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头和三个银色狼头。一般在战场上破奴军军官们都很低调,不会穿着显示身份的战袍,主要还是怕引起敌人的注意遭到敌人重点斩杀。战场上突然出现的另类,正是被左二丫临时任命的倭国督察总管徐磊,他带着二千蒙古杂种骑兵和一千连马都骑不好的倭国骑兵。
在徐磊身边的一个身穿破奴军黑甲的倭国武士,正是被左二丫临时任命的破奴军倭国千户户泽一夫。在战场命令手下破奴军骑兵到处抓羊的左二丫,看到徐磊带着一帮投诚的倭国人来到战场,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左二丫一挥手示意徐磊他们赶紧过来,然后言语简洁地命令道:“把你的人派下去,聚集俘虏弃刀不杀!”
徐磊得到左二丫命令后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带领一帮倭奸下到战场各处用日语高喊:“上国将军有令:弃刀不杀!”。
要说还是倭奸的日语比破奴军战刀更有威力,短短半个时辰方圆三十里战场上到处充斥着这句话:“上国将军有令:弃刀不杀!”。这句话不但破奴军麾下倭奸在喊,那些战场上的伤兵也在喊。
第七百二十二章海波未平危局现(十七)()
倭奸在混乱的战后召集倭国败兵的作用是巨大的,大战过后破奴军旗下的蒙古骑兵死伤最为惨重,他们残存的二万骑兵已经失去了追击敌人的能力。破奴军付瑞阁部主力骑兵一万,在围歼德川有志大营时依旧没能留下敌军主将,德川有志带领本部战兵二万和一万七千败兵向东南山区逃窜。对于地形复杂的山区破奴军骑兵不敢过分追缴,穷寇勿追的兵法精髓付瑞阁还是相当清楚。好在付瑞阁部骑兵在倭奸的帮助下,围困了十三万征集的民夫,加上俘虏的二万败兵算是为整场战役画上了完美的结局。
至于倭国在这场战役的主将德川俊雄,他突围的方向是战力以竭的蒙古骑兵,他带走了畿内五国的主力也是向东南山区逃离。由于战场太过辽阔,左二丫部骑兵在宋虎蒙古骑兵的配合下,只能圈住约六万残余倭国败兵,加之天色将晚,左二丫下令吹响了鸣金收兵号角。冗长且低沉的牛角声,持续在战场上空回荡。
“我破奴军威武!”
“威武!”破奴军将士胜利后的欢呼声,在空旷的战场不断重复。
重新骑马走回高地的左二丫眼望余火缥缈的战场,放晴的天空中落日余晖那一抹残红与战场血色相融,四处是破奴军骑兵驱赶倭国败兵聚集的斑斑黑影,更有数百小队骑兵在打扫残敌。对于受伤较重的倭国俘虏,破奴军骑兵连杀死他们的兴趣都没有,静等他们在冬天寒风中流血过多而死。满地残留的人和战马尸体中,偶尔能看到战马临时前无力伸卷马腿。面对着趾高气昂从身边走过押解俘虏的破奴军骑兵,左二丫内心充满不可言说地自豪。
自从破奴军撤离倭国石见银矿,左二丫心里就憋着一口气,今天战胜倭国主力大军,令首次独立指挥大战役的左二丫兴奋地几乎不能自持。从今天军事布置上左二丫认为与他先生张平安相比,其中差距还是不小。首先是倭国战兵武器不如破奴军,作战经验上也不如破奴军。据倭奸户泽一夫所言,倭国大的战役也不过数万人在战场交手,一般各国之间的战争也就是数百人至数千人打群架,甚至还会出现大名家臣武士对决来决定战场胜负。
户泽一夫告诉左二丫,倭国能聚集起数十万大军,除了数十年前幕府将军丰臣秀吉征讨朝鲜那二次,就是这次幕府将军德川家光。说起户泽一夫这个倭奸,左二丫甚为满意。他投靠破奴军也非常彻底几乎是拿出了全部身家,他不但把他哥哥的坚固城堡骗开了营门,还指点出他们户泽家藏银钱的地点,户泽一夫这个投名状顿时引发破奴军带兵将领们的好感。左二丫更是临时任命他为千户,这是因为破奴军千总以上的军官任命必须由张大帅亲批,而蒙古千户的官职相对而言只需要破奴城理藩司衙门批准,然后上报破奴军帅府督办处备案。
而宋虎作为东哈刺温督察总管,临时任命一个千户问题不大。为让户泽一夫用心为破奴军卖命,左二丫下令退还了收缴户泽一夫的金银,同时赏给他五千两白银。反正这些银子都是从户泽一夫兄弟那里缴获的部分财货,恶狼要喂而又不能喂得太饱,是草原民族的规矩。至于倭奸这个称呼,几个带兵将领倒是有不同看法。付瑞阁认为“日奸”这个称呼合适,毕竟用“本奸”这个名字大家都觉得更不知所云。
而宋虎认为“日奸”不太好听,日和奸在汉话里的意思差球不多,日来奸去还是搞自己,最后左二丫定板用倭奸这个尊称私下里暗称。左二丫感慨万千后,带队再次巡视了战场,他可没有张大帅的威望打完仗还能马上睡觉。善后的事情太多,从俘虏的甄别,到倭国军营物资归总,随军参谋还得盘点缴获的敌军物资。巡视完战场的左二丫回到主营后,拿着千总参谋赵四道送来的缴获文报,仔细看完后心凉得结冰。倭国幕府这也太过抠门,数十万人来打仗居然只带了三万石大米粮食。
就这点粮食不要说征召的二十万民夫,三十万倭国战兵应该吃不了几天,难道倭国幕府从一开始就认为他们能用几天时间打败破奴军?对于这个疑问,左二丫直到听见倭奸户泽一夫的解释后才解开这个谜团。倭国领土狭窄田地产量并不高,食物对于日本人来说十分珍贵。即便是大名吃饭也没有太多饭食,有钱人家也不是顿顿都吃大鱼大肉。哪怕是日本幕府将军请客,都用的是比大明百姓家小板凳大不了多少的低矮桌子,上面放二三个不大的碗,每个碗里的菜只不过浅浅地盖住碗底。在日本喝醉酒的人,要么是土豪要么是闻酒就醉之人,一般情况下都是后一种居多。
因此,日本战兵吃饭一般都是杂米饭混加野菜,要是第二天要上战场顶多每人在饭里加一小段咸鱼。顺带着破奴军这几位带兵将领还解开了另一个谜团,那就是倭奸户泽一夫的好胃口。破奴军成军以来,其统帅张平安就在饭食上从不克扣将士们的口粮,不但不克扣还要做到饭食可口。破奴军张大帅本人就爱好美食,为此专门下力气培养了五千多辅兵厨子配备给各个战兵营。在左二丫他们宴请倭奸户泽一夫时,他们看到令人惊讶的一幕。
他们从东哈刺温蒙古千户徐磊的嘴里得知,户泽一夫是大户人家的贵族,父辈和哥哥都是守国大名出身,可这帮将领看到户泽一夫的吃相个个吃惊不已。刚开始户泽一夫吃相还很文雅,破奴军将领对他极为热情频频劝酒,结果三杯“草原烈火”下肚户泽一夫的吃相就变成了乞丐般狼吞虎咽。以至于付瑞阁在饭桌上向徐磊发问,这个户泽一夫是大户人家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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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二丫在战胜倭国主力后,停留在陆奥西北黑石原地区,他一面下令朝鲜船队向虾夷转移俘获的倭国民夫。以此同时,他向破奴军征夷行营大总管张通报捷,还请征夷行营副总管宋美新赶紧到黑石原,主持战后对倭国的谈判。至于那些没啥用的倭国足轻战兵们,左二丫下令他们修筑白山城。数年前破奴城白山之战后,张大帅坐镇指挥的白山就成为破奴军屡战屡胜的祥瑞之地,左二丫在倭国修筑白山城,也有向张大帅致敬之意。
就在左二丫对倭国战争暂时告一段落时,破奴军主帅张平安正在筹谋一个大局。正如张平安早前所料,辽东干旱饥民遍地,建奴女真新建大清朝又遭到了严峻考验。皇太极本想着劫掠朝鲜暂时救救急,没成想破奴军撤离倭国后,其亲卫营一个协费金部一万余人进驻朝鲜釜山。加上随军的孩儿兵和辅兵,费金部达到了小三万人的规模。女真大汗皇太极在朝鲜收买有奸细,他从破奴军费金部战旗上知晓了这支大军的来历。
费金部狐狼双头标志是张平安亲卫营专用战旗,旌旗杆上豹尾旆旒(注:peiliu可读为:配;柳),就表明这支大军是张平安的嫡系主力。有这支部队在朝鲜,皇太极不敢轻易发起对朝鲜的征战。皇太极最害怕的是,大清要是和这支在朝鲜的破奴军亲卫营交上手后,搞不好会引来草原狐狼带兵疯狂报复。那个狐狼就是个咬起人来不带松口恶狼,大清现在还没有实力去招惹这个凶恶的敌人。不能抢朝鲜,大清当然也不敢去抢破奴城,别看破奴城离大清控制下的广宁不过数百里的路程,大清各旗带兵贝勒还没有人敢去破奴城送死。
现如今大清唯一能抢的目标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虚胖的大明直隶。看似强大的大明朝,经历过崇祯二年大清入关劫掠后,大清上下都看透了大明官兵虚弱的本质。皇太极在朝议时提起劫掠大明的方略时,得到了所有贝勒和朝臣们的鼎力支持,他们唯一担心的是破奴军主帅张平安的态度。作为枭雄的皇太极,其实在崇祯皇帝再次关闭破奴军交易榷场后,就已经意识到草原狐狼张平安有可能会放大清入关劫掠。只不过皇太极心里并不清楚狐狼张平安的底线,但皇太极清楚,破奴军在大明的利益是不能轻易触碰。
为了探查破奴军主帅张平安的底细,皇太极派出了一个庞大的使团,大清朝给出来的理由是,希望与破奴城宣慰使司进行互市。张平安在接到皇太极以大清汗王的身份,向破奴军宣慰使司发出正式公文。在制戎城视察农桑的张平安看完这份公文后,也不得不对皇太极的睿智感到钦佩。皇太极这是变相帮助张平安打大明崇祯皇帝的脸,大清朝廷的意思非常明显,那就是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与不受大明朝廷待见的破奴城宣慰使司搞好关系。
第七百二十三章草原雷暴之连环杀(一)()
大清朝廷居然向其仇敌送递正式公文,这个惊人的消息传到大明后,引发了大明朝堂之上的巨大争议。稍微有些政治头脑的朝臣,都能从这个消息中看到了大明即将到来的危机。在这些朝臣们看来,破奴侯这个伪外藩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谁要是触碰他的利益,他随时都会和他的敌人联合起来捍卫自己的权益。早些年,运河漕帮收受扬州盐商的银子,抬高了破奴侯丢人买卖的运价,他借助剿灭陕西叛乱的机会,与死敌魏忠贤联手派数千骑兵千里跃进。
不但剿灭整个漕帮上层,还顺道把肥的流油的盐商灭了三家,整个劫掠过程破奴侯张平安挣得是盆满钵满。辽东伪大清朝廷显然是看到其中的机会,用互市做诱饵,想与破奴侯做个交易。去年锦衣卫收到辽东细作传来的消息,建奴做好了再次入侵大明的一切准备。兵部尚书孙承宗则是用互市为筹码,逼迫破奴侯派大军到蒙古朵颜部,震慑建奴不敢靠近正在修建的大凌河防线。修建大凌河防线城堡的总兵祖大寿,从天启年就与破奴侯不太对付。
可大明有互市的这个筹码,破奴侯居然派遣了一支战兵营,活生生把建奴十大军压迫在十三山驿不能再前进一步。由此看来,大明在边关设立榷场与破奴城宣慰使司交易,能有效防止建奴再次入关。于是,雪片般的奏章涌入内廷,四个内廷秉笔太监不分昼夜都处理不完。尽管朝臣绝大多数要求崇祯皇帝开放张家口榷场,安抚破奴侯那颗摇摆不定的狂野之心。作为关闭榷场的始作俑者崇祯皇帝朱由检,却对此不为所动。
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是个人见人怕鬼都不愿意来的地方。诏狱地盘不小,有三进大院。前面是锦衣卫公事房,中间院落为刑讯以及关押重要犯人的地方。这里相较而言比后院要干净得多,在这里的犯人都是有可能起复的朝廷重员,锦衣卫也不会轻易招惹这些可能复出的朝堂大员。而后院则是臭气熏天,这里一般是皇帝亲自下诏抓捕的重犯,他们进入这里后几乎没有再见天日的机会。可就是这么个令人恐怖的地方,在其西南却开了个不大的三尺小门。
而把守这个小门的锦衣卫校尉边,白天都还站着一个百户,值更的锦衣卫几乎是三个时辰一轮换,把守之人要么是指挥使骆养性的心腹总旗,要么是骆养性亲自提拔的试百户。这个神秘的小门平常紧逼不开,送饭食也是从门边围墙上开出个一尺见方的木窗递入,即便是骆养性的把门心腹也不知道这里关押的是何人。今天锦衣卫衙门有些特殊,指挥使骆养性把所有在衙门里的官员全部派了出去巡查,在衙门里留守的锦衣卫千户、百户、总旗都是指挥使骆养性最为信任的军官。
当日下午申时二刻,二定四人灰顶小轿在八个家奴打扮的随从陪侍下,从大时雍坊西锦衣卫后街走锦衣卫衙门西门而入,一直焦急等待的指挥使骆养性赶忙迎了上去。骆养性对着第二顶轿纱帘子深作一揖,然后不说一句话引领两顶轿子赶赴后院。走在前面的骆养性一面下令,所有值更锦衣卫面朝外不准回头张望,他紧跑几步冲向那个神秘小门,用随身钥匙打开了紧闭的单扇房门。由于房门太小轿子进不去,先从前面轿子中下来一个头蒙黑纱之人,这个蒙黑纱的壮年男子随即走到后轿处,与骆养性一起恭谨地引领一个同样蒙黑纱的人缓步进入小门。
“哐当!”闭门声一响,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亲自关闭了小门。这时,两个头蒙黑纱之人掀开了脸上面纱,他们是当今崇祯皇帝朱由检和内廷炙手可热的秉笔太监曹化淳。随后,骆养性挥手让院内二个跪地叩迎的哑巴内侍起身伺候茶水,他则毕恭毕敬地引领崇祯皇帝进入南面一个大房。在这个房间的门口,一个清瘦无须黑袍老者跪地迎接皇帝的到来。只见这个老者头戴无翅官纱,六十余岁的年纪身高七尺,满脸皱褶须发洁白,长寿眉下清明的双眼包含睿光。
“元辰请起,你是宫里的老人了,见到朕就不用太见外了!”
崇祯皇帝亲切的话语中,还示意曹化淳去搀扶跪在地上的老者。此人正是崇祯皇帝隐而不露的智囊肖长顺。
“皇上,老奴得今上亲慰愧不敢当,老奴死罪!”肖长顺口中请罪,却在曹化淳的搀扶下起身。随即,两个服侍肖长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