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黑暴- 第491部分

　　　　这种水银泄地战法对付战意不强的敌人十分管用，正白旗负责断后的战兵其生存意志一点也不比前面突围的差。当破奴军渗透进入他们后方时，正白旗战兵们抵抗到底的决心在崩溃，丢弃阵地向东逃离险境就成为正白旗断后战兵们必然抉择。逃跑的正白旗战兵几乎没有战马，他们的战马都被突围主力征用，

　　　　而负责渗透的破奴军战兵虽然没有战马，但他们堵截住了这些逃兵的归路。追击的破奴军全是骑兵，在这一堵一追间，三千正白旗战兵意志薄弱的选择了丢弃武器投降，作战意志强一点的已经死在破奴军火铳战刀之下。

　　　　当亲卫营负责探路斥候向协统张佑赫禀报，闪电营协统楚天龙阵亡，负责叫驴山堵截正白旗归路的五百余破奴军斥候全部都战死在叫驴山阵地，只有协统楚天龙传令兵王喜幸存。亲卫营协统张佑赫得到这个消息后如雷轰顶，破奴军成军以来楚天龙是阵亡官阶最高的将领，楚天龙的阵亡破奴军副帅陈挣还有闪电营都统领李晨将要承受张大帅的雷霆之怒。只不过这些都不是他张佑赫需要考虑的问题，他一面派人收集破奴军兄弟们的遗体，顺带还希望能找到几个活人，哪怕是受重伤也比死了强，结果还真在战场上找到了五个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的破奴军斥候。正白旗主力突破破奴军防线向东逃窜，立刻改变了这场战争的形势。

第八百二十章奴血染旌旗之十面埋伏（十八）（）　
破奴军数个战兵营在明军的协助下，于京城安定门下包围了女真镶红旗和蒙古镶黄旗主力近五万人马，如此大好的形势下参加张家庄军议的破奴军将领们没有一个能露出笑容。他们接到了破奴军主帅张平安的紧急公文，这个公文不但斥责了副帅陈挣怠慢军情，还怒骂崇祯皇帝要求破奴军在京师围歼建奴主力的愚蠢。从这份张大帅亲笔所写的公文中，大家看到了张平安的愤怒心情，参战的破奴军将领都能感受到字里行间浓浓的失望之意。

　　　　破奴军主帅张平安对参谋部不把左二丫山地部队调往山区剿灭正白旗尤为气愤，他在公文中直言不讳骂参谋长古新是不长胡子的宦官，尽干这些没卵子的且糊涂透顶的军事布置。张平安在信中预言，正白旗就是被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破奴军将领们放走，一个多尔衮危害堪比十个岳讬。多尔衮这个祸害不除，大明和破奴军今后都将深受其害。在公文的末尾，张平安用朱砂笔在上面连写六个血红大字：“误国！误国！误国！”，由此来表达他的愤懑之情。

　　　　另一份公文是针对杜小山调兵围困石柱宣慰司一事的正式表态，在公文中张平安轻描淡写地责备杜小山意气用事。张平安对石柱宣慰司的态度是，同为友军共同抗击建奴虽事出有因，但情有可原，战后石柱宣慰司总兵秦良玉必须祭拜被他们杀害的破奴军将士的牌位，如果秦良玉不答应这条，杜小山可随意调动大军斩杀石柱宣慰司一百战兵为死亡的将士报仇。对于张大帅的给出的退让条件，在座的破奴军将领们都十分为难，让大明总兵去祭拜没有名分的小兵谁也不敢保证秦良玉会答应这个苛刻地条件。

　　　　与张大帅对当下战事的愤怒相比，石柱宣慰司的事情也就是小事了。陈挣在接到张大帅公文的第一时间，立刻下令黄伟和左二丫部即刻拔营增援怀柔，力争在怀柔地区就把正白旗堵截在山区之中。参加军议的将领们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主帅张平安的冲天怒火，虽然张大帅为人张扬跋扈，但对老兄弟们都存有几分颜面。连破奴军副帅陈挣都不给面子的情况这还是头一回遇见，这可比张大帅怒骂皇上误国还要严重。与将领们的担忧相比，情报处统领郑泰更是冷汗如雨。崇祯皇帝下诏在安定门围歼建奴的圣旨，是他与兵部尚书孙承宗达成的交易。

　　　　只有参会的情报处都统领曲国政，从张大帅的公文中看到些别的东西。他一点也不担心石柱宣慰司总兵秦良玉会不会答应张大帅所提条件，张大帅在公文中虽然指责副帅陈挣和参谋长古新布置失策，却没有撤换他们的职务。这就说明张大帅并没有因为他们决策失误而撤换这俩人的意思，曲国政在考虑战后破奴军所要做的收尾事。陈挣面色凝重，准备尽早结束战事回关外向张大帅领罪。陈挣的这个想法刚刚提出来，就遭到了情报处都统领曲国政的强烈反对。南直隶盐商最近在南京城大肆用破奴城发行的金票兑换金银，要没有破奴军主力在关内震慑这些在南直隶势力和影响力极大的盐商，破奴城宣慰使司在大明的南北两个衙门，花费数年为建立破奴城金票构建的信用名声将毁于一旦。

　　　　这个破奴城金票信用的价值，只有他们几个人才知道，破奴军打仗花费的银子近四成出自“银广聚”银楼构建的信誉。要是“银广聚”银楼倒闭了，破奴军最值钱的买卖也就此破产，这个后果谁也不敢想象。也就在大家讨论破奴军下一步决战时机时，亲卫营张佑赫和闪电营都统领李晨的信使前后脚到达张家庄。他们向副帅陈挣禀报了同一件事，负责堵截正白旗退路的闪电营协统楚天龙阵亡，守卫叫驴山五百多破奴军以身殉国。

　　　　这个消息彻底激怒了副帅陈挣，他下令调许镇部前往怀柔，无论如何也要拿下正白旗多尔衮。在京师这个方向上，有虎贲营、天熊营、亲兵营严诚部、齐衡部，这么多战兵营加上大明天雄营足够拿下安定门外五万敌军。古新在书写调令的同时，提醒陈挣指定这方主将。其实也不用古新多言，都统领李晨在这个方向上职位最高，自然可以成为这方主将。随后，破奴军情报处都统领拿着张大帅公文去与天熊营坐镇的大明兵部尚书孙承宗协商，争取在战前处置完破奴军与石柱宣慰司之间的过节。

　　　　破奴军都统领李晨带主力到达昌平前线时，正好得到了协统楚天龙阵亡的消息。得到消息的李晨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把闪电营主力放入昌平北部燕山中，一定要找到正白旗主力为阵亡的兄弟报仇雪恨。亲卫营协统张佑赫在得知李晨把所有闪电营主力放入山区的消息后，有些恼怒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在张大帅身边常听大帅提及，一个主将在战场上最忌讳因怒兴兵，愤怒的人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也就发现不了敌人的漏洞。关键是李晨职位太高，他张佑赫只能给李晨提供建议而不能阻止李晨的军事部署。

　　　　京师北部燕山不是骑兵可以逞威风的地方，闪电营常年在草原作战，极少在丛林山区打仗。更为关键的是闪电营四个斥候哨全部都在山区，没有了这些精锐为闪电营大军探路，李晨战兵营搜索敌踪的速度也就快不起来。张佑赫还是找到上百个山区百姓，并派遣了五百多人护卫左右。张佑赫把这些带路的百姓派往闪电营，就是想让都统领李晨少走弯路。气头上的李晨只是口头上感谢了张佑赫的好意，而把这些带路的百姓留在大营好生接待。

　　　　人在气头上是不易听取别人的建议，亲卫营这一路在协统张佑赫的带领下打的非常漂亮，李晨把张佑赫的好意看成了是对他嘲讽。没有了熟悉地形的百姓帮助，闪电营进入山区后立刻显现出不适应。而前期派往山区中阻击正白旗退路的斥候哨，在失去了协统楚天龙的调配后各自为战，根本就形成不了合力阻截撤退中的正白旗。这种添油战法虽然给予了撤退中正白旗主力的麻烦，却没能堵住正白旗主力的退路。李晨为给阵亡的部下报仇，还给亲卫营张佑赫下达休整的命令，他这样做倒不是怕张佑赫抢功劳，只是想让自己的兄弟们亲手斩杀正白旗仇敌。

　　　　自从正白旗在叫驴山打开通道以来，贝勒多尔衮的威信高涨，正白旗所有战兵们都相信这个年轻的统帅能带他们走出险地。正白旗是为活命而拼搏，其战意自然比平常要高出许多。面对破奴军小规模阻击，他们采用火攻、烟熏战法把破奴军逼出险要之处与正白旗近战。燕山春季没有下雨，山火极易形成蔓延地火海。破奴军闪电营堵截敌人的斥候，就这样一点一点被正白旗大军所吞没。尽管破奴军斥候战力强悍，一二百人的小队如何能抵挡上万人近身搏杀。

　　　　从南面扑来增援的闪电营主力受阻于肆虐的山火，闪电营又没有熟悉当地地形百姓们引路，只能是跟在正白旗主力后方吃灰。待前线战报不断传来，前线将士向他提出找熟悉地形的人带路，压制了内心怒火的李晨才发觉自己失误所在，这时他才想起待在大营里的百姓。在战场上主将的任何一个失策都会给对手机会，李晨的军事布置失误自然给予了正白旗主力逃离险境的良机。多尔衮乘机日夜行军，他才不管一晚上能走多远，只要能逃离大明掉队的战兵多尔衮也不会去派人收留。

　　　　破奴军突然增兵怀柔当然会引起驻防在密云镶黄旗的警觉，贝子费扬果意识到正白旗多尔衮部或许已经冲破了破奴军阻拦大军正向密云而来。这下费扬果有些闹心了，他出坏主意把蒙古镶黄旗送入了破奴军虎口，算是报答了破奴军主帅张平安的活命之恩。要是再把正白旗留在大明，以汗王皇太极的精明一定能发现费扬果在使坏。为保自己的性命，费扬果也得想办法帮助正白旗撤离险地。贝子费扬果在豪格找他商议对策时已经想好应对之计，费扬果赶走了豪格大帐里无关闲人，悄悄把他的用兵方略向贝勒豪格仔细解释。

　　　　不久，一直停留在密云的镶黄旗主力开始向古北口边关撤离辎重，其主力二万骑兵也向怀柔逼近。镶黄旗的异动也引起了驻防在怀柔的破奴军许梁部的注意，既然镶黄旗主力主动找上门来挑战，破奴军哪里有不迎战的道理。就在这时，破奴军副帅陈挣派来的援军黄伟和左二丫部来到了怀柔前线，根据这方主将李晨的命令，左二丫部进入山区寻剿正白旗主力，黄伟负责指挥许梁围歼女真镶黄旗豪格部，争取把多日的羞辱给找补回来。

第八百二十一章奴血染旌旗之十面埋伏（十九）（）　
直隶顺天府怀柔县北，有一处险要关隘河防口，这处长城是明朝初年在北齐长城的基础上修建完善。该处长城敌楼密集，高处烽火台可远望方圆百里的敌情。正是这处险要之地，成为了正白旗突围的拦路虎。正白旗想要去密云，就必须离开可以藏身的山区来到怀柔北面河防口。河防口长城关隘防御的方向是北面，要是外敌攻破了河防口险关后面将是一片坦途。在山林里穿行了数日的正白旗主力，从白羊所出发时的二万三千多人马，到如今一万七千挂零的步兵，他们的战马全部丢弃在山区里。

　　　　成为了步兵的正白旗，如何在平原地带对战全部骑兵的破奴军。最为令多尔衮头疼的是，怀柔河防口关隘南面就有数十里路的平原地带，万一破骑兵奴军在此布防正白旗没有一人能回得了辽东。平原地带就是骑兵的天下，多尔衮不相信破奴军不会注意到这个利于骑兵冲杀的要地。多尔衮从不把希望建立在对手不断犯错上，这点倒是与破奴军那个狐狼统帅极为相似。没有了马匹，正白旗就是想派斥候出去探路也不敢走得太远。

　　　　果然如正白旗贝勒多尔衮所料，他派去的步兵斥候发现，在河防口关隘南面能远远地看到破奴军有一个斥候哨千余骑兵在此地巡视。破奴军就是这一千骑兵斥候就能纠缠住正白旗所有想撤往密云的主力一天时间，多尔衮当然不敢冒险通过这个危险之地，天知道有多少破奴军骑兵在那里等候他主动上钩。正白旗主力要想找到回辽东的突破口，多尔衮很自然地把主意打在了战意孱弱的明军身上。在河防口西侧三十里的土地庙长城敌楼，这里驻防有二百多明军，虽然该地扼守险要，多尔衮也只能是从这里突破大明内长城。

　　　　贝勒多尔衮的打算的是突破土地庙敌楼后游走在大明内外长城间伺机向东突围，由山区丛林的掩护可避免变成步兵的正白旗主力遭到破奴军骑兵的截杀。现如今多尔衮对破奴军的谍报是两眼一抹黑，在不知道敌情的状况下他只能推测破奴军将领的用兵方略。多尔衮内心还是在赌破奴军不敢入内长城追击正白旗，他的论据来源于破奴军副帅陈挣带领的破奴军在没有得到大明许可的情况下不敢进入居庸关。再加上一支破奴军大军从南面逼近，也容不得多尔衮有更多的决策时间。

　　　　其实正白旗突破明军驻守的土地庙敌楼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只是严卓陈拿出了随身携带的二百两黄金和三千两白银，很轻易地买通了守卫在此的明军试千户蔡雨田和他所有手下，蔡雨田打开了通往外墙的小门让正白旗通过。只不过这道小门在修建时就考虑到只能让守军进出方便，所以这道门也只有一人半宽，正白旗一万多人连续通过，哪怕是次序再好也根本走不了太快。万般无奈之下，多尔衮下令在土地庙敌楼左右平缓之处搭设软梯，加快正白旗过长城的速度。

　　　　即便是正白旗在长城两侧架设了上百软梯，他们通过长城的速度依旧不快。好不容易其主力大部通过了长城，正白旗后队还有二千来人停留在关内。眼见着天色将晚，多尔衮焦急地看到一大片黑色地熔流正向土地庙敌楼扑来，不用多尔衮多想这一定是破奴军追击大军赶到。更令多尔衮优心的是，这支上万人大军虽然没有人骑马，可他们在林间灌木中穿行的速度远高于他这几天所见过的其他破奴军。不敢再做丝毫停留的多尔衮，也不顾还有正白旗战兵在长城内，他自己先带着摆牙喇亲卫向北逃离。

　　　　追击而来的是破奴军征夷行营副总管左二丫，他们恶狼吞日的黑色战旗迎风飘展，征夷行营这帮恶狼终于等到了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左二丫部是按照山地部队组建的，他们身上紧身盔甲只防护重点部位，也使得这支破奴军在山林中身手矫捷。逼近正白旗后队的左二丫部前锋，是协统张克文五千战兵。而正白旗后队在破奴军逼近的紧张情形下，通过长城的队伍出现了混乱。这队列越混乱通行的速度也就越慢，为抢求生通道人性最丑恶的一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