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黑暴- 第678部分

　　　　常年在草原上与蒙古人搏杀的魏永路，一见大顺军死守不出，立即用一千火铳兵于正东列阵。破奴军协统魏永路，打算用火铳军阵开路，打散大顺军严密的圆阵。李岩部也有火铳，虽然这些火铳数量不如对面的破奴军，却也能威慑敌人不敢任意出击。魏永路正是忌惮大顺军外围数百杆火铳，才没用骑兵直接冲阵。破奴军不但在兵种上以骑兵对步兵，数量上也处于优势地位。既然各方都占优的情况下，面对有火铳的大顺军圆阵，魏永路自然要小心应对。没成想破奴军火铳军阵在八十丈外首次覆盖射击，就引来了大顺军圆阵里火铳兵疯狂报复射击。就这次对射，暴露出大顺军火铳兵的软弱。大顺军火铳兵用的是明军惯用火铳，这种火绳火铳射程不足五十丈，大顺军卒在射程外开火只能说明他们心中恐慌。

　　　　这下协统魏永路派出传令兵向各骑兵哨千总传达军令，魏永路要求各部按照他指挥依次投入作战。既然双方展开了火铳对射，破奴军一方就不介意教训一下对手，让他们看看谁才是个中高手。三次火铳射击硝烟渐散之后高下立分，近千死伤的大顺军卒，已经没有了敢战之心。只要对手没有丢弃武器投降，破奴军就不会放弃进攻。这次，破奴军火铳军阵前移十五丈，就是要在大顺军火铳和弓箭射程外继续欺负对手。正如破奴军主帅张平安所言，在大明土地至少作战永远是兄弟相争，破奴军一方射击时还是有不少战兵有些放不开。这种严重违反军纪的行为遭到了军官们怒斥，侦缉处本身就有督察职权，要是自己部队不争气很有可能被张大帅收回权利。好在对面大顺军没能扛住压力出现了逃兵，协统魏永路乘机吹响了总攻的号角。

　　　　破奴军骑兵从四面压迫而来，特地在西南留出了一道八十丈宽的通道。意志薄弱的大顺军逃兵顺着这条通道就往外跑，有了带头逃跑之人很快就带动了更多想活命之人一起逃离战场。大顺制将军李岩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部属败得如此之快，以至于他连组织督战队稳固军心的时间都没有。眼看着败局已定，心中悲凉的李岩带领数十个忠诚部下向冲过来的破奴军骑兵迎了上去。破奴军一直保留着在战场优先抓捕敌人将领的习惯，大顺制将军李岩身上那副做工精良的盔甲，出卖了他的身份，战旗中大大的“李”字更是表明李岩在大顺军地位。破奴军骑兵都有套马绳，被射杀战马只能步战的李岩很快就被数道软绳所困。失去将领的大顺军也失去了精神寄托，丢弃武器投降保命也就成为本能。

　　　　崇祯十七年初夏，被破奴军亲卫营控制的京城也迎来了新的一天。入城破奴军虽然是战力最为强悍的亲卫营骑兵，却无法掌控地域广阔的京城。内廷就一直没有被破奴军所控制，北面安定门和东直门成为了大顺军残余逃离京城的路径。苦于缺乏兵力的破奴军三个冒失鬼将领，在真正拿下京城后越来越觉得后怕。现在他们害怕大顺皇帝李自成一旦知晓京城被夺，会不会从前线撤军前来争夺京师要地。别说大顺军主力回来，就是回来十万人马费金这点人马根本就不够折腾一天。当三人再次于大明门碰头之际，入城前的豪情冲天化为一声哀叹。好在郑泰熟知京城在大顺朝立国后发生的拷饷之乱，他点出了一个临时聚集兵源的办法。郑泰提出，向被拷饷折磨得心智不全的原大明官员筹集人手。这些人虽然财产被大顺朝抢走，他们还是有家丁和护院没有全部离散。

　　　　于是，他们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向各大明遗留官员发出征调人马固守京城的倡议，没成想这个倡议得到了这些官员们积极响应。也就在短短数个时辰破奴军就聚集了一万壮丁，这里面不但有官员护院家丁，更有不少是明军京师大营逃跑的官军。有了这一万人，虽然在偌大的京城还是捉襟见肘，至少守卫北城这段多少有些把握。郑泰他们不得已拉下脸面，准备向通州的许义安侦缉处求援。郑泰他们暗自悲叹，本来是情报处和亲卫营独占军功，现如今需要和侦缉处一起分享。这回不得不说郑泰他们运气好，就在他们写好求援信时，有城外巡查斥候来报，破奴军征夷行营大总管张通，带领二万骑兵正急速奔赴京城，现征夷行营大军就在南城二十里之外。

第一千零二百一十六章猛虎出柙斗转星移改天换地（八）（）　
破奴军征夷行营大军紧赶慢赶到达京城之际，就遇到了亲卫营在京城外巡弋斥候骑兵。当征夷行营都统领张通听到亲卫营协统费金竟然只带五千骑兵就攻入了京城，他的一张嘴惊讶得闭不拢。尽管征夷行营骑兵赶路已经非常疲乏，都统领张通还是下令全军入京城后再休息。没成想都统领张通进入京城后才发觉，他的两万人马在京城这座大城分散把守各个城门，居然留不出多余的人。有了都统领张通在京城主事，至少大家伙有了主心骨。被征夷行营替换下来的亲卫营骑兵，他们开始在情报处的指引下抓捕被困在京城的大顺军官员。侦缉处都统领许义安在得到亲卫营占领京城的消息是在第二天，他当时气得脸都绿了。很明显，情报处郑泰和赵虎臣两个家伙玩了小手段，要把占领京城这份军功揽在自己手中。这件事许义安还不好意思说出口，毕竟张大帅亲卫营是本次战役的主角，要为这军功得罪亲卫营许义安也不愿意。

　　　　山海关大战已经收尾，大顺皇帝李自成带着数千老营战兵逃离战场。破奴军一方收获颇丰，在战场上抓捕了李自成首下数员大将。作为一军主帅的张平安，此刻最为关心大顺军逃跑方向。在大明北方还有山西为明军所掌控，破奴军要想今后有所作为必须得搞乱山西的局势，借助大顺军的手清理大明在山西的残余势力。在这个乱世，大乱才能大治，扫除明朝在北方最后一个还有明军的省份，破奴军入主中原才能少了一些阻碍。为此，破奴军副帅陈铮带领虎贲营，在胡明利刃营和黄伟雷神营的协助下向西追击大顺军败军。毕竟驻防在长城一线的大顺军，没有受到山海关战役失败的影响，这支有三十万人马的大军不能被轻视。破奴军副帅陈铮只带三支战兵营追击敌军，连太子朱慈烺都觉得华国公有些轻慢流寇，要不是杨涟劝谏不要插手破奴军战事，朱慈烺很可能亲自去找华国公理论。

　　　　破奴军山地部队田鹏和王华部则在山区缓慢向西推进，主要还是将躲藏在山林的大顺败军赶出来，以免逃到北方祸害破奴城。关外破奴城百姓带领家奴也在搜捕大顺残兵，他们也害怕这些乱军啸聚山林。破奴城百姓几乎家家都有外族奴隶，这些奴隶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放牧。破奴军主帅张平安这些年用血腥手段震慑住了所有外族奴隶，任何敢于反抗汉人主子的行为都将受到严惩，这也使得破奴城百姓忠心拥戴张大帅的原因之一。大顺军被俘虏的战兵约在二十万，随军民夫更是高达三十余万。对于俘虏的随军民夫，破奴军将他们押往辽东和乐浪国，补充当地人口空缺。至于散落在直隶北部的民夫家眷们，也被张大帅要求能抓就抓，全部押往辽东与其男人相聚开垦土地。作为盘踞北方多年的霸主，张平安十分清楚干旱对农耕带来的影响。破奴城地带多为虽然寒冷却多少能在冬天下雪，残留在山里的雪水春天融化后能灌溉农田。

　　　　在破奴城和平安城水土涵养比较好，又有大型湖泊供给水源，破奴城宣慰使司地域内，百姓混个温饱绝对没有问题。多年战争让草原蒙古草原人口大减，放牧所得牛羊肉能能让破奴城宣慰使司地域内数百万百姓，不但吃得饱还能吃的好。在破奴城宣慰使司所辖地域内的百姓们，都是遭受战火或者天灾活不下去的人，他们十分珍惜能吃得上肉的好日子。当破奴城民事衙门发出号令，让大家帮助张大帅在关外抓捕流寇，自然得到了百姓们积极响应。三万破奴城百姓和十余万畏兀尔、蒙古家奴组成的大军分散在长城以北，协助破奴军搜寻落单的大顺军卒。驻防于杀狼沟的雄鹰营张黎部三万大军，也攻占了张家口并向关内进发。呆在山海关北翼城的明军吴三桂部，也被张大帅要求向西追击大顺军。张平安对吴三桂的命令十分明确，该部不得在山海关留下一兵一卒，连伤兵都必须出城追缴大顺军。

　　　　张平安在这个时候是不会留下一支明军，成为破奴军后方不安定因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吴三桂虽然数次上书华国公张平安，希望留下部分伤兵和照看他们的家眷，遭到了华国公张平安坚决否定。毕竟破奴军还要在山海关地区看押俘虏，只要有半点不稳定因素很有可能带来大麻烦。随着京城捷报不断传来，张平安下令黄志白狼营和亲兵营杜亮部快速增援。并任命征夷行营大总管张通负责主持京城军事事物，侦缉处都统领许义安暂领京城侦缉和谍报事宜。身为一军统帅的张平安，当他看到亲卫营费金仅仅用五千骑兵就控制京城，当即就感到口中发苦。他从许义安上报文公中看出了浓浓醋意，郑泰的捷报则是满篇抑制不住内心自得。很明显，亲卫营协统费金这个老实人受到了郑泰和赵虎臣两人的蛊惑，还被这两个不良人当了挡箭牌。

　　　　许义安之所以不敢公开指责情报处郑泰和赵虎臣二人，就是害怕这场官司牵涉到亲卫营。亲卫营出来的军官遍布破奴军所有战兵营，许义安要是一个不小心就会得罪所有战兵营将领，今后侦缉处就别想在破奴军中待下去。为了平衡破奴军中各山头的矛盾，一军统帅的张平安暂时只能口头夸赞了郑泰和赵虎臣勇于任事敢于担当，至于军功奖励张平安连提都没有提。至于许义安这方，张平安倒是下达褒奖军令，为侦缉处占据大顺军粮营的战役大为赞誉。破奴军将领中就没有傻子，他们从参谋部下发的通报中都看出没有写明的东西。大明京城这场战役，明显是情报处军功更大，只是碍于许义安的情面张大帅不敢直接表彰罢了。让许义安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份暗地想争功的急报，带来了另一个不良后果。破奴军老军头们都觉得许义安这次做法太过小气，他们个个暗自揣测，今后跟许义安作战得多留一个心眼。大明太子朱慈烺这些天眼泪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面对兵败如山倒的大顺军，朱慈烺不由得想起他那为国殉难的父皇朱由检。

　　　　就是因为父皇没有利用好华国公张平安麾下这支强军，以至于大明差点到了亡国的边缘。这些天朱慈烺愈发想念过世的父皇和母皇，也在反思今后该如何面对入关后破奴军最终去向。选择闯贼李自成下落不明，贼寇大军向西溃败，大明境内除了李自成和四川张献忠两大流寇外，还有南方朱由崧伪明政权。跟着华国公张平安这个喜欢做的买卖人，太子朱慈烺也学会了利益交换。华国公同意朱慈烺登基称帝，除了要铸币权以外还想给华国公一系投靠文官登天的机会。朱慈烺登基缺乏银钱，华国公就用五万金币为贺礼，换来了恩科十五个同进士员额。华国公也知道分寸，考进士需要真才实学，他手下那帮人肯定不如有真本事的人。华国公张平安在未来朝堂上只要了兵部尚书和都御史两个官位，其他的官员任用张平安兴趣乏乏。本来张平安想成立一个理藩司衙门分管境外蛮夷，因跟随太子的官员们反对而作罢。

　　　　太子朱慈烺从华国公就官员任命的反应上看，张平安还算是一个野心不大的人。只是首辅杨涟一直对华国公抱有高度警惕，他认为张平安绝不是一个良臣，一旦有机会他搞不好会出现不好地念头。对于杨涟的看法朱慈烺深以为然，只是他还需要借助破奴军扫平大明内乱，随后再找机会铲除华国公张平安这个危险人物。太子朱慈烺之所以不提让破奴军出关，就是现今他没有一支能与破奴军抗衡的大军。在辽东吃了这么苦，还经历了亡国之痛，朱慈烺深知必须将张平安抓在自己手中，才能号令破奴军归自己所用。只是这个想法朱慈烺只能深埋在心里，要是被张平安察觉引发破奴军造反，这个后果朱慈烺承受不起。可惜的是朱慈烺心机还是不够深沉，他挪用华国公给予登基用银子养兵，知道这个消息的首辅杨涟不由得暗中担忧。

　　　　当破奴军全面追击大顺军残部之际，主帅张平安正担心天津卫附近对战刘宗敏大顺军的破奴军，这两天一直没有新消息。张大帅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征夷行营大总管张通在临去京城前，就没有指定对战大顺军主将。付瑞阁部在张通带本部前往京城，就独自对战大顺军刘宗敏部。虽然付瑞阁部只有一万六千人马，在破奴军中属于乙等战兵营，却是全骑兵部队很轻易地就让刘宗敏大军不敢轻易出击。不久，水龙营和水师陆战营赶到战场，将刘宗敏大军三面包围。虽然破奴军整体兵力不如大顺军，全骑兵的五万破奴军足以应对以步兵为主的七万大顺军。虽然破奴军以远距离监视战法围困了大顺军，三个战兵营将领却在具体战法上产生了严重分歧。统领付瑞阁主张困死缺乏粮食的大顺军，而水龙营统领黄飞鸿则力主用破奴军惯用战法一举消灭大顺军刘宗敏部。

第一千零二百一十七章猛虎出柙斗转星移改天换地（九）（）　
围困大顺军刘宗敏部破奴军将领之间的争执，引发了破奴军主帅张平安的震怒。这件事的起因并不复杂，倒是给张平安敲响了警钟。首先，征夷行营大总管张通遭到了张大帅严厉斥责，包围刘宗敏部的三支破奴军战兵营都是划归张通管辖，这个地方出了纰漏张大帅当然要找张通算账。不用多看三人分别写来的军报，张平安大致就能推断出这场风波的由来。水师陆战营统领张瑜海，凭借战功升任三等统领。而水龙营统领黄飞鸿和付瑞阁都是二等统领，因此这场纷争也就出现在黄飞鸿和付瑞阁之间。付瑞阁是张大帅金狼营孩儿兵出身，还有张大帅嫡传学生的身份，而黄飞鸿则是资格老，还是张大帅亲手医治的伤员，也属于最为亲近的嫡系人马。这二人都认为自己牛气冲天，遇到重大分歧他们谁也不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