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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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欢-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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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你对谁施以巫术,一旦成功,它都会反噬其身。

    这高香不是恰巧验证了这一点么,凭此也能够知道这后宫之中还有另外一个人也是浑身高热,神志不清,不过被人隐瞒住了,并没有去太医署请人罢了。

    其实马八子,你应该庆幸是我将那香帮你毁掉了,否则这香一旦燃尽,你将会死的比那个人更惨。

    他当然知道,因为当年他娘便是为了陷害别人,动用了巫蛊之术,最终惨死家中。

    这是宿命,一个人的仇恨太深,就会伤到自己。

    这就是所谓的执念。

    这一路上,另外两位太医都在询问杜太医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说服皇上,破解了这一次的危机。

    杜太医摇头无奈道:“本来就是你我治不了的病症,皇上又是明君,自然会理解我们的。”

    谁都知道他这话里说了谎,可问了半天又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再问无趣,便也不再说话,回太医署去了。

    芷荷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刘兴扶回无名殿,见他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便说立政殿还有事儿,借故打算离开。

    谁知芷荷刚刚转身,便听得身后刘兴一声低呼道:“等等,本王的胸口好痛,你快过来帮本王看看。”

    芷荷迈出去的步子又不得不退了回来,转过身望过去,只见刘兴一脸痛苦的捂着胸口,身子蜷缩在一起,整个人都躺在床上。

    “王爷,你等等,奴婢去给你找太医。”芷荷也不知道发什么,一遇见刘兴就慌张得不行。

    她说服自己是为了保命,所以现在得赶紧去找太医。

    “你就这样把本王扔在这儿不管了吗?”刘兴的语气万分可怜,迫使芷荷不得不走到床榻边,关切询问他到底哪里不舒服。

    刘兴见她走近,忽然拉住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拽到床上,压到身下。

    “王爷,你这是要干什么?快放开我!”芷荷大惊,不知道刘兴突然如此到底是揣了什么心思,顿时慌张不已。

    “你乱叫什么,本王还真能把你怎么样吗?芷荷,现在是在无名殿,殿内除了你我以外并无他人,你便如实告诉本王,你到底有什么隐情,为什么不认本王,好不好。”刘兴将芷荷压在身下本来只是想要捉弄她,可是一旦对视上那双眼睛,他脑海里便如此清晰的浮现出宫外的那些场景。

    恍如昨日,他甚至为了那些事情险些永远不回皇宫。

    除了父皇与皇兄,他还从未尝试过尝试过如此在乎哪个人。更何况那时候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竟然就那么把这个女子刻在心里头了。

    若是这辈子都找不见她,他可还会爱上什么人吗?他也不知道,因为他在遇见芷荷以前,从未对什么女子动过心,他甚至不知道人在宫外时,对待芷荷的情愫算不算得男女之情。

    但是所幸,老天让他又一次遇上她,不仅仅让他知道了她的名字,还如此真切让她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就是命中注定,刘兴毫不怀疑。

    芷荷被吓坏了,她努力想要凝神听听刘兴的呼吸到底是不是有异样,可是因为心跳得太快,以至于她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奴婢在入宫以前家境贫困,父母双亡,是真的不认识王爷。王爷,奴婢求求你了,便就饶了奴婢吧。又或者奴婢是不是在什么地方无心得罪到你了,你要罚要骂便就来吧,只是不要再这样了。”芷荷嘟着嘴,几乎要哭出来,手紧紧抵住刘兴的胸口,想把他推开,却又顾及他刚才说胸口痛,而不敢使力气。

    “不要再怎么样?”芷荷的话传入刘兴的耳朵,他只觉得好笑极了。

    “不要再将奴婢压在身下,不要再对奴婢调笑不已。虽然奴婢身份轻贱,可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还望王爷可以自重,给奴婢这么一丁点的尊严。”芷荷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说出口,刘兴心头便越发窝起火来。

    听芷荷这样讲,倒好似他是什么衣冠禽兽,对她别有所图一样。

    她以为她是谁?她又以为自己是谁?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么想着,刘兴坐起身来,低头望着她道:“看来的确是本王误会了,本王认识的那个人绝对不会像你这样无礼,她可真的要比你善良多了。”

    “呵,是么?那王爷口中那位女子的善良,还真是太过随意。”一个没忍住,芷荷这话便脱口而出,再想后悔却也是来不及了。

    从小到大,还从未有过什么人顶撞刘兴,更何况这个人是芷荷。

    她不承认认识自己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口口声声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甚至为了摆脱自己,不惜侮辱自身吗?

    刘兴见芷荷慌忙起身,一副要逃脱的模样,顿时心下生气,一把将她拽到怀里,低头吻了上去。

    “唔”,这吻来得猝不及防,惊得芷荷面脸通红,再顾不上什么身份规矩,一个劲儿的用拳头捶打刘兴。

    她的拳头自然没什么大力气,刘兴见她不愿意自己碰她,更是双臂一环,搂紧了她的身子,将那个吻越发深入了下去。

    芷荷本是闭紧了嘴巴,不肯让他的舌头伸进来,可此时刘兴却捏了她的腰肢一把,趁其不备,将舌头滑入了她的口中。

    之前让你逃离,是我的罪过。当时我无法表明皇子身份,那一身道袍并不能让我保护你。

    芷荷,虽然我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为何不肯认我。

    但我很清楚,这一次,我不会再放你走。

    刘兴紧紧拥住芷荷,心中的情感愈发明朗了起来。

第一百零三章:别添乱了() 
“娘娘醒了,皇上,娘娘醒了。”阿梦一直守在床旁,眼睛一眨不眨,几乎那眼神都要看花了。

    这会功夫瞧见皇后的眼皮动了动,忽然睁开了,竟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使劲儿揉了揉眼睛,见皇后是真的睁开了眼睛,便连忙召唤坐在软榻上小憩的皇上,进屋来看娘娘。

    余香睁开眼睛望着殿内的陈设,那陈文浩送给她的玉佩现如今还悬在床头,她这才惊觉,这儿还是立政殿,她回来了。

    也不知是怎么了,她觉得自己做了好久的梦,久到好似又活了一回。

    她在梦里一直能够看到周子欢死去的样子,那场景越来越清晰,以至于想逃也逃不掉。

    可是她还能听到子欢的声音,一次又一次他在自己耳边吟唱着那凄美的曲调,她听得揪心,却无济于事。

    那感觉,就像是她欠了他什么,害了他什么,却无处偿还。

    “天宁,你可醒过来了,简直要吓死朕了知不知道?是不是渴了?阿梦,快去给娘娘倒水。”

    刘骜的声音自耳边响起,余香略带茫然地望了过去,看着那张曾经让她倾心无比的容颜,忽然有一丝困惑。

    如果至始至终她爱过的人只有刘骜,她为什么梦里出现的人,却一直都是周子欢?

    庄生晓梦,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如此一般,她忽然之间便想不通了,到底哪一个她才是真的她?是那个站在周子欢棺材前恐慌不已的她是真的,还是现如今躺在床上望着刘骜一脸焦虑的她,才是真的?

    “天宁,你这是怎么了?嗓子哑了?可还能说句话吗?你这个样子,朕真的好害怕。”刘骜的手抚上余香的脸,见她身上已经不烫了,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隐隐觉得她的病症没准真的就与马八子有关系。

    他半蹲在床榻前,直接接过阿梦手中的茶盅,又要了勺子来,一勺一勺的舀水喂给余香。

    当水碰到余香嘴唇的那一刻,她忽然就如同惊醒了一般,意识到那些令她恐慌的事情不过是梦,这儿才是真的。

    她呛了一口水,猛地咳嗽了起来,心里却暗自松了一口气。

    刘骜见状,连忙将茶盅塞给阿梦,起身坐到床榻边揽过余香,给她顺背。

    阿梦站在一旁望着这一幕,忽然在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这便是长相守的过程吗?

    身为帝王,会为了皇后在这儿一夜不眠,会下了朝便急急忙忙赶过来,会蹲下身去给她喂水,也会拥着她帮其顺背。

    他可是皇帝啊,他却也是这样温柔似水的翩翩儿郎。

    这男女情爱,还真是足以令人向往。

    但阿梦清清楚楚的明白,她没有皇后那么聪明,一旦入了情局,就出不来了。

    她拿得起,但放不下,所以她会守住这个分寸,绝对不会往前迈一步,甚至不会存有任何痴心妄想。

    人各有志,有些人渴求早早遇见一生挚爱,有些人则希望能够夺得权利保全自身。

    而她没那么大的志向,就想着这辈子能够跟在皇后娘娘身边,一生衣食无忧,健康富足,便也很好了。

    “臣妾没事,让陛下担心了。”余香以为自己烧了这么久,说话时起码也该是嗓音嘶哑。可是话音出口,竟然连她自己都觉得意外,那音色如常,宛若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朕平生夙愿不过是让你健健康康的,能够看见你病好了,朕便不知道有多么开心。对了,天宁,朕心里有件事倒是想跟你聊聊,你不觉得今日你这病来得蹊跷,去的也蹊跷吗?”刘骜想说的自然是鸣烟宫内的那炷高香。

    杨凌听了许久,唯独听到这一句便是再也听不下去了,轻轻走上前去拽了拽阿梦的衣袖,示意她跟自己出来。

    阿梦愣了一下,见杨凌一个劲儿的给自己使眼色,不得已便深吸了一口气,尾随着他走了出去。

    杨凌直接把阿梦叫到了假山后面,一副这话不能让外人听见的模样。

    “你到底要说什么,非急这一时半刻?殿内没人伺候着,若是一会皇上跟娘娘使唤人的时候怎么办?”阿梦被杨凌叫出来满是无奈,她知道自己若是不跟出来,指不定杨凌又要闹出什么事儿来。

    可她现在跟出来了,一会娘娘肯定要找人,那芷荷却也不知道溜到哪儿去了,一碗白粥端了几个时辰也没端回来,她再不在屋内伺候着,可怎么成?

    这立政殿里,可真是没有一个省心的主儿。

    “怕什么,杜公公不是还在呢么,真有什么事儿也犯不着非要等你我回去。阿梦,皇上刚才那话我是真的听不下去了。什么叫娘娘的病来得蹊跷,去得也蹊跷?这是说咱们娘娘装病吗?他也不想想,今天早上娘娘都病成什么样子了,那能是装出来的?”杨凌气得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却被阿梦一把捂住了嘴巴。

    “你不要命了?纵然你不要命,别拖累上整个立政殿陪你一起死成不成?皇上说的话且不论是不是那个意思,就算真的是,也轮不上你在这儿品头论足。杨凌,话还要我说的再直白些吗?你要是心里真的盼着娘娘好,就学会闭上这张嘴,千万别再给娘娘找麻烦了。在这宫里头,一位女子活着倒是真的艰难极了,这话与你说你怕是也不会懂的。”阿梦这话不仅仅是在说余香。

    古往今来后宫妃嫔,又有哪一个是活的容易了的?

    不说远的,且说近的。无论是孟氏,还是卫婕妤,哪个不是风光过一时?可结果呢,还不是惨绝人寰。

    杨凌又要开口再说什么,却被阿梦斥责住了,“行了,你也不再说了,这立政殿向来不缺你这一张嘴。既然看得闹心,那就别看了,出去转悠转悠,估摸着晚上皇上不会留宿,你到时候再回来吧。娘娘若是问起你,有我帮你解释呢。”

    她倒是宁愿这宫里压根没有杨凌存在,也不至于整日再多替一个他提心吊胆。

    也不知他到底哪里好,以至于让朵儿为了他丧了命去。

    想起朵儿,倒是也不知道她是哪一日被处斩的。真到了明年此时,想要替她烧些纸钱都不知该是哪一天。

    “也不知我到底哪里得罪过你,以至于让你看我哪儿都不顺眼。我是想明白了,你倒不是多么讨厌我,你是畏惧皇上,你怕皇上一心针对我,从而连累到你,对不对?”杨凌嗤笑一声,满是不屑。

    阿梦叹了口气,抬眸望向杨凌道:“是,我畏惧皇上,可谁又不畏惧呢?我与你是怎样的关系,为何会不怕你连累我?杨凌,你这变成内臣以后,怎么就好似比你做刑卫的时候清高了那么多?想当年太后娘娘给你下令的时候,你可敢反抗半个字,忤逆半个字?现如今这对你下令的人变成了皇上,你怎么就变成这个模样了?话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句话,阿梦便离开了假山,匆匆忙忙赶回了立政殿。

    杨凌站在原地回味着这句话,心里也在纳闷,他怎么会不怕皇上。

    这不像是他,当年的他别说是皇上,只要是他的主子,只要是能对他下命令,他都忌惮。

    倒不是怕死,这未央宫内没有一个刑卫是怕死的。

    可是也许外人不知道,其实身为刑卫,都害怕活着。

    成为刑卫的要求很简单,无父母兄长,无朋友妻儿。换句话讲,就是你一条命便是全家,如此才能心狠,才能下手果断,毫不犹豫。

    这种人是在为了什么活着呢?在他做刑卫的那些年里,每天睁开眼睛望见太阳,都觉得他就是在为了害人而活着。

    太后下了命令,他便去执行,从不质疑,从不反抗,坦然地接受着一切,用各种难以想象的残忍方式除掉那些阻拦了太后前路的人,却不觉得又任何不对。

    甚至他一度将此当做他活着的意义。

    直至遇见了皇后,他才发现自己也可以被重视,也可以有思想,也可以让这条不值钱的贱命,变得如此鲜活。

    他从一个男人变成了公公,这始作俑者就是皇后,他本应该恨的。

    可是与之相反,他非但不恨,反而感激。

    虽然身子残缺了一点,可这颗心却比起原来不知完整了多少倍。

    若说起遗憾,倒是也有一点,那就是他这残缺的身子,更是不配去与皇后娘娘表达什么情分了。

    他望着面前假山内石头缝里挤出来的狗尾巴草,忽然就想起皇后娘娘那日用这东西编的小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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