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黑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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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黑暴- 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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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叔,破奴伯为大明出生入死,我等小民也佩服万分。前段时日,家父受林家家主林振宇蛊惑,做了些不利于破奴伯的事情,这段时间他老人家非常后悔,本想亲赴前线慰问破奴伯并向破奴伯做出解释。何奈家父年老体弱不能远行,只得命侄儿送些小礼,请许世叔代为转达。”

    说完,吴国成从怀里掏出一摞“银广聚”银庄的金票,恭恭敬敬地递给许义安。看到这儿,许义安心里暗赞:这帮会看风向的盐商会来事儿,送礼都暗含深意。看来,扬州七大盐商准备牺牲掉排在最后位的林振宇了,用林家的人头以及家产来保全他们的利益。

    送“银广聚”银庄的金票表明,他们将不会利用他们巨大的财力来与破奴城“银广聚”银庄竞争,在破奴伯看中的行业不会出现盐商的影子。许义安也没有客气,接过金票用手指一捏就知道这是五万破奴城金币的金票,扬州盐商出手真是大方。许义安深知张大帅的底线,这点金子满足不了张平安的胃口,所以,许义安随手就把金票放在桌上,默默地端起茶碗品味。

    “许世叔,家父知道财大气粗的破奴伯看不上这等小钱。所以,他们准备为破奴伯筹集军资八十万两白银。不知许世叔意下如何?”

    “松江大财主三江货栈掌柜林乾与破奴伯开设的货栈间多有误会,破奴伯曾经扬言:他与林乾之间有一道巨大的鸿沟,就看林乾怎么填满这道鸿沟!人家林乾做买卖才多久,他拿出六十万两银子填平了与破奴伯之间的鸿沟。好像撺掇你父亲他们的不止林家吧,你们呀。。”

    许义安拿林乾的例证开价,林乾做买卖时日不久家底不如你们深厚,他一家就拿出了六十万两银子买了个平安。你们盐商家底深厚,才拿出区区八十万两白银,当破奴伯是要饭的?许义安还点明,扬州七大盐商你们仅仅交出林家,是不能满足破奴伯的胃口。

    “请世叔为侄儿指点迷津!”久在商海混迹的吴国成当然听懂了许义安话中含义,他想请许义安说出破奴伯的底线。

    “别问我,你们事情都做绝了,让我还能说什么?你们时日不多,皇上还指望锦衣卫把这几年欠的盐税一次收齐呢!”

    许义安警告吴国成,你们要是不能拿出让破奴伯满意地价码,破奴伯联合锦衣卫将你们满门抄斩。理由非常简单,你们盐商欠大明税银不是一天两天了,皇帝早就盯上你们了,你们不光是要让破奴伯满意,也要让皇上满意。

    到这时,吴国成才知道前段时间京师传来,破奴伯与锦衣卫联手对付扬州盐商的消息绝对真实。在扬州盐商看来,锦衣卫乃至皇上都好对付,在南直隶皇上和锦衣卫要顾忌的东西太多,得不到南直隶勋贵和当地官员支持,皇帝根本就动不了盐商。可破奴伯张平安就不同了,他不讲规矩报复人没有底线,把他逼急了敢派部队千里进军直接就灭掉漕帮。所以,只要破奴伯满意了,皇上和锦衣卫那边就好说。想到这儿,吴国成开出新价码。

    “破奴伯前线军需用度巨大,我扬州义商为破奴伯捐黄金百万两,助破奴伯剿灭陕西贼寇。”

    “与你们谈事真累,看在魏国公的面子上我跟你直说了吧。破奴伯要金一百六十万两,南直隶破奴伯的买卖不许你们染指;你们推出三家来给皇上一个交代,补齐历年来欠大明盐税四百七十万两,给皇上内库交百万银子平息皇上对你们盐商的误解。这些银钱不会要你们的命,可要是走漏风声让某些人转移家产,哼哼!你们的罪过可就不止这点银钱了!”

    许义安提出的价码,让吴国成大惊失色。看样子破奴伯与皇帝达成了默契,要是他们不能与许义安达成协议,他们扬州盐商一个也别想跑。吴国成在心里默默盘算得失,查抄排名最后的三家盐商看来是破奴伯的底线,可这三家的资产就不少于八百万两银子,基本能满足许义安的条件,可许义安为何要这样说呢?

    好半天他才想明白,这些人的主要资产来自于盐田,破奴伯只喜欢金子,看来是皇上要他们补交的盐税不止四百七十万两,皇上要把历年盐商欠的盐税都要他们补交。不管了,想度过当下的难关再说。

    于是,吴国成答应了许义安的价码,在随后的细化中,许义安把收缴的盐田田契归属进行了分赃。破奴伯对田契没兴趣,也不喜欢购置田产,所以,田契被南直隶勋贵和幸存的四大盐商瓜分,破奴伯补偿金子最后定在二百万两。为朝堂补交的盐税定在四百万两,皇上内库交了二百万银子算是有了个交代。

    这一下皆大欢喜,接下来就是牺牲谁的问题了。其实也没什么好商量的,排名靠后的盐商就是牺牲对象,至于前四位超大盐商反而再次发家。为不走漏风声,许义安在白洋河镇会晤锦衣卫镇抚许显纯,他们五千多人马拿着锦衣卫驾贴,直扑扬州城。

    在查抄扬州盐商家产的过程中,让锦衣卫见识到破奴军抢劫也太不要脸了,只要他们看上的东西就往上贴封条,有时封条不够他们直接往东西脱衣服脱鞋盖在他们看上眼的东西上,衣服脱光了就往装财货箱子上吐口水,只要箱子上有口水印,这东西锦衣卫就不能搬动了。

    要是锦衣卫不注意搬走了破奴军看上眼的东西,这锦衣卫肯定要挨一顿打。可查抄盐商的好东西太多了,破奴军看都看不过来更别说搬了,最后看守财货的破奴军连口水都吐不出来时,负责查抄现场的董和亮干脆把锦衣卫赶了出去,等许义安查验后再让锦衣卫进门。好在负责验收的许义安对杂物看不上眼,成箱银子根本就不理睬,只盯住金子、田契、古董和书画,他甚至连宝石都看不上眼。

    负责查抄的锦衣卫镇抚许显纯,虽然觉得破奴军太霸道,可破奴伯手下破奴军查抄时比他手下锦衣卫干净多了,大冬天他们都只穿一身轻薄的衣衫,以示身上没有私藏财物。不是破奴军自觉,而是破奴军张大帅军法森严,私藏缴获财物要被杀头地,何况这些查抄的金子连破奴军张大帅都拿不到手里,全得归破奴城民事衙门。

第三百零七章破奴狐狼入关之血战陕西(一)() 
万里黄土高原寒风刺骨,九曲回肠的黄河,冰封的河面凹凸不平。平渡关东侧山岗之上,大明阁老孙承宗眺望山下冰冻黄河上铺就的道路,感慨万千。小狐狸张平安打仗真的很狡猾,他明明知道高迎祥的闯军缺少马匹机动性不强,利用破奴军战马多的特点直接包围了甘泉和延长县,张平安自己则带领主力部队慢慢悠悠地赶往延长县。

    这时的孙承宗心里充满对太原总兵王奕责的痛恨,要不是王奕责死在陕西战场,他一定会把王奕责千刀万剐。延长县这么重要的一个县城,他王奕责带主力离开后就把剩余部队撤回了山西,使得闯军不损伤一人的情况下再次占领了县城。收回感慨,孙承宗的眼神再次向黄河木桥看去。

    这次小狐狸张平安带领破奴军明显是来练兵的,作为久居边关的督师,孙承宗早就看出了破奴军统帅张平安的用意。山脚下二里多长的木桥,张平安就让他新成立的工兵营修建了三个,其中一个修建好后又拆掉重修。如今,破奴军主力正源源不断地渡过黄河,破奴军严整的行军队伍,除了队列中军官命令口号以及骡马嘶鸣外,剩下的只有人马的脚步马踏之声。

    破奴军数万人的队伍在曲折的官道上绵延几十里,掀起黄沙满天。当他向身后看去,小狐狸张平安带着他的亲卫与监军郭汝南并马而行,他们两在马上聊得甚为投机,正缓缓地向他走来。在有外人在场时,张平安还是对孙承宗相当尊重,他老远就与孙承宗打招呼:“督师好雅兴,大冷天站这么高看啥风景呀!”

    对于小狐狸这种调侃般打招呼的方式,孙承宗内心有些无可奈何。这个坏小子用心歹毒得很,张平安当着魏忠贤走狗郭汝南的面向他表示亲近,这就等于把他架在火上烤。郭汝南回京后,肯定要把他与小狐狸之间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跟魏忠贤禀报,进而挑起朝堂之上的争斗,小狐狸张平安就可借此从中牟利。

    于是,孙承宗没有多言根本不搭理张平安,转回头继续向黄河看去。张平安一见他使出的驱虎吞狼之计被老狐狸看穿,微笑着对身边的郭汝南做了个请的手势,郭汝南赶紧躬身谦让。郭汝南在宫里只是神宫监少监,在他上面还有掌印太监,张平安是有爵位的破奴伯,张平安对他客气一下可以,郭汝南知道不能把破奴伯的客气当真。没看到孙阁老对他这个内廷少监不理不睬吗,就是说大明的文官打心眼里看不起没卵子的阉人。

    或许是孙承宗无声的抗议,他带领自己家丁和三百亲兵独自过河向延长县方向走去。张平安见状也没言语,跟随孙承宗打马而去。

    。。。

    当破奴军张大帅一行来到延长县时,整个延长县已经被破奴军先头部队黄志、刘冲部围困,不大的延长县城低矮的城墙,在二万多破奴军骑兵的包围下瑟瑟发抖。

    这次进攻延长县,张平安把主营设在延长县西北十里的高山之上,他在这里建营寨的目的主要还是为观察方便。陕北缺少木材,他要搭建指挥高塔耗时费力,反正张平安带的高倍望远镜多,又有信号旗手传令,对于前线指挥没有太多影响。所以,张平安亲自选定了指挥地点,由参谋长古新带领一帮参谋布置。

    当晚,张平安邀请孙承宗以及监军共进晚餐时,斥候带来一个消息:驻防延长县的闯贼草上飞部派人来商讨招安事宜。

    听罢,张平安不耐烦地挥手:“让他们滚蛋!妈的,老子刚把他们包围,这帮狗东西就想招安,想什么美事呢!”

    说完,张平安一张脸堆起笑容,不住地往孙承宗和郭汝南的碗里布菜,口中还不停地道歉:“真对不住二位京城里来的贵客。在荒郊野外的地方,粗茶淡饭大家将就吃两口吧!”

    孙承宗吃饭讲究食不语,他没有接话茬端起饭碗细嚼慢咽。郭汝南则不住客气:“破奴伯见外了,这等美食咱家在京城也很少能吃到,就是这山珍吃多了容易上火,破奴伯不需再客气了。请教破奴伯一事,不知破奴伯何时破贼?”

    “呵呵呵!监军真性急呀,明天我就带部队攻城。既然监军上火,在大营休息养病即可,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伤到监军我张平安的罪过就大了。”

    张平安话里的用意十分清楚,你郭汝南来破奴军做监军也就是个样子货,最好在大营里呆着哪也别去。郭汝南当然听明白了张平安话中含义,他默默地低头吃饭没有答话。没想到张平安这话却惹恼了在郭汝南身边伺候的小内侍,他一面给郭汝南递毛巾擦嘴,一边赔笑道:“请破奴伯明鉴!郭公公身体尚好并无大碍,作为皇上派来破奴军里的监军,明天郭公公还是应该去看看,这样才好向皇上交差不是?”

    孙承宗一直没说话,他一听这个小内侍说完就知道有好戏上场,这个没卵的东西明显是魏忠贤安插在郭汝南身边的探子,他在讨好的语气中抬出皇帝的招牌威胁张平安,明指郭汝南是皇帝派来的监军,当然能参与破奴军的任何行动。他孙承宗能猜到这人是魏忠贤的暗探,小狐狸当然也能猜到。

    只见张平安抬眼看了一眼这个内侍,撇了撇嘴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郭公公,按说我该给你面子,孙阁老乃是朝廷重臣,你也是大内少监,我好歹也是有爵位的破奴伯。一个没品没级的小小内侍也敢在本伯面前大呼小叫,这也太打我脸面吧!来人!把这个狗东西拖出施鞭刑。”

    张平安话音刚落,张平安身后的亲卫千总郝一刀立马上前,一把拎起小内侍后腰带,双手一使劲向三丈外帅帐门口一丢:“大帅令:上鞭刑!”

    在帅帐门口的破奴军护卫亲兵迅速地抓起地上浑身是土的内侍,把他绑在大营刑架上,一个亲兵拎来一桶冷水往里丢入五根马鞭。他们都理解了张大帅命令的含义,那就是往死里打,直到把这没卵的东西打死。

    看到郝一刀像丢绵羊一样抛甩郭汝南身边的内侍,孙承宗放下饭碗端起茶碗品茶,他就不想参与小狐狸这些用意深厚的表演。小狐狸张平安这一手明面上是打郭汝南的脸,实际上他打得是魏忠贤的脸。张平安明知道他打死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大明朝廷乃至皇帝都不会追究,其更深层的用意是向皇帝示威,以后别再向破奴军派监军,要是敢来,皇帝派来的监军什么也监督不了,他张平安不杀监军就很对得起皇帝了。

    郭汝南此刻面色惨白冷汗直流,破奴军张平安撕下和善面具后真地很可怕。自从他到归化城以后,破奴伯张平安对他一直很尊重,送金送银送宝石就差送女人了,今天破奴伯的阴狠表明他眼里不但无视魏忠贤,连皇帝的颜面他都不给。要是他郭汝南不遵从破奴伯的命令,估计破奴伯会让他死在战场上。于是,郭汝南强打笑脸道:“破奴伯英明!咱们身处剿贼战场,当然要按破奴伯的规矩办!”

    眼见得郭汝南服软,张平安没有再次逼迫,他对着郭汝南一拱手道:“郭公公一路行军幸苦,下去歇息吧!”

    张平安用不容置疑地口吻,命令郭汝南离开帅帐。当郭汝南离开后,手端茶碗品味的老狐狸孙承宗才开了口:“你小子涨能耐了,皇帝的家奴你说杀就杀?”

    张平安没接话茬,而是一挥手把其他人赶出帅帐。对着孙承宗一阵坏笑:“杀皇帝家奴这事儿,我是向你们大明的文官学的。怎么,你们都杀得我却不能杀?”

    张平安这是拿英宗时期宦官王振专权,在土木堡兵败后王振的宦官党羽被大明文官在朝堂之上围殴致死来说事。孙承宗听罢也是一阵摇头,这坏小子明面上是个粗汉,实际上书没少看,就是个面带猪像心中嘹亮的主儿。这点上孙承宗很是警惕,小狐狸如今的心思变得有些野了,他在与魏忠贤争斗中开始不顾及皇帝的脸面,就表明他内心有新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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