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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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欢-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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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若是没有别的吩咐,老奴便回去了,新的衣物一会儿会有侍婢送过来。”

    余香收起自己兴奋的表情,转身的时候做成落落大方的样子道:“劳烦管家了。”她可不希望别人觉得自己没教养,尽管有很多官家的规矩她不懂,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样子还是要装一装。

    管家一走,余香便跑进正房,倒在床上。真是舒服啊,好几日都没在床上睡觉了,今儿个真得好好休息一番。

    哪知她的眼睛刚合上,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姑娘,我们来侍候您沐浴梳洗。”

    “进来吧”,她只是想睡个好觉,这也要被人打扰?

    半个时辰后,余香整个人都泡在木桶里,两个侍婢被她赶到了门外,她需要独处,好好静一静。

    她的脑海里莫名浮现出刚才吃饭时周子欢的笑脸,然后使劲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命令自己清醒过来。

    明天起,她得准备入宫了,这才是要紧事。

    管家去给侯爷回话的时候,书房里已经坐了一位客人。他一身粗麻布衣,面色平和,手中拿着一柄木质折扇,在这还刮着春风的四月天,也不知这扇子的用途为何。

    管家用余光看了那人一眼,便低头道了一声:“先不打扰您谈话”,准备告退。无论那人的穿衣打扮作何样子,能够坐在侯爷对面的人,不是客人就是主人。

    “王金,没有外人,但说无妨。”

    见侯爷准许,管家便如实说道:“侯爷,天宁姑娘已经住进南院了,派了春月、冬湘两个婢女随身伺候,都已安排妥当。”

    听见管家的汇报,周子欢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道:“你看她心情如何?”

    “依老奴看,姑娘很开心。”很显然,余香看见院子时佯作不在乎的样子已经被管家看穿。

    “哦?开心。”周子欢在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她是开心能够入宫,还是开心入住我家院子?这念头稍纵即逝,随即他冲管家摆了摆手,示意管家退出去并将门带上,而后继续他跟布衣人的谈话。

    这布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安插在西北方向的军中耳目孙叔尧。

    “侯爷,今年春天凉州又是大旱,这已经是第三年了,几万户百姓家都没有存粮,吃饭饮水都成了问题。”孙叔尧很替凉州的黎明百姓担忧,这已经是第三年大旱了,前两年侯爷已经暗中派人从益州调粮给凉州,但这是第三年了,益州官吏不可能再松口,放出余粮。况且,远水解不了近渴,雍州的余粮也是不多了。

    “昨日你见过大司农了,他怎么说?”听见孙叔尧的话,周子欢心中微微一惊,这几年凉州旱灾连连,朝中却没给出任何回应,他一介武官,朝堂之上对这档子事提都不能提,更别说忠言进谏。这可苦了当地百姓,一年之中又要丧了多少人命。

    孙叔尧长叹一声,手中折扇不自主地敲击着木桌,似是犹豫,又如烦躁,“大司农说,皇上对凉州大旱的事情毫不知情,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旨意。”

    “怎么会不知情?那是几万条人命,哪儿能不知情?难道又是……”周子欢似乎猜到了。

    “是,消息报到上面,都让萧国相一个人拦下来了,他不让禀报,哪个敢私自张嘴?大司农说了,每日上朝皇上听见最多的四个字就是‘相安无事’。”

    好一个相安无事!战事频发,借着攻打乌桓的功夫,鲜卑又想趁人之危。可是这些消息进了朝廷便又全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于是无论发生什么,到了皇上耳朵里都是四个大字“相安无事”。好啊,有了这些朝堂上的耳边风,这皇帝想不昏庸都难。

    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又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进来”,周子欢此时的心情非常糟糕,这来打扰他议事的人却是一个又一个。

    书房的门被推开,豆儿跑了进来,一脸慌张地跪在地上:“侯爷恕罪,奴婢不是故意打扰侯爷议事的。只是夫人她生病了,浑身滚烫,您去看看吧。”

    周子欢使劲儿揉了揉太阳穴,想让自己精神起来。赶了多日的路,他本就疲惫万分,朝上朝下没有半点好消息,家中还不安生。“生病了就去找郎中,我又不会看病。”

    听见这话,豆儿开始“咣咣”的往地下叩头,边叩头边道:“侯爷,求求您了,去看看夫人吧,夫人一直昏睡着,口中却念着您啊。”

    “叔尧,你先回客栈,明日我会去找你。”周子欢站起身来拍了拍孙叔尧的肩膀,见孙叔尧对他点头示意,便连忙走出书房。

    “还不快去找郎中,跟着我做什么。”周子欢看见身后的豆儿就觉得怒火中烧,一个个省点心就那么难?

    “喏,奴婢这就去。”豆儿连跑带颠地赶去找郎中。

    孙叔尧望着周子欢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幸好自己还未娶妻,不然岂不是这一生抱负都要束缚在这夫妻恩怨之中?

第八章:夫妻情断() 
周子欢离萧芊芊的屋子距离越近,其父萧国相在朝堂上的所作所为便越能够在脑海中清晰的浮现出来。一个那样自私自利、丧尽天良的父亲还能够教导出怎样的女儿?夫妻一场,本也是千年所修,她萧芊芊就不能知足一些,安分守己的为人妇?他想对她以礼相待,可是芊芊却总是想要更多。她如同一个以爱为食的妖魔,他没有能力喂饱她,若执意强求,只能说是强人所难,更是奢求。

    走到门口时,他听见屋内有芊芊痛苦**的声音,不仅心头一颤,有些心软。大步迈进屋子,映入眼帘的却是满地狼藉。

    瓷瓶、陶罐、首饰木盒,这屋子里的东西怕是都让她萧芊芊摔碎了吧,她这是想做什么?!

    此时萧芊芊面色已经露出潮红,浑身滚烫,她躺在床上却似躺在冰窖里,人晕沉沉的,却是没来由地颤抖。

    “萧芊芊,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是侯爷的声音?萧芊芊使尽了浑身力气睁开眼睛,看到那身影的一瞬间,便微笑了出来。“回来了啊。”这说出来的话却是气若游丝。

    “你闹够了没有?这一地碎片,还有你生病,都是吸引我过来的把戏?简直是无理取闹!”一瞬间,周子欢觉得自己可笑,刚才竟然还心软以为萧芊芊会安静下来,变乖一点。根本不可能,她不会有任何让人省心的改变。

    听见周子欢的怒吼,芊芊的眼泪顺着枕边往下流,“我没有闹,这不是骗你的把戏,我生病只是早上等你的时候冻到了,我摔东西只是因为很生气,我没有摔掉所有东西,你送我的玉兔子,我没有摔。”芊芊努力的解释着这一切,即使嗓子已经干的冒火还是努力的解释着,她很委屈,却又不敢委屈,她怕自己说错了哪一句,周子欢就又会弃她离去。

    “生气你就摔东西?那我生气能不能休了你?”周子欢拿起芊芊床边的玉兔子就摔了下去。

    “不要!”芊芊想要去夺,却因为身子太虚跌回了床上。

    “哐——”,玉兔子撞在桌子腿上,磕掉了一块,而后“骨碌碌”滚到了一旁。

    “周子欢,我恨你!”萧芊芊挣扎着坐了起来,将枕头照着周子欢就砸了过去。

    周子欢抬手接过飞向自己的枕头,随手撇在一旁,撂下一句“好好休息”,转身就走,将这一地碎片留给了萧芊芊。

    屋子里没人陪着芊芊,没人看见她的泪流满面。那只玉兔子是周子欢送她唯一的念想,那一年的周子欢是对她最最温柔的一年。

    撑伞雨下、夏日游湖……

    芊芊仍清晰记得,三年前嫁给他的那日,嫁衣如火,他的眼睛如夜色中的星星。三拜天地,执手入房,她真的至此就将这感情当做信仰,他的喜怒悲欢都牵动着她的心肠。“芊芊,今生能够娶你为妻,是我周子欢的福气。”这话是谎言吗?

    红纱帐底,你待我温柔如水,那一举一动均是欺骗吗?

    可是,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啊?如若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当初何苦要娶我啊?

    一切一切的经历都历历在目,而如今却恍如隔世。

    她的身体很难受,可是抵不上心痛的万分之一。那只玉兔子是他们的回忆啊,就让他轻而易举地砸碎了?

    这是她拜过堂的夫君啊,就因为自己太过爱他了,现今就要休了她吗?

    “娘亲,你告诉芊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芊芊喃喃重复着,此时她已经分不清身上湿乎乎的是自己的泪还是汗。她只知道,周子欢离开了,从这间屋子里,从她的心头上。她在心中为周子欢盖好了一间她认为最豪华的宫殿,可周子欢不愿意住进去,还一把火烧了它,于是这心中的地方,只剩下一丝带着灼热的空荡。

    “先生,这就是萧夫人,今天下午她就开始浑身发烫,昏迷不醒,你看看是不是感了风寒。”豆儿此时正从门外引郎中进屋,却看到芊芊瑟瑟发抖、满脸泪痕的样子,连忙跑了过去。

    “先生,劳烦你现在门口候着,待会我会叫你进来。”

    这是侯爷府,郎中哪敢说个不字?连忙抱着药箱退到门外,生怕多看到了什么,多听到了什么,丢了小命就不好了。

    豆儿拿起帕子帮芊芊擦干脸上的泪水,心疼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见豆儿回来,芊芊伸手紧紧抱住豆儿,什么都没说,可眼泪还在流。那双昔日明媚动人的眼睛,如今却已肿得不像样子。

    豆儿轻轻拍着芊芊,口中“嘘——嘘——”地哄着她,侧头看见墙角玉兔子的一瞬间,她就都明白了。

    夫人啊,你若是今生走不出这个坎儿,永远都不会幸福的。豆儿叹了口气,见芊芊渐渐停止了哭泣,帮她端了杯茶水,又替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让她看起来不再那么狼狈。

    “夫人,我请了郎中来,先让他为您号脉吧。身子可是自己的。”

    芊芊张嘴想说好,可是嗓子早已发不出声音,于是点了点头。

    周府距离长安城三十余里,骑马不过半个时辰,但是周府所在的位置却被称之为都城之外。身为战功赫赫的侯爷,私家府邸却没有入驻国都,这个中缘由,怕也只有皇帝和周子欢自己才清楚。

    一大清早,余香就被屋内进进出出的声音吵醒了,昨儿个睡的早,所以醒来时觉得人很是精神。

    余香揉了揉眼睛,望着满屋子堆着的几个木箱,抬头询问春月、冬湘:“这些都是什么?”

    春月、冬湘见余香醒来,连忙拿过水盆、毛巾,要伺候余香梳洗。“回姑娘,这些都是侯爷今晨命人送过来的,是送给姑娘的衣服、首饰。侯爷还说了:‘若是姑娘不喜欢这些,可以告知管家需要什么,吃穿用度方面不会亏待了姑娘。’。”春月一边递给余香帕子擦脸,一边回答。

第九章:只如初见() 
听见这话,余香跳下床去将箱子一一打开,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眼前的东西惊了一下。这三个大木箱中,分别装了首饰、衣裙和鞋履,各种她不曾见过的样式、颜色都有。还有那蜀锦丝绸,她也只是听娘亲提过一次,光滑如肌肤,真是太美了。她伸手一一滑过这些衣裙,唇角滑过一丝笑意。

    “姑娘,侯爷让您换好衣服后去厅中陪他用饭,您今天要如何打扮?”冬湘瞧了一眼外面的院子,日头上升的趋势逐渐明显,怕侯爷等着急了,便连忙打断了余香继续慢悠悠欣赏新衣裳的兴致。

    “如何打扮就要看你们的手艺了,自然是什么漂亮就穿什么,什么好看就戴什么。”余香端坐在梳妆台前,似乎很期待自己打扮后的模样。

    “喏。”

    春月、冬湘的手很巧,不到一刻钟便为余香梳了个双刀髻,又别上了许多金银装饰,脸上给余香化了落梅妆,可余香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却很不满意。

    “太老了,太乱了,你们眼中的漂亮还真是俗气。”余香皱了皱眉,琢磨了一下,命春月、冬湘站在一旁,便自己动手,拆了头发,卸了妆容,自己重新化了一番。

    春月悄悄拽了拽冬湘的袖子,本以为这姑娘进府时穿着一般,长的又瘦小,应该是个好伺候的主儿,不想麻烦还不少,她们姐妹俩梳头的手艺可是府中一绝,竟然还看不上,料这姑娘也没什么见识。

    余香梳了个坠马髻,在青丝上方插了一枚点翠的华胜,用青黛描眉,却没涂抹任何脂粉。而后又去木箱子里翻出一件柔粉色兰花纹滚边的深衣换上,找了一双同色系的圆头履,就算是成了。

    “走吧,咱们找侯爷去。”余香浅笑,很是满意自己现在的样子。

    不涂胭脂?不画唇脂?不点花钿?就这么素着一张脸出去了?春月与冬湘两人面面相觑,一脸不可置信,是这姑娘太不上台面,还是她们在府里伺候久了,已不知这长安城中的盛行装扮?

    周子欢已经坐在正厅里等了半个时辰,手中的书信已经翻了数遍,这余香还是没到。呵,不过进府一日,就这般端起架子了?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谁的家里?难道还让本侯爷等她不成?不能成事终坏事。想到这儿,周子欢夹起包子咬了一口,打算用过饭后去南院教训教训她,让她心中有个数,明白自己的身份。

    周子欢这一口包子还没咽下去,余香人已走了进来。

    脚步轻盈,腰身纤细,余香见到周子欢时还规规矩矩地拜了一拜,浅笑道:“天宁见过哥哥。”

    周子欢望着余香的模样瞪大了眼睛,还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这丫头打扮完到真如同变了个人。本就生了一副好面相,且这身装扮清新不俗艳,真可谓让人耳目一新。

    “来,坐下吃饭,拖了这么久,饭都凉了,要不再热热?”不自觉的,周子欢的语气柔和了许多,刚才的一丝怨怒顷刻间云散烟消。

    余香也不客气,坐在子欢旁边就将食物往嘴里塞,见子欢一直盯着自己,尴尬地笑笑,恢复了一副文雅状。她低头喝粥的时候,心道不好,自己在周子欢面前越来越放下戒备,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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