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战役的主要目标努尔哈赤已经被破奴军围困,只要努尔哈赤授首,今天的战役即可结束。破奴军既不需要去追击敌军,也不需要扩大战果,大不了全军再回到双胜山防线休整。努尔哈赤要是被破奴军宰了,女真两红旗、两蓝旗这些带兵贝勒要回去争夺汗位,他们手下骑兵必然不会留在战场等待破奴军休整完再次出击。没有了骑兵支持的汉军旗和乌真超哈营步兵,如何在野战是破奴军骑兵的对手。
心情大好的张平安,叫回了罗天对他竖起拇指夸赞道:“你个小罗天果然是将门英雄之后,没给你老爹罗一贯丢脸!这次战后你去金狼营选兵,过几年老子让你单独率领一军!”
“谢大帅栽培!职下决不辜负大帅信任!”罗天万分高兴一张小脸激动得通红,他小小年纪要是能独领一军,绝对是破奴军中头一份,张大帅的这份信任令罗天热泪盈眶。
交代完,张平安又给黄志下达命令:“去给黄志传令!命令黄志派六千火铳兵,掩护杨妹妹炮队中三十门将军炮,近距离轰开汉军两黄旗前方盾车掩护。命令杜叶河部弩炮队待将军炮扫清敌盾车时,用弩炮开花弹压制敌军阵后方大军。给黄志说一声,汉军两黄旗火铳也就二成左右,重点盯住他们军阵中虎鐏炮!”
说完黄志的事,张平安叫来古新道:“你去杜亮部指挥反击,给你小子挣点军功。省得以后老子再让你带兵时,你压不住那几个滚刀肉!唉,失算啊,要是张通在这里,我用兵也不至于这么捉襟见肘!”
破奴军中讲资历更讲军功,古新常年在张大帅身边做事资历是够了,可军功比起那些都统领们还是差不少。古新也知道张老大这是在提携他,挣足军功后为以后再领兵时打下军功基础。至于张大帅提到了张通部,古新也是知晓内情,那是破奴军斥候发现在破奴城至“黎哥堡”的运输线上,有多批女真斥候侦查活动的迹象。
破奴军对后方运来的辎重依赖极大,要是被女真斥候毁掉了火药、粮草,前线上的破奴军将无以为继。为保护破奴军运输线,张大帅专门抽调了张通部,在这条千里运输线上进行大规模巡查。古新安慰了张老大几句后,马上按张平安的意思写好命令,在张老大签完字后,带上六个参谋以及亲卫营一百骑兵前往双胜山西侧亲兵营杜亮部。
作为今天进攻的主力,张黎带领的雄鹰营的进攻依然显得那么不急不慢,他们在女真正黄旗燃放的大火,借助风势荡平了正黄旗大营里帐篷以及存放在马厩里的草料。滚滚浓烟中,到处是女真战兵救火的身影,由于破奴军控制了水源,整个正黄旗大营存水宝贵,正黄旗战兵只能用沙土灭火。令正黄旗战兵们沮丧的是,破奴军用弩炮发射高硝开花弹一次次把他们灭掉的火焰再次点燃。
正黄旗大营里许多陷坑,由于战兵们灭火时的慌乱,不经意间纷纷坠入陷坑当中,也暴露了女真大营陷阱埋设的大致地域。面对女真正黄旗方圆五里的军营,张黎骑马来到前线,他双脚踩蹬站立在马背上用望远镜观察敌军营寨。被他放火烧掉的女真大营,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十字型主道,努尔哈赤帅台就位于军营东南主干道后侧。
在帅台前已经有六千护卫白甲亲兵在此列出一个横阵,三千弓箭手做好了随时射箭的准备,另有三千骑兵手握长矛分成三个千人横阵,两翼护卫弓箭手军阵,一个牢牢守卫在帅台之下。
在这个护卫帅台的军阵前,约一万身着黄甲步兵分列两个五千人方阵,每个方阵前有一个盾车组成的单薄阵线,就是预防破奴军突破中央军阵。另有一个七千人骑兵军阵立于军营东北一侧,做好了侧击破奴军进攻部队的准备。张黎很快就判断出这只骑兵的用途,一是,可以侧击进攻的雄鹰营主攻部队,另一个用途就是反击破奴军从北或者从东进攻的部队。
面对这个威胁,张黎的做法也很简单,他派出三十辆战车前去打乱正黄旗骑兵的阵型。然而,正黄旗军营里暗藏的陷坑,却给进攻的战车造成了很多地麻烦。进攻女真正黄旗东北骑兵军阵的战车才走出三十丈,就有三辆掉入陷坑当中,犍牛被陷坑内木签刺中发出哀嚎,沉重的战车在干燥的陷阱里飞卷出一股尘烟。破奴军战车的车身十分沉重,一旦掉入陷阱想再马上出来基本不太可能。
万般无奈之下,张黎命令跟随在战车后火铳兵排小队前出探查,一旦发现敌人陷坑就用土袋填埋。随后张黎命令本部弩炮前出至攻占的敌军寨墙前构筑炮位,为进攻战车提供火力掩护。这样一来张黎部进攻的步伐就缓慢下来,好在破奴军已经完成对女真正黄旗大营的包围态势,坐镇指挥帅台的女真联军统帅努尔哈赤已然身处险境。
同样在前线指挥的都统领黄志此刻也是分外忙碌,他正在视察女真正黄旗大营南面破奴军阵地。不断地调整阵地的火铳兵和火炮的配置,还用旗语手与东北侧胡明部进行战场协调。这时,他接到张大帅新的帅令,要他指挥部队打击进攻汉军两黄旗的侧翼。黄志接到帅令后不敢怠慢,又骑马飞驰至破奴军右翼进攻集团的后部。
在前往军阵西面的路上,黄志把前线指挥权交到赵光明的手中,明确指示赵光明一定要小心乌真超哈营里敌将军炮。他一到后方军阵,就从杨妹妹炮队调来三十门将军炮,又从严诚不调来三千鬼刀队,还从杜叶河部调来六千火铳兵,组成了左、中、右三个方阵。根据战场形势,黄志预留了六千骑兵,待破奴军火铳兵打乱敌人军阵后,骑兵做最后出击。
最先向女真汉军两黄旗发起进攻的是古新指挥的破奴军亲兵营杜亮部,古新在到达前线后,就预留了两波预备队,其中二千火铳兵被他加强到双胜山张大帅指挥帅台前。然后,古新把五千破奴军火铳军阵在汉军两黄旗西侧列阵,待敌进入到破奴军进攻范围内即刻发起攻击。
第四百八十四章西风急东风破鬼云出鞘斩奴酋(三十六)()
就在古新指挥的亲兵营排列好军阵,向女真汉军两黄旗左翼发射将军炮时,双胜山帅台上破奴军情报处都统领曲国政匆匆而至。正在帅台上教导罗天古新列阵时的诸多不足,看到步履匆匆面带忧色的曲国政,张平安心里顿时一惊。连忙问道:“国政,何事惊慌?”
曲国政从怀里掏出一份情报处急报,小声地向张平安回道:“破奴城情报处急报,三天前大明原都御使邹元标病故身亡。破奴城民事衙门与破奴城主将破奴城宣慰使司同知卢象升密议,考虑到大帅在前线与敌决战不能分心,暂时不把这个消息上报。可职下认为,大帅身为破奴军主帅,情报处必须把一切重大消息向你禀告,所以。”
张平安听罢先是点点头肯定了曲国政的做法,情报处就是要把所有重大事情不管好坏都要向他汇报。然后,张平安接过情报处急报匆匆地看了一眼,内心颇为感慨。这个被大明百姓称为,“割不尽的韭菜蔸,打不死的邹元标”因染风寒身死破奴城。其实,张平安把邹元标救到破奴城,只是借助邹元标晴明的官声,为讨好大明文人竖起的一个标杆。
从内心来讲,邹元标只是张平安利用的对象,用邹元标响亮的好名声为破奴军在大明讨要好处的筹码。张平安略做沉思后向曲国政道:“你在战后用参谋部的语气给卢象升写一道命令,就是说是我说的,尓瞻先生(邹元标字)不顾身体老迈为破奴军押运粮草。在他最后一次押运粮草的过程中,遭遇女真正黄旗三千骑兵袭击。尓瞻先生为保护军粮带队与敌搏杀,在与敌拼杀的中,尓瞻先生持火铳射杀了一个正黄旗骑兵,最后不幸中箭受伤!尓瞻先生身负重伤临死之前还高举战刀高呼:杀奴!”
张平安把故事编排到这儿,停顿了一下道:“嗯,你告诉卢象升,这个上报朝廷的奏折,一定要把尓瞻先生的事迹写得光辉而且伟大。这个这个,让文儒先生(杨涟字)也参与进来。咱们破奴城的官员就不要向朝廷表功了,把大明待罪来破奴城的官员挨个表彰一遍。尓瞻先生过世本帅万分悲痛,你再给民事衙门总理陈良和副总理龙涛写一份密函,就说我的意思是,尓瞻先生没完成的遗志就全交给文儒先生去完成了。”
曲国政今天听完张平安的安排,顿时陷入云雾之中,他猜测张大帅这样安排必有深意。当天,参谋部向破奴城发出了两份张大帅的急报。卢象升接到张大帅的急报后好一阵困惑,他找来杨涟以及在破奴城的东林待罪官员一起商讨张大帅的指令。邹元标的去世对杨涟打击很大,他接过张大帅的急报看后,悲痛中夹杂着感动不由得放声大哭。
卢象升看到杨涟这种反应,赶忙安慰道:“文儒先生节哀,张大帅这封急报有些怪异,他是不是想借尓瞻先生的去世向朝廷讨要好处?”
卢象升的猜测引发杨涟的愤怒:“建斗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如何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破奴伯这是拿正黄旗战兵的人头军功,逼迫朝廷为尓瞻平反!为何破奴伯要把朝廷发配至破奴城东林官员表功,这里暗藏一步杀棋。尓瞻先生在战场上与女真战兵搏杀而亡,是为大明朝廷尽忠。要是朝廷不给尓瞻平反,阉党将会被正义之声讨伐!其灭亡时日将不久矣!”
说到这里,杨涟站起身来告诫在座各位官员:“要是破奴伯这个奏章上报朝廷后,尓瞻先生必定会得到应有的哀荣,你们也可以借此洗刷罪名。破奴伯在前线带领大军与敌苦战,咱们就千万别去拖破奴伯后腿。对破奴城民事衙门的不好的言论暂时就别说了,待破奴伯回来后再做定夺!”
卢象升听完杨涟的解释心中极为羞愧,他对张大帅的成见太深,以至于满脑子里都是张大帅利用各种手段向朝廷讨要好处。这次张大帅不但要用军功逼迫大明朝廷,我邹元标的冤屈昭雪,还顺带逼迫朝廷为待罪的东林官员平反。据参谋部来信所言,这还是张大帅在战场上临时决定的。懂军事的卢象升还从张大帅的来信中看出了别的东西。
张大帅拿女真正黄旗战兵说事,就说明张大帅兵围了努尔哈赤的正黄旗,喜欢斩敌首脑的张大帅,一定是再一次上演了攻击敌主营的戏码。卢象升也知道在破奴军决战的关键时刻,张大帅极为注意传递军情的保密。即便是重要军情是拿密码书写,张大帅也不会与战场外无关人员透露即将打响的战役谋划。在杨涟的组织下,数十个正牌的进士,把邹元标大战东奴的故事编写得惊天地泣鬼神,令所观之人无不潸然泪下。
同样,接到张大帅另一份急报的民事衙门两个当家人,看完张老大的急报后顿时安心不少,张老大可以说是心机深沉坏得流脓。他一方面用军功为邹元标抱屈,一面逼迫把持朝政的阉党,拿出像样的东西来安抚他那颗永远也填不满的贪婪。要是阉党不能满足张老大提出的条件,张平安不介意把这次大战后的军功全部安在东林党人头上。
大明朝廷都知道大明破奴伯打仗厉害,每次战后军功都会大得惊人,这些军功给了东林党人,阉党在朝堂上还能说得起硬话吗。陈良和龙涛之所以认为张老大坏得流脓,就是他在信中暗示,要把督查衙门和法务司衙门合并。看来张老大早就有两个衙门合并的考虑,就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邹元标的去世恰好给了张老大机会,他回破奴城后提出两个衙门合并,这些得了张大帅好处的东林官员,即使是想反对也不好意思提出。
身处战场的张平安眼望战场,中部主战场张黎雄鹰营稳扎稳打,东部敌乌真超哈营正准备第二波进攻。女真汉军两黄旗在旗主贝勒汤古代的带领下,已经逼近到双胜山下一里半的位置。古新指挥的亲兵营发射的火炮,从侧面向女真月牙形军阵汉军镶黄旗战兵队形轰击,保护军阵的独轮盾车打毁一片。火炮发射的实弹击毁了盾车的木质车架,实弹炸飞的木头碎片形成了二次杀伤体,粗大的木块碎片扎瞎了盾车周围战兵的眼睛,黑白晶体与血污混合染红了受伤战兵的脸颊。
汉军镶黄旗战兵铁质头盔,也没能抵挡住爆碎的木块,整块的木刺直接镶嵌在汉军旗战兵的头上,喷溅的血流顺着木刺向外喷射。由于破奴军火炮离敌人军阵不过二里,对射程达三四里的将军炮来说就是直射,仅仅一轮炮击,就造成汉军镶黄旗二十辆盾车损毁,在盾车边二百多战兵死伤。
破奴军火炮装填很快,破奴军炮手待炮弹一出膛,手拿猪鬃长毛刷的炮手就开始清理炮膛残渣,待炮膛清理干净另一个炮手从后方弹药箱中取出一个大油制硬纸筒,掰开防潮蜡封取出将军炮专用硝制丝绸弹药包,用木质长棍往炮膛内夯实,与炮口等粗的圆木片封住夯实弹药包防止漏气,再往上压实三斤实弹,做好了再次炮击的准备。做好准备的主炮手在火帽出安放引线后,高举右手嘴中高喊一声:“炮好!”
负责指挥的炮队千总张铁刚手拿令旗。站在一个木凳上看到一排主炮手高举的手臂,随即大喝一声:“放!”,破奴军第二轮火炮射击隆隆的炮声震撼整个战场。滑膛火炮虽然没有准头,对于平射的火炮射击女真盾车来说反而是件好事。飞出炮膛的实弹依然会砸向回军镶黄旗盾车阵,却不会打在原来的炮击点上。这样,火炮发射的实弹就会打击完好的盾车。
这一轮破奴军炮击后又有敌汉军镶黄旗二十辆盾车被击毁,这次炮击不但杀伤数百推车战兵,还极大地打击了女真汉军镶黄旗的士气。在军阵左侧指挥的女真甲喇额真牧笃里,一边向梅勒额真萨柄图急报,能否向西面进攻。得到这个急报的萨柄图也不敢自作主张,马上向军阵中央指挥斗车上的汤古代急报。其实汤古代在二丈半高的斗车中,已经看到了破奴军火炮对军阵造成的伤害。
可让如此大的的军阵转向谈何容易,心中对草原狐狼充满仇恨的汤古代咬牙拒绝了萨柄图的建议。汤古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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