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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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锁-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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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彭因坦声音不高不低、不轻不重,正好让索锁抬手蹭了蹭鼻尖,缩了下腿继续睡嗄。

    他回头看了下后座。车座上丢了件他早起去工地时穿的风衣。他转身要拿过来,忘记解开安全带,伸手就没够到。他无奈回了下身,解了安全带再探身去拿风衣,手就按在了副驾座椅上。等他够到风衣,转脸就发现索锁正瞪着他。

    他身子还呈s形扭着的姿势,被索锁这睡意朦胧的眼瞪着,突然发现自己手按的不是地方……他忙抬手,说:“醒了啊。”

    索锁歪头看看彭因坦的手。

    睡的好好的……对,就是睡的好好的,被他一巴掌按在肩膀上,就这么醒了,她是被惊了下。有一会儿没有反应,是突然有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时何地。

    她擦擦鼻子,就说:“走了。”

    彭因坦把风衣递给她,说:“小心感冒。”

    索锁奇怪地看他,说:“不用。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彭因坦还是把风衣丢在她膝上。索锁看了看这风衣,就说还是免了吧,这衣服我拿着,回头万一出点儿差错,我又得给你做三个月的饭,还不定能抵偿。他就笑笑,说:“你这么小心干嘛。这三个月你没够,我还受够你气了呢。”

    “你这不挺明白嘛。”索锁解了安全带,把风衣从膝上拿起来,听彭因坦叫她,她就停下,问:“还有什么事啊?”

    彭因坦问:“你昨天电话里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没说?”

    索锁微微皱了下眉。

    昨天的电话里……昨天电话里她的确是有话想要说的。可是彭因坦怎么知道的?难道她现在都掩饰不了自己低落的情绪了?不该啊……

    “准不是什么好事儿吧?”彭因坦问。

    “嗯。”索锁点头。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儿……“不过跟你没关系的。”

    彭因坦却看了她,忽然有了兴趣似的问道:“那你想过跟我说,应该是我能帮上忙的。既然这样,跟我没关系,跟钱有关系?”

    索锁清了清喉咙。

    彭因坦笑了,说:“还真是钱的事。你怎么老是缺钱呢?”

    索锁没好气地说:“谁叫我前阵子倒霉,出门撞见瘟神。”

    彭因坦愣了一下,爆出一阵大笑来。他越笑,索锁脸绷的越紧,他就越觉得有意思,等好不容易忍下笑,问道:“你背后就叫我瘟神?”

    索锁不吭气。就要下车,彭因坦拦着她。她生气地甩手,彭因坦摆摆手说抱歉。

    “对不起,不是故意的。你叫我瘟神,不如叫我提款机。你看,遇到我之后,你从我这坑走了多少钱?你倒说说,有这么倒霉的瘟神么?不坑别人坑自己?”彭因坦笑着问。

    他眼睛亮的出奇,简直可以说是闪着贼光的,索锁真想两根手指戳过去……

    “我会还你的。你少说我坑你。”她说。

    真是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欠人家钱,就得听人家奚落。

    憋屈。

    彭因坦笑笑,说:“这回需要多少?”

    “又不跟你借,你就少打听吧。”索锁气不过地说。

    虽然说着不跟他借,想到那个挺大的数字,她还是马上觉得头沉肩膀重。

    彭因坦见她这样,又想逗她了,于是问:“咦,我好像听说,是有人想给你一笔钱的,你应该是不愁来钱的呀……”

    索锁愣了一下。

    她忽然转了转头,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彭因坦从手边拿了一瓶水给她,说:“找这个吧?”

    索锁一把拿过来对着彭因坦就砸。彭因坦早料到她是找东西打她呢,接了瓶子,给她拧开递过去,说:“睡的口渴了吧,喝口水。”

    索锁气的脸都要青了,也确实口渴,夺过去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看了看水瓶子,又继续喝……她这才觉得自己确实是口渴的很。大概从早上去医院,一直到现在,别说根本没

    tang有机会休息,连水都没顾上喝几口。

    彭因坦安静地等着她喝水。

    车子里就只有索锁吞咽清水的声音。她喝水也不斯文,跟牛饮似的。

    他看看储物盒里还有一瓶,干脆也拧开给她预备着。索锁也不客气,拿过来又喝了半瓶才罢休,抬衣袖抹了下下巴上流下来的水,还打了个嗝。

    她拍拍胸口,看了眼彭因坦,问:“你怎么知道的?”

    陈润涵那小子做的鬼勾当,她跟谁都没有提。跟彭因坦更是提都不想提,既觉得没必要,又觉得很窝囊。

    彭因坦说:“你就甭管我怎么知道的了。对不对吧?”

    索锁撇撇嘴。

    本来想骂彭因坦的。但想到上回把陈润涵扔海里去,逃跑的时候也是彭因坦帮的忙,虽然有刚逃出虎口,又落入狼窝的感觉,毕竟是这人出手的……她又撇撇嘴。

    彭因坦看索锁憋气,知道自己没说错,故意看看索锁。

    索锁被他发亮的眼打量着,汗毛要竖起来了,脸都越来越青、越来越热。

    “需要多少?”彭因坦又问。

    索锁抿着嘴唇。

    她脑子里在转动着一个又一个数字,不过嘴巴却是一个字都不往外冒……但是忍了半天,她还是开了口:“十万。”

    彭因坦倒是没被这个数字吓着,就是沉默了几秒钟,说:“要这么大笔钱是怎么了?你赌输钱了?”

    索锁骂他是铁公鸡,其实她才是。从他认得她,就没见她用过和穿过新的贵的衣物。突然需要这么多钱,他也猜不到她究竟是又出了什么问题。

    “你能借不能借?”索锁反问。

    “有你这样的么,想跟人借钱还这么横的?”彭因坦笑笑的。索锁好玩儿就在这儿了,你永远也想不到她的臭脾气到底会怎么个臭法儿……他是见惯了各种仪态万方的女人,也见惯了各种女人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撒娇使媚,这么横这么傲这么古怪的,还是比较少见到的。

    “你要压根儿不想借给我,我就是给你当奴才,也还是借不到。”索锁说。

    她语气淡淡的。

    她小口小口地喝着瓶里的水,很快这剩下的半瓶就又要被喝光了。她一点儿都不觉得不好意思……辛苦这几天,好不容易能占点儿便宜回来,她心里舒服多了。

    彭因坦就问:“要是借给你,你怎么还我?”

    索锁咕咚一下咽了一大口水下去,噎的她差点儿翻白眼。

    彭因坦故意皱眉,说:“不要你钱的你也别喝这么急。车上就这两瓶,喝完了就没有了。”

    索锁唔唔两声,问:“真借给我?”

    她眼睛有点放光。

    彭因坦看她突然间光彩四溢的眼睛,猛的觉得她眼睛怎么这么漂亮……他清了清喉咙,歪了身子靠近她点儿。索锁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既没有揍他,也没有立即躲开他的靠近。这么一来,两人就肩膀挨着肩膀了,他连她身上的烟草味都更清晰了。他低声说:“但是呢,一想到你的还款能力,我有点儿犹豫。”

    索锁歪头,正看到彭因坦的侧脸。

    车内灯是没有开,只有路灯射进来,但是他的侧脸、他整齐的鬓角和有点胡茬的腮还是看的很清楚……而且只看侧脸,也知道他是在笑。坏笑呢……她抬手揉揉耳朵。耳朵烫的简直能把她冰凉的手都烤热乎了……

    她哼了声,说:“我就是需要钱周转下。人家还了我,我就有钱还你。”

    “跟我借钱的可是你。到时候人家不还你,你也得还我。”彭因坦听她这么说,脸忽然板了起来。手机响了,他看看电话,拒接了。“我可不做赔本买卖。”

    索锁就觉得彭因坦这语气,可真是够人喝一壶的。

    不过再想到李亚鑫医生那言语表情,她都能忍耐,这一向没口德的彭因坦,也就是半斤八两吧。

    她酝酿了下词儿要说点儿什么话,可惜吭哧了一会儿还是酝酿不出来。

    于是她就把空水瓶捏手里,敲了敲,说:“当我没说吧。”

    她又揉揉耳朵,耳朵更热了。

    车子里忽然就有点闷起来,她想下车了。

    彭因坦看着她,挺认真地问:“陈润涵给你开了多少价码,还被你踢走?”

    索锁差点一拳挥出去揍到彭因坦鼻梁上。

    彭因坦抬手挡了下鼻梁,说:“纯属好奇。我知道你不是那样人。”

    索锁又哼了一声,冷着脸,说:“那你问个p呀?知不知道什么叫不该知道的不问?”

    “知道是知道……我还想知道,陈润涵为什么这么想不开。他陈公子的眼光和大方都是出名的。”彭因坦故意斜眼打量索锁。

    以他刚刚不小心触到索锁肩膀的感受来说,这丫头身上就跟看起来一样,确实没什么肉。陈润涵得有多想不开,要对她使这么大的劲儿、连名声都不要了……要不是

    做了一手好菜,她还有什么优点啊?

    索锁被彭因坦这么眼光一扫,真一拳就要打到彭因坦脸上了。

    她就是再明白彭因坦是趁这个机会捉弄她,也忍不了了。

    彭因坦伸手一挡,就握住了她的拳头。

    索锁猛的就想起彭因坦那天握住她的手,他手心很烫的……她一着急,低头就要咬他的手背。

    彭因坦当然是没料到索锁会咬人。

    他手背被温热的嘴唇和坚硬的牙齿碰到的一瞬间,立刻做出反应,他反手将索锁的手腕子别了下,把她压在了车座上。

    “你还动口?”彭因坦抬手拍拍索锁的脸,“属狗还是属猫?”

    “让你胡说!”索锁气的要死。

    彭因坦笑出来,不过还是把她压在车座上,脸对着脸看她生气的样子。

    “好,我胡说。那你说,现在你连店都给封了,生意也做不了。没生意就没收入,哪来的钱还?”彭因坦问。

    索锁眼睛抹搭抹搭,不说话。

    “之前你欠我钱,还说什么肉偿,结果你真对得起我,给我货真价实的肉,红烧肉。这就算了,上当受骗嘛,一回满够。这回你……”彭因坦越说,声音越低。

    “嗯……”索锁声音也低下来。

    她眨眼。

    彭因坦也眨眼。

    索锁说:“那你想想,要不是红烧肉呢?”

    彭因坦笑微微的,略歪了头看他。

    索锁就觉得他的嘴唇都要碰到她的了。她本来是被彭因坦说的有点窘,知道彭因坦不待见她,想反过来恶心下他的,谁知道彭因坦这扛恶心能力还不可低估……她盯着彭因坦的脸。

    他的脸好像真的在离她越来越近。

    她脸呼的一下就热了……明明不是的。是种错觉。

    她就想往后退,这时候也根本没法儿退。

    她就愣在那里看彭因坦。

    彭因坦本来还想再逗逗她,但索锁这么直了眼看他,他忽然心像被一只小猫爪挠了下,脸就低了低,这下,嘴唇真的要碰到她了……

    索锁猛的抬头,额头就撞在彭因坦额上。

    两人都听到“嘭”的一声响,这天灵盖撞在一起,既响且疼。

    彭因坦不由自主就松手按住额头。

    她也不出声,更不管自己额头也疼着,抓起身上盖着的风衣就开车门下车。

    下了车没跑两步,又折回来照着车门踹了一脚,然后过马路就跑掉了……彭因坦忍不住笑出声。

    他看着索锁轻灵的身影钻进十七号的大门,这才发动车子。

    边开车,边揉着额头。

    索锁这下真是下力气撞的,他额头说不准就红了一片。

    他想着要笑,不知不觉就真笑出来。似乎闻到一点烟气……很奇怪并不让他觉得特别不舒服。他刚刚和她靠的那么近,几乎没有意识到她身上有烟味。现在再想想,她肌肤发丝都该有烟草和油腻的气味啊,真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过于投入地对付她,反而降低了嗅觉的灵敏度……他背上热烘烘的,燥的一层汗,立即降下车窗来,吹吹冷风。

    有电话进来,来自奈良合作伙伴的。

    他一边讲电话,一边开车经过了海水浴场。今天风高浪急,白色的浪花拍在岸边,飞起好高。

    想到索锁被吓着以后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心情愉快的很。

    他觉得这份儿愉快,至少是这周出差,管他遇到多麻烦的情况,想想都能让他保持一个愉快的心情了……

    索锁回到阁楼里,心还怦怦跳。

    彭因坦这个怪物!

    索锁脚尖也疼。

    刚才使劲儿踹了彭因坦的车,有一脚没使对了劲儿,是脚尖上去的,当时就一阵钻心的疼……要不是这样,她还得多踹那车几脚呢。

    她电话一响,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顿时就更冒火,“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蒙先生,我家的房子不卖……给多少钱都不卖……”

    打来电话的是专门做老别墅交易生意的中介公司客户经理。这位姓蒙名春天的年纪还不到三十的经理极有耐心,隔几天必然要给她打一次电话的。

    蒙春天又在跟她说加价的事情,说究竟要多少钱,总是开出个价码来好商量,云云。他一如既往的耐心而又有礼貌。

    索锁没少跟他在电话里说狠话,目的是阻止他再来打扰她和姥姥的生活。可这人真是锲而不舍。时间久了,他也不只是跟她聊别墅买卖,有时候顾左右而言他,也能聊两句。

    索锁当然多数时候都没好气,这也不耽误蒙春天好脾气地跟她说,就算她毫无预兆挂断他电话,下回只要她肯接,仍然嘴巴跟抹了蜜似的……

    “要是什么东西都能明码标价,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了吧?”索锁忽然问。

    蒙春天倒是被她问

    的愣了一下,过一会儿才问:“那么,是有的商量的意思?”

    索锁顿了顿,说:“当然不。晚安,蒙先生。”

    她挂断电话,在阁楼里转着圈子,不小心肩膀撞到沙包上,她吃痛,抬脚伸拳地就对沙包一顿乱打。打的她手疼脚疼一身汗,才坐下来。

    大禹给她电话时,她气喘吁吁。

    听说老吴情况稳定,她说那就好。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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