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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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欢- 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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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不看你对不对,好不好,只看比你位高权重的人,想不想要你活命。

    余香心中轻叹,双膝跪地道:“如若臣妾认罪,皇上可愿减轻责罚吗?”

    不求皇后之位,起码念及恩情,给她留一条命也好啊。

    现在根本轮不上她不认,她相信,倘若自己不认,自有一百八十种手段和方法来让自己认。

    这年头,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犯不上跟自己的脑袋过不去。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也不能忘记自己的初衷。

    这么想着,她心甘情愿的认罪,甭管这事儿是不是她做的。

    她温顺听话的令刘骜颇感意外,他知道余香有心狠手辣的一面,却不至于无理由杀人。

    况且余香说的没有错,今天晚上压根就不是他梦到了安贵妃,而是有人传了密信,让他无论如何务必赶到储宫关雎殿一趟,出了命案。

    知道么?他听到这个地方,脑海中想到的第一个出事的人不是安贵妃,而是余香。

    所以他才会这么急着赶来,什么都顾不上。

    他此生对于安贵妃的情分不过是因为刘浩,现如今刘骜已死,安贵妃是疯是傻亦或死去都跟他全无半点关系。

    但是他在乎余香的生死。

    显而易见,有人要害她,有人摆明了要她的命。

    而他的侍卫中,必定有内鬼,正虎视眈眈监视着自己所做的一切。

    一旦他今日纵容了余香,非但余香身上的罪名不会被洗干净,更有可能此事明日便会传到满堂朝野的耳朵里面。

    说皇后杀了人,皇上却无端庇护,这事儿是大忌,更是荒唐。

    这是他坐上皇位的第一年,他绝对不能被人留下这样的话柄。

    他跟余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更是绝对不能让她在这个时候便出事。

    或许,让她离开这个危险的皇后之位,是最好的保护她的办法。

    “你既已经知错,朕念及夫妻恩情,便饶你不死。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杜松,你去立政殿取走她的凤印金宝。你们几个,把她暂且压进大牢,择日再审。”一句话,余香便从皇后成为了庶民。

    余香抿唇,这个下场不算好也不算坏。

    不过是自己争了一年的东西,转瞬消失了罢了。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记恨刘骜什么了,好歹他的确给自己留了一条命。

    又或者,这注定是她逃不过去的牢狱之灾。

    只是萧云桐就不怕遭天谴吗?之前还口口声声的对自己说什么喜欢,在乎,现在转瞬竟然想夺了她的命去。

    是了,她没有听从告诫,还是偷偷去了关雎殿寻找安贵妃。

    但是他不是一早便准备好了要下手吗?难道不是这样吗?否则怎么会他们刚刚回来,就出现了这种事情?

    如果不是提前准备好,只怕是压根就不会有时间完成这些事吧?

    把九儿迷晕,将安贵妃活活打死,还有那“狸猫换太子”之计,哪一桩哪一件不是要花功夫的?

    无所谓了,这宫里面,本来就不该信任任何一个人。

    如此看来,倒是她的错。

    她被侍卫架着送去了牢房,这是她第一次到这儿,如若不是以囚犯的身份到此,或许她会对这地方更觉新鲜。

    或许还是念及了她此前的身份,她自己一个人被关进了一间屋子,也不曾给她加锁链,只是将门上的锁,锁了一道又一道。

    多此一举,她本就逃不出去,也不会想着逃出去。

    所有想在皇宫里逃狱的人都是愚蠢无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果皇上想要抓你,任由你跑到天涯海角,也总能抓得到。

    更何况,这天下之间,想要她死的人,还不只一个呢?

    她坐上了那张用稻草堆成的“床”,忽然觉得困意袭来。

    多有趣,她身在立政殿,锦衣玉食的夜里,竟然总是睡不着。

    可是现在,她一无所有,躺在这牢房里,竟觉得浑身轻松。

    人呐,果真是不能给自己找太多累赘,否则这心里便总是想要的越来越多。

    翌日,刘骜上朝时一切如常,这倒是令他有些意外。

    难道时间太短了,所以尚且无人知道此事?

    他频频将眼神投递在萧丞相身上,然而他的反应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他还刻意询问朝臣,可否有什么事情要启奏?

    “无事”,这当真是一个熟悉的字眼。

    曾经他还是太子时,异常痛恨这个词儿,他知道外面必然有多少地方旱,也必然有多少地方有灾,无事便是有大事。

    只是这些朝臣不肯报,也不肯说。

    但自从他成为皇帝以后,却忽然越发喜欢起这个词儿来。

    这个词儿代表着他不再需要为了百姓的事情而操心,就算是真的有人告诉他何处出了什么事,远水难解近渴,他也未必想得出什么有用的办法来。

    后宫与朝堂上的事儿就已经够让他烦心的了,别人的事情,他是真的不想管,也管不完。

    可他是皇帝,如果有人说了他就不得不管,否则便是失职。

    一想到此,他就万分庆幸这些朝臣一直报喜不报忧,让他少了好多烦心事。

    退朝之后,他还不曾走进内殿,就见福子过来报:“皇上,定陶王来了。”

    二弟?他来做什么。

    “皇兄,你可下朝回来了,臣弟等了你半天了。”刘康见到刘骜,连忙迎了上来。

    “大早上的,你找朕有事?”刘骜总觉得刘康此行不善,所以语气也谨慎了几分。

    “皇兄,臣弟听闻您将皇后废了,还关进了大牢,不知此事是不是真的?”刘康万分急迫,鲜少见到一贯稳重的他这个样子。

    刘骜挑眉,朝臣都不知道的事儿,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不过也好,这件事情迟早要公布于天下,早晚是要知道的。

    “是,昨夜朕已经将她贬为庶人,且……”

    还不待刘骜说完这话,刘康却突然将他的话打断了,“皇兄,你不能将她关入牢房,她的身子经不起折腾。”

    听见这话倒是惊到了刘骜,他怎么从来不知道余香与刘康竟有这么好的交情?

    当真可笑,她的身子经不经得起折腾,是刘康该管的吗?

    “你怎么知道她经不起折腾?”刘骜唇角上挑,望向刘康的眼神也冷漠了几分。

    “她怀孕了!”

    刘康本来不想对刘骜讲出这件事,但是当他知道余香被关进大牢,震惊不已。

    这女人是疯了吗,明明怀了身子,为什么不跟刘骜说?

    如果刘骜知道她怀了孕,还会舍得将她贬为庶人吗?

    她怎么能不心疼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他的孩子啊。

    “二弟,你今日是不是喝多了。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刘骜的拳头已经在袖子里攥紧,恨不得下一秒就打在刘康的脸上。

    刘康深吁了一口气,害怕自己说的太多反而会遭到刘骜怀疑,为今之计是将余香接出牢房才是要紧事。

    万一动了胎气,可是什么都换不来的。

    “是臣弟有手下在御膳房见过她的婢女抓保胎药,后来见此事一直没有对外讲,便也觉得不好由臣弟来说。可是皇兄,如若她真的有孕在身,这么在牢房里一折腾,怕是孩子就保不住了。”刘康心急之下,竟然抓住了刘骜的袖子。

    刘骜使劲儿甩开了刘康的手,道:“朕还有事要处理,定陶王可以退下了。”

    “皇兄!”

    “退下。”

    待刘康转身走后,杜松便询问刘骜道:“皇上,可要老臣派个太医去牢房吗?”

    “不必,若真有孩子,流掉时便知道了。”

    !

第二十二章:替死之人() 
“达公公,好久不见。”刘康手中依旧摆弄着他的香炉,压根没有抬眼望着下面俯首的达公公。

    达公公干笑了两声,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定陶王的话。

    刚才定陶王的暗卫突然用一记飞刀送信,让他火速赶到这儿来,却也不知到底为的是什么事。

    其实说好久不见倒是也没错,自从他开了那个小赌坊后,便鲜少出现在定陶王面前了。

    “本王说什么了,以至于让你笑成这个样子?达公公,告诉本王,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为何今日本王特意到了宣室殿去找你,却也没看到你的身影?如若没记错,当年是你信誓旦旦的跟本王讲,说你一定会是刘骜身边最得势的掌事公公,无论他要做出什么决定,你都能在第一时间告知本王,对么?”刘康说着这话,手中暗自使劲儿,竟然将那一块香料捏坏了。

    他轻叹一声,将那香料扔在桌子上,拍了拍手,口中又低吼了一句,“说话!”

    达公公吓得猛咳了两声,连忙回应道:“奴才答应主子的事情从来不敢忘,只是自从皇上登基,杜松便一直掌管皇上身边的大事小情,根本轮不上奴才插手。奴才也是有心无力。”

    “有心无力?那你大额收取贿赂是不是有心无力,这件事是不是杜松让你做的啊?”刘康蓦地抬头,瞪向达公公,心道这是当真以为他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吗?

    达公公吓得冷汗直流,咽了口吐沫,不知今日定陶王到底是因为何事竟然气成这样。“奴才知错了,主子莫要动怒。”

    他不知道能够解释什么,只得一个劲儿俯首磕头。

    “本王没打算管你的这些烂事,真有一天你栽在这些事情上,那也是咎由自取。不过,你敢无视本王的话,视本王于不顾,这就足以让你掉脑袋了。”刘康站起身,走到达公公面前,望着他身子瑟瑟发抖的模样,嘴角轻轻勾起。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啊。”达公公紧紧抱着定陶王的靴子,求饶着。

    “本王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念及你这么多年对本王也算得上是忠心,本王也自可以将你近日犯的过错视而不见,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刘康的话说得云淡风轻,可每一个字传到达公公耳朵里,都重复了无数遍。

    他是最清楚刘康有多心狠手辣的人,所以当刘康这样说话的时候,很有可能就是不想让他活命了。

    他的确想要逃脱刘康的束缚,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如果他提出现在就要离开皇宫,刘康是不会放过他的。

    只怕那个时候,他就不是走着离开,而是抬着离开了。

    “主子有什么命令尽管吩咐,奴才定然会竭尽所能。”达公公的语气无比虔诚。

    “瞧你这话说的,好似本王有多么强人所难一样。其实不过是一桩小事,你现在就回到宣室殿去,想尽一切办法打听出刘骜有没有派人去牢房接出皇后。本王今日务必要得到准确消息。”

    说来说去,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还是为了余香。

    不对,这个说法或许不够准确,他是为了余香肚子里的孩子。

    “喏,奴才明白了,还请主子放心。”达公公说完这话便要退下去。

    可此时身后却又传来了刘康的声音,“本王很希望你能凭借自己的能耐,多活几日。”

    牢房内,有牢头打开了门,送进去一个盘子。

    余香望了一眼,只见上面是煮的发黑了的饭,还有几片菜叶子。

    “你已经不是皇后了,在这个地方,你跟所有人都一样,不过是个要问斩的犯人。这东西,你爱吃不吃,不会有更好的了。想必你早就过惯了那锦衣玉食的日子,今儿个也让你瞧瞧,平民老百姓,过的都是什么日子。”那牢头望着余香,满脸写着不满。

    他心里的确觉得不公平,都是爹生娘养的,凭什么他一年赚的钱还抵不上这些后妃的一件首饰?

    靠着睡男人活着的,他就是瞧不起。

    所以,他只送来了一盘饭,连筷子都没拿。

    不吃就饿死好了,反正进这牢狱里的后妃,因为嫌弃环境恶劣而选择自尽的也不在少数。

    到了这地方的,都是死路一条。

    无论最终是砍死的,还是毒死的,都没人会在意。

    更没人会责怪他。

    不过不得不说,这还是他见到牢房里关押过的身份最高的人。

    褪去了那身衣袍,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余香从草垛上爬了下来,走到门口端起那盘看起来就叫人生呕的饭,在牢头的注目下,用手抓起一团,塞进了嘴里。

    有点硬,但她此刻已经饿急了,所以并不觉得难吃。

    你可以想象是在吃锅巴,这么嚼起来,竟然还觉得味道不错。

    “你不嫌这饭脏?”牢头有些震惊,忍不住就多问了一句。

    余香使劲儿将嘴巴里的饭菜咽进肚子,然后道:“能让我饿不死的东西,怎么会嫌它脏?稀罕还来不及。”

    牢头无比惊讶,所以就那么站在那儿,看着她将这些饭菜全部吃完,终究觉得不忍心,去给她拿了一壶水来。

    “谢谢你的好意”,道谢过后,余香也不客气,将那整整一壶水都喝了进去。

    她其实渴坏了,所以咽刚才那些饭菜的时候才觉得更加吃力。

    但她听到牢头刚开始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他断然不可能因为同情,而善待自己一点。

    如果她说的多了,很可能会让他更加厌烦,以至于晚上连饭也没得吃了。

    “我能问问你么,你为什么会被关到这地方来?”牢头今儿个是自己值班,闲着也是闲着,他觉得佩服余香,就蹲下来跟她聊起天来。

    “你不知道吗?杀人了啊。”余香说的云淡风轻,好似在对别人讲“我吃饭了”那么简单。

    “皇后杀人也犯法?”牢头本以为她是得罪了皇上,才被贬到这儿来的。

    “怎么不犯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又能跑得了吗?”余香无奈地笑了笑,揉了揉肚子,这次到算是吃饱喝足了。

    “看你这么瘦,真不像是能杀人的人。”牢头以往见过的杀人者,大多是彪形大汉,又或者是城府极深的人。

    然而余香,真的太瘦了,加上这身囚服与脸上的灰尘,更加觉得她纤弱极了。

    “杀人不一定要用刀,话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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