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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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欢-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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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些事情都赶的太紧了,太急了,所以这三人走时都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怕真的是凶多吉少。

    如今只盼,吉人天相。

    “咚——咚——咚——”余香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敲门,管家走过去打开门来看,竟然是相爷府的管家沈全财。

    管家比他年长许多,一向称呼他为“全子”,但沈全财并不喜欢这个称呼,“全子——全子——”读快了如同在呼“犬子”,平白无故的占了他便宜。

    “全子,今儿个来府可是萧国相有何吩咐?”管家见侯爷刚刚骑马回军营,这沈全财就来了,这事儿怕是真让侯爷料到了。

    “要我说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啊,整日待在这京都之外,却还什么都跟明镜似的,不怪侯爷欣赏你。”沈全财的语气里带了一丝不屑,他向来瞧不起这周府里的人,比起国相府,这地方过的真就是奴才的日子。

    “你就甭在这儿调侃我了,有什么话直说。”

    沈全财清了清嗓子道:“相爷让我请侯爷过去小聚,说是思念姑爷,聊聊家常。”

    听见沈全财的话,管家心道真正料事如神的是侯爷啊,他怎么料到萧府会派人来呢?

    “侯爷此时还在军营啊,皇上又没下旨召回,侯爷哪儿能在府内呢,真是玩笑话。如此看来,今日全子你倒是白跑一趟了。”管家这话说的不卑不亢,但沈全财哪里是一句话便能够敷衍过去的人?

    “别在这儿堵着,侯爷整日教导你们要做一条挡道的狗,让开。今儿个相爷让我来了,我就这么回去了,拿什么对相爷交代?”沈全财将管家推搡到一旁,自己大步走进了周府,这周府内除了侯爷,他一个也不畏惧,谁敢拦住他的路?

    管家见沈全财口出不逊,自己又被推得一个踉跄,心道他才是那条仗势欺人的狗,他想伸手拦住沈全财的去路,可是根本无济于事。

    “侯爷?侯爷——”沈全财大喊着冲进正厅,见无人,四处的小厮、奴婢见是“大全哥”来了,都低头行礼,不敢多说话。

    见这正厅无人,沈全财又径自去了书房,见房门紧闭,便轻轻敲门,道:“侯爷,我是沈全财啊,相爷请您去府中小聚。”

    见半天没有回应,沈全财说了一声:“您若是不出来,那奴才可就冒犯了。”说完这话,他推门就入,见依然没人,心中暗道奇怪。

    “说过侯爷不在府中,你还擅自闯入,真是不将关内侯放在眼里吗?”管家跟进来将沈全财拽了出去,一脸愤怒。

    “我说王金,你现在还真是上了年岁老眼昏花啊。今儿我是代表自己来的吗?我是代表萧国相来的,你现在是在拦我还是拦萧国相呐?”哼,不就扣帽子么,这事儿我还不是轻车熟路。沈全财冷着脸道。

    听见这话,管家心中再有气也无法阻拦,虽说这沈全财是狗仗人势,可这萧国相他惹不起,侯爷也惹不起,所以只得任凭沈全财在府中折腾,自己什么辙都没有。

    这沈全财将府内大大小小的院落都走了一遍,见都没有查到什么,最后边走向了柳氏的院子。

    “沈全财,你连侯爷女眷的屋子都要闯?这也是萧国相的吩咐?”管家实在看不下去,便又出言阻拦。

    沈全财听闻这话只觉好笑,停在原地摸着下巴一脸不怀好意,“你如此费心的出言阻拦,该不会这青天白日,侯爷正在柳氏的屋子里,做些令人羞愧之事?”

    “你说话过于放肆了。”管家大怒。

    “如若不是,我就不明白这一个小小侍妾的院子,有什么搜不得。”沈全财闯进去的时候,一群侍婢出来阻拦,但她们的力量哪里抵得过一个男人?

    令沈全财也没有想到的是,这屋里还真有见不得人的事情。

    “主子,有人来了——”柳氏的侍婢跪在门外大声提醒,可那房屋中的声音却令人面红耳赤。

    “你不是说侯爷不在府内吗?那这屋内人是谁?难不成是柳氏在偷人吗?”沈全财的话分外难听,但却不想说中了。

    听见屋内的声音,管家冲过去撞开了门,只见柳氏赤。身。裸。体正与一府内下人行着苟且之事,不禁脸色大变。

    见门被人推开,柳氏尖叫了一声用被子将身子裹住,那床上的下人见到是王管家进来,马上提上裤子跪着磕头。

    “管家饶命,管家饶命,奴才是被柳氏威胁所致,不敢不从。”

    见那下人磕头如鸡啄米,管家一时有些慌乱,此时沈全财还在啊,这丢人的消息怕是片刻便要传到萧国相耳中了。

    “呦,看来侯爷不在府内是真的,这府内有人偷人也是真的。平白无故欣赏了这么一出香艳的好戏,还是要多谢侯爷啊。既是如此,全财也不便打扰,告辞了。”沈全财哈哈大笑着走出院子,心道这关内侯家的后院还真热闹。头上的绿帽子都戴了好几顶,自己还有心出外征兵打仗,心也是够大的。

    “将他拖出去乱棍打死,看好柳氏,侯爷不回来,她什么人也不许见,哪儿也不许去。”管家对府内家丁嘱咐道,而后连忙走出这院子,心中暗骂柳氏不守妇道。

    如此说来,今日若不是沈全财硬闯,这柳氏为侯爷戴绿帽子的事情,怕是还会蛮上好一阵子。

    照此说来,那杜氏是不是也该派个人替侯爷看着点?

第二十八章:一路艰难() 
当日傍晚,沈全财回到相爷府便将这些事一字不漏的说给相爷听,当然,除了他狗仗人势的那段。

    然而并不如他所想,对于这周子欢被戴绿帽子的事情,相爷完全没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周子欢此时去哪儿了?侯德安传错了话,还是府内有人走漏了风声?

    “相爷,奴才忽然想起个事。今日奴才硬闯侯爷书房的时候,发现屋内桌角上有一摞信件,上面印着火漆章。”沈全财当时并未曾在意,但过后心中琢磨不对,这火漆章应当是朝中加急密信,若是侯爷这段日子都在军营,那怎么会有拆开的信件在府中?

    萧国相盘玩着手中的蜜蜡,狡黠一笑,道:“密信?若是你没有看错,那这事儿就有意思了。”

    余香默默在心中重复着方才马夫说的骑马要素,努力的让自己的身体保持住平衡,可这马儿跑起来飞快,颠簸的要命,她的心就一直在喉咙眼悬着。

    “踏风,你乖,我是第一次自己骑马,你跑稳一些别让我摔下来。”余香大声对着踏风说话,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总之余香自己倒是呛了一嘴的风。

    跑了约莫半个时辰,余香就觉得浑身的劲儿似乎快要用光了,勒紧缰绳,慢慢停马,望着眼前的村落,她才意识到自己迷路了。

    她没去过洛阳,只知道是一路向北,每两日会跨过一条河,再往前赶,就是洛阳城了。可是,这眼前荒无人烟的村庄不在她的认知范围之中啊。

    “大爷,您知道洛阳怎么走吗?”见前面走过来一位老者,余香连忙出声询问,心中祈祷他能够知道方向,为她指路。

    那老者看见余香骑着的乌黑大马,神情凝重,又抬头上下打量了余香一番,见不过是个小姑娘,才道:“洛阳啊,往前穿过村子,过个小道一直北走就是了。但我见你是个小姑娘,好心奉劝你一句,这条路往北有山匪,你还是绕个路,向村子西头走,到了豫州,再绕到洛阳吧。”

    “山匪?大爷,您可知道从豫州绕到洛阳,需要几日路程?”

    老者略一沉思,回答道:“看你这马是一匹良驹,快马赶路,需要多费三四天的路吧。不过信我的,比遇上山匪劫色又劫命的强。”

    “好,我知道了,多谢您了。”余香拜别老者,骑马走进了村庄,然而在出了村庄看见两条岔路的时候,余香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向北的那条路。

    是不是真的有山匪,余香不知道。但是老者刚才的样子肯定有问题,他居于这荒芜山村,是如何认识这马是良驹的?又是如何清楚知道这路的前方有山匪,从长安到豫州,又到洛阳的路程?别说是山村老者,这些内容就是问吴县上的秀才,他也未必说的出。

    那老者有诈,起码她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这前方有没有山匪都不要紧,老者是不是针对她而来的也不要紧,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接回萧芊芊。

    这一切,都是为了周子欢。

    可是,她觉得那么心甘情愿,好像以往努力执着的信念,如今变得璀璨起来。

    想到这儿,她好似觉得身上又有了无穷的力量,“踏风,跑起来吧。”

    那马儿真如同能够听懂她的话,马蹄高抬,跑了起来。那耳边呼啸而过的阵阵狂风与马蹄践踏而起的滚滚烟尘,让余香觉得自己英勇万分。

    “谁说女子不如男?如今我这也算是不爱红装爱武装了。”余香这样想着,嘴角微微上扬。她不知道心里到底承载着怎样的信念,支撑着她僵直着身子坐在马背上,但是此刻,她的心里毫不空洞,被一种名为“满足”的情绪充斥着。

    余香每行两个半时辰,就歇半个时辰,人得攒力气,马也一样。包袱里带的点心够她吃两日的,这一路上也没见任何驿站,怕是想买些吃的也困难。

    又是两个半时辰过去,余香再歇下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踏风,你在这儿吃草,我去附近找水源,今晚咱们就在这儿过夜,好不好?”余香根本不管踏风能不能听懂她的话,反正径自说着,就如同跟人对话一样。

    踏风没理她,低头在原地吃草。

    余香将踏风的缰绳挂在树杈上,见踏风依然低头吃草,没有拒绝,便背着包袱去附近找水源了。这荒山野岭,总该有条小溪小河的吧。

    来时只带了一水壶的水,如今壶内早已空空如也,不光是自己,踏风也要喝水的啊。

    余香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拨开面前的树枝寻找着何处有流水的声音。突然,余香脚下踩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崴了她脚一下,她本以为是块石头,可低头一看,竟然是几张面具。

    是刺杀周子欢那伙面具人一样的面具。

    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面具?他们在这里?想到这儿,余香心中“咯噔”一下,自己身上没有匕首,而且这么多面具人,她不会有上次的好运气,可以杀掉人逃跑啊。

    想到这儿,余香连忙往回跑。

    “哥几个今儿可洗舒坦了?”

    有男人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余香觉得自己此时在跑回去踩到树枝反而容易引起注意,于是躲到了旁边的灌木丛内,她比较瘦弱,又穿着深色衣服,并不十分显眼。

    “舒坦得很,主子这两日倒是没什么吩咐,也不知那女人有没有真本事,自己吹的倒是挺神的。”约莫有五六个男人从远处走过来,衣衫不整,脸上还滴着水珠,看样子是前方有湖水,刚刚下水上来。他们走到灌木丛前面,拾起面具戴上,口中还嘟囔着什么:“听说周子欢有了新计划,那女人早晚要被带回去解决掉。”

    他们似乎并没注意到灌木丛内还有个屏着呼吸蹲在那儿的余香,一路聊着便离开了,余香大喘着粗气往回跑。

    “踏风,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走。”余香跑到原地,解下挂在树上的缰绳,拽着踏风就要离开。

    踏风回头蹭着余香,似乎累了,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咱们不能留在这儿,前面有人要杀了我们,知道吗?”余香一只脚踩上马镫,一只手抓住缰绳,一使劲儿翻身上马。

    见到余香的急迫的举动,踏风才似明白了什么,打了个响鼻儿,踏步起程了。

    余香此时控制马匹已经远远好过刚刚离府时,但天色渐晚,又在丛林之中,余香还是需要谨慎一些。

    她的脑海中,还徘徊着那些面具人刚刚说的话。周子欢新计划中的女人不就是自己吗?那他们口中的主子是谁?那个女人不知道是不是有真本事的女人又是谁?

    一定是跟周子欢在政治上作对,并且身份高于周子欢的人。但是手下的人又不敢明目张胆以真面目示人,这是为什么?

    她在府中的时候,偷偷在书房翻阅过汉王朝的品阶谱,周子欢的这个关内侯,实则是个虚名,无甚作用。他的主职是车骑大将军,这两样加在一起不过位居三品,他的官职上面的还有上公(太师、太傅、太保)和三公(国相、大司马、御史)。其中最有可能针对于他的便是国相和大司马,位高权重,一人辅佐朝政,一人引领数十万兵马。这面具人会是谁派来的呢?

    余香的脑袋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更加可怕的念头,莎罗会不会就是面具人口中的那个女人?

    夜渐渐深了下来,踏风似乎也有些疲惫,步子走的缓慢,但是这里没有人烟,她不敢信任任何一个人,除了骑着马缓缓前行,还能如何?

    远处山中有狼嚎叫的声音,抬头月亮已经正当空,除了黑夜,前行的只有这一人一马。

    子欢,我将心放在你那儿了,所以我不会害怕。

    余香默默在心里重复着,她想到这不过是此行路程中的一小半,明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时,心中也有一丝打怵。

    脖子上有什么隐隐散发出暖意,余香伸手摸了摸,是陈文浩送给她的翠绿玉佩。

    这玩意儿还有发热的作用?她唇角浅浅上扬,觉得心里多了一丝安全。

    大红嫁衣,喜字高悬,余香的眼前一片鲜红,盖头蒙着的是她那颗蠢蠢欲动,充满喜悦的心。

    她要成亲了吗?嫁给谁?

    “一拜天地。”

    听见喜婆的声音,余香抓紧了手中的红布,她知道红布那一头的人就是新郎官。

    “二拜高堂”。

    余香乖乖叩拜着,心中念叨着自己日后要做个乖媳妇,相夫教子,她样样都要做得来。

    “夫妻对拜。”

    余香被喜娘搀扶着转过来,她低头望着面前人的那双锦缎靴子,脸上悄悄泛起一丝红霞。

    “礼成,送入洞房。”让余香不曾想到的是,这句寓意着幸福圆满的话刚刚响起,下一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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