吗？”

　　　　说完，张平安眼望东方：“我有个战略打算，就是针对女真人进攻方向，准备采取节节抵抗，减缓他们进攻的脚步。参谋部要做个方案，主要还是选利于阻击的地形。”古新掏出记事本，记下了张平安的要求。

　　　　随后，张平安骑马开始了破怒军战兵营的巡视。他来到鲁德银战车营，远远地看到鲁德银正对着深埋的斜插木桩发愣。

　　　　最开始张平安还有些疑惑，这鲁德银怎么不干正事，对着木桩发什么愣。半晌，张平安大喜，他想明白了，鲁德银不是没干正事。而是在破解敌人的拒马阵呢！

　　　　他非常欣赏鲁德银这种超前思维方式，看来得银对战车营进攻极为上心，已经考虑战车进攻路线上可能遇到的问题。

　　　　张平安没有打搅鲁德银，而是坐在他身边，陪他一起思考。

　　　　“来人！牵两匹马来！”鲁德银一声大吼，吓了张平安一跳。心中暗暗点头，得银长大了，已经有了统领的气势。

　　　　鲁得银的传令兵没动，而是对他挤了挤眼，鲁德银转过脸一看。张平安正蹲在身边，也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古新。“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张平安亲昵地拍拍他的肩：“我们来了有一会儿了，见你在思考，就没打搅你。我知道人在考虑问题时，最烦有人打断思路。怎么样了想出对策了？”

　　　　鲁德银最崇拜比他年纪还小的大哥，见张平安发问，有些不开心地摇了摇头。

　　　　“大哥，我一直在思考，我战车营进攻时会遇到什么阻力。遇障碍坑好办，我们有望远镜，能提早发现，命令鬼刀队填坑就行了。营寨更好办，要是战车撞不开，就把战车装上火药，直接炸开就行了！就是这种埋到地里的拒马，战车撞不开，牛马拖不动！特别要是冬天，把埋在地上连接处浇上水，冻瓷实了，更不好弄了！”

　　　　张平安听罢点点头，给出了建议：“你先用火攻试试，看看用时几何？牛比马力气大，一头牛拉不动，四五头牛再试试？这两种方法，你看看哪个用时最短。”

　　　　张平安说完，给鲁德银画了个草图。“这是我临时想的活动卡子，你找王叔和李叔看看，他们的手比我巧多了！用这个卡子，连上铁链拖木桩试试。”

　　　　满脸郁闷的鲁德银，有了笑意：“行！我马上就去找他们！”说完鲁德银就想跑。

　　　　张平安一把拉住鲁德银，批评他：“你个屁孩子，这又不是急事。我回去跟叔叔们说！我要是忙，古新也会帮你。你急啥！战车进攻阵型变化太少，要多设想战场上可能出现的情况。排出准确应对阵型，才是你要重点关注的！”

　　　　鲁德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嘿，大哥，我想去看看周薇！”

　　　　“不行！我都没回家，你也不许回去！”

　　　　对于张平安的霸道，气得鲁德银撅起了嘴。张平安冲他做了个鬼脸，开心地带着古新，往卢象升的“天熊营”走去。

　　　　古新很同情鲁德银，他想给鲁德银求情。“老大，得银快一个月没回破奴城了，如歌姐还说让得银回去吃饭呢！”

　　　　张平安笑着看了古新一眼。把古新看得心里发毛，破奴军的人都怕张平安这样看人。

第一百六十三章黑云依旧风暂停（二）（）　
张平安来到天熊营大门外，就看见了他恶搞的天熊战旗。一个可爱的北极熊，萌呆呆看着外面的世界。

　　　　卢象升对这战旗极度不满，他认为张大帅搞的这战旗，简直是换撒军心。张平安正色对他讲，兵不厌诈，一个好的统领带兵，不管是军旗是什么样的，只要有敢战之心，任何敌人都会在他战旗下发抖。

　　　　作为回应，张平安亲自设计了亲兵营战旗，一只恶狠狠地狼头，加上一只萌态可爱的狐狸头像。他用拟人的手法，还给狐狸加了一双长长的睫毛。结果得到大家一致好评。

　　　　大家都认为这旗帜，充分反映了大帅的性格特征。张大帅的恶搞在继续，他为许镇设计了卡通狮子旗，为许梁设计的战旗是一只愤怒的鳄鱼。鲁德银战车营大象战旗，得到破奴军上下一致称赞。都说和鲁德银战车营现在的情况非常吻合。

　　　　张平安在天熊营没有看见卢象升，据留守千总讲，卢象升去破奴城领装备去了。张平安走马观花粗看了士兵训练，感慨万千。

　　　　卢象升是真用心练兵，他不在营地，训练场上三千人也没一个偷懒。而且都是自发加长训练时间，其训练强度远高于其他战兵营。特别是投弹训练，这只新组建的战兵营，已经和张大帅亲自训练的亲兵营不相上下。

　　　　这时参谋部传令兵匆匆进入天熊营，告诉张大帅，有紧急军情。请大帅回破奴城作战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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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平安和古新一进作战室大院，就发现空气中紧张的气氛。他们来到二号作战室，侦缉处统领许义安，亲兵营情报处副统领曲国政，都在焦急地等候。见张大帅进门，他们立刻起身敬礼。

　　　　张平安随意地回礼，连忙追问：“出啥大事了？”

　　　　曲国政对许义安做了个请的动作，许义安也没客气，赶紧汇报：“三江最新谍报，女真鞑子有大动作了。女真鞑子主力四万人，进驻广宁！”

　　　　张平安听罢心里一惊，不过他还是不紧不慢地坐下，眼望地图。参谋张汉赶紧把辽东地图推出来，以便大帅参考。张平安满意地点点头，对张汉这一举动表示欣赏。

　　　　张平安也没说话，而是转头看着曲国政。曲国政赶忙汇报：“京城传来消息，锦州、宁远两城全面备战！孙承宗老大人亲自坐镇山海关。”

　　　　张平安也没有听详细情报汇报，举手阻止了大家说话。作战室的人立马明白大帅要思考问题，于是都静静地等他说话。

　　　　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张平安突然笑了。他问曲国政：“老狐狸有没有给卢象升写信？”

　　　　曲国政点点头，他不知道张大帅是怎么猜到的。张平安端起奶茶，喝了几口，接着问许义安：“女真人是谁带队？不会是皇太极吧？”

　　　　这下轮到许义安惊讶了：“大帅英明！正是正白旗贝勒皇太极！你怎么猜到的？”

　　　　张平安得意地放下茶碗，双手惬意地抱着后脑勺：“别叫大帅！紧张个屁，国政啊，卢建斗什么时候收到信的。”

　　　　曲国政知道规矩，张平安一旦这样说，就是要人叫他老大了：“老大！今天刚给他，他不是今天去领装备吗，我给他还没有二个时辰。”

　　　　张平安听明白了，曲国政一定是看了孙承宗写给卢象升的信。这还是他特地安排的。他根本不用多想，就能猜到，老狐狸一定想让他出兵，牵制女真大军。

　　　　张平安闭上眼睛，脸含笑意：“一会儿建斗来了，你们都装傻，我来应付他！这个老狐狸，一有苦活就想起我。当我是他家长工啊！”

　　　　于是所有的人都明白，张大帅这次不会出兵了。古新大致猜到女真人战略意图，但他还是不能确定。

　　　　“老大，女真人这次是不是佯动啊！”

　　　　“聪明！这次女真人不但佯动，还想试探破奴军与大明之间合作的紧密程度。要是女真人佯攻，破奴军就出动。女真人就会明白，破奴军十分在意大明朝廷安危。要是我们不动，他们反而不会搞大动作。皇太极人杰也！他根本不敢和大明真打，要是真打起来，我们的机会就来了！所以，我们还动啥？”

　　　　古新还是有些不明白：“老大，这样的话我们出兵岂不是更好，让女真人认为我们和大明朝廷相互依存。他们今年进攻破奴城时，大明也会出兵帮助我们！这样女真人进攻破奴城时顾忌就会很多！”

　　　　“糊涂！女真人在京城有眼线，大明朝廷的动向不比我们知道的少。女真人知道他们进攻破奴军时，朝廷不会帮我们的。我们上杆子出兵，对女真人来说都一样。还不如我们不动，让女真人摸不准我们的路数，这样才对破奴军最有利！”

　　　　说这话时，张平安还是没睁开眼。他有些瞧不起大明朝廷的短视，连号称知兵事的孙承宗，战略眼光都有问题。

　　　　这时亲兵前来通报，卢象升求见。张平安点点头也没睁眼，古新对通报的亲兵做了个有请卢象升的动作。

　　　　卢象升急匆匆进门，就看到作战室推出的是辽东地图，张大帅正在闭眼沉思。他只能和其他人一样，站在张大帅身旁，静等张大帅发话。

　　　　张平安睁开眼，问卢象升：“建斗你来了，找我有啥事？”

　　　　卢象升有些奇怪，你张大帅把辽东地图都摆出来了，还问我啥事情。这摆明了想通过我的嘴，想找大明朝廷要好处。

　　　　“大帅明明知道我干嘛来，为何有此一问？”

　　　　“你的装备比我亲兵营都优先供给，难道有人为难你不成？跟我说，是谁为难你，是不是龙秀才？我就说嘛，这马屁精，一天到晚不干正事！走，我亲自去，看看谁这么不给你面子！不给你面子就是不给我面子！”

　　　　张平安说完就要往外走。卢象升的眉头皱了起来，张大帅左顾而言他的表演，让卢象升摸不着头绪。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张大帅这是想让他说条件。卢象升准备直截了当，与张大帅摊牌。

　　　　“大帅，装备没问题。我找你是问问你出兵辽东的事情！”

　　　　张平安一脸惊讶：“出兵辽东？我吃饱了没事干，跑哪儿去干嘛？”

　　　　“孙阁老给我来信，说女真鞑子准备进犯锦宁防线。这对我破奴军是个机会呀！大帅历来注重战机，为何不乘此机会，重创女真鞑子呢？”

　　　　张平安目瞪口呆地望着卢象升。“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个好机会！努尔哈赤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孙老爷子太过劳累，产生了幻觉！臆想女真鞑子的进攻！”

　　　　卢象升气得脸色煞白，他压抑着内心怒气，很快他就想明白，张大帅这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在逼他讲条件。想到这儿，卢象升心态平和许多。

　　　　“宣慰使，你有条件就明说吧！我一定转告朝廷！”

　　　　卢象升这是郑重告诫张平安，你是大明的官。哪怕是个土官，也要为大明朝廷解忧。但朝廷会考虑你的要求。

　　　　张平安呵呵一笑：“既然卢佥事这么说，我就说道说道。我想要两颗人头，袁崇焕、祖大寿两人的人头！”

第一百六十四章黑云依旧风暂停（三）（）　
张平安的话让卢象升摸不清他的意图。这两人他都不熟，一文一武好像都是孙阁老在辽东的得力助手。他在朝廷邸报上看过这两人的事迹。

　　　　祖大寿一个武官，其生死在卢象升的眼里无所谓。袁崇焕乃文官，也是东林中人，岂能由你个土官定他命运。

　　　　“宣慰使！你的职位，你可以直接上奏朝廷，弹劾他们！他们的是否有罪，自有朝廷定夺！”

　　　　“嗯！卢佥事言之有理，这事情你去办吧！我不会写奏章，你写好后直接上奏朝廷。看朝廷如何处理，我再做打算！”

　　　　张平安这是在拖时间，这一去一回没两月，不会有结果。这下卢象升不干了，他知道张平安的打算。

　　　　“宣慰使，军情紧急，能否先出兵，再等候朝廷回复？”

　　　　“卢佥事，我现在是大明的官了，没有朝廷的命令就出兵，等同造反！这个口子不能开！”

　　　　卢象升决定跟张平安理论到底：“陈统领出兵张家口，好像也没朝廷的命令吧？他们出兵深入大明境内，杀了不少人，还挟持百姓迁徙到破奴城。这算不算自主出兵？”

　　　　“我给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