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黑暴- 第123部分

　　　　说着努尔哈赤把矛头指向林丹汗蒙古联军方向：“据我们安插在林丹汗身边的细作来报。林丹把漠南八家蒙古部族，一部分赶到破奴城下，另一大部押往与我军对持前线。这表明，他想让这些人和我们死拼，他的主力部队，在我们实力大损时，再与我军决战！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把我军本部与蒙古战兵，放到最前线的原因。结果，到头来占便宜的是破奴军。”

　　　　说到这儿，努尔哈赤心中既恼怒，又无奈。他把长矛扎向沙盘白山的位置，来发泄心头怒火。努尔哈赤发泄完后，拉着多尔衮的小手，重新坐回炉边。

　　　　“孩子，我让你带兵走。是为大军准备条退路。一旦战事不利，至少我女真和蒙古部队，能保存自保的实力！”

　　　　清晨的白山银装素裹，三天飘舞的大雪终于停息。浓厚的黑云已然轻松。如同便秘后的老人，排空了多日存货。它挥一挥手，招来阳光，欣赏它排泄后的杰作。前日血色战场，被半尺厚的积雪把煞气掩埋。

　　　　交战双方进过准备，准备在今天一决高下。破奴军统帅张平安盔甲整齐，他为这天的这个日子，特意地在盔甲外套上了，表明他在破奴军至高身份的战袍。胸前五个金色狼头熠熠生辉。

　　　　张平安一脸平静地坐在观战的虎皮帅椅上，他把手中的面甲，轻轻地放在宽大帅椅内，摆放的小茶几之上，小茶几上除了张大帅爱吃的零食外，还有一个计时沙漏。随后他站在帅椅高声呼喊：“兄弟们！跟我一起唱：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激昂的破奴军战歌，响彻白山战场。他们向敌人发出了战争邀请，破奴军将以铁血来证明，他们是这个世上最强的军队。

　　　　毫不示弱的女真联军，擂起了千面战鼓。身穿金甲金盔，高坐指挥塔的女真联军最高统帅努尔哈赤，发出了一道道进攻命令。

　　　　伴随着指挥塔下炸开的传令兵，在这清晨血色阳光里，女真部队如奔泻的洪流，从各个方向，扑入战场。

　　　　今天女真部队使出全力。张平安从望远镜看到：女真部队的长梯不再精细，但数量惊人。他粗略数了一下，估计有八千长梯。张平安还看到，第一波女真进攻部队，人数在五万以上。

　　　　虽然队形散漫，但进攻目标非常清晰。看来，女真部队，不但要进攻两个辅阵地，还要进攻白山主峰。当女真部队进入到弩炮的射程内，张平安眼不离望远镜，发出命令：“弩炮放！”

　　　　张平安身边用大望远镜观战的古新，内心极为紧张。他看见破奴军开花弹炸开后，形成朵朵三丈高弹花。五斤开花弹爆炸，炸点三丈之内，飞溅出无数人形肉块。伴随一团团血雾，吞噬着一切闯入生命。

　　　　但女真部队并没有被这恐怖吓倒，他们前仆后继迅速略过炸点，冲向目标。开花弹爆炸后的惨象，被洪水般人流吞没。当弩炮第二次射击后，女真进攻部队前锋已经冲到山脚。

　　　　随着白山主阵地与辅阵地火铳声响起，交战的双方，已经进入近战。这时，女真第二波进攻部队六万，开始进入出击阵位列阵。当低沉的进攻号角吹响后，他们一声呐喊，向白山冲了过来。

　　　　这时，张平安发出了第二个命令：“弩炮重点打击后援敌军。命令辅阵地投掷手雷！”

　　　　白山上的旗语手，快速下达张大帅最新命令。张平安尽管也很紧张，但他对郝一刀指了指火炉上的奶茶。可郝一刀的目光被紧张的战事吸引，没注意到大帅的肢体语言。

　　　　气得张平安抓起面甲，砸向郝一刀。回过神的郝一刀，有些不好意思。他赶忙捡起地上的面甲，给大帅倒上奶茶。张平安脱下手套，手捧茶碗，感受茶碗带来的温暖。眼睛不自觉地朝战场看去。

　　　　虽然白山平台的位置极高，可以观察整个战场。但是，还是有几个死角。那就是辅阵地前三十丈左右，就是他观察盲区。尽管他很担心两个辅阵地的战况，但两个辅阵地之间手雷爆炸后，气浪不时掀起的血色尸块表明，两阵地上的破奴军，已经遏制住了女真冲锋的势头。

　　　　张平安回眼向白山下看去，从北面来的部队，应该是镶蓝旗汉军。南边冲过来的是镶红旗明奸部队。这两只部队几乎同时抵达白山。这两只部队，共约三万多人在抵近白山后，没做任何调整，就往山上冲锋。

　　　　满山遍野的人群，密密麻麻让人眼晕。张平安此时没有命令白山上的弩炮，对这波女真部队进行压制。而是等到这些人，气喘吁吁地爬到半山腰时，才发令：“命令辅阵地后部火铳射击！白山阵地投掷手雷！只准投一轮！剩下的用火铳解决！”

　　　　结果，这三万多明奸遭到前后两面火铳的交叉夹击。白山东面山脊看似平缓，也有近五十度的坡度。所以，中弹的明奸往往朝后翻滚，带趴了很多往上冲的人。

　　　　这一阵火铳射击，打得女真进攻部队鬼哭狼嚎。更让这些人失去了进攻的方向感。拿鸟铳的明奸刚想回身，就被辅阵地反斜面阵地射出的火铳击倒。夹杂在进攻部队中间，为明奸提供掩护的蒙古鞑子弓箭手。反应倒是极快，他们凭感觉回手就是一箭。

　　　　可七十丈的距离，让箭身强劲冲出五十丈后，摇晃着箭身，不甘心地往下坠落。连辅阵地射击孔的边都没摸着。很短的时间内，白山下就铺上一层尸体。热血融合半尺深积雪，快速凝结后，冻成冰块，使得本已难行的山路，更加难走。

　　　　进攻的女真明奸们，不得已丢弃了盾牌，口中含刀手脚并用，向上攀爬。结果，严寒的气候让他们口中的刀与嘴唇粘连到一起。当他们摔倒坠地后，战刀自身的重量，在坠地巨大冲击力的带动下，把他们的嘴撕扯成一个个血洞。

　　　　由于天气严寒，在白山主阵地前被打死的女真联军战兵，他们身体里流出的鲜血很快就和土地严密结合。这倒是为后续进攻的明奸提供了上好的阶梯。他们借助这些人体阶梯，快速通过结冰地带向上攀爬。

　　　　就在张平安紧张关注白山战场时，他身边的古新，突然用手臂推他：“大帅，镶白旗明奸出动了。”

　　　　刚开始张平安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有些疑惑地用望远镜，朝古新手指的方向看去。他一见这些人身上的木桶，顿觉醒悟。这些镶白旗汉军，显然明白自己背上东西的危险性。

　　　　所以他们行动很是谨慎，基本上是六人一组，三人背桶，三人持盾掩护。他们走走停停，专门按着弩炮的炸点前行。看到这里张平安不住点头暗赞：战争让士兵迅速成熟。这帮明奸部队吃亏不小，但也总结出弩炮的弱点。

第二百三十章百万围攻总攻（十四）（）　
破奴军弩炮一炷香能发射二次，他们利用炮弹爆炸的空隙，快步跟进。有效地躲避了开花弹的打击。

　　　　就在这时，平台上一阵惊呼。原来，进攻的明奸部队在用鸟铳还击。密集的铅弹击中了几个破奴军兵士。张平安放下望远镜，看了一眼往城堡内抬的伤兵后。又关注起镶白旗的明奸。

　　　　当看见这些明奸成功跑入辅阵地前的地堡后，张平安嘴角现出阴狠地笑容。他还没来得急发令，女真人第三波七万人进攻部队又已到位。

　　　　张平安放下望远镜，命令道：“告诉下面放火球！每个阵地对准敌人地堡先放三个。”

　　　　功夫不大，六个杀气腾腾的巨大火球冲向山下。由于，女真进攻部队用土袋填平了山下木桩障碍。使得火球少了木桩障碍的牵绊，直接滚向藏有镶白旗部队的地堡。在地堡的明奸，纷纷跑了出来，用地上的积雪浇灭火球。

　　　　当火球上的大火渐渐熄灭时，他们发出阵阵欢呼。就在他们兴高采烈地庆和时，火球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火球周围的明奸们，被炸飞出五十丈开外。地堡内背负火药桶的明奸，被这巨大的爆炸波及。炙热的冲击波，引燃了他们身后的火药桶，形成连锁殉爆。

　　　　随着殉爆产生，整个结实的地堡被整个掀翻。形成数十丈高的蘑菇黑云。碎肉、木块、土渣齐飞，好半天又纷纷坠下。五个地堡在这场爆炸中，灰飞烟灭。地堡内躲藏的五千多人，死伤殆尽。

　　　　第三波出击部队，刚走了不到一百丈，就被这爆炸吓停了脚步。高台观战的努尔哈赤面色铁青，他压抑着吐血的恶心。坚定地再次挥手，命令继续进攻。

　　　　激战持续到这天午时，看着越来越多的女真明奸部队投入战场。张平安再次下令：“命令许镇部出击！”

　　　　白山主阵地特有的号炮声响过后，从镇奴城冲出破奴军五千骑兵部队。约六百辆箱车紧随其后。

　　　　他们刚离开镇奴城两里，早已等候多时的女真蒙古五万骑兵，飞马朝他们冲来。这只蒙古骑兵，在冰冷的湖面上已经等待了三天，终于等到猎物。野战是蒙古骑兵的强项，他们要用战刀来教育破奴军，谁才是野战中的强者。

　　　　破奴军统帅张平安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张平安看到蒙古骑兵动起来后，转身对古新命令：“命令一号辅阵地，点燃水雷。同时命令：张通部及许梁部出击！尽量把蒙古骑兵留下！”

　　　　说完，张平安把茶几上的沙漏翻转，抓起一块点心，就往嘴里塞。平台上的亲兵们，崇拜而又羡慕地看着他们心目中的战神统帅。

　　　　古新传达完命令后，也从茶几上抓了几块点心。还顺手递给路过的毛三来一块。古新的这一举动这引发张平安的不满，他从帅椅上跳起，对着毛三来的屁股就是一脚：“你个狗日的，瞎跑啥？”

　　　　毛三来傻笑着，往口里塞着点心，答非所问道：“大帅的点心真好吃！”说完，屁颠屁颠地往城堡里跑。

　　　　见状，张平安也不好意思吃独食了。眼见明奸部队被压制在山底不能动弹，他从帅椅后拿出一个大布袋，递给郝一刀：“让兄弟们尝尝我的手艺！”

　　　　郝一刀打开布袋，把里面的水煮花生，分给平台上亲兵营的兄弟。虽然，每人分不了几颗，但这是大帅的心意。所以，这些老兵们格外珍惜。没一个人吃，纷纷往自己的怀里揣。

　　　　就在大家分食大帅花生的时候，湖底下的水雷爆炸。打断了大家的注意力，他们朝南面望去，湖面掀起十数个巨大的黑色立柱。四尺多厚的冰层，被水雷凿出无数黑色大口。

　　　　吞噬着炸点五十丈内的蒙古骑兵。约四千骑兵及他们的战马倒在冰面，更多的战马受到惊吓后，四处狂奔。本已严整的进攻队形，瞬间混乱不堪。许镇抓住这个战机，率部猛攻。

　　　　即使这些蒙古人有敢战之士，也只有寥寥数十骑继续进攻。许镇五千骑兵铁流，瞬间把他们淹没。

　　　　从背后追击败兵，永远是愉快的。许镇部是采用张大帅大斜面进攻战法，立刻切断约二万多蒙古骑兵的后路。把他们赶向白山西面，进攻集团营地。

　　　　破奴军许镇部五千骑兵，左手虚握三丈半长矛，夹于腋下，纷纷捅入敌人的后背。即便这蒙古鞑子穿的是铁甲，也被锋利的三角矛尖扎个透心凉。破奴军在长矛扎入敌人的身体后，立刻撒手。右手挥舞五尺战刀，用力斜劈前面的敌人。

　　　　在蒙古骑兵进入白山西面的区域后，破奴军追兵在许镇的号令下纷纷驻足。作为统领，许镇是知道陷阱在什么位置。果然，进入这区域内一万多蒙古骑兵，前仆后继地掉入陷阱。

　　　　当这波蒙古骑兵还剩下不到五千时，终于停下了赴死的脚步。回眼四望，他们看到了数倍于己的破奴军骑兵，把他们团团围困。在破奴军用蒙古话喊出：弃刀不杀的怒喝中，蒙古骑兵们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抛弃了捍卫尊严的武器。

　　　　看见近半蒙古骑兵的覆灭。指挥塔上的努尔哈赤，似乎被迎面刮来的寒风迷了眼睛。他刀刻般坚毅的眼角，渗出泪花。

　　　　他的腰身依然挺直，眼神中却流露出绝望的目光。努尔哈赤用手背，轻擦嘴角，眼睛的余光看到手背上的血痕。他明白这是紧咬牙关后，出现的状况。

　　　　此刻努尔哈赤内心有种深深的挫败感。他用缴获的望远镜，早就看见了他的对手，破奴军娃娃统帅张平安。这个厉害的娃娃，把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他看到了破奴军骑兵的全新战法，作为战场老将，他知道。要保持这种倾斜的进攻阵型，这需要大量的训练。他暂时还找不到破解之法。看来，即使和破奴军野战，面对这种全新的进攻队形，他女真八旗骑兵也不见得是破奴军的对手。

　　　　女真人号称的满万不可敌的说法，在破奴军面前就是一个传说而已。他如今十分纠结，第三波进攻部队已经出发。第四波进攻部队也已经做好准备。他不知道对方的娃娃统帅，还能拿出什么杀手锏。努尔哈赤沉默半晌，还是咬着牙命令第四波部队全部投入战场。

　　　　当女真把最后的家底都拿出来后，破奴军统帅张平安这时也不准备留后手了。他当即命令：“白山上下所有将士，全都戴上口罩！”

　　　　拿望远镜观察破奴军动静的努尔哈赤，看到破奴军这种反常的小动作。心头顿时一紧。他在猜想，破奴军看来又要使新战法，或者有新武器亮像。

　　　　白山弩炮阵地在得到张大帅的命令后，顿时忙碌起来。一个个装载白磷弹的木箱，被小心地抬上阵地。很多炮兵都是第一次看到张大帅发明的这个大杀器。表面上这种开花弹，与九斤普通开花弹区别不大。

　　　　可仔细看还是有不少差别。这种炮弹的重量与九斤弹一致，弹体却比九斤开花弹修长。有经验的老炮兵一眼就看出，这个白磷弹四个如刀一尺尾翼，能让炮弹飞得更远。

　　　　他们还注意到，这种炮弹有四个导火引线，引头之处合成一股。深埋在锥形弹头后部陶管内，导火引线比普通弹短一截。说明白磷弹爆炸将是在空中，而不像普通开花弹在落地后爆炸。

　　　　此时，三个阵地上战斗已然白热化。两个辅阵地时不时滚下巨大的火球，随之到来轰天巨响。持续的爆炸甚至把厚冰，炸出一道道裂痕。

　　　　让辅阵地上负责指挥的千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