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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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欢- 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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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这事儿是放在一年前余香刚刚入宫的时候,那她依附于刘骜实乃明智之举。毕竟刘骜身为正宫太子,手中虽无实权却有地位,而他那时还只是个不断隐忍的无名侯爷,余香那样选择是对的。

    但今非昔比,先皇已死,刘骜虽然坐上皇位,但显然在朝中并没有树立起应有的威信,朝中大臣分设几派,却找不出任何一派是对他刘骜忠心耿耿。

    也就是说,刘骜坐在皇位上,只因为他是先皇的嫡长子,并非是自己受人信服。

    与其相反,周子欢在朝中有人马,军中有兵马,四海百姓之间有名望,他随时可以起兵入宫,夺下皇位。

    如果余香现在把势头转到子欢身上来,那也可保她性命,守她富贵,可她偏偏不肯。

    她的心思,她的寄托,还在刘骜那儿。

    若不是余香已经深深爱上刘骜,就是她对自己夺位之事,并不信任。

    在她眼中,至始至终的正统都是刘骜,即使她已经知晓他的皇子身份,可还是不愿意冒险将宝压在他的身上。

    “余香,苍兰乐师已经答应为你奏琴了,这两日你什么都不要想,只需与莺莺两人专心练舞,等着后日一早,我把你送入皇宫。”周子欢这话听着都是为了余香着想,可当事人听到这话,却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他怎么能,他怎么敢在莺莺面前直呼她的本名?

    还有,如果百里苍兰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为她奏琴一事,那不就等同于刘康马上就会知道一切真相吗?

    余香嘴唇微抿,脸色阴沉下来。

    她的眼神在莺莺与周子欢之间徘徊,不明白他们是不是一早就相识的一路人,这事儿是不是他们一早就给自己设计好了的圈套。

    莺莺是她主动找到的,她其实不想怀疑莺莺的,但今日周子欢的态度实在太可疑了。

    他三言两语,几乎把所有不能说的话,不能告知的秘密,都讲给莺莺听了。

    但谁知道莺莺又是谁的人?下一秒又会将这些话说于谁人听?

    “余香,你的眼神,是在怀疑我吗?”周子欢望着余香警惕的模样,略带失望的询问她道。

    “莺莺,你告诉我,你跟关内侯到底是什么关系?”余香并没有直接回答周子欢的话,反而直接上前一步,与莺莺四目相对,语气严肃地询问她道。

    “我与她……”

    还不等周子欢说完话,余香扭过头便呵斥了一句,“你别开口!”

    周子欢一惊,略带愤怒地闭上了嘴巴。

    余香是什么意思,用她皇后娘娘的身份在压制他吗?

    “娘娘,民女与侯爷并无关系,昨日之前,素昧平生。”莺莺乖巧温顺地回答,眉眼之间找不出一点可疑的痕迹。

    余香冷笑,素昧平生?她怎么不知道周子欢已经能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说出自己谋反的大计?

    她突然二话不说,转身回了房间,“砰”地一声关上大门,不再理会院内两人。

    “侯爷,莺莺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皇后娘娘这般生气。”见到余香这个样子,莺莺倒是一脸紧张,双手交叠,满是无措。

    周子欢轻笑安慰道:“无碍,你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吧,若是看到阿梦她们,记得叮嘱一句今日不需伺候,说是皇后娘娘的吩咐,知道么?”

    “喏,民女知道了。”说完这话,莺莺便告退回房了。

    周子欢走到余香屋门处,轻轻叩了叩门道:“余香,把门打开。”

    余香此刻正躺在床上生气,哪里会来为他开门?

    “你若是不把门打开,我便也不走了,就在这儿守着你。反正你迟早是要出来的。一个时辰等不到,就等半日;半日等不到,就等一日。我还不相信你这辈子就不打算离开这儿了。”说到这儿,见屋里依旧没有声音,周子欢索性就在地上坐了下来,好像不等到余香开门,他还真就不走了。

    余香在门缝里听着,望着,见到周子欢已经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连忙一把拉开房门,嘴里嘟囔了一句,“无赖”。

    “你当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想当年追在我身后怯生生唤‘公子’的黄毛丫头去哪儿了?”周子欢站起身,嘴里抱怨着,却主动去牵住了余香的手。

    余香想要躲,可这屋子里总共就这么大点地方,她想躲也躲不开。

    现在她真要怀疑王大人安排自己住在这间屋子并非是刘骜的意思,而是为了方便周子欢使坏。

    这不,她一个转身,就被周子欢推倒在床上,压着她身子,不让她动弹。

    “公子这是转了性?想当初公子待我也没这么粗暴,那叫一个温柔多情。”余香仰头望着子欢那张脸,突然轻笑起来,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周子欢的时候。

    那日她还穷得连碗粥都喝不起,若不是周子欢,她真的可能会饿死在街头。

    又或者是被卖进赌坊、青。楼。

    不知道,没想过,也不敢想。毕竟这普天之下的好日子都是一般模样,可痛苦却各有各的不同。

    “乱讲,遇见你时,我何曾对你温柔过?”周子欢轻轻抚摸余香的脸,一年光景,却觉得她长大了好多。

    相识之时,他对她充满了目的,就算是对她好,也不过是为了使她成为自己的细作。

    就像是刘康待莎罗一样。

    但现如今他几乎都要臣服于她,又能算是什么呢?只能说是这丫头太有本事,以至于他克制不住那颗蠢蠢欲动的心,陷了进去。

    “余香,我总觉得在很多年前就见过你,在你还很小的时候。”周子欢轻轻呢喃,余香听着这话却只觉得可笑。

    她只不过是生在吴县的穷人家丫头,周子欢怎么会见过她呢?

    然而周子欢没有说出口的是,他真的见过襁褓中的她。

    那么小,还不会说话,也不会笑。

    他尚且是少年,用手去牵住她,她就那样握住过他的手。

    她的身上还带着奶香味,乌黑的眼珠一直瞧着他,像是在瞧这世上最新鲜的事儿一样。

    一年前他带她回周府的那日,便知道她是谁,亦知道他的命数。

    可幼年初见里的疼爱,却到底没抵过他想要权利的野心。

    这一次,不知他的未来,又会如何选择?

    “别说这种傻话了,你快起来,压得我身子都疼了。”余香伸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握住了想要逃开的手臂。

    “余香,入宫前错过了你,这次我是认真的。”说完这话,他便低头封上了她的唇,堵住了她所有想要逃开的念头。

    衣衫褪去,她想要拒绝,他却没有给她任何机会。

    在这距离长安城遥远的地方,在这几乎空无一人的皇陵,当着列位皇家祖先的面,她背叛了刘骜,随了周子欢。

    他是那样温柔,美好的像是一场梦。

    到了后来,索性余香就当它是一场梦,既然已经发生,不坦然接受又如何?

    她也不是没想过跟子欢在一起,这倒像是许久之后如了当年的愿。

    要知道,当初莎罗下药时,余香因为自己错过了跟周子欢在一起的机会,还偷偷哭过。

    该来的,迟早会来的,对么?

    他们的身子那样契合,好像很久以前,就是这样。

    就该是这样。

    月落西山,子欢在床榻上搂着余香,什么都没说。

    “子欢”,反倒是余香轻轻开口,率先唤了他一声。

    “怎么了?”子欢吻了吻她的额头。

    “你说我会怀上你的孩子吗?”比起两人情分,现如今余香更关心的事情,是这一桩。

    这一次,周子欢并没有猜透余香心里的想法,于是问她道:“你想怀上吗?你若不想,我稍后便命人去准备药。”

    “不,我想。我想要一个孩子,你的孩子。”余香的语气无比肯定。

    她刻意避开了周子欢眼中的惊诧和感动,将头扭到了一边,望着大门。

    她感受到了腰间拥紧的手臂,那是这段时日以来,她久违而渴望的温暖。

    但她想要怀上周子欢的孩子,却是无奈之举。

    按照现在宫内的情况,她需要一个孩子巩固地位,刘骜不肯召她侍寝,而她又断然不想怀上刘康的骨肉。

    两相权衡,最好的人选,便是周子欢。

第一百四十九章:你去了哪() 
余香用指尖轻轻拭去眼角滑过的泪水,觉得自己这日子过的真是可悲。

    虽然从来没有人逼迫她与谁在一起,可是为了活下去,她却只能躺在不同人的身边,睡在不同人的床上。

    可笑么?明明贵为汉王朝的皇后娘娘,可却也过着“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的日子。

    比起那些风尘女,又有什么区别?

    但如果不这样做,她不过是毫无身份背景的区区弱女子,她还能怎么办?在这残忍的皇城,在这杀人不见血的宫闱,想要活下去,除了用脑子和身子拼出一条血路来,还能怎么办?

    周子欢就那样搂着她,一言不发,时不时用手去摆弄她的手指,一副万分亲近的样子。

    他其实从未与女人躺在一张床上这么久,即使是他的女人也从未有过,所以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以往时日,除了将萧芊芊娶进府门,因为碍于萧丞相的眼线还在侯爷府,他才迫不得已与她过度一夜春宵,其余时刻,做完了该做的事,他都会回房。

    只有自己一个人躺在房间里,他才会觉得安全。

    他这辈子身上藏的秘密太多,肩膀上担的担子也太重了,他很难以信过任何人,特别是口蜜腹剑的女人。

    这么多年里,无论萧芊芊待他有多么好,他始终无法向她坦明心迹。

    因为萧芊芊是萧丞相的女儿,血统无法改变,身世无法改变,她效忠于其父亲的心也无法改变。

    周子欢没有把握,当他跟萧丞相站在对立两侧时,芊芊到底会像着哪一边。

    他赌不起,所以压根不会在她身上花费赌的心思。

    他本以为自己对余香也会如同对芊芊一样,一切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戏,欺骗了外人,欺骗了余香,但自己是能够看透真相的。

    可时至今日,他却成了最先上当的人,难道不是么?

    就在这时,余香忽然转过身来,用手轻轻顺着周子欢的脸滑下来,痴笑了一声,娇嗔道:“子欢,我饿了。”

    “饿了?那我叫人去给你准备吃食。”周子欢轻声叹了一句,本欲要跟她多厮守一会儿,却不想被饥饿打搅到了。

    还不等他彻底坐起来,余香却忽然用手一推他的胸膛,如蛇般攀附在他身上,轻声念道:“明明你就能喂饱我,还劳烦旁人做什么?”

    “妖精”,周子欢低吼一声,将她压到身下。

    余香的嘴角是上扬的,但眼尾却含着泪。

    刘骜也曾在床上笑骂她是妖精。

    可她若真是妖精就好了,便不需为了活着发愁,便不需陷入凡人的情爱痛苦之中,折磨自己。

    她必须诱惑他,仅仅一次,她根本没有把握能够一击即中,怀上子欢的孩子。

    多一次,总是多了一点机会。

    一旦出了这皇陵,她怕自己再也没有勇气与他做这破戒的事。

    若再回了未央宫,就又失去了回头的机会。

    此时此刻,不想那么多好么?就让她尽兴地与他纠缠在一起,好似上辈子已经注定。

    这滋味足够好,两个人也足以动情,月上三竿,想那么多做什么。

    不知这是不是咒,越不愿惦念,余香的脑海深处便越是容易显现出那张脸。

    宣室殿里,刘骜此刻又在如同她一样,跟谁在一起呢?

    翌日余香醒来的时候,屋内床榻上便只有她自己,周子欢早已不知去向。

    她摸着枕边,甚至寻不到他的温热与气息。

    除了腰间的酸痛,她找不到一丁点他存在过的痕迹。

    “娘娘醒了?奴婢早晨进来的时候见您睡得还熟,就没吵您。您也是,这冬日的晚上,您睡着怎么不关门,若是吹病了可怎么办?”阿梦端着热水走进来,一边帮皇后娘娘梳洗一边说道。

    门是开着的么,他应该也是离开不久。既然明日他还要送自己回宫,那也许还住在这皇陵内吧。

    想到这儿,余香忽然低下脑袋,将头埋在双腿之间,忍不住偷笑起来。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可别吓唬奴婢。”阿梦望着娘娘今日奇奇怪怪的模样,心里暗自后悔,昨晚上为什么要听信莺莺姑娘的话,不来陪着娘娘?

    这屋子里头连个暖炉都没有,被子又没有宫内的暖和,肯定娘娘是冻坏了,所以神智都变得没那么清醒了。

    “娘娘,您是不是昨晚上冻到了,所以有些不舒服?”阿梦没敢直接问,所以试探着说道。

    余香连连摇头,语气里满是笃定道:“没有,昨天晚上很是暖和,这屋子不错,虽然小,但我甚是喜欢。”

    “如此就好,奴婢也就放心了。看来娘娘昨日与莺莺姑娘排舞排的很愉快,今日看起来神色都不错呢。”没事就好,阿梦暗自松了一口气。

    “嗯,挺愉快的,你快去准备早膳吧,我这肚子早就饿得咕咕作响了。”昨天晚上就没吃饭,说是要用子欢填饱肚子,可天知道伺候完他,余香的肚子有多饿。

    阿梦应着,跑出去寻膳房了,昨天晚上她也没吃东西,见不需要守夜,便也早早睡下了。

    余香见床头堆着阿梦拿过来的新衣裙,也不等了,索性自己赶紧换上,跑出屋子去转转这皇陵。

    其实说真的,这皇陵若是夏日来,一定景色大好。

    这么说虽是对先皇不敬,可这里处处栽满了珍贵花木,若到了绽放季节,该会有多么好看。

    “皇后娘娘早,可用膳了么?民女自己备了一些,要不要一起尝尝?”

    余香走到一处院落前,便听到莺莺呼唤自己,回过头去摆了摆手道:“不用,你吃吧,我已经让阿梦去准备了。”

    说完这话她转身要走,忽似想起什么道:“对了,莺莺,你今日可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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