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里?”他霍地坐起,从床上翻了下去,不过是刚清醒过来的人,却已在起身之时,彻底没了入睡时的柔和。
“她人在哪?”四海不归往前跨了一步,冷眸盯着她的脸:“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她回来了是不是?”
如果这时候让梦弑月看到他的模样,她一定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这么多年来心如止水,不管是一举一动还是一个眼神,全都淡然无味的男人,此时却激动得连身体都在轻抖。
她会愿意相信,这男子是她钟爱了几十年,用尽所有手段,却始终无法换得他一丝异样神色的师兄么?
世间若能有人让他如此失态,那人,永远只有一个。
乌雅司晴深吸一口气,缓缓突出,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后,她才勾起唇,笑得不屑道:“如果是陛下回来,你以为你还有机会从床上爬起来么?”
四海不归盯着她眼底的轻蔑,一瞬间,眼下所有的光亮迅速散去。
被风吹起的发丝有几分刺目的冰凉,他转身回到床边,慢悠悠坐下,似乎就要这么躺下去,继续休息。
可,乌雅司晴如何能让他就这么睡得安稳?
陛下如今生死未明,他却谁在别的女人床上!
嗖的一声,刀风带着寒意,在四海不归躺下之际,锋利的刀口已经压在他白皙的脖子上:“起来!”
那是梦弑月的床,她不允许他如此恬不知耻地睡在上头!
四海不归连看都不曾看一眼抵住自己脖子的刀口,淡漠的目光对上她愤怒的视线,话语冷而平淡:“告诉我她在哪里,我立即起来,随你而去。”
“我不知道。”乌雅司晴心头一痛,怒目瞪着他。
若她知道,岂会自己孤身一人回来?她再回来,就一定是跟着女皇陛下,一起为踏平皇城而来!
四海不归目光沉下,果然是不知,所以,最后那点希冀也没了。
他闭上眼,安心休息,对那个依然抵着自己脖子的寒刀,没有半分在意。
“你……”乌雅司晴手腕一动,冰冷的刀风沉了沉,他脖子上顿时深处一道猩红的血丝。
可在看到这道血丝的时候,她却已经疯狂气愤了起来,气得不是他还睡在那女人的床上,而是,他的不在意,这皇宫该死的守卫!
随随便便就能让人闯进来,随随便便就可以那一把足以要他性命的刀子抵在他脖子上,随随便便就能……杀了他!
这该死的梦弑月,她安排来守护这个男人的都是些什么废物?今夜来的人若不是她,而是一个恨他入骨之人,他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遍!
可她忘了,她曾告诉自己,她……也是恨他入骨!
短刀瞬间被收了回去,看着他脖子上的血痕,乌雅司晴咬牙道:“起来,收拾一下自己的伤口。”
这该死的伤,看得她怒火丛生。
四海不归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起,她收回短刀之后,他便如愿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继续安睡。
“你……”乌雅司晴真想手起刀落,一刀结束这个混蛋的性命,也结束自己这么多年以来深埋心底的恨意,可她……如何做得到?
一点无奈的苦笑渗出,她退了两步,远离那张大床,远离着他。
始终还是忘了,她不是陛下,如何能让他乖乖听话?什么收拾伤口的命令,他岂会放在心上?
这世上,能让他心甘情愿听话的,除了陛下,她未曾见过第二个人。
那现在,是否还多了一个梦弑月?对着梦弑月的时候,他到底是什么姿态?依然孤傲冷漠,还是和对着女皇陛下的时候一样,眼底有着怜惜,有着包容,愿意做一切她喜欢的事情?
他也会听梦弑月的话么?
一想到此,她又恨不得冲过去,亲手杀了他。
宁愿世上从此没有这个人,也不要让他对其他女人言听计从,污了陛下的声誉!
她就这样盯着他修长的背影,直到四海不归的呼吸慢慢均匀了起来,乌雅司晴才无奈的浅叹了声,暴躁如她,对他也是无可奈何。
怎会有人如此愚昧,刚刚才被人伤了,甚至差点连命都没了,下一刻却还能睡得这般安心?
门外,守卫的影卫依然严谨地守在每个角落里,有那么一个武功不差的人来到院中之后,就一直没有离去过,只是可惜,她不知房中还有这么一个人在,一个,随时可以要他们梦君大人性命的人。
东方天际尚未发白,天色依然昏沉得很,也不知道在房中站了多久,终于,前院传来了点点动静。
听到侍卫轻声行礼却被打断的声响,乌雅司晴眼底染过嗜血的寒光,忽然一勾唇,转身大步回到床边,倾身靠近沉睡中的绝色男子。
“嘶”的一声,衣衫锦帛破碎的声音响起,四海不归缓缓睁开眼,尚未看清女子眼底的神色,单薄的衣裳已经被她扯了下来。
“放肆!”一声怒喝,他抬手向她挥去,抬起来的大掌却轻易被她压了下去。
感受着正在迅速靠近的那份强悍气息,乌雅司晴勾起了唇,冷笑道:“既然已经是个不清不白之人,那不妨,也让我尝尝这破败的身子!”
五指一紧,大掌一挥,最贴身的亵衣顿时被撕下大半……
第1195章 朕的人,谁也不许肖想()
梦弑月破门而入之际,正看到床边女子盯着床上男子的脸,眼底充斥着震撼和不敢置信。……爪机书屋
至于床上的男子,他唇角溢着血,血色依然转黑,一张脸更是苍白得完全没有半点人色。
该死!
冷眸瞬间变窄,她掌心蓄满真气,一掌便向乌雅司晴背后拍去。
四海不归眼底映着乌雅司晴怔愣的脸,一咬牙,怒道:“滚!”
一声爆喝,让乌雅司晴顿时回神,来自身后的强悍力量惊得她下意识想躲开,却在躲避之际,忽然却改变了心意,不仅不躲,甚至还展开自己的身躯,护在床上男子身前。
他……看起来伤得不轻,若是此时再被掌风击中,这条命还能保得住吗?
怎么都没想到她不过是撕了他的衣裳,他竟气得吐血,甚至,那血色分明极其诡异,黯黑得极不寻常。
那是中毒的表现!
乌雅司晴回神的时候,梦弑月也彻底在震怒中回过神,一看她护在四海不归跟前,她也立即反应过来,这一掌能伤到她,但,不能保证完全伤不到床上的男子。
一瞬间的惊慌,让她立即收掌,呼的一声,掌风余力扫在一旁的屏风上,醇厚古老的屏风顿时被震得粉碎。
梦弑月的收掌在乌雅司晴的意料之外,在梦弑月回神之前,她瞳孔一收,忽然一掌将衣衫不整的四海不归捞了起来,轻轻往梦弑月跟前带去。
梦弑月果然如她所料,看到四海不归被她丢过去,身上所有罡气在瞬间熟练,将四海不归牢牢抱住,如同对待瓷娃娃般,生怕他受到半点损伤。
这份谨慎和小心翼翼,乌雅司晴在离去之时已经看了个清楚明白。
“原来你也有弱点,梦弑月,我们后会有期!”爽朗的笑声瞬间远去,司马妍姬早在她一跃而起之际迅速追赶,但,梦弑月知道,以司马妍姬的轻功,她无法追上乌雅司晴。
这些人回来了,她的皇宫就如同空城一般,不过十几年未见,乌雅司晴的武艺竟比过去高出好大一截。
若换了从前的她,就是司马妍姬一人,定也能将她拿下。
岁月走远,他们……一个比一个难以对付了。
这次到底有多少人回到这里,对属于她的一切虎视眈眈?弱点?
将四海不归轻轻放在床上,想要亲自替他将衣衫换上,四海不归却愣着眸别过脸,将锦被扯了过来,随意覆在自己身上。
“她说你是我的弱点。”梦弑月看着他唇角的血迹,今夜的他似乎变得不乖了,给他穿衣他不愿意,想要抬手为他拭去嘴角污血,他却在她手才抬起来的时候,便已别过脸,随意执起破败的衣袖将唇边血迹擦去。
这是……负气的表现么?乌雅司晴到底是将他惹怒了,却不知道他生气是因为被她轻薄,还是因为觉得她不再忠心于他心中所属的女子?
那个永远阴魂不散的女人……
“真生气的话,她哪只手碰你,我替你砍了它,好么?”她今晚有点累,修炼了两个时辰,虽然感觉身子轻快了些,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心好累。
她的弱点……用他来牵制她,是这个打算么?梦苍云不在,乌雅司晴现在到底是谁的人?她若还忠心于梦苍云,为何又敢对四海不归无礼?
她跟在梦苍云身边这么久,不可能不知道梦苍云的性格,若是知道她胆敢对四海不归有奢念,梦苍云定饶不了她。
乌雅司晴到底想做什么?
原来萧然说的果然不假,那个人真的是乌雅司晴,那么,她也在找梦苍云的孽种,是不是?
指尖在瞬间绷紧,目光落在四海不归的侧脸上,她的瞳孔在慢慢缩起。
梦苍云和他的女儿……如果他知道她还有个女儿活在这世上,这张万年不变的脸,会不会多出一点点让人惊喜的表情?
如果,让他的“女儿”回到他身边呢?为了这个女儿,他会不会更加离不开她?
她伸出手,慢慢扶上他的脸。
四海不归依然微微有几分抗拒,下意识侧过脸躲避。
“为什么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愿意用心听一听,或是看一看?这世上能让你变脸的,到底还能有几人?”她忽然蹬掉靴子,在他身旁躺了下去,手探入锦被里,往他腰间探索:“下来,陪我睡会儿。”
四海不归闭上眼,在她的手开始放肆起来之前,他轻轻推了她一把,却还是不作声。
“若你乖点,我不会再乱碰你。”收回手,她柔声道:“我累了,躺下来陪我一会,你瞧,天都快要亮了。”
四海不归安静躺了下来,依然如从前那般淡然,身上的衣裳被撕得支离破碎,让他比一般男子还要白皙的身子微微敞露。
哪怕只是一眼就被他用被子将美景严密遮挡了去,梦弑月还是被这一眼眩得有几分头昏脑花,呼吸极度紊乱。
若他身上不是有那该死的蛊毒,她一定不顾他的意愿,哪怕用药,也要让他彻彻底底成为她的人。
这身躯,她极度迷恋,真的恨不得将他拆骨入腹,疯狂吞噬。
但可惜,背后的人心猿意马不得安睡,四海不归却因为受了伤,很快便累极睡过去了。
看着他完美的身躯,丝丝缕缕滑落的长发,梦弑月心里就如被万千虫蚁在啃噬那般,一刻也不得安宁。
她要他,疯狂想要他!
可现在,却怎么都要不到!
忽然生起的冲动,连她几十年的功力都彻底扛不住,再看他,她恐怕真的压不住那份念想了!
忽然,一道与他有几分相似的身影在脑海里闪过,那孩子虽然比不得他,但他因为时常服药,脸上总会时不时浮现出和他一样的病容。
那孩子……也喜欢她是不是?
她本不想动他,可现在,她真的需要发泄点什么。
霍地坐起,从床上翻了下去,她连靴子都没有套上,便大步出了门。
“陛下。”已经回来的红玉就站在院外,见她这时候出来,忙迎上来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弘卿呢?”梦弑月此刻特别烦躁,脸色更是森寒:“让弘卿到朕的寝宫,今夜,朕要他伺候。”
一拂衣袖,她举步就要离开。
红玉吓了一跳,顿时面如土色,她紧追了上去,急道:“陛下,公子今夜不在宫里,他……他出了门。”
“混账,朕需要他的时候,如何能不在?”梦弑月火了,怒道:“命他立即回来,不得有误。”
“属下不知道公子去了哪里,也许……也许是为陛下找合适的美男子去了。”红玉一直追在她身后,梦弑月走得太快,她不用轻功几乎要跟不上了:“陛下,公子也从来未曾伺候过陛下,属下怕他不经事,会扰了陛下的兴致,不如……”
忽然,前头的人一顿,一股强悍的掌风在红玉未曾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正中她心口。
红玉气息一乱,狠退了数步,重重摔倒在地上,张嘴便是一口浊血涌出。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对弘卿的心意,告诉你,朕将他带回来,他就是朕的人。”梦弑月瞳孔收窄,不屑道:“朕的人,也是你这等低贱之人能肖想的么?”
红玉心头一痛,五指收得紧紧的:“属下不敢,属下也没资格。”
“知道就好。”梦弑月冷哼,转身离去:“让庆元君来伺候。”
“是,陛下。”
梦弑月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了下来,红玉还没来得及离开,见她停下,立即迎上去问道:“陛下,是不是还有什么吩咐?”
调整好气息,连同心思也压下去了,现在的红玉,又恢复了往常的冰冷。
梦弑月扫了她一眼,眼底有着疑惑:“为何这么快就回来?南公子呢?”
“今夜南公子和慕容浅浅起了一点争执,后来竟动起了手,南公子一时气愤,便提前离开了。”
“为何动手?”梦弑月挑眉,倒是有几分讶异,那位南公子,若她没记错,不是一直很从容安静,也极不愿意动怒吗?
动手,那真是让人想不到的事情。
“该是慕容浅浅对南公子起了歪念,被南公子拒绝了。”
“有趣。”竟还能动起手来。
梦弑月被这么一取悦,倒是不急着找后宫的男宠来取悦自己了,她眸光微闪了下,脸色忽然又沉了下去:“慕容浅浅也来自紫川?”
“是。”红玉道。
“好。”她眸色一寒,冷声道:“让她现在过来,朕有话要问她。”
“是。”
“还有,让弘卿回来,以后,不许再往宫外乱跑。”见她脸色顿时又变了变,梦弑月冷冷一哼,怒道:“从今以后,弘卿就是朕后宫的人,明日,真就会让他真正成为后宫的男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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