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燕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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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燕歌行-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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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任凭她残忍地抽打马鞭,身下这匹马发出阵阵悲鸣,前蹄刨着雪土,就是不敢向前挪动一步。

    而护卫那匹大宛良马表现更是不堪,不仅不敢向前,反而嘶哑着向后连退了还几步,躲在一棵树后,畏畏缩缩。

    这两匹马的嘶鸣声终于让那匹野生汗血马抬起了头,目光如电般射来,贺拔云的身子突然一震,接着整个人向后倒飞了出去,那马发了疯似的脱缰而去。

    她在空中凌厉地翻了个跟斗,如一只大鸟稳稳地落在雪地上。

    那名大宛护卫就没有那么走运,他的马也被那匹野生的汗血马眼神吓呆,居然连人带马一头撞在树上,一齐晕了过去。

    一目之威,竟至如此!

    ……

    贺拔云没有去追那匹被吓跑的汗血马,而是站在雪地上一动不动,和那匹气质如剑的汗血马默默对视着。

    这是野性与野性的碰撞!

    空气中仿佛有火花迸放。

    野马在贺拔云的脸上看了几秒后,又淡定地低下头,旁若无人的啃起草来。

    贺拔云脸上铁青色的狰狞,渐渐变为疯狂的大笑:“这马太特么够味!今天不把你骑到屁股下,老娘撂一句话!今后一辈子再不碰马了!”

    这话听在别人耳里,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不骑就不骑有什么打紧,可是不骑马对她这个马痴而言,却是比杀了她还难受。

    因为贺拔云自打出娘胎后就学会了骑马,到现在已骑整整骑了26年,几乎到了无马不欢的地步,一天不骑马就寝食不安,可见,今天她是下了必死的决心。

    ……

    天上的雪花似乎也被她这股誓不罢休的狠劲打动,居然渐渐停了下来。

    贺拔云开始脱衣服,轻装上阵。

    先将佩刀取下,再脱掉外面遮挡雨雪的羊皮袄,露出紧身的长袖皮革短袍,最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居然把牛皮靴和羊毛袜也脱了下来,赤着双脚。

    这女人是疯的!

    为了一匹马,连命都不要了!

    数百名大宛国军士口里不说心里都这么喊道,被贺拔云的疯狂举动吓尿了。

第九十七章 史上第一疯马() 
在贺拔云看来,这马智商和胆力齐飞,知道什么时候动,什么时候静,而且对人类毫无敬畏之心,在当时的年代,几乎所有的动物都害怕人类,哪怕是猛兽级别的狮子和老虎,而这匹野马在数百名人类的围观中闲庭信步,实在令人震惊。

    在马看来,眼前慢慢向它走来的人类,无疑是相当愚蠢的,它的后蹄已经准备好,或许在它脑海里已经在想象着这个人类被踢飞时那空中转体的美妙弧线。

    众人屏息注视。

    女人和马越来越近,10米,8米,6米……走到5米之距时,贺拔云突然改变方向,从马正面45度斜角走去,这无疑是个懦弱和妥协的表现。

    瞧这脸打得,毋图格和大宛国士兵们心里一片暗爽,看来这女人是个虚架子,用汉人的话来说,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不过没有人敢出声讥讽,以免这位贺大当户将气撒在他们身上。

    就在众人以为今天的“捕马行动”会一个笑话灿烂收场时,与野马擦肩而过的贺拔云突然扭身助跑一个凌空飞跃,跳到了猝不及防的野马背上!这马儿智商再高,又怎么高过狡猾的人类?

    围观的吃瓜群众顿时惊呆,毋图格看得汗毛倒竖,原以为贺拔云就是一个女版的大老粗,真没想竟然会来个汉人兵法里的欲擒故纵和声东击西。

    一想到这女人如果把这招用到战场上对付大宛人,那令人防不胜防。这个情报不知道父王和母后是不是知晓?

    ……

    受惊的野马发出愤怒的嘶鸣,它的前身猛然直立起来,后足撑地,整个身子居然和地面形成了恐怖的90度直角。一下子将贺拔云吊在空中晃荡。

    一般人在这个情况,肯定会尖叫着麻利地从马背上滚下来,但贺拔云没有,她双手牢牢抓住了马鬃,任凭野马抖动得像个弹簧,依旧没有被抡飞出去。

    这惊险刺激的一幕,令人热血沸腾,不少人心里发出了欢呼,为这疯狂的女人喝彩,因为地球上99%的男人都做不到这一点,毋图格也是个喜欢骑马而且马术精湛之人,他当然知道这一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包含了多少技术难度和魄力成分。

    这时众人又一片惊呼,野马眼看前仰不行,就来个后翘,它的后腿突然拔地而起,整个前半身向地面俯冲,动作狠厉而彪悍,这下就算人类抓住它的鬃毛,也会在惯性作用下被甩得飞过马的头顶!到时再用脑袋一顶,前足一踢,咔嚓!

    这一招就像一位一流剑客一样。

    快,准,狠。

    毋图格呼吸停滞,紧紧死死盯着现场画面,除了贺拔云只有放手从马背上主动跳下来外,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办法能逆转野马的意图,一味死磕,等甩过马头,就可能被马前蹄子一脚踢死!

    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贺拔云做出了一个令任何人都不敢做的一个动作,她双腿突然弓腰回缩,踩在马脖子一顶,借助这股推力,她人反身向后,居然用一个仰泳的姿势,双手精准地抓出了马的尾巴!

    毋图格的心跳出了口腔,噗通坐倒在地上,不仅屁股,整个人都凉飕飕。

    因为这个姿势对常人来说,无异自杀,只要动作稍稍有些偏差,人的脑袋就被会被野马的扬起的后蹄踢爆。

    不仅是他,现场围观的人都惊倒了一片,大口喘着气,嘴里喃喃道,

    “疯子,这女人是个疯子……”

    ……

    野马嘶声如雷,这人类不是揪住它的头发(鬃毛)就是抓住它的尾巴,这赤裸裸的羞辱,让它双肩冒出了汗血马特有的血汗,瞬间将贺拔云灰色的裘裤染红,让看得触目惊心。

    既然原地甩不掉,那就在运动中甩掉,野马长嘶一声,震得树枝上的白雪簌簌而落,黑色的马蹄踏雪无痕,如一道红色的闪电,在树林间风驰电掣。

    速度之快,

    让众人的肉眼几乎无法辨识。

    哒哒哒……

    瞬间,飞奔出百米之外。

    日行千里,名不虚传。

    ……

    “哈哈哈,来得好!”

    树林间传来贺拔云粗犷的笑声,

    她双手牢牢抓住马鬃,两条粗壮的双腿像花纹巨蟒一样缠住野马的肚子。身子紧紧贴在马背上,非常娴熟地躲过一道道迎面扑来的树枝,随着马的动作很有规律地起伏着,就像惊涛骇浪中小船,任凭风高浪急,这艘船却是乘风破浪。

    “快!大伙快跟上!”

    眼看一人一马在视线中越来越小,毋图格厉声喝道,他飞身上马,匆匆跟了上去,原本他可以就地等待,可是因为贺拔云的骑术实在太令人惊艳了,他忍不住想继续观摩学习一下。

    ……

    天马山,是昆仑山一脉,虽然山脚下是一片平原,可是山上山石陡峭,终年积雪,是大宛国境内海拔最高的山。

    依照平常马的个性,要甩掉背上的人类,会直接冲向平原,可是这匹马不走寻常路,竟然径直往山上跑。

    贺拔云瞳孔一缩,得意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她生平第一次遇到喜欢爬山的马,不过令她疑惑的是,这马若是在平原上的奔腾或许可以通过速度把自己甩下来,可是爬山,肯定速度快不起来。

    它到底想干什么?

    果然她的猜测没错,疾驰的野马越跑越慢,走到半山腰时,野马终于停下了下来,但贺拔云却高兴不起来,反而异常凝重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因为马脚站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而岩石下赫然竟是万丈山崖。

    野马哼哧吐着雾气,前足有节奏地在跑着地面的积雪。看上去想要跳下悬崖,看来它宁可死也不想受人类的羞辱。

    这一幕,让马背上的贺拔云终于发出尖叫,她抓住马鬃毛一边奋力向后拖拽,一边嘶声咆哮:“你这疯马,至于吗?马就是让人骑的!你寻什么死?”

    声音之响亮,都产生了回音。

    但野马根本没有扭头的意思,反而向前踏出半步,只要再走半步,就要一个失足掉下悬崖,摔得粉身碎骨。

    贺拔云骑了一辈子的马,还从来没有看过这么优质又这么愚蠢的马,她仰头长叹一声,终于认输。

    一个翻身从马背上跳了出去。

    “去死——你这臭马——”她退出一丈外,对这匹红色的汗血野马咆哮。

    ……

    令人她喷出一口老血的是,见人类从自己背上跳下去后,这马狡猾地从悬崖边退了一步,又不想死了。

    这一下可把北匈奴的大当户气得不轻,刚才还那样装逼,视死如归的,怎么现在就这样了呢,这分明是在耍自己!

    她脸色扭曲成青黑色,如果腰上有刀,一定会把这畜生剁成两半,她冷静下来之后,挪动脚步,挡在马的回路上。意思是你这马要么去死,要么跟我走。

    她不动,马也不动。

    就这样,在高耸的悬崖边。

    一人一马默默地对峙。

    这时一片悠扬的笛声由远而近,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人踏着笛声而来……

第九十八章 面具人() 
或许是面具人出场的方式过于突然和神秘,让生性暴躁的贺拔云所有反应竟然就是没有反应。

    直到面具人走到离自己五步之外,她瞪起眼握紧双拳沉声问,“你是谁?”

    笛声戛然而止。

    面具人摇摇头,指着自己的咽喉,发出哑哑的低音。

    竟是个哑巴。

    贺拔云眯眼看见这人手里握着的是一杆奇异的双管竖笛,她认得这是属于羌人特有的笛子造型,问道:

    “你是羌人?”

    面具人点点头。

    看来这人并不是个聋子。

    怪不得他的头发和汉人一样也是黑色的,可为什么戴着面具?莫非是个逃犯或者是个奇丑无比的丑把怪?

    不过,这些问题等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这方圆50里都被大宛国士兵封锁了,他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来这里?难道也是为了眼前这匹汗血宝马?

    果然,这神秘的面具人对贺拔云微微致意之后,就径直向野马走去,步履沉着,在雪地中一步一个脚印。

    贺拔云想出手阻拦,一念之后,还是忍住了,她双手抱在胸前,脚板不动声色地摩擦着地面取暖,想看看这个面具人如何能降服那匹宁死也不愿被人骑的野马。

    ……

    野马看见一个人类没走,居然又来了一个,还想靠近撩拨它,顿时勃然大怒,不等面具人走近。它吐着粗气长嘶一声,主动冲了过来,前腿腾空而起,雪花飞溅。,前蹄如两把榔头,狠狠地抡向面具人的心口,不过眼前一晃,它扑了空。

    面具人竟然用了一个就连贺拔云想都不敢想的惊艳招式,双膝跪地滑入野马腹部,抱住马肚一个旋身骑在马背上!

    贺拔云看得眼珠子凸出。

    这面具人竟然比自己还疯!

    这面具人动作虽然行云流水赏心悦目,但是只要慢上那么一秒,脑袋就一定会被落下的马蹄踢爆。

    贺拔云呼吸几乎停滞,嘴角弯起一个迷人弧度,警惕的眼神变为狂热,这男人的胆色和骑术为她生平所仅见,可惜是个来路不明的哑巴,否则她都想以身相许。

    ……

    又被人类骑上了,野马嘶鸣声响彻了整个天马山,它前仰后翘,把对付贺拔云的招数又招呼了一遍,而这人就像块橡皮糖似的紧紧黏在它背上,几乎纹丝不动。显然比第一个骑它的女人厉害得多。

    面具人在马上保持平衡的技巧看得贺拔云心醉神迷,简直把自己这个北匈奴马术第一高手甩出好几条街。

    野马折回,重新跑到悬崖边又想来个宁死不屈时,这面具人突然用双手蒙着了马的眼睛,脸贴在马耳朵上,哑哑地不知说着什么话。

    奇迹出现了。

    野马刨地的前蹄,被催眠似的渐渐平静下来,几分钟过后,面具人送开了双手,贺拔云震惊地看到野马的眼神简直温顺得像个孩子,马脸任凭面具人抚摸,整个身体完全放松了下来。

    贺拔云目瞪口呆,她记得小时候爷爷说过,传说中有一类顶级的骑马高手,能够和马进行神秘的对话,被称为“马语者”。她一直以为爷爷说的是神话故事,万万没想到原来传说是真的。

    在面具人牵引下,野马转过身,迈着优雅的步伐,平静地向贺拔云走了过来,对贺拔云点点头后,就要骑马离开。

    “等一下,这马是我的!你要去哪儿?”贺拔云挡在路前,不过脸上的表情兴奋更多于愤怒。

    面具人静坐在马上,仰头叹了口气,对贺拔云做了四海为随处飘零的手势。

    贺拔云一阵暗喜,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组织一下语言。瓮声道,“我是北匈奴的右大当户,你随我去郅支城,教我怎么和马说话,之后你随时可以离开,而且我会把这匹马送给你!”

    其实她还有两句话没有说完,就是你如果不答应:我不仅留下你的马还要留下你的命。

    她已经看见毋图格领着一大帮大宛国士兵围了上来,手里举着弓弩,虎视眈眈地盯着马上的面具人,只要自己一声令下,面具人就要成为刺猬人。

    ……

    虽然看不清面具人脸上此刻的表情,但从他眼眶里深邃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很平静。看看了远方,用手在马身上抚摸片刻之后,终于点点头。

    贺拔云松了一口气,好不容易碰上一个传说中的马语者,用友好而非粗暴的方式留下对方,是最好的选择。

    这人在她心目中可比一万匹汗血宝马更金贵,今天赚大发了!

    ……

    在回驻地的路上。

    生性多疑的毋图格太子一路旁敲侧击,试图想弄明白这神秘的面具人沉进入发而到了成年的时候,是何方妖孽,怎办把令自己头痛万分的疯女人和野宝马都搞得服服帖帖。

    但话没多说几句,就差点被贺拔云用马鞭子抽得破相,贺拔云呵斥他不要骚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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