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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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欢-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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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宁,你来了。”走到门口,她便见到宣室殿灯火通明,太子一身黑色朝服,脸色很是不好看。见她来了,便迎了过来。

    “臣妾见过殿下。”余香行礼的功夫,便看到殿内几位皇子都在,正中间停着的木棺,便是汉元帝了。

第十三章:显露锋芒() 
“你随本宫进来吧。”太子这么说着,伸手欲要拉过余香的手,却被她悄无声息推了过去。

    这么多人在,又是这种场合,她不能让外臣看到太子如此在意一个女人。

    汉元帝驾崩,外臣的支持对于新帝登基而言非常重要。

    她不能毁了太子的前程,即使只是牵手而已,也不行。

    太子一愣,没有多说什么,径自引余香进屋。

    她望见汉元帝的木棺,当即跪下行以三拜九叩大礼,而后退到一旁,等待太子的吩咐。

    “天宁,今日叫你来,是因为本宫在传国玉玺中发现了一块木简,上面刻着一个有关于兴国龙脉之女的传说。”太子说话间招手,让达公公将那木简送上来,而后将它递给余香。

    余香双手接过,望着那木简上鬼画符一般的古文,悄无声息地辨认着,上面的内容果然跟二皇子寿宴上所讲的内容别无二致。

    二皇子绝对不是找到了什么算命先生,算出了这条先国师的预言。

    而是他在宣室殿内安插了细作,提前看到了传国玉玺中安放的木简内容,所以才送莎罗进宫,演了这么一出戏。

    “可看出了什么问题吗?”太子出言问道。

    余香又将手中木简递了出去,道:“臣妾不识字,看不出上面写的是什么。”

    听到余香的话,二皇子注视的眼神投递了过来,却被她面无表情的忽略掉了。

    太子没有戳穿余香的谎言,心道她这样说必然有她的道理,于是便接过木简,开口将上面的字句原封不动的照念了一遍。

    “殿下,臣妾不懂,这兴国之女不是已经找出来了吗?殿下为何要询问臣妾对于此事的看法?”余香心中不解,却又觉得今日这木简一定是被其他人看到了,否则太子早就知道自己身上的胎记,为何突然要传召她而来?

    “莎罗亲口对本宫承认,她身上的胎记乃是人为划破,并非生来便有。她不是兴国之女,兴国之女另有其人。”太子如此说道,并且望向二皇子,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

    他其实并没有打算当着众人揭露余香兴国之女的身份,但是汉元帝驾崩后,二皇子不知从何处找出一张传位昭书来,并当着诸位大臣的面儿,将其公诸于众。

    二皇子认为先皇既然留下这张空了名字的诏书,便是他心中的储君人选另有其人,太子如果冒然继承皇位,无法服众。

    朝中有老臣是二皇子的人,纷纷赞同其说法,要求太子找出先皇愿意他接替正统的证据。

    他已经是太子了,现在众人却要他交出证据,以证明太子是太子,这不是很可笑吗?

    但是在尚未真正登基以前,老臣的话,他不得不在意。

    所以,他想到了余香,想到了这个真正的兴国之女。有她在,朝臣便可哑口无言。

    余香抿唇,想不通莎罗怎么可能亲口向太子承认这个真相?

    这该不会是又一个圈套,只等着太子中计吧?

    “诸位朝臣在场,父皇也在场,你们均可作证,这兴国之女,到底是谁!”说完这话,不待余香反应过来,太子直接伸手拉下余香的衣领,露出她的左肩,而后道:“你们看太子妃肩膀上的血月胎记,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一切吗?”

    余香一惊,身子蓦地僵直了,一动不敢动。

    太子这是在做什么?利用她的命格来稳固皇位吗?

    在场顿时一片哗然,二皇子的目光蓦然锁紧,余香就是兴国之女,这事他怎么会不知道?

    一直以来自己煞费苦心找了多时的人,竟然就是余香。

    怪不得他一直都觉得这个女子性情,举止都与常人有异。原来她竟然是兴国之女。

    “各位看够了吗?”余香静静地望着四周盯紧她左肩的那些愕然目光,然后将衣服拢上来,系好。

    她心底里闪过一丝失望,她没想过最终出卖她的人竟然会是太子。

    刘骜,你利用我的命格替你稳固江山,可曾问过我是否愿意?

    这兴国之女他们寻了那么多年,现如今你这当众揭露了我的命数,可想过我日后的处境是否安全?

    曾以为这世间最不愿意伤害她的人就是太子,可现如今每一次伤害自己至疼至深的,便也都是他。

    他是自己心中的钢盔铁甲,却也是自己心中的柔软之处。

    她爱过他,却是因为越来越怕疼,而不敢再爱了。

    “你们这是胡闹!”皇后忽然身着大丧礼服走了进来,众人叩拜,余香却感觉到了她眼神的凌冽。

    “皇上驾崩,你们在他面前聊的是什么?什么国师预言,兴国之女,都是一派胡言。纵然那木简上所言为真,你们都只记住了一个词儿,叫‘兴国’。那还有另一个词儿,叫‘亡国’,你们可看到了?”王皇后的话掷地有声。

    在场诸位朝臣开始纷纷琢磨起那木简上的话来:兴国亡国均可见,此女命格稳江山。

    皇后这话说的没错啊,这太子妃身上虽如同先国师预言一般有血月胎记,可这预兆究竟是好是坏,说不清啊。

    面对皇后突如其来的打断,太子一时间不再作声。

    余香冷眼望着屋内众人,三皇子刘兴跪在汉元帝的棺材前双目无神,此时再也没了针对她的兴趣。

    二皇子一直在望着自己,那眼神恨不得在她身上掏出个窟窿来。

    太子的眼神时不时瞥一眼皇后,虽然不愿听从她的意见,却也害怕她说出什么来,毕竟这人是他的母后。

    余香走到阿梦身侧,在她耳边嘱咐了几句,命她退下去,速去速回。

    阿梦点头,转身悄然离去。

    余香低头重新整理好衣衫,而后走到皇后面前,语调清晰道:“母后,此乃朝堂政事,不该后宫参与。”

    皇后蹙眉望着突然站到自己面前的余香,没有想到她竟然敢直接开口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言论。

    “你是说你的命格,乃是朝堂政事?”皇后觉得余香的想法真是可笑,她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臣妾的意思是,这命格如若寻常普通,自然是私事。可现如今臣妾的命格关系到整个汉王朝的命运兴衰,那这事情便成为了朝堂上的事儿,由不得咱们这些女人插嘴。”余香抬眸,对上皇后那双褐色的眸子,满脸的毫无忌惮,

    皇后冷笑,心道这丫头当真是不知死活。

    不料她这唇角刚上翘,却又听得余香开口问道:“母后,臣妾不明白,父皇驾崩一事本是令人心痛不已,可到底其中有何可笑,让您现在站在父皇木棺之前,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众人听到余香的话均是一愣,当即场上鸦雀无声。

    这太子妃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点,竟然敢如此指责皇后娘娘,句句直击命脉,让皇后下不来台,她这是真的以为自己未来肯定能够成为皇后吗?

    “放肆,你这是曲解本宫的意思!”皇后皱紧眉头,勃然大怒,不想余香竟然放肆到敢当着众人的面儿,说她不敬先帝。

    “惹怒母后,当真算是臣妾的罪过。只是臣妾依旧不懂,父皇尚且躺在这里,母后如此大声喧哗,可合适?”余香的眉眼之间闪过一丝狠决,王皇后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明明又没有。

    “天宁,别说了。”太子出言制止,想要拉她至自己身后,却被皇后抬手拦了下来。

    “慢着,骜儿,让她说完。本宫倒是要听听你的太子妃究竟想要做什么,陷本宫于死地吗?”王皇后缩紧了目光,恨不得将那眼神化作一把弯刀,剜出余香的心。

    余香一脸惊恐状道:“母后怎可如此诬陷臣妾,臣妾明明都是为了汉王朝,为了父皇着想啊。但说到至您于死地一事,臣妾是万万不可,也万万不能的。不过母后若是跟父皇感情深厚,执意陪同,臣妾跟太子殿下,也不敢有什么说辞。”

    二皇子听着余香一脸认真的演戏,险些就要笑出声来,这女人可真能装。

    他每次化身另一个人的时候都要戴上面具,可这女人不是,她一瞬间就能改变表情,让人们相信她就是另一个人。

    这可当真是奇妙不已。

    余香一抬头见阿梦已经赶回来,气喘吁吁地捧着东西站到殿门口,心道她可真是靠得住,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走到阿梦跟前儿,从她手里取过东西,戴掀开布包一角,看到那一抹明黄,心道成了,于是转过身道:“由我来告诉各位,今日到底我要做什么。”

    她拿出圣旨,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走到汉元帝木棺一侧,而后展开圣旨,面向众人。

    “叩见吾皇万岁。”人群中不知是谁领头喊了一声,众朝臣纷纷跪下叩拜,视余香为汉元帝亲临。

    再望皇后,此时却也是阴沉着脸跪了下去,不再多发一言。

    余香用那圣旨掩盖着,轻蔑一笑,而后神色恢复如初,将其递给身旁的杜松道:“杜公公,还劳烦你将上面的内容念给大家。”

第十四章:龙椅很硬() 
杜松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显然也没有预料到余香竟然会在此刻竟然会拿出圣旨,杀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他接过圣旨,为众人宣读了上面的内容,刘骜登基,继承正统,封南宫天宁为后,如若起诞下龙嗣,立为储君。

    这是一道先帝的旨意,这种场合之下,无人敢忤逆,无人敢质疑。

    或许也有那么几个心中揣测这道圣旨究竟是真是假。毕竟这太子妃出身贫寒,又目不识丁,为何汉元帝要留下这样一道圣旨,保了她?

    难道她真的是兴国之女,所以汉元帝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她,以此巩固刘氏江山?

    这圣旨一出,余香兴国之女的身份当即便更加可靠了几分。

    更加难得,二皇子竟然对于这道圣旨没有提出任何异议,这一点使得余香颇感奇怪。

    “臣叩见新皇万岁,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叩见皇太后千岁。”萧丞相不知为何,突然冲出来跪拜太子,高呼万岁。

    有了萧丞相这么一起头,身后的一群朝臣便也不敢不遵从,纷纷跪拜下来,随着萧丞相的声音,高声附和。

    王皇后望着眼前的这一切,只觉得像是一出闹剧。

    整个朝堂的命脉走向竟然被这个一个小丫头操控着,她难道以为自己是死的吗?

    但不可否认,她的话的确帮骜儿解决了一场危机,甚至是浩劫。

    这个女人不可小视,她一夕之间由皇后成为太后,竟然是南宫天宁一手推动,当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刘骜望着眼前俯首的诸位臣子,心中起伏不定。

    明明前一刻众人还在追随着二皇子,口口声声质疑他是否应该接应大统,而下一刻这群人却又对他高呼万岁。

    这让他不适应,脑子有些发空。

    余香见刘骜迟迟没有让众位臣子平身,心道也许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他,于是走上去握住他的手,希望能够给予他一点安全感。

    现在她是汉王朝的皇后,是稳定整个江山基业的兴国之女,没有人敢把她怎么样。

    “陛下,该让诸位大人平身了。”余香凑到刘骜身边,看似小声的提醒了一句,这音量却又足以让在场诸位听见。

    她改口称呼刘骜为“陛下”,无论未来汉王朝的江山会发生怎样的变化,这一刻,刘骜都是即将登基的皇帝。

    刘康抬起头,默默地注视着余香的那张面孔,他只能想到四个字:毫无惧意。

    这么大的事儿,她怎么就跟不知道害怕一样呢?

    她心底里哪里来的勇气,觉得自己可以掌控这一切?

    刘康忽然觉得,此生若是不能在拥有江山的同时得到这个女人,似乎也是一种遗憾。

    好个兴国之女,他若是能够凭借自己的本事得到她,可否也就验证了此生他注定要登上皇位,成为九五之尊?

    刘骜的指尖冰凉,另一只没有被余香握住的手欢欢抬起,而后严声道:“众爱卿平身。”

    他讲出这句话时突然发觉,当人真的登上这个位置,也许并不会觉得多么开心。

    他此刻,首先感受到的,是寒冷。

    那一股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寒流,从心脏向四处蔓延,一点一点,冰冻着他的四肢,麻木着他的骨血。

    半个时辰后,余香扶着刘骜在龙椅上坐下来,群臣尽退,皇后回宫,就连刘康、刘兴也退下了。屋内转瞬之间,除了内侍,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天宁,这位置本宫坐不惯。”他何止是坐不惯?简直就是坐立不安。

    面前躺着的是他父皇的尸体,四周站立着的都是一张张陌生的脸。

    他以前一直觉得坐上皇位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儿,也一直以为这张人人都争执不休的龙椅坐上去会有多么舒坦,但今日他却发现,实则不然。

    这椅子硬得很,纵然放了软垫,也不觉得舒服。

    还是储宫正殿待得踏实,他命达公公铺了几层软垫,坐在上面人都会陷进去,软极了。

    “陛下可不能这样讲话,您需改变自称,这宣室殿日后就是您的居所,登基大典之后就要搬过来了,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余香劝诫他趁早收了回到储宫正殿的心思,踏踏实实在这儿坐好就是了。

    这地方多少人求而不得,你现如今得到了,却还不愿意?

    可是,这位置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今天你当着众人的面儿,扒下我衣裳的那一刻,我难道还会不懂你的心思?

    刘骜,我帮你登上皇位,帮你稳固江山,帮你执掌朝臣,直至你离不开我,可好?

    这不是你想要得到的结局吗?如若你完成的如此吃力,我来帮你。

    我不是兴国之女吗?我不是一国之母吗?那生杀大权的决定,你若是做不出来,我来帮你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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