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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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欢-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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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如若不是今日见到汉元帝,发觉他果然是命不久矣,自己肯定要以为这是汉元帝跟太子合谋下的圈套。

    他一向是个稳妥行事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情从来不做,甚至当年自己将余香送入皇宫时,也有了八成把握,余香一定会听从自己的吩咐。

    但是没想到余香这么厉害,竟然能扭转时局,成为太子妃。

    他更没想到余香会在成为太子妃后,又转身落下妃位,被打入永巷。

    还有,他今日赶往宣室殿说出实情,以为皇上会顾念与其母亲的情意,许他点什么。

    然而,什么都没有。

    “奴婢莎罗见过太子殿下。”思虑之间莎罗已经走进储宫正殿,与周子欢所料不同的是,莎罗竟然穿着朴素规矩,没有一点张扬的样子。

    按理来说她入宫许久没有嫔位,借着这次太子请她喝茶的机会,难道不该卖弄风姿,诱惑太子吗?

    除非是她已经察觉出了什么。

    周子欢的眼神紧紧盯住达公公,太子是派他去传话的,为什么会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达公公难道没有听从太子的吩咐,告密了吗?

    “起来吧。莎罗,你告诉本宫,你跟关内侯可认识?”太子将手中茶盅搁置在桌上,挑眉问她。

    “是,谢殿下。奴婢认识关内侯。奴婢曾经说过,关内侯当年曾请奴婢为太子妃教授舞蹈,所以相识。”莎罗眼睛一转,轻声回答。

第十章:打入死牢() 
“仅此而已?”太子提高音量,又问一句。

    莎罗点头肯定道,“回殿下的话,仅此而已。”

    “莎罗,你怎么可以如此没良心,背叛于我?当年我对你如此在意,否则也不会费尽苦心把你从西域带回长安。但是你又是如何对待我的?你这么做,就不怕遭天谴吗?”周子欢忽而开口,语气痛心。

    他这话说的其实很是微妙,在太子听来,周子欢这话跟刚才的声讨并无出入,的确是莎罗背叛他在先。

    可是于莎罗而言,她又的的确确因为二皇子而背叛了周子欢。当年自己又确实是周子欢大费周折才从楼兰接到长安,这话又没有错。

    所以一时间,莎罗噤声,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看来今日周子欢入宫就是来找自己的麻烦,定然是有人向他告密,说是自己揭露了他跟余香的私情,故而使得余香被打入永巷。

    呵,这还真是夫妻情深。周子欢竟然为了那丫头抗旨不尊,闹到储宫来了?

    她应该如何做?一口咬定自己并没有背叛周子欢,本身就没什么关系吗?可如若没关系,当初自己的的确确又久居于周府,这事儿怎么说?

    还有,如果周子欢一直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会不会将矛头指向了将自己献给皇上的二皇子?

    二皇子为了等到皇上驾崩一日,已经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成为皇帝是他毕生的夙愿,纵然自己没有能力帮助他,也不该成为他夺下皇位路上的绊脚石。

    她可以出事,但是主子绝对不可以。

    主子是她的命,主子没了,命就没了,她又岂能独活?

    想到这儿,莎罗竟然“咚”地一声跪倒在地,俯首对周子欢道:“奴婢当年恋慕权势与钱财,所以听闻有人千方百计寻找肩膀上有红月胎记的女子,便自作主张用刀在肩膀上划了伤疤,想要去冒认。真的不是想要不知会您一声,便私自逃离,更不存在背叛一说。”

    莎罗的态度完全出乎周子欢的预料,她不是应该反驳,而后反咬自己一口吗?

    她这是在做什么?为了保护二皇子?

    周子欢眼神一滞,看来二皇子的计划已经筹备多年,其居心叵测的程度绝对不亚于自己。

    这么多年来,他竟然忽视了自己还有一个这么强劲的对手。

    坦白讲,若真说是面对太子,他其实心底里头尚且有几分把握。

    可如若这个人是二皇子,他的胜算便少了几成。

    因为二皇子隐藏的太深了,险些连他也瞒过了。

    但是二皇子手中尚无兵权,他究竟依靠什么作为势力保他得到皇位?

    仅仅凭借莎罗这样的女人?除了跳舞和传话,这女人还能做什么?

    难道说南宫将军一直没有表态,是因为早就想好了站在二皇子身后?

    “周大人,看来你对本宫说的话都是实情。既然如此,来人啊,将莎罗打入死牢,即日问斩。”太子想也不想,招手即道。

    莎罗一惊,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竟然就被下旨关入死牢问斩,这决定是不是未免过于草率了?

    “等等,太子殿下,您可否告诉奴婢到底犯了什么错,竟然要现在关入死牢,即日问斩?纵然是奴婢真的犯了错,可否也让奴婢死个明白?”莎罗漂亮的眼睛里忽然多了一丝恐慌,她此时若是被周子欢陷害,关于死牢。自己岂不是要在二皇子尚且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命丧黄泉吗?

    不,就算是死,她也不要死在这里。

    楼兰有规矩,女人死后若是不能留在家乡的土地上,魂魄便找不到家,没有来世,只能化作孤魂飘荡在阴间。

    她不要,就这样死,她不甘心。

    “这件事情你不要询问本宫,还是问问周大人吧。”太子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周子欢,并不打算干预此事。

    他并不在意莎罗的生死,或者说,相对于她死去,他倒是更希望她活下来。

    就算是莎罗要死,也不能死在他手中,也要以别人的名义让她死去。

    莎罗是二弟送进宫的人,如果莎罗被杀,那将是打草惊蛇。

    他为何要去做这个坏人?

    “莎罗,你竟然还有脸询问我,你到底犯了何罪?你背叛于我,欺下瞒上,竟然胆敢冒充兴国之女,骗到皇上跟太子殿下头上来。你说,难道这还罪不至死吗?”周子欢有意无意的隐瞒了一些话,例如莎罗曾经是他的侍妾等等。

    “欺君之罪?侯爷是欺负奴婢不懂得中原文化吗?若是奴婢没有记错,全天下人都知道太子殿下刚刚颁了一道旨意,要你离开府门之时,即刻赶往关外军营。那您现在还坐在这儿,可否也是犯了欺君之罪?”莎罗盯着周子欢的眼睛,脑海中想着自己到底能在什么事情上扳倒他。

    “莎罗,既然口口声声自称‘奴婢’,却到底还是不懂应该如何守规矩吗?依我来看,你也的确不懂中原文化,否则怎么一个侍婢还敢这样跟我说话?还有,你刚才竟然胆敢质问太子殿下,你知不知道现在你的身上又多了一条罪状,叫做以下犯上?”周子欢今日决定一定要铲除莎罗,本来只是因为余香,现如今更是因为自己。

    如果莎罗是二皇子的眼线,那只要一日她在宫内,一日就多了一个危机。在皇上死之前,他尚且不能领兵入京,还需谨慎才是。

    “听见了?还有话要讲吗?”太子询问莎罗道。

    “奴婢有没有话要讲,还重要吗?”莎罗冷笑一声,心道今日她不死,面前人是不会罢休。

    “不重要,但本宫准许你说。”太子想要知道,在这最后关头,莎罗到底会不会把二皇子供出来保命。

    如果她说出来,将一切罪状推到二皇子身上,那也许他还会保她一条命。

    “奴婢死后,希望能够火烧尸体,最终将灰烬撒进江海。奴婢是西域人,希望落叶归根,回到家乡,顺着水流飘回去。”莎罗说的很认真,她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却依旧不肯吐露有关于二皇子的半个字。

    “本宫答应你这个夙愿,福子,去让侍卫把她押进死牢吧。”太子猜测着,究竟是这女人对二弟太过忠心,还是自己逼的不够狠?

    如果现在直接命令侍卫将她拖进死牢,她会不会意识到自己并未开玩笑,所以吐出实情?

    莎罗听着太子的吩咐,知道时局已定,再想改变什么也是徒劳。

    于是,她忽而紧紧俯首在地上,口中喃喃念着什么令人听不懂的宗文,似是祷告,又似是自语,总之不是求饶。

    太子疑惑地望着莎罗,想不出二弟到底是用了怎样的手段,竟然让这西域女子宁死也要效忠。

    此时,有侍卫将莎罗拖拽了下去,她口中一直在重复地念着那些令人感到陌生的语言,那喃喃的旋律令太子觉得心慌意乱。

    她没有求饶,没有抱屈,更没有喊出“冤枉”,这倒是令太子颇感意外。

    “你知道她口中念的是什么吗?”莎罗被拖下去后,太子忽而问起周子欢道。

    周子欢点头,“她们家乡的语言吧,据说是祈福的话。曾经臣去过西域几次,见总有老人跪于路边,口中喃喃自语。臣军队里有来自西城的人讲,说这是祈福的经文,可以祈求苍天,保佑在意的人平安。”

    “哦?那她在意的人,该是谁呢?”太子说出这句话,与周子欢对视一眼,两人当即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英雄所见略同,这个人,就应当是二皇子。

    “殿下,这舞娘何时问斩,咱们送人的时候也好吩咐一声。”达公公突然从门外走进来,凑到太子身边小声道。

    太子忽而抬头笑道:“不急着杀她,但务必要将她看好了,免得有人劫狱。不过,传消息下去,说兴国之女惹怒了太子,要被砍头了。倘若有人问起缘由,只说不知道。”

    “喏,老奴明白了。”达公公应了一声,低头退了下去,吩咐福子去做这件事。

    他一向不会乱传话,只怕这消息自他口中讲出去,可信度都低了几分。

    所以,还是让福子说吧,他们年轻人之间,消息传的更远。

    “多谢殿下,同为男人,您最懂臣的心意。”周子欢起身抱拳,对太子谢恩道。

    “本宫已经帮你做了主,长安城内,应该短期内不会再出现你的身影了吧。否则叫外人看到你,总以为本宫在偏袒你什么,本宫才参政不久,最怕这样的猜忌。周大人,你说呢?”太子望着周子欢,缓缓说道。

    周子欢微笑,“殿下说的是,臣明白您的意思。”

    不曾想到,周子欢话音刚落,达公公就急三火四地跑进来道:“太子爷,您快些去宣室殿一趟,杜公公派人传信过来,说皇上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太子的脸色当即阴沉下来,对周子欢道:“你先自行离宫吧。”

    “臣遵旨。”周子欢退出储宫正殿,望着太子匆忙赶往宣室殿的身影,心中一堵。

    不知道汉元帝这么快就不行了,跟自己今日对他说的话,到底有没有关系?

第十一章:你再等等() 
借着太子赶去宣室殿,无人注意周子欢的空档,他直接跑去了永巷。

    汉元帝时日无多,天下就要乱了,究竟最后坐上皇位的人是不是太子,谁都不好说。

    但是余香还在永巷,对这一切时局毫不知情,他着实放心不下。

    当初寿宴夜晚,余香不是说太子对她很好吗?如果太子真的对她好,为何要把她囚禁在这个比牢房更令人畏惧的地方?

    余香,对不起,当年是我太过执拗,偏偏认为一定要将你送至宫中方可促成大局,却不想最终是我亲手将你送进了这样的地方。

    永巷距离储宫很远,周子欢一个外臣的身份在这宫中自由行走其实很是招摇。

    但他已经等不及了,等不及去见到那双倔强的眼神,等不及去抱住她那瘦小的身子,告诉她自己有多么懊恼,以及未来他会怎样去做。

    不知道为什么,在余香进宫的日子里,他忽然愈发想念起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后悔什么,送走余香却是第一桩。

    永巷幽长,共有几十个院落,他根本不知道余香会在哪一间。

    但他猜测,余香到底是前太子妃,应该不会随意安插一间便让她住进去,多少还需给些颜面。

    所以,周子欢一直向前行,走进了最后一间院子。

    院子内没有尘土,干干净净,院中还摆了一盆野花。

    这当真是永巷里该有地方吗?

    “子欢……”余香从屋内端着水盆走出来,一眼看到周子欢,便脱口而出唤出了这个名字。

    周子欢心念一动,她唤的不是“侯爷”,而是“子欢”。

    余香自己也是愣了一下,她怎么可以如此不识规矩,张嘴就对周子欢直呼其名?

    “你快将这水盆放下,端着这么沉的一盆脏水是要做什么?”周子欢走过去,一把夺下她手里的水盆,将水泼在地上。

    “昨儿个我跟两个侍婢将这里从上到下收拾了一遍,浑身脏得不行,我今早上就把昨日那身衣裳洗了。倒是侯爷你,为何会来永巷找我?你不是已经被太子下旨派遣至边关了吗?”余香不解道。

    “我没去,皇上身体大不如前,怕是熬不过今晚。余香,你知道,这个时机我等了多久,此次怎么会错过?”周子欢望着余香的眼睛,总觉得她哪里不对劲儿,却又说不出来。

    “若是此前太子尚未参政,你这争夺皇位尚有可能。但是现在朝权都在他的手中,传国玉玺也被封在储宫,你只怕此时再有举动,只会自投罗网。”余香分析得很认真,也很理智。

    她并不是因为自己想要保护太子,就盲目地劝诫周子欢不要出手。

    她同时也是在保护子欢。

    宫中大乱,二皇子一定会借此时机杀出来,周子欢虽有军队在手,但二皇子的黑骑势力未必低于周子欢手中的精兵。

    别忘了,当年趁着周子欢不在,黑骑冲进军营,将其镇守之地的战士杀了个片甲不留。

    难道这还不足以当做教训吗?

    “余香,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但我觉得现如今你应该知道。”周子欢握起余香的手,一脸严肃。

    余香抬眸望向他,“什么事情?”

    “我的父亲,其实就是当朝皇上,太子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余香皱眉,努力在脑海中消化着这句话。

    她从未如此设想过周子欢的身世,只知道他父母去世多年,也从未听他提起过其父亲,不想,竟然是这样的。

    “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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