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燕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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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燕歌行-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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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给自己。

    ……

    军营中央一座大帐,灯火通明。

    除赵如刀外,联军中西域都护府和西域十五国高层召开军情大会。会议由陈汤主持,众人神情凝重。

    会议主要商讨攻城事宜,大家集思广益,经过一番讨论后达成共识:决定今晚三更时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进行第二次攻城之战!

    在联军中挑选1000名身手矫健武功超群的精兵,他们个个要具备以一敌三的能力和不怕牺牲的勇气,以他们做为登城先锋,强力撕开北匈奴的防御。

    作为主帅,陈风下令:无论付多少代价,今晚必须拿下郅支城!而且即使他身上箭伤尚未康复,他宣布:明天登城一战,那1000精兵将由他亲自带领。

    不成功!便成仁!

    其间,燕幕城也提剑站了起来,提出登城他会和陈汤并肩作战,虽然只有一只手能够活动,但是匈奴方贺拔峰不出,整个北匈奴依旧无人是他对手。

    陈汤知道燕幕城性格和自己一样执拗,也只好点头答应。

    陈汤和燕幕城不约而同毅然决然地带伤出征,令甘延寿和西域十五国国主、太子和领军校尉们都肃然动容,楼兰国主蒙力塔、婼羌国主胡去来王、精绝国主乌舒雅女王和乌孙太子等纷纷慷慨激昂,表达了主动请战的决心。

    甘延寿和陈汤对视一眼,露出欣慰的微笑,众志成城,才能胜利在望!虽然不占地利,但天时人和尽在我方!

    ……

    郅支城皇宫,一间幽暗的卧榻。

    郅支单于鼻梁包裹着一层药布,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一种小丑的既视感。

    此刻卧室寂静无声,他起身坐在床沿,举起一碗酒慢慢倒入咽喉,张嘴时由于牵引力,让鼻子发出一阵阵剧痛,以至于酒还未入喉,就呛了出来。

    哐当!

    他把酒碗愤怒地摔飞出去。

    嘴角神经质地发出沙哑的笑声,“哈哈!好好!想不到我居然有今天!”

    ……

    门外珠帘后,传来侍卫禀报,“大单于,驹于利王子前来探望。”

    这忤逆的小子过来做什么?是来看自己的笑话吗?一丝怒火涌上郅支单于的心头,他哑声喝道,“就说本单于已经休息,谁都不见,叫他回去。”

    侍卫刚刚应了一声,又被单于叫住,“叫他进来。”

    郅支单于想起今日驹于利的母亲也就是大阏氏奋不顾身救自己的一幕,感念于此,所以还是让驹于利进来一见。

第一百八十四章 囚笼() 
从驹于利矫健的步伐上看,他明显比数月前廋了不少,脸色也不再是一副标准的婴儿肥,变化最大的是他那一双眼睛,之前七年中大半时间都是眯成一条线,配合倒八字悲苦的眉毛,简直成了生无可恋这四个字的最好诠释。

    “孩儿驹于利奉母亲之命,见过单于父亲!祝父亲早日康复!”

    驹于利在床榻一步之外停下,单膝下跪,房间很昏暗,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草药味道,驹于利一眼瞥见溅了一地的酒渍和那只滚在角落的空碗,看来父亲心情不佳,自己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郅支单于安静地打量自己的人生第一个儿子,也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指了指椅子,“坐!你母亲的胳膊怎么样?”

    “父亲,御医说调养一些时日就好,只是今后一个月不要再碰弓箭。”

    “那就好!”郅支单于目光停留在驹于利的脸上,“听你母亲说,你已经戒酒了,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看来你是真想重新做人了,为父很欣慰,不过还是要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禀告。”

    驹于利心微微一沉,他知道单于要问什么,果然单于用鹰隼一般的眼神留意他脸色的每一丝表情变化,缓缓开口问:

    “七年了,你还恨为父吗?”

    驹于利闭上眼,深呼吸,握紧的双拳又松开,这句看上去不经意的问话,确是细思极恐,答对了自己和父亲或许从此冰释前嫌,回答错了,可能是再次形同陌路,良久之后他睁开眼徐徐道:

    “父亲,如果我说不恨你,那么既是对你撒谎,也是对不起死去的秀儿。”

    郅支单于眼神瞬间冰冷,随即又恢复了常态,嘴角似笑非笑,“这一点你比驹于赢强,可惜我宁可要一头会撒谎的狼,也不要一只说真话的羊。”

    驹于利沉默着没有回应。

    “等此战过后,你还是离开郅支城,随便找一个草原度日,羊就应该呆在羊的地方,留在这里,会被你弟弟吃掉。”

    “是!父亲。”

    驹于利离座行礼,与郅支单于深深对望一眼后,掩门而去。

    ……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郅支单于斜躺在床榻上,发了一阵呆,心里微微感叹,可惜这小子生在帝王家,做个普通人或许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正在恍惚间,又听侍卫在门外禀报:“大单于,右大都尉兰希律求见!”

    “宣!”郅支单于在床上坐直身体。

    行礼之后,在郅支单于吩咐下,兰希律坐在了刚才驹于利坐的椅子上,他也瞥见了地上那一只空荡荡的酒碗,心里叹了口气。

    “大都尉深夜前来,有何要事?”郅支单于轻轻摸了摸鼻梁问。

    兰希律一步上前,再次单膝下跪,朗声道,“主上,今日虽在城头逼退联军,但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因为联军十倍于我军数量,城破是早晚之事。”

    他抬头看向郅支单于,一脸的忧心发自肺腑,单于看了他一眼,指着地上,“把酒碗捡起来,给我倒一碗酒。”

    兰希律将酒倒好,双手奉上,单于将酒在鼻尖闻了闻,慢慢呷了一口才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你有何建议?

    “主上,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弃城,我们匈奴人是游牧部落,原本就擅长野战不擅长守城,狼在草原才能如鱼得水。

    兰希律的话令郅支单于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一个游牧民族困在城里,和狼被囚禁在笼子里没有什么两样,冲出去处处可以容身,又何必坐困愁城?

    “去草原?怎么出去?郅支单于冷笑,“联军5万人将这里围得铁桶一般。”

    “主上,微臣有一计,可破联军封锁,但是需要一个人。”

    “谁?”

    “贺拔峰!

第一百八十五章 声东击西() 
天牢。

    阴暗,潮湿,恶臭。

    贺拔峰和贺拔云斜靠在墙壁上,抱膝而坐,他们的脸埋在阴影里,一只老鼠轻轻滑过他们中间的空地。两只手猝然从黑暗中凌厉一抓,老鼠被一只手倒提了起来,发出吱吱的惨叫声。

    “哈哈哈。”贺拔云的笑声响起,“哥,我现在是七比三,我赢了你四次!”

    “哼,放了再来。”贺拔峰佯怒道。

    “不玩了,玩腻了,我要吃了它。”贺拔云冷笑,“天天给我们吃臭烘烘的烂粥,主上还真有心呢,我们自己找肉!”

    “声音小点!”贺拔峰沉声道。

    “我偏不,听见了又怎么样,死就死!”贺拔云倔强劲上来了谁也压制不住。

    “小妹,主上并没有定我们的罪,哥与燕幕城一战也确实违了上意,施以薄惩,也是正常。”贺拔峰双手默默搓起一根草绳,语气很平稳。

    贺拔云哼了一声不说话,顺手将老鼠扔出铁栏之外。

    老鼠仓皇飞窜,猛然被一双牛皮靴拦住,吓得尖叫一跳。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贺拔峰淡淡道,手依旧搓着草绳。

    这双牛皮靴移动,停在牢门之外。

    “兰希律见过大都尉和右大当家。”一个面容清俊得有些阴柔的年轻人道,“传主上口谕,即日起贺拔峰、贺拔云官复原职!”

    兰希律命狱卒将牢门打开,一挥手,两个狱卒端上两盘东西,一盘美酒佳肴,另一盘是干净的衣服。

    贺拔云暗自咽了咽口水,没有用手去接食盘,而是一脚将酒菜踢飞出去!站起身咆哮,“想关就关,想放就放!他当我们是狗啊!叫他自己来——”

    兰希律垂头不敢说话。

    “小妹!”贺拔峰厉声喝道,他站起身,深深看了贺拔云一眼,伸手接过衣服,缓缓穿了起来。

    ……

    凌晨四点攻城。

    所以陈汤安排一半人早早入睡,为了麻痹匈奴人,另一半人依旧按照正常休息时间,这就是人多的好处。

    凌晨的突袭并不轻松,为了保持充足的体力,在帐篷内燕幕城也很快进入梦乡,他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看到自己骑着红色的汗血马,回到魂牵梦绕的楼兰小河村,山坡上蓝铃抱着小羊飞快地飞奔而来,她廋了,腰肢盈盈一握,正当自己心疼地要将她揽入怀中时,蓝铃手里的小羊脸突然变成了哭泣的夏曼,蓝铃呆了半晌,把夏曼脸的小羊推到自己怀里之后,掩面狂奔……

    “蓝铃!蓝铃!”

    自己抱着长着夏曼脸的小羊狂喊着追了过去,突然斜斜一根劈来!贺拔峰不知在从哪个地方跳了出来,将自己连小羊一起打翻在地,自己挣扎着起身,脸却被贺拔峰用脚踩住动弹不得。

    视线朦胧中,郅支单于手里提着一把长刀,狞笑着一步步走来,在自己身边站定,对着自己脖子手起刀落!

    鲜血飞溅!怀中小羊一跃而出,用自己身体挡住了这一刀!

    “夏曼!夏曼!”

    夏曼凄美的笑脸不停地旋转旋转旋转旋转……

    燕幕城猛然睁开眼睛,坐起身大口喘着气,伸手一摸,背上全是汗。

    想起刚才这个梦,不禁哑然失笑,看来在自己心灵深处,原来也只是一个脆弱的人,国恨家仇亲情爱情纠缠着,燕幕城长吁一口气,他披衣坐起,看看蜡烛燃烧的情况,估摸着是凌晨一两点左右。

    刚用指甲拨了拨烛光,猝然听见一声号角响彻整个军营,不好!是匈奴人来夜袭军营,燕幕城抄剑大雁一般飞出帐篷外,正遇上策马而出的陈汤。他一手提剑,披头散发光着脚骑在马上。

    “陈汤,匈奴人来劫营?”

    “是!贺拔峰率人已突袭进来!”说完这句,陈汤领着亲卫匆匆而去。

    贺拔峰还是来了,陈汤不是他的对手,燕幕城翻身上马,紧跟上去。

    未到军寨外,一路已是喊杀震天,看来是匈奴人一接近军营就被专职守夜的马努商队护卫发现,及时吹号预警。

    在火把照耀下,燕幕城一眼就看见,赵如刀、甘延寿还有巴图尔三人围攻一员匈奴将领,正是贺拔峰。而郭野月一杆红缨枪与贺拔云激战正酣。其余不知来了多少匈奴兵已与联军缠斗在一起。

    从局面上看,联军并没有乱了阵脚,情况还好,陈汤和燕幕城都松了口气。

    放眼望去,贺拔峰与他们三人游斗,居然还隐隐占了上风,郭野月和贺拔云倒是棋逢对手,打得难解难分。

    ……

    “贺拔峰交给我!”燕幕城轻喝一声,策马直奔贺拔峰方向。陈汤点点头,率领亲卫杀向来犯之敌。

    当燕幕城从马上跃向贺拔峰之时,身影掠过贺拔云的眼眸,她神情一阵恍惚,险些被郭野月一枪刺中脸庞。

    没有任何招呼,贺拔峰一棍直扫燕幕城的脚踝,燕幕城在棍身脚尖一点,反手一剑,刺向贺拔峰右肩。一个呼吸间,两人已过手七八招。

    赵如刀三人默默退开。

    “我留下,你们去招呼别人。”赵如刀冲甘延寿和巴图尔道。

    甘延寿和巴图尔对视一眼,从燕幕城的发力和招式上看,他左肩上的伤势已经得到很好的控制,对燕幕城的行动影响并不太大,再加上有一流高手赵如刀掠阵,甘延寿和巴图尔大可放心。

    ……

    甘延寿骑在马上和陈汤汇合在一起,来回巡视,两人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些匈奴兵虽然喊声震天,实际数量不过三四百人,这点人马就敢来劫营,颇为蹊跷。

    正在沉吟间,风雅城一骑飞尘,穿过交战双方,来到陈汤和甘延寿面前,马尚未停稳,就急喘道,“郅支城城门大开,郅支单于带着家眷亲领着一队人马冲了出来,估计是想逃!”

    “怪不得!声东击西!”

    “想用贺拔峰拖住我们,自己逃!”

    陈汤和甘延寿咬牙,急率一队联军冲出军营,往郅支城方向而去!

    这一幕都被贺拔峰看在眼里,他一棍直戳燕幕城胸膛,趁燕幕城躲闪之际,腾空一跃,骑上战马,直追而去,一路过关斩将,仅凭一人一马,居然在半路上把甘延寿给截了下来。

    他一棍击中甘延寿坐下马臀。战马吃痛,嘶鸣着将甘延寿掀翻在地,陈汤只好返身来救。

    甘延寿这一跤摔得不轻,几乎全身散了架似的,之前断裂的肋骨再次发出剧痛,让他一时间居然站不起身。幸好陈汤及时杀回来,用剑挡住了贺拔峰斜劈的一棍,不过陈汤也是一跤倒飞了出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决绝() 
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但是只要击毙甘延寿和陈汤,联军必然军心大乱,说不定敌我双方形势就此逆转。

    想到这里,贺拔峰手中的齐眉棍舞动起来越发酣畅,或劈或扫,棍棍都打向甘陈二人要害,陈汤见此状,也是剑气凌云,护住甘延寿,一步不让。

    不过由于两人身上都带伤,好几次在呼啸的棍风过后险象环生,陈汤无奈只能咬着牙边打边撤。

    突一声长啸,燕幕城飞马赶来,大喝一声:“贺拔峰,你的对手是我!”

    人随声到,剑如魅影一般拦住了贺拔峰,贺拔峰暗道一声可惜,既生瑜何生亮?转身用棍接住燕幕城的招式。

    “子公!快带人截住郅支单于!别让他跑了!”获得喘息之机的甘延寿,坐在地上,对陈汤狠狠喊道。

    “好!”陈汤策马而去。

    甘延寿艰难地站起身,揉揉了胸口,一口血破喉出去,又不禁跌坐在地上。他眼神眨也不眨地盯着燕幕城和贺拔峰。

    贺拔峰棍法凌厉异常,今晚走出牢房的那一刻,他已存必死的决心,因为无论是输还是赢,今后再也无法赢得郅支单于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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