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山听完这话,放下心来。对着薛雷阴笑着威胁:“薛雷,你别想退出。你给贝勒爷写的自首书,还在大金呢!张平安怎么对付叛徒逃兵的,你比谁都明白!张平安最近有什么动作?”
薛雷苦笑着:“上了贼船,哪里还能下啊!大帅指令:各部斥候队互调,我们的一个斥候队和张黎部出事的斥候队,对调!”
佟山一听,警觉起来:“你要去张黎部?”
薛雷摇头解释:“我们甲队不去!是乙队去。我们还不知道调到哪里!”
佟山这下放心了,他认为要是薛雷去张黎部,肯定就说明他们暴露了。要是薛雷去其他地方,就说明他们暂时没事。
于是他对薛雷命令:“你要是调动,必须通知我!特别是你要调到张黎部,必须不顾一切地告知我,明白吗!”
薛雷不赖烦地挥手:“好了!我知道了!你快走,要是你我呆在一起太久。别人会说闲话的!”
薛雷这种不奈烦和小心谨慎的态度,让佟山彻底放心。他快速从军营门口转身离去。两个百姓打扮的人,不紧不慢地跟了他走了二个街道,然后取下帽子。这时一对夫妻,从街角走出,接替他们跟随佟山,走到他住处。佟山进门,前往身后看了看,只见一对夫妻,有说有笑地从他身边经过。
他见没有异常,转身推开院门跨进去后,非常小心地,从门缝往外张望。见还是没有于往常不同,这才朝屋里走去。
让他没想到的是,可以俯瞰全城,十五丈高的帅府警戒塔。有一个侦缉处,行动队的队员,坐在封闭的塔内,用大帅的二十倍望远镜。把他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他对身边的记录员道:“记录!二号目标,午时一刻回窝。一号和三号没动静!”
记录完毕后,就听记录员道:“强哥,能让我看看吗?”
“一边去,这可是大帅的宝贝。你没见大帅,把这宝贝借给许统领时,不舍的神情!这次事毕后,大帅就收回去了!”
看到记录员哀怨的表情,这个叫强哥的人道:“兄弟,你就看一眼,不准用手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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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平安建这几个警戒塔,一是为破奴城提供警戒,二是假公济私,满足他偷窥欲望。可这个时代,晚上光线太暗,几次偷窥失败后,张平安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天中午,张平安和如歌正在吃午饭,就听帅府守门亲兵进来禀报,吕正文求见。
张平安和吕如歌对视一眼,如歌完全读懂了他的眼神。轻轻地点了点头,张平安随即让亲兵请吕正文进来。
吕正文是听完佟山的汇报后,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跑来帅府,探探张平安底。
张平安看到吕正文后,热情地给他让座。并随意地对如歌吩咐:“去给三叔拿双筷子!”
吕正文假意地吃了几口饭,有些不安地问:“大帅,我想最近请同乡聚聚。不知道是否方便?”
张平安边吃饭,边摇头:“我说三叔啊!不是平安不给你老面子,你老也得给我留几分颜面才行呀!胡明上次跑来,向我告你老的状,说你老一天到晚不干正事。我为保全你老的面子,亲自打了他十棍。你老这几天,至少听他的调遣,干些事情。要不然,破奴城又不知道会传什么破事!”
吕正文听张平安说完,心情大好。张平安对他有意见,又棒打胡明,说明张平安不但没怀疑他,还处处维护他的面子。于是保证:“我回去就给胡统领赔罪。一定完成他交给我差遣!”
张平安给他盛了碗汤,转头对如歌道:“三叔要的东西,你给准备一下。不能让三叔请客寒碜了!”
吕如歌略显高兴地点点头,心里却五味杂陈。明明知道,大家都在演戏,可她还要演的不露破绽。其中的苦楚只有她自己清楚。
吕正文吃完饭,高高兴兴离开帅府。张平安冷眼看他离去,对如歌道:“你说鞑子给他什么好处了!这么为鞑子卖命。怎么说你们吕家,也是读圣贤书的书香门第。一家人都被鞑子给祸害了。他不思报仇也还罢了,却干出这等出卖祖宗的事情!真让人可恼可气!”
“我三叔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如歌神情没落道。
张平安郑重对如歌道:“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做到!不过你要是最近把握不住,出了岔子。我就真。”
吕如歌心里一紧,轻声道:“平安哥,我知道怎么做!不会让我三叔看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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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二年五月十五日,今天是交换阿敏的日子,张平安没有穿新式麻甲。而是带领鲁德银和许义安,在三千铁甲骑兵的护卫下,押解装阿敏的囚车,前往定奴城五十里的临时营地。
远远的他就看到,许梁带领二千骑兵,近一万搬运辎重的辅兵,在营地外列队。
在不远两里的草原上,数百女真骑兵,护卫着一万多,女真阿哈,赶着装满各种货物的近万辆马车,杂乱地停放在草原平地上。
苏充阿远远地看见了,张平安的大纛旗,于是带领二个随从,朝张平安快马奔来。
苏充阿离张平安还有一百丈时,被亲兵拦下,对他们仔细搜身后,才让他们走近张平安五丈之处。
苏充阿一拱手:“贵帅!一别数月,你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不知道”
张平安微微一笑,朝后面一招手,装阿敏的囚车,缓缓牵过。
第八十四章春雨细无声惊雷乍现(三)()
张平安指着关押阿敏的囚车,对着苏充阿发问:“人没错吧!要是人没错,我就要验货了!”
苏充阿一眼就认出车中蓬头垢面的阿敏,于是对身边的随从挥手命令:“带他们去!”
张平安对许梁一挥手,许梁立刻带领他本部骑兵和辅兵,朝女真人的车队走去。
苏充阿这时问张平安:“贵帅!可以把阿敏贝勒给我吗?”
骑在马上的张平安轻拽马缰,点头:“可以!但我还得验完货后,才能放你们走!要是你们敢掺假,嘿嘿嘿嘿。就别怪我不客气!”
小半个时辰后,许梁快马回到张平安身旁,对他耳语几句。张平安听完,平静地看着苏充阿,冷笑着问:“苏充阿!你说,是谁的主意。有十辆火药掺假了!”
苏充阿并没惊讶,只是苦笑拱手赔罪:“是和硕额真多尔衮,他让人往十辆车的火药里掺了沙子!不过请大帅仔细数数,我可多准备了十五辆车的火药。皇太极贝勒说了,这些小把戏,骗不了贵帅。所以多准备了十五辆,给大帅赔罪!”
张平安非常大度地用鄙视的表情一挥手:“好吧!你们走吧!我这次就不计较了!下次这样可不行啊!”
苏充阿心里那个气啊。暗骂道:你想什么好事呢,还有下次!
不过,苏充阿牢牢记住皇太极贝勒的吩咐,只要交换成功,不要停留,跑的越远越好。
他们刚走没多远,就听张平安在他背后喊:“给老奴带个话,就说我们抓住他,他的赎金是一头猪!皇太极的赎金是黄金一万两!”
苏充阿听完后,没敢回头说话,匆匆跑掉。在逃跑的路上他再次咒骂张平安:这个混蛋,还在我面前使这等拙略的离间计。
让他没想到的是,装疯卖傻的阿敏贝勒上心了。张平安深知,不管多拙劣的离间计,只要有心人听见,就会变成上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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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走后的第五天,当再次反正的薛雷传来消息,佟山给他的新联络地点和暗记时。张平安决定动手了。
张平安这次没有避讳如歌,当着她的面,发出一个个命令。当天下午,三百多女真细作,全部抓捕到位。同时各个新城,及军营全部戒严。连各部斥候都停止侦查。
张平安当听到名单上所有的奸细,都被抓捕,无一人漏网时。起身对如歌轻言:“我这次可能要出去几天,你就自己吃饭!”
说完紧紧抱了她一下,转身出门,骑马朝于广才的军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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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破奴城北面堡子,张平安对前来迎接他的于广才,点点头称赞:“广才不错啊!你办事,我放心!”
于广才本来有些自卑,因为很多资历比他浅的都得到重用。他的营虽然也有营号,可他总觉得在老兄弟中抬不起头。张平安这句发至肺腑的赞誉,让他觉得大帅还是很看重他。把这么机密的任务交给他来办。
他立正敬礼:“多谢大帅夸奖!职下愧不敢当!”
张平安笑着还礼:“别骄傲!这几天你得把外围警戒做好!好了!你布置完后,跟在我身边。看看我是如何审讯人的。”
于广才也笑了:“大帅!我早安排好了!我就跟大帅学学!”
张平安听他说完,点头示意他跟随,然后对鲁德银和许义安道:“你们先跟我学,如何分清什么人,用什么刑法!”
他们走进审讯室,危坐主审桌后,张平安对亲兵高喊:“把吕正文带来!”
浑身瘫软,面色灰白的吕正文,被亲兵抬了进来。一见他这等熊样,张平安马上鄙夷:“这种软货色,让普通人都能问出来!得银,你让你手下去问。”
鲁德银很是兴奋,因为这个大案,他中了头彩。马上让亲兵营情报处的审讯人员,把吕正文给押解出去。
张平安拿起名单指着一个人名:“这个叫佟山的,我看他绝对是个重点人物。”
他看见鲁德银有些疑惑,于是对他讲解:“得银,你看记录,细作的重点头目,都是这个佟山在联系。说明他掌握细作的最核心机密。同时他的姓氏很能说明问题。他姓佟,说不定和佟养性这个老东西,又是一家人。这个人要好好审,你们别说话,看我怎么做!”
张平安再次高喊:“带佟山!”
浑身绳索押解进门的佟山,显然不太适应这个环境,一个高大的木架,矗立在房中。房间左右两边墙上,挂满了各类骇人刑具,木架下的炭火盆里,整齐码放着七八个烧红的烙铁。十个彪形大汉,裸露着多毛的上身,饿狼般盯着他。这种吓人的气氛,把人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张平安阴笑着问:“佟山!你是自己说呢,还是我逼你说?”
好不容易镇定的佟山下来,迎面对张平安不住冷笑:“你不是把人都抓了吗?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张平安一听他这么说,立刻高兴起来。兴奋的他手舞足蹈地对鲁德银和许义安吩咐:“快!把你们要培养的刑讯员,都叫来!这是多么难得的教学机会呀!”
不大功夫,宽大的房间里,就来了三十多人。看到人来得都差不多了,张平安命人把佟山拔光衣服,双手绑在刑架上,仅脚尖着地。
张平安从墙上取下一个刑讯木棍,当做教鞭,开始从人体解剖学的角度,对佟山的身体进行现场解说:“刑讯时,一定要避开颈部这条血管,还有就是大腿内侧的血管。如无特殊情况,不要击打头部。这样会造成被刑讯人的死亡。”
屋里的温度太高,感到口干舌燥的张平安灌了一口茶,指着佟山的手脚指,命人取下铁签,对所有人道:“老话说,十指连心,这是很正确的。人最脆弱的地方就是手指,所以,刑讯遇到不肯说的人,先打五鞭子。再钉铁签!开始吧!侦缉处先来!”
五鞭过后,佟山发出凄厉而痛苦的叫喊。张平安回到桌子后,端起茶碗,微笑着,看了看佟山发问:“你最好别说,我还没教完!”
手指被钉入铁签的佟山果然很配合,他脸色苍白,冷汗直流,两眼死盯张平安。不过他在张平安阴冷的目光注视下,他很快败下阵来。
这让张平安心里有些不爽,他看到佟山开始躲避他的目光。摇了摇头:“这小子不行了!马上就要说了,太没成就感了!”
话音刚落,就听佟山哭喊着:“是莫德里!莫德里是我们的真正的统领!他是女真俘虏营的战俘。正白旗牛录额真!”
张平安马上对亲兵命令:“马上派人把他抓来!”
说完转身对佟山挥手道:“真没出息!把他关进地窖!把崔显带进来!”
张平安看着面色苍白的崔显,让人把他绑好后命令道:“把他的嘴给我堵上!别我还没教完,他什么都说了!”
他接着对刑讯员,教育起来:“你们用烙铁,不要随便烫,要烫这几个部位!”
他嘴里说着,手持教鞭,指了指崔显的腋下和脚心。
“要是被刑讯人,还是不说,就割开阴囊,在伤口加盐或烧酒。一般这时都会老实交代!”
张平安刚说完这句,崔显就小便失禁了。张平安命人把他拖下去,对屋里所有人道:“刚才我示范了心理恐吓,其实,用刑是下策。最好是让他们从心里,出现恐惧。这才是审讯的最高境界!”
他说完就准备休息一下,鲁德银拦住去路问张平安:“吕正文最后要怎么办!”
第八十五章春雨细无声惊雷乍现(四)()
张平安听见鲁德银问吕正文的事情,停下脚步,想了想,对鲁德银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拍拍他的肩转身离去。
鲁德银从他眼中,读出了一丝阴狠,点点头目送他离去。
以破奴城为中心,现在各个城都在盛传,北面的堡子是地狱再生。每当夜晚来临,都会传出恶鬼厉声惨叫。人们都对哭闹的孩子训斥道,要是再哭,就把他丢到北面堡子时,小儿立刻收声。比茅厕墙上,贴偈语强多啦。
张平安在于广才的营地呆了六天,上午讲课,下午让审讯人员实习。看到教学成果显著,于是回到破奴城,和王二木、李铁他们商谈火铳的制造。
现在张平安的这几个叔叔,被他任命为破奴军“匠师”。分别掌管铁器、木器、砖窑、石灰窑、焦炭窑几个作坊。这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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