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波飞卷出五十丈开外。碎裂的尸块在冲击波过后陆续下坠,它们混加着砖石土块,把城外六十丈预备进攻的破奴军砸得苦不堪言。灰头鼠脸的破奴军不待爆炸尘埃散去,就呐喊着冲向宁夏卫破碎倒塌的城墙。
破奴军武天兴部攻城部队,如黑色岩浆向宁夏城扑去,它们的目标明确就是要控制住北、西两面城墙。为了这个目标,破奴军将士在进攻的道路上不留一个活口,不管回军是死是活只要回军还是个人型,就逃不过破奴军刀枪刺杀。回军在爆炸中还没有反应过来,破奴军已经冲到城墙之上。回军总兵马腾辉在爆炸中只是被震晕,但他很快清醒过来,眼见破奴军即将包围他所在的北城门,快速地在亲兵护卫下逃离这危险之地。
对于破城后分工古新分配得很是明确,武天兴负责攻占城墙已经控制北城门,许镇部直扑回军在城西粮库。为避免回军狗急跳墙焚毁粮食,许镇部一路猛冲,在粮库外与回军打成一团。随着许镇火铳兵增强,驻守粮库三百回军瞬间失去抵抗能力。由于破奴军用炸药破城来得太突然,他们在与破奴军火铳与刀枪对决中很快败下阵来。
破奴军一来到粮库,就在辅兵的帮助下利用现有仓库围墙修建阵地。为保证回军不能利用西面民房,破奴军把阵线扩大至粮库周边六十丈,许镇也随着部队主力来到粮库,回军粮库的规模把见多识广的许镇吓了一跳。回军居然在这里储存了六七十多万石粮食,成袋成袋的粮食堆砌出二十余个粮山,每个粮山足足有二十多丈高。
看到如此多的粮食,许镇是又惊又喜,许镇没有派兵扩大战果,而是坚守粮库阵线。庞光带领五万辅兵组成三条人力传送线,快速而又高效地转移粮食到城外。在西面城墙之外,五千多辆蒙古勒勒车来往于大营和宁夏西城墙。看到宁夏粮库在半个时辰不到就被破奴军控制,古新的内心也踏实不少。
面对如此多的粮食,引发蒙古人的妒忌,有一队蒙古土默特部约五百辆勒勒车拉着粮食,就往他们自己的大营走去。破奴军维护次序百人督察队发现后,立马拔刀制止蒙古人这种不要脸行为,哪知土默特部约三千人骑马包围了破奴军督察队。更令蒙古人没想到的是,这百人督察队面对几十倍于己的蒙古骑兵,不但没有退缩而是上马挥刀与之对战。
与破奴军关系深厚的蒙古扎鲁特汗部,立刻出兵五千人马帮助破奴军督察队镇压土默特汗部。得到消息的古新一脸阴沉,他命令亲兵营副统领杜亮带一千骑兵支援督察队。同样得到消息的土默特汗王哈丹巴特尔,当场就快吓尿了,他急冲冲赶到冲突现场,到这时他才发觉大事不妙。为在破奴军面前挣表现,蒙古鄂尔多斯部、乌珠穆沁部都派骑兵支援破奴军。
这几个蒙古部族汗王十分清楚,破奴军主力大军就在眼前,草原上如今的霸主草原狐狼张平安,还在不远灵州统帅大军与回军打仗。要是把破奴军给得罪了,蒙古扎贲特、巴林、乌拉特部灭族的惨景历历在目,土默特部这次犯浑搞不好会被草原狐狼张平安给灭族。他们这几个汗部说不定能把土默特部族给瓜分了,还少了一个分粮食的对手。
作为一方总指挥,古新非常清楚破奴军大帅张平安的底线,现在还没到消灭土默特汗部的时候,张大帅还需要蒙古土默特部族,为破奴军与大明之间留有一个缓冲地带。但是,破奴军必须给蒙古土默特部一个教训,让他们明白如今的草原霸主是谁。
于是,古新发出命令,让土默特汗交出叛乱的五千人,平息草原霸主张平安可能地怒火。还要土默特汗部交出这次领头之人,要是在二个时辰内土默特汗王哈丹巴特尔办不好,蒙古草原就没有土默特汗部生存的地方了。哈丹巴特尔接到古新命令后很是郁闷,这种见利忘义的事情在草原极为普遍,打输的一方无外乎赔偿对方牛羊了事。
哪知草原的规矩随着草原新任霸主张平安的诞生而改变了,如今是草原狐狼张平安说什么话就是草原新的规矩,连伟大的成吉思汗铁木真都没有草原狐狼霸道。破奴军统帅张平安就是个不讲道理的主儿,他是不能吃半点亏,要是草原狐狼感到吃亏就得数倍讨还。
蒙古扎鲁特汗哈尔巴拉据说对草原狐狼有救命之恩,也没见张平安与他结为安达,只是在瓜分三个蒙古部族时得到的人口和牧场最多。这以后蒙古扎鲁特哈尔巴拉就成了张平安最忠实的恶狗,草原狐狼张平安说什么哈尔巴拉都会说对,哪怕张平安抢了扎鲁特的牧场挖掘金矿,巴尔哈拉还会派人去帮他淘金。这场冲突就扎鲁特汗部最积极,一下就出动五千人马帮破奴军的忙,不用多猜,扎鲁特的粮食也不够了,想把土默特汗部赶走后独占土默特那份粮食。
即便土默特汗哈丹巴特尔有诸多牢骚他也不敢发作,他还没胆量向破奴军叫板,为了他整个部族的将来,哈丹巴特尔只能忍耐。更令哈丹巴特尔痛苦地是,这次干这场没心眼买卖的居然是他最喜欢的儿子孟河,这让哈丹巴特尔极为纠结。特别是孟河还被破奴军给俘虏了,他交不交出去都救不了孟河的性命。他只能在破奴军亲兵营副统领杜亮的监督下,挑选去破奴军送死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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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哈丹巴特尔的纠结,古新没兴趣去体会,他更关心宁夏战事。古新非常清楚,有破奴军大军在此蒙古人不敢轻易造次。为给许镇部防守粮库创造有利条件,古新命令武天兴部在炮队的配合下拿下宁夏西门。哪知反应过来的回军在西门做了拼死抵抗,他们用残存的火炮攻击破奴军攻城部队。回军用火炮轰击攻城的破奴军,在破奴军如蚁群的人流中打出一道道血巷,近处的虎鐏炮更是把快上城门的破奴军将士扫倒一大片。
在陕西战事中头一次吃这么大的亏,进攻的破奴军被打出了心中恶魔。自打入关以来,破奴军将士心目中战神张大帅,就教导他们不管回汉都是大明百姓,破奴军必须善待他们,只要是不抵抗尽量不要杀伤自家百姓。作为攻城主力的武天兴部,是从平安城前线调回来的战兵部队,他们常与蒙古人作战,从来就不知道心慈手软。
但是,这帮骄兵悍将非常清楚他们可爱可敬的张大帅,对待百姓那是相当地好。尽管破奴军驻地有营妓,破奴军将士在外面蒙古部族里强行解决生理问题,张大帅是不会说什么。可要是他们敢强奸百姓家妇女,那一定会被张大帅收剿完作案工具后丢入蛇窟饿死。正是有了张大帅的强硬军令,破奴军将士对待大明百姓基本能控制住心中躁动不敢骚扰百姓。
破奴军所有将士心里有一杆秤,即便是破奴军控制地域百姓有意无意间也分三六九等,破奴城的百姓地位最高,因为他们不是烈属就是军属,哪怕是一个工匠都不是好对付的主儿。反正破奴军与破奴城百姓起了纠纷,吃亏的总是惹事的破奴军。本来在开战之前,他们的军官反复告诫他们破城后一定不能乱杀。
可回军发射的火炮释放了他们心中嗜血的恶魔,破奴军攻城将士非常了解火炮的威力,以及再次装填的缓慢。他们越过倒下兄弟的尸体,拿着武器呐喊着冲向城楼。经历过大战考验的破奴军,在贴身肉搏战中武技老到,他们往往在回军出手的瞬间就已经预料到回军挥刀的角度,破奴军基本上是左手持盾护头,右手持战刀往上就桶。
列队于刀盾手身后长矛手,仅凭感觉就知道该如何出枪,如林长矛阵掩护着刀盾手一步步向前冲。
第三百五十章血战陕西之黄河赤(二十四)()
破奴军将士在他们黑心张大帅调教下,心肠坚硬如铁,对于贴身肉搏战更是有其独特的理解。一般是两排刀盾手在前,之所以这样做,是当最前排刀盾手死伤时,后面一排刀盾手可以最快地接替倒下的兄弟。在刀盾手后面是两排长矛手,他们手举长矛过头顶交替向前突刺,给前方刀盾手提供掩护。
在这种肉搏混战中,破奴军最擅长的火铳射击基本无用,更何况武天兴部使用火铳还没学会黄志部火铳兵那种远距离吊射的战法。支援步兵攻城的弩炮,更不敢在这种情况下任意射击,他们怕一个不小心就造成自己兄弟的伤亡。因此,回军与破奴军在城楼上坡地带挤成一团。回军将士呐喊着想把破奴军推下去,破奴军怒吼着人挤人向把回军往后推。
在这个关键时候,破奴军战兵装备精良的优势再次体现出来。回军战刀劈砍对破奴军坚固轻巧盾牌基本没有损伤,即便是通过盾牌间的缝隙砍到破奴军将士身上的复合铁甲上,也砍不透结实的盔甲。只要是没砍到要害部位,对破奴军来说构不成致命威胁。回军城楼上弓箭手持续不断的弓箭抛射的箭矢,倒是对破奴军造成了一定伤害,许多破奴军将士手臂与小腿被箭矢射中。可这样的小伤不但没有击垮破奴军的意志,反而激发了他们的血性。
越来越多的回军扑向肉搏战场,他们用高地优势一点一点把破奴军往城楼下挤。破奴军战兵身强体壮,天天大鱼大肉管饱,加上平常训练得法气力上比吃青菜回军高出不少。一边是回军凭借高处用人数量和体重量往下推,一面是破奴军利用体力优势往上冲,双方僵持不下间,许多身陷战线中央二方将士被活活挤死。
古新这时也赶到西门外,他一见这种情况,对着武天兴部炮队千总何玉书就是一顿臭骂:“你个狗日的何玉书,你他娘地傻掉了!用弩炮向回军后方发炮!”
可何玉书还是有些犹豫不决,他看着武天兴,小心翼翼地答道:“武都统、古参谋长,这开花弹可不长眼呀!要是打着自家兄弟,下官罪责不小。”
这次古新没有丝毫犹豫,他对身边的督察道:“去!把这狗日的抓起来砍了!”
古新的命令却被武天兴阻拦,他赔笑着对古新拱手道:“参谋长息怒!息怒呀!这狗东西就是欠揍!”
武天兴一面赔笑,一面举起马鞭就往何玉书身上抽,他边抽边骂:“你个狗东西,参谋长叫你开炮你就开炮,哪这么多废话。参谋长可是有大帅的金牌,砍你个战场抗命千总天经地义!”
听懂武天兴提醒的何玉书,马上冷汗就下来了。他一面按古新命令开炮,一面暗自庆幸。还好督察队千总杜小山没来,要是杜小山这个黑脸包公在此,他何玉书的脑袋定将不保。古新这时也是一阵后怕,今天他出言考虑不周全,发出的命令不对,要是他只把这个何玉书抓起来就没有今后的事情,今天武天兴阻止他命令的行为必将会被张大帅知晓。
他古新就是代表张大帅到前线指挥,武天兴阻止他命令的行为就是对张大帅权威的挑战,张大帅对于敢挑战他权威的任何事情都十分敏感。这个武天兴老不长记性,为这事儿张大帅一定会对武天兴进行处罚,在张大帅看来敲打武天兴还能带来另一个好处就是,把古新推在前面与武天兴形成对立面,他才好从中协调两人的矛盾。
就在古新胡思乱想间,破奴军弩炮发射的开花弹打破了肉搏战的平衡。连续爆炸的开花弹在城楼上炸开,飞卷着血雾与肉块把回军后方援兵炸散,失去后续援兵的回军,被拥挤挤得头晕脑胀的回军将士,只感觉后背越来越轻温热的血腥把他们衣甲侵湿,当他们回头一看就吓得回军将士魂飞魄散。
回军官兵看到了令他们终生恐惧的一幕,开花弹爆炸飞溅出的弹片收割着他们兄弟的肉体,刚倒下去的回军弟兄被开花弹再次掀起站立,站起来失去生命的肉体瞬间又被割裂撕碎。趁着这个机会,破奴军军官喊着号子:“兄弟们加把劲哟!”
“哎嗨呀哟嚯!”士兵们紧接着贺唱,簇拥着被双方挤死的尸体一步一步往上顶。
“兄弟们再加把劲哟!”
“哎嗨呀哟嚯!”
“把回军赶回去哟!”
“哎嗨呀哟嚯!”
伴随着激昂的号子声,破奴军一点一点地把残余四百回军推回城墙。指挥弩炮作战的何玉书赶紧下令停止炮击,他这个命令遭到古新否决,他骑在马上开口就骂:“你个混账东西,谁让你停止射击了!你就不会延伸炮击?”
何玉书今天的鞭子是挨个不停,武天兴对着他又是一顿胖揍。对此,何玉书不敢有丝毫抵触赶忙命令炮队延伸炮击。破奴军一到城墙上,对着回军残部展开最后的屠杀。肆虐的开花弹已向远处发射阻拦增援回军,在寒风中城楼之上回军尸体残块已经凝结城冰,湿滑的地面令人无法立足。体力严重透支的回军将士纷纷滑倒在地,踹着粗气做最后的反抗。
破奴军火铳兵这时也上了城楼,他们推开同样踹粗气的兄弟们向回军射出复仇的铅弹。阵阵火铳射击声爆豆般炸响,引发回军群鬼乱舞般挥洒身上的血雾。不消一刻时辰就没有了动静,寂静间只能听到破奴军浓重地喘息声,以及受伤弟兄轻声哀痛。对于受伤回军将士,打出火气的破奴军官兵更是挨个斩杀,反正破奴军没有善待俘虏的传统。
破奴军在拿下西门后立即用土袋修建防御阵线,辅兵和工兵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修建了从城楼到城下的一个土坡,开始向城楼上转运弩炮。直到这个时候观阵的古新才稍稍放心,他下马沿着土坡走上西门,破奴军已经控制了西南城墙,再不用担心回军利用上风口的地理优势进行火攻,从而保障了回军粮库转运。
古新安排完西门战斗后,叮嘱武天兴争取把宁夏东门拿下,能用弩炮开花弹轰击时千万别手软,只要少死人就是大功一件。交代完一切古新骑马前往许镇把守的粮库巡视,他最为关心粮食转移情况,因为这关系到整场大战的最后胜利。古新一到许镇指挥所,抓着许镇与他一同查看防线。古新看到许镇部破奴军忙而不乱,约一万辅兵与战兵一道在用土袋加固阵地。
防线后的房顶上到处是手拿火铳警戒的火铳兵,许镇部弩炮也已经进城分布在各个要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