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黑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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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黑暴- 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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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破奴军统帅,张平安静静地观察敌人的每个举动,他把这场战争作为科尔沁战争的预演。张平安之所以沉下心来慢慢地打这一战,就是要摸透女真汉军旗火铳兵的实力。通过这场实战,张平安发觉明奸使用的火铳,并不像王二木仿制的那样不堪大用。他心里默算几处明奸使用火铳射击的次数,至少明奸火铳能打一个时辰九次以上。

    张平安一面命令前线将士,把缴获的明奸火铳拿来,一面告诉身边陪同观战的参谋长古新:“古新呀,看来明奸使用的火铳并不见得很差。你要尽快把今天这个观察结果通报全军,特别是在科尔沁前线的部队,一定不可大意!”

    “好的大帅!我今晚就把通报发往全军。不过大帅,王叔他们用精钢仿制的女真用火铳管,也不能连着发射十次,怎么在今天战场上他们就能打这么多次?”

    对于古新的提问,张平安也是一头雾水,当卢象升和黄志部传令兵拿来女真人在战场上使用的火铳时,张平安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明奸使用的火铳,明显比林乾拿回来的火铳重不少。特别是火铳管要比林乾偷运回来的火铳厚三成,这就能解释女真明奸使用的火铳为何能打这么久的原因所在。看到这加厚的火铳,张平安开始为林乾他们的安全担忧。

    要是女真拿假火铳交予林乾在辽东的三江货栈,就说明林乾的身份暴露了。要真是这样,三江在辽东货栈侦缉处的人员安危就是随后准备考虑的问题了。想到这儿,张平安在马上转头向曲国政示意靠前,他小声与曲国政低语:“国政,我看这火铳有蹊跷。这女真明奸们用的火铳与林乾拿回来的火铳不一样,以你的经验来看,林乾他们是不是暴露身份了?”

    曲国政轻轻地摇了摇头,谨慎地建议道:“大帅,刚才拿回来的火铳我也看到了,可卢佥事和黄志都统领都是拿回来的都是没炸膛火铳,你看?”

    曲国政的建议令张平安哑然失笑,他轻拍额头道:“还是国政心细,我怎么就忘了这茬!”

    张平安从谏如流,马上派亲卫前去收集明奸使用的炸膛火铳,还让亲卫去观察女真有几成火铳炸膛。很快,上百亲卫就在两翼收集好三百多炸膛的火铳,由亲卫营把总钱虎生汇报军情,钱虎生飞马来到张大帅马前三丈,在硝烟四起的爆炸声中大声禀报:“禀告大帅,职下收集了炸膛火铳三百有余。鞑子加厚火铳占整个鞑子使用火铳的三成,没看到这种加厚铳管的火铳炸膛。”

    钱虎生简明扼要的报告,打消了张平安对林乾他们的担忧。在张平安看来,女真人也一定是在训练中发现了他们工匠打制的火铳有些不靠谱,这种加厚的火铳也仅仅是一个临时应急办法。张平安再次拿起加厚火铳观祥,除了加厚的火铳管壁外,火铳的孔径与长度没有丝毫变化。这也说明了女真人的战争准备并不充分,遇到火铳这种战争中的利器,也只能采用应急措施来弥补缺陷。

    即使女真人的应急之法张平安也不敢小觑,至少这种应急火铳能发挥良好的效用。只要能管用,加厚的火铳就能给破奴军带来伤亡,这个后果才是让张平安感到害怕的地方。打仗要死人,即便是破奴军的武器在先进,也不能保证破奴军在战场上不会死人。所以,张平安一面看着手里的加厚火铳,沉默半晌又抬眼向炮火与火铳响成一片的战场。

    破奴军开花弹的爆炸以及火铳射击产生的烟尘,阻挡了他的视线,张平安的思绪从当下战场漂至未来科尔沁草原。他这个破奴军统帅必须重视敌人,要不然还不知道女真人会玩出什么幺蛾子。女真大军既然能拿出火铳与破奴军对抗,也一定找出了对付破奴军大斜面进攻战法的阵型,他要趁科尔沁大战未起就得思考一种全新的进攻阵型。

    想到要用新进攻阵型,张平安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战争主力战车,也许在下一场战争中,战车将会是主力中的主力。此刻的张平安有些后悔,为什么没在这次战役中使用战车。多好的实战演兵机会就此放过,张平安内心却有不甘,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天下就没后悔药好吃。该看的也看完了,当面女真鞑子也就是这点道法,眼看着天色将晚,张平安也就此下达全军总攻的军令。

    可就在这时,对面女真军阵中突然响起隆隆的马蹄声,张平安当即下令全军戒备,他暂时没搞清楚女真两白旗骑兵难道是要反攻?不多时,张平安从渐行渐远地马蹄声中突然醒悟。女真鞑子骑兵那里是要反攻,明明是借混乱的战场逃跑。对于自己的误判张平安很是自责,自从破奴军家大业大兵强马壮以来,他现在打仗时的杂念越来越多,连敌人逃跑的举动都没有判断准确。

    战场事态千变万化,留给张平安自责的时间并不多,知错就改的张大帅命令亲兵营骑马从战场中央突破敌阵。同时,张大帅发出帅令:命令破奴军右翼卢象升部、张通部,破奴军左翼黄志部、许镇部所有骑兵追击逃离战场的女真两白旗骑兵。

第四百四十八章风雪急战马嘶草原血似海(十九)() 
破奴军统帅张平安下达完总攻令后,战场上的火铳声更加密集,各战兵营炮队在火铳兵的掩护下向前延伸攻击。为协调追击主将的归属,张平安再次下达帅令:命令卢象升带领前线四部骑兵二万,由许镇为副将追击逃跑的女真两白旗骑兵。黄志带领白水洼战场所有火铳兵,在张通的配合下歼灭残余敌军。

    张平安下达完命令后,一夹马肚就想跟着亲兵营冲锋的脚步前进,哪成想被身后赶来的郝一刀一把抓住了马缰。郝一刀左手拉着张平安的马缰,右手握着狼牙棒,低声劝道:“大帅!前线激战流弹颇多,你往前走太过危险!”

    对于郝一刀的劝解,张平安到没有做过多矜持,他的主要作战目标在科尔沁女真主力,要是在这儿被流弹打死或者打伤,真有些不合算。更为关键的是,他的小兄弟还没有吃上肉肉,他要是在战场上有个好歹,大明老狐狸送来的江南美女还不知道便宜谁呢!一向以实用为前提的张大帅,面对不必要的危险绝不会去充英雄。既然前线有破奴军得力干将,他这个统帅也可以回去想想科尔沁的战事了,于是张平安从善如流拨转马头向主营走回。

    卢象升带领约一万二千骑兵追击逃离战场的女真两白旗骑兵,虽然卢象升作战经验不如胡明、张黎他们,可他对两白旗不正常逃离战场的形式还是有所察觉。卢象升观察到,女真两白旗骑兵撤退时几乎不留马力,而是狂奔逃离战场。这种情形一般不会出现在有序撤离的骑兵身上。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打胜仗难,完整撤离战场更是难上加难。

    既然女真两白旗成规模撤离了战场,就应该交替掩护缓缓撤离,哪怕是与敌纠缠到一起,只需留下送死的小股部队,大部队还是有可能快马撤离二十里,然后匀速向既定地点撤退。骑兵在撤退是最忌讳的就是纵马狂奔,战马一般跑出五十里就会出现脱力,这个时节就是撤退骑兵最危险的时刻。当敌军快马匀速追击,只需半天到一天就能追上逃跑的骑兵。

    卢象升心中默算了一下女真在清风山接应大营的路程,白水洼战场离清风山不过三百六十里,即使是女真两白旗跑到清风山大营,最少也要两天半的时间。按女真纵马狂奔到了清风山大营,他们的战马由于脱力绝没有再次逃跑的能力,他带领的追击大军,只要在两天半到三天时间追杀到清风山,女真两白旗几乎没有继续逃跑的能力。

    不过卢象升还是知晓反常即为妖的道理,他一面把这个反常现象上报张大帅,一边命令斥候抓捕掉队的女真骑兵。第二天下午,卢象升追击大军遇到了张大帅亲卫营回来报信的斥候,斥候报告亲卫营副千总张佑赫已经在清风山与敌接战,可女真在清风山大营的驻兵始终不离开驻地三十里。他们在回来报信的路上,遇到了女真逃跑大军,人数在一万六千人马左右,离破奴军追击部队不到一天的路程。

    很快,破奴军斥候就抓捕了五个掉队的女真骑兵,随军的情报处刑讯员立刻在战场上进行了刑讯。尽管卢象升看不惯刑讯员血腥的刑讯过程,他也只是把眼不见为净,至于刑讯结果他还是想要的。可刑讯完俘虏的情报处刑讯员,上报结果时,更令卢象升一头雾水。所有女真骑兵都接到镶白旗贝勒杜度的同样命令:不准节省马力,所有战兵全部到清风山大营汇合。

    既然想不透女真贝勒杜度的意图,卢象升知道杜度一定留有后手。当卢象升与亲卫营副千总张佑赫合兵一处时,张佑赫来报:女真逃跑骑兵在清风山下抛弃了脱力战马,全部挤上山顶大营。听完张佑赫这个回报后卢象升大惊失色,他推测女真人一定还有其他接应大军,要不然,知晓军事的镶白旗贝勒杜度如何敢把整只大军撤往清风山这个绝地。

    二万女真大军拥挤在不大的山顶营寨连喝水都是大问题,如何能坚守待援?卢象升派出二个斥候千人队,在清风山周围进行全面探查。破奴军斥候在女真来路放出六十里,连个女真救兵的毛都没探查到,卢象升追击大军除了缴获二万余匹战马外,仅仅抓捕到三十多个掉队女真骑兵。眼看着天色将晚,卢象升还是命令本部追击骑兵,组成二个千人火铳队形,向清风山进行试探进攻。

    可破奴军进攻火铳队遭到了来自清风山火炮的攻击,二十多将军炮从山顶往山下打,在破奴军火铳队形中犁出了六个血巷。人的血肉如何能抵挡高速飞行的炮弹,哪怕是英勇无畏的破奴军也被实弹穿透了胸膛。痛苦地哀嚎声在破奴军火铳军阵中响起,后阵观战骑兵立刻飞马冲向火铳军阵,把受伤的兄弟带离战场。带队千总没有顾忌部队伤亡,命令鼓手继续敲击战鼓向前进攻。

    在军阵外侧观战的张佑赫看到女真火炮的轰击,对火铳军阵伤害极大,他打马来到中军指挥的卢象升身边,小声地建议道:“卢佥事,咱们这样打有些不上算。反正女真鞑子在山上没有水喝,能不能先围困他们一天到二天,我带亲卫营在你部队四周警戒。”

    卢象升也认为张佑赫所说有道理,他一面下令进攻部队后撤,一面命令就地扎营。在下达完命令后,卢象升抬起马鞭指向清风山东侧,向张佑赫询问道:“张副千总,你部亲卫营探查过清风山东面的地形没有?”

    “回卢佥事话!我亲自带人探查过那里的地形,清风山东面地势崎岖,山峰陡峭不适合大军行走。倒是有人探查过的痕迹,不过职下认为女真大军要是从这里撤军,没有山道可以行军。”

    张佑赫的回答很是自信,在他看来,这里的地形即便是破奴军山地部队,也不可能进行大规模行军。对于张佑赫的回答,卢象升在马上轻捋下颚胡须,思索半晌后,遗憾地去视察追击大军扎营。他把主力安排在清风山西侧,又让亲卫营在南面扎营,断绝清风山水源。在卢象升看来,这一回女真人成了马谡,他倒是要当一次司马懿。

    当天半夜明月低悬,破奴军三千警戒骑兵手拿火把,把清风山西侧照得雪亮一片。破奴军每二个时辰轮换一次警戒部队,生怕女真大军前来夜袭,其中一千骑兵火铳装填好弹药,做好了随时列阵迎击敌人的准备。然而,当天光放亮之时,整个女真军营没有丝毫动静,似乎是这几天逃跑太过劳累还在睡梦之中。这又是一种反常,卢象升接到斥候禀报后立即意识到女真人已经趁夜色逃走。

    一夜无眠的卢象升随即命令,警戒骑兵向清风山上发起进攻。卢象升穿戴好盔甲骑马走出营寨,在清风山脚用望远镜向山上瞭望。这时,负责西侧巡查的斥候来报,发现西面有大军行走过的痕迹。破奴军三千骑兵毫无阻拦地冲上了清风山女真大营,看到了一地的盔甲,还有给破奴军带来伤亡的二十多门将军炮。女真人居然抛弃了盔甲,仅着衣衫和携带随身武器,一个不留地全军撤退。

    对于这个结果卢象升非常自责,在他追击之时,张大帅派人传话。张大帅认为清风山女真军营有诈,希望卢象升千万留意清风山女真大营用计。当卢象升来到女真鞑子逃跑踩出的道路,也不禁对女真人的狡猾感慨。女真人在没有道路的杂树林中硬是走出了一条路来,带刺的藤蔓上成片地留下带血的布条,看来踏路的女真鞑子多有受伤,居然没一个发出声响。

    对于这种意志坚韧的对手,双方尽管打得你死我活,卢象升心底还是不由地生出一丝敬意。卢象升根据血迹默算了一下,他估计女真已经走了至少二个时辰。要是破奴军二只山地部队中的一只在这里,卢象升还会去追击一下。可他手下这些战兵,没经过这方面训练,再加上女真人既然敢做出这种大胆的军事行动,一定不会不想到对付追兵的办法。

    张大帅一直教导大家穷寇勿追,卢象升要是带兵落入女真的诡计,这将严重打击破奴军的军心士气。满怀遗憾的卢象升一面给张大帅上报军情,一面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书信,对自己没发觉女真鞑子的诡计表达愧疚之情。在收拾完缴获之后,卢象升带领追兵返回白水洼。

    与卢象升满心遗憾不同,白水洼战场上的黄志就显得春风得意多了。自从女真两白旗骑兵逃离战场后,汉军旗明奸部队的抵抗意志瞬时被抽空,破奴军击破女真在两翼的车阵防线后,女真汉军旗明奸就失去了保护,汉军旗军阵彻底暴露在破奴军火铳攻击范围。

第四百四十九章西风急东风破鬼云出鞘斩奴酋(一)() 
破奴军都统领黄志指挥的破奴军火铳兵,在占领女真两翼车阵后,在车阵缝隙处鱼贯而入。他们在车顶火铳兵的掩护下,排列出整齐的数十个百人进攻战阵,待盾牌手到位后,破奴军随即向汉军旗中央军阵闭合。破奴军每个军阵射击一次,后列的火铳兵就前进十步举铳射击。破奴军有条不紊地推进中,整个战场就形成白茫茫一片雾色,火铳口橘红的火焰中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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