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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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欢- 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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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行走,都只能侧身而过,为难异常。

    “这地方是王大人亲自为本宫准备的?”余香挑眉问道。

    王大人连连摆手,“娘娘息怒,这是皇上信里交代的,下官不敢违背。”

    “得了,既是皇上的吩咐,那本宫也不会难为你什么。给他们寻个住的地方,行李放下,你便可以退下了。到了时辰把饭命人送过来,其他时辰,不要打扰本宫。”余香心里暗道刘骜这事儿做的真绝,看来皇陵一行真是打定了主意要她吃苦受难。

    其实屋子小些倒是没什么,想当年柴房里她也不知睡过多少夜。

    可她的身份被放在哪儿了?面子又被放在哪儿了?

    这皇陵距离长安数百公里,现如今就被刘骜的一封信将她失宠的消息传遍了。

    什么意思?不给她半点退路吗?

    刘骜怕是已经觉得,她这个即将退位的皇后娘娘,不需要在这些大臣心中树立任何威信吧。

    你对我越是绝情,我就越希望你好,怎么办?

    我若是不帮你把全部朝权都握在手里,不让那朝中众臣因为我而对你俯首帖耳,你又怎能心愿情愿地听我的话?

    真到了那么一日,你再想将我一脚踹开,怕也是痴心妄想。

    可真到了那么一日,我要想让你离开皇位,会不会要比今天容易?

    余香袖子里的手渐渐握成一团,可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你们几个,跟着王大人去吧,舟车劳顿,本宫也累了乏了,想要歇歇。晚膳之前,不要来打搅本宫。”余香这话说的一视同仁,并没有针对阿梦单独说什么。

    余香不知道阿梦到底多心了没有,自己这话倒是说的颇有几分刻意。

    “喏”,阿梦等人自然不会忤逆皇后娘娘的话,纷纷背着行李,跟随王大人离开了。

    关上屋门,余香褪去鞋袜,赤着脚站到了床上,愣愣地望着屋外射进来的阳光。

    阳光很明媚,乍一看上去,你便会以为很暖。但只有你走到屋外才会发现,这是冬日的阳光,看着暖,实则很寒。

    就像是刘骜一样。

    脑海中想着这张面孔,余香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凌冽冰冷,人赤着脚在床榻上轻轻舞动,跳动起来。

    她昨晚上在马车上想的并不是这样的舞,可她一想起刘骜,却只能这样跳出来。

    初相识的恋慕,自以为长相守的神情,得知大婚时的欣喜,曾觉得他多么值得依赖,现如今就要觉得多么怨恨。

    剩余的,便是心底里的凄楚。

    人生中的头一遭爱慕,她就所托非人了吗?

    越恨就越忍不住加大动作的幅度,越跳就觉得心里的滋味越来越深。

    是他,让她刻骨铭心。

    她不恨爹娘,不恨家乡,可她却恨刘骜。

    有些人跟事,从一开始就不曾放在心上,所以能够容忍伤害,也能够容忍背叛。

    但那些从一开始就放在心上的人呢?一点点伤心失望之事,便随之带来噬心的痛苦。

    她不知疲倦地跳着,像是茫然走在路上的孩子,得不到救赎。

    “娘娘,奴婢给您倒了清茶,您可要尝一尝?”门外突然响起声音,却不是阿梦。

    余香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跳下床榻,站到门边去望外面的身影。

    看身高,的确不是阿梦。

    拉开门,只见是打扮成侍婢模样的莺莺,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脸生,瞧看模样是没见过的人。

    “我倒是真服了你,这么快就找得过来,你可知道我也才到这儿没多久。进来说话吧。”余香直接拉着莺莺进了门,她身后那男人便一并跟进来了。

    “屋子小,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直接坐床上吧。”余香接过莺莺手里的茶盘放在地上,却听到了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咱们又见面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动心的吻() 
余香的手指一瞬间冰凉,可心却在一瞬间“砰砰”跳个不停,像是被猫抓了一样。

    努力想要平静心神,却发现是无济于事。

    “莺莺,你怎么把他找来了?”余香转过身去,没敢看他的眼睛,反倒是将话头抛给了莺莺。

    “娘娘,民女……”

    “你不对我讲话,问她做什么?不是她把我找来的,是我主动赶到这儿来,与你算账的。”周子欢这一句话便说得余香僵在那儿了。

    算账?算什么账?怎么算账?

    自从上次不愉快地分别之后,余香便是生了一场大病,病好后便在那未央宫失了宠爱,也不知这些事情,周子欢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但周子欢一定不知道的是,在她在那大病期间,一直在反反复复做着一个梦。

    梦里周子欢身着一身白衣,面露凄凉,一直轻轻吟唱,“曾为你肝肠寸断,现如今只剩尸骸,今昔前尘早分明,注定难逃苦海。愿为你改性情,断前程,毁自身,只恨你不记往昔情分。”

    她梦见子欢死了,躺在棺材里。

    害死他的人是她。

    尽管周子欢并不知道这件事,尽管这仅仅是一个梦,但她还是不敢直接面对周子欢。

    说是心虚也好,说是战栗也罢。

    她怕了,既怕周子欢是真的来找自己报仇算账的,又怕自己见到他会克制不住情绪,依赖于他。

    所以,听见周子欢这样对自己说话,余香当即就手足无措,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莺莺,你先去门外等候,我有话跟皇后单独说。”周子欢摘下人皮面具,顿时恢复了昔日的气场,转头就将莺莺赶了出去。

    莺莺识趣儿,也清楚周子欢的身份,不敢乱言语,于是便当即走到门外,又关紧了房门。

    “你把她赶出去做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非要背着人说?你现如今冒冒失失来了,要是被那看守皇陵的人瞧见,上书给皇上可怎么办?”余香滔滔不绝地说出自己心底里头的担忧,讲来讲去,无非是责备子欢来到了这里。

    她想他,也想见他,可此时此刻她并没有做好准备面对他。

    归根到底,这些责备话语的出发点都是因为恐慌。

    “说完了吗?”周子欢这一次没有恼怒,反而是平静地望着她,脸上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宛如听到什么笑话。

    余香发愣,“啊”地疑惑了一声。

    “你既然说完了,剩下的就交给我来说了。”周子欢说完这句,突然伸出手搂住余香的腰,迫使她人受惊身子止不住地向后仰去,他便就着这功夫,俯下身亲了下来。

    余香的身体顷刻间失去了平衡,本能地用双手环住了他的腰肢,以此借力。

    然而这个无心的动作却加深了这个吻,周子欢想要对她说的,只有这么多。

    他不似刘康,他的吻并没有任何摄取的意味,他并不想在余香身上得到什么。

    甚至他想给她很多,却无力去给,她也不愿意要。

    终于放开她,她说话时都已经带了微微地喘息之意。

    再抬眼望他时,不由自主脸都红了。

    “你将莺莺赶出去,到底是要对我说什么?”一肚子的怪罪,到了嘴边却全成了嗔怒,细听来好像在撒娇。

    “我要对你说什么,你还不知道?刚才这场面若是不将她赶出去,难不成让她站在一旁盯着我亲你?”周子欢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伸手轻轻捏了捏余香的脸蛋,像是始终如一般自然。

    “日子过得越发苦楚,怎么脸蛋倒是圆润了几分?实在没办法,所以自己想得开了?不过这胖点倒是比原先更好看。”周子欢又自顾说了一句,惹得余香抿着唇,心坎里发酸。

    他是知道的,虽然人不在身边,可自己所发生的事情,他全都知道。

    一想到这儿,余香就觉得自己终于不是一个人。

    他将自己送入皇宫,却没有就此甩开自己,抛却自己,这滋味真好。

    “子欢,上次那样待你是我的错,我心里其实并非那样想的。只是宫中人多嘴杂,免不了怕人听了去,害了你。”这是余香的心里话,可也暗自害怕子欢听了这些觉得假。

    毕竟上次赶人离开的时候,伤人的话也是让她说尽了,现如今她又来说好话,话都让她一个人说尽了,纵然子欢不听,也是情有可原。

    “我知道你的心思,否则今日就不会站在这儿了。你要的,我帮你。”周子欢说完这话从身后变出一支竹箫。

    瞧见那箫,余香的嘴简直要咧到耳后去了。

    没想到这莺莺果然不负所盼,这么短的时间竟然把这事儿办妥了。

    “莺莺跟你说了我要跳怎样的舞吗?你想没想过应当吹奏怎样的曲子?”余香有些激动,恨不得现在就将舞跳给子欢来看。

    “没有,你现在出去跟莺莺跳一遍,我看了自然会知道该和这样的曲子。”周子欢推开房门,这样说道。

    余香连连摇头,“这不成,若是被王大人看见可怎么了得?”

    周子欢轻笑道:“你堂堂一朝皇后,竟然还会怕这个?罢了,也不需瞒你,你那口口声声放在嘴边的王大人,是自己人。”

    “自己人?”余香难以理解,“若真是自己人为何还要安排我住在这样的屋子?还有,你为何要在皇陵之内安插自己人?”

    说完这话,余香才看到门外一直紧紧盯着自己的莺莺,顿时捂住了嘴。

    这些话她不该乱说的吧,这些话也不该让莺莺听到的吧。

    毕竟莺莺只能算作是余香找来的人,如何也算不得是周子欢的自己人。

    这些话,不该被她听到。

    “莫慌,我看莺莺倒是个知趣儿的,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周子欢一眼便瞧出了余香心中的不安,竟直接伸手拉过余香的手,紧紧相扣,拽着她走到院中。

    “民女只听见了该听见的,其余的,都没听见。”莺莺笑着轻声说了这么一句,却是恰好能让余香听清的语气。

    这话说得巧妙,可却并不曾令多疑的余香放下心来。

    可莺莺现在对她而言有用,所以只要没被她逮到莺莺有贼心,那她就不会做出任何限制她的举动。

    但周子欢是谨慎的,他既然赶在这儿光明正大的握着她的手,便说明无论是王大人,亦或者舞娘莺莺,他都有十足的把握让他们安静闭嘴。

    既然如此,她就不需害怕了。

    此时此刻,她半点没有怀疑周子欢,这里面其实藏了很多奇怪之处,可余香就被周子欢的那一个吻,亲乱了脑子。

    “不对啊,既然都是你的人,那你进皇陵之时又为何要戴着人皮面具?敢情儿这面具就是戴给我一个人看的?”余香忽然想起这事儿,颇有不满地嘟囔着。

    “不然你以为呢?若是我直接这么走进来,对你还会有惊喜可言么?”周子欢说完这话,突然松开了余香的手,又从腰中拿出竹箫,拿到唇边,轻轻吹奏起来。

    余香给莺莺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可以开始跳了。

    她从未与莺莺合过舞,这还是头一次。

    两人的想法此前并未交涉,合不合拍,一切都要再看。

    其实余香与莺莺两人都算是懂舞的人,也算是痴舞的人。

    一旦跳进去,便都犹如沉浸其中,深陷而无可自拔。

    余香想象着那个场景,她就是刘骜的梦中人。

    她是冰冷的,神圣的,孤傲的,动人的。

    她应当与他有距离,让他意识到即使自己是皇帝,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得到她。

    可是偏偏,她又是那么真实的出现在他的眼前,真实存在着。

    梦如人生,人生如梦。

    就像是这话说的那样。

    而莺莺,却是无比rela奔放。

    她的动作轻盈又充满挑逗,平日里温顺得不成样子,可这舞动起来却如同像是变了一个人。

    好似那藏在山洞之中的千年狐狸,突然化作人形,说不出的媚态。

    对于余香而言,其实她来跳白色的这一边,而让莺莺去跳红色的那一边,是有些吃亏的。

    红比白更夺目,更热烈,更讨喜,也更容易让人记得。

    但是余香了解刘骜,他心里的那个人,只能是一身白色。

    她坚定与他的坚定,固执于他的固执,煞费苦心,却不知结果。

    这显而易见,又是一场豪赌。

    最终,曲声渐停,余香竟同莺莺两人像是跳出了默契,双手交叠,共同抬腿直至高空,相视一笑。

    舞必,不需人品评,余香跟莺莺都很肯定,这就是默契,这舞便成了。

    可是有这旁观者在场,她们又不可能不去问周子欢的看法。

    “我没想到你会对它这么上心。”子欢的语气有些酸。

    “我的舞,我怎么会不上心?”余香奇怪道。

    “不是舞,我说的是人。你那心思花的太多,我看得简直嫉妒。这事儿你自己估量好了,若是被人逮到你逃出皇陵去宫内献舞,有太多人都不会饶过你的。”周子欢脸色忽然阴沉下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随了子欢() 
余香抬头看了一眼莺莺,见她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脑袋扭到了一旁,神情没有任何异样,这才蹙着眉头对周子欢道:“子欢,我若不对他上心,可还有别的选择吗?”

    她是刘骜的皇后,是刘骜的妻子,是他能够控制在鼓掌之间的女人。

    倘若不上心,还能怎么样?

    周子彦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黯淡,漠然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余香的话。

    他知道一百种抚慰百姓的方式,却捉摸不透一种能够安慰女人的方式。

    余香对于刘骜有没有爱,子欢不知道。

    但她却本能地在依附着刘骜而生存,这在子欢眼中,是一种耻辱。

    他了解余香的性情,知道她在选择自保的方式,她为了能够更好的活下去,一定会选择一个位高权重的人作为靠山。

    但余香选择了刘骜,而不是他周子欢。

    如果说这事儿是放在一年前余香刚刚入宫的时候,那她依附于刘骜实乃明智之举。毕竟刘骜身为正宫太子,手中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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