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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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锁- 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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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再不想看到你离开 (十)() 
索锁把手机递给严隙驹,就往后退了退。严隙驹照旧眼睛是盯着他的电脑屏幕的,而且手还在不停地按着翻页键……索锁想他可真够能的,一心两用呢。她并没有听他说几句话,只是简单的一两个字冒出来,知道他是跟电话那边的母亲交流,片刻之后,手机又回到她手上。

    索锁忙把手机接稳了,听筒里她母亲的语气已经温柔婉转的多了,就说就可以沈西安只负责送她登机、不必跟她一同返回,但是落地一定要马上打电话过来,而且手机要24小时开机,保持通讯畅通,不然她不放心……索锁只要听得母亲同意把沈西安留下,已如蒙大赦,其余的当然再没有不答应的。她又被嘱咐了一番才挂断电话。

    她刚要跟严隙驹表示下谢意,彭因坦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她犹豫片刻才准备走到旁边去接电话,但看严隙驹集中精神在做事的样子,根本也不怎么在意她,就干脆仍然坐在他旁边接通了电话。

    谁知道这一接通电话,听筒里彭因坦的声音简直带着巨大的穿透力,她整个人都要被这一声拎起来了似的,都没听清他究竟开头说的是什么,忙对着话筒说:“你别嚷嚷……别嚷嚷啊……”

    她无奈地听着彭因坦吼了一会儿,才说:“……你就好好儿在家呆着吧……我到了会给你电话的。放心好了……嗯,嗯沈西安不来……别人也不来……”

    她说着话时瞥了眼严隙驹,见他纹丝不动,清了清喉咙,决定不把他名字念出来。彭因坦这火发的可不小,再给他把火拱起来,她今天就算是顺利离开,也说不准彭因坦会不会马上追过去……她等彭因坦稍稍冷静点儿,才问:“你感冒了是不是?感冒了还要过来?我都这样了,你传染我怎么办?”

    彭因坦被她问的噎住了,一时之间想不出合适的词儿反驳她。她想象着他在那边急的跳脚的样子,不禁嘴角翘起来……她忍着笑说:“就这么定了。养好了你的感冒再商量见面。不然我生病了才要赖你。要登机了,挂了。”

    彭因坦在那头大声喊“等等”。

    她故意不耐烦地问:“干嘛?别耽误我登机。”

    他沉默片刻,说:“我爱你。”

    索锁清了清喉咙,说:“我也爱你。挂了。”

    然后她果然收线,关了机骜。

    她握着电话缩在沙发里一动不动地坐着,微微偏了偏脸,沙发的亚麻套子沾去了她脸上多余的水分……然后她听到沈西安轻声叫她索小姐。

    她坐直了抬头看着沈西安。沈西安也接到了指示,把她随身要带的行李送了过来。小巧的行李箱和包摞在一起,里面是她母亲和严奶奶给她的礼物,还有彭因坦送她的东西。虽然究竟是些什么她都不怎么清楚,要是不让他送,又忘带他送的礼物,那个大炮仗,回头可有的爆了……她接过来说谢谢。

    “彭因坦的东西,麻烦你给他送过去。谢谢你。”索锁对沈西安觉得有点抱歉,一再谢他。

    严隙驹在这个时候斜了她一眼,她也说:“谢谢你。”

    他没出声,只是眉动了动,表示他听见了。

    他们的航班已经开始登机。沈西安要送索锁到登机口,严隙驹收好了他的笔记本,边走边拨打着电话,渐渐就走落到了索锁他们身后去……索锁身边跟着帮她拉着小行李箱的沈西安,在走到登机口时,她接过行李箱,严隙驹就从她身边经过。

    沈西安看了眼严隙驹的背影,跟索锁说:“索小姐一路平安。”

    “谢谢你。”索锁微笑着,拉了她的行李进了登机口。拿回登机牌之后,她回头跟沈西安挥挥手,看他还在那里,笑着点点头。

    沈西安看着娇小玲珑的索锁走进去,通道里还没有几位乘客,走在她身前的就是优哉游哉的严隙驹。他看着这两个人,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叹了口气,才给施云晚打电话汇报情况……

    索锁闷声不响地快步经过严隙驹身边,第一个走进了机舱。

    机票原来是彭因坦订的,当然是头等舱。改签时她本想改一下,但沈西安的执行力再次给了她深刻的印象。

    空乘帮助她放好行李箱,她坐下来时,发现严隙驹的座位只跟她隔了过道。她本来想如果他抬下头,她就跟他打个招呼的,毕竟还得一起飞一路呢,可严隙驹根本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她也不在意。抱着她的小包,歪在座位上就闭上了眼睛准备睡一觉。这几天的行程安排的又紧、遇到的事情又多,这会儿可以回家了,精神一放松就觉得格外的累……她朦朦胧胧听到机上广播,半躺在座位上怎么都不想动。但有个声音清脆而熟悉,她一睁眼,转脸便看到了几个刚刚登机的女子——飞机已经马上要起飞了她们才登机,但丝毫不见赶时间的匆忙和辛苦,几个人谈笑风生,只是当索锁看到她们,她们也看到了索锁,这笑声便陡然间消弭大半——章晓芃和童碧娅走在她们中的最前面,晓芃站下来,碧娅轻轻推了她一把,身后那两位问她们:“怎么不走了?快坐下……不然机长该赶咱们下飞机了,今儿太耽误事儿了……”

    “哦没什么。”碧娅又推了推晓芃,指指后面的座位,“你去那边坐吧。”

    “不用。”晓芃回头对碧娅笑笑,把包往搁板上一放,转身坐了下来,接着就系上了安全带。

    碧娅对索锁点点头,回身往她座位上去时,看到了严隙驹,她特地站下来跟他打了个招呼。严隙驹几乎连正眼都没看她,继续翻着他手里的那本杂志,碧娅也就微微一笑,走向她的座位去了。倒是章晓芃,看看严隙驹,因为坐的更近,连严隙驹那平板严肃的表情都看的一清二楚,只是她跟严隙驹一向不熟,何况他跟索锁同行,她连招呼都可以省了的,不过她们同行的另外两人跟严隙驹也是认识的,见他淡淡的样子,倒是打趣了两句,说严公子你可真好意思的,童大美女跟您打招呼,您都不理不睬的……

    索锁听着她们开严隙驹的玩笑,并不见他回应。飞机很快起飞,渐渐连她们的说笑声也消失了……她转头望着窗外的云层。棉花垛似的云层,被阳光染上淡淡的桔色……她听着她们隔着座位低声交谈。这是几位事业有成的女性,她大概知道她们都是谁、都在做什么,交谈中不时夹杂的英文或者法文,讲·法文的那位是以前只能在杂志上见到的著名设计师,也是他们一行唯一的男性成员。索锁心想他们也真是忙碌,接下来要去青岛、上海、香港、东京……除夕才降落北京呢。

    “彭因坦病了你知道吗?”章晓芃忽然发问。

    索锁要过一会儿才确定晓芃是在问她,她转过脸来看着晓芃,点点头。

    晓芃也点点头,说:“彭因坦因为你,昨天在家跟姥姥抬杠,态度很恶劣。结果昨晚姥姥高血压犯了,他发烧到三十九度。医生给彭因坦挂水,他好歹退烧了;姥姥被医生禁足,血压降不下来可能会引发别的毛病……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要你愧疚的,而是让你知道,你跟彭因坦在一起,不是像你们俩想的那么简单。”

    索锁看着晓芃,没有开口。

    晓芃见她不说话,继续说:“你见过姥姥,应该是看得出来姥姥特别疼坦坦。坦坦因为你跟姥姥对着干,还把姥姥气成那样,真让我大开眼界。我特别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你是不是该低调一点?”

    索锁当然明白晓芃的意思,但是她仍然没有开口。晓芃的话虽然不都是指责,但听起来句句刺耳,她明明很容易就可以逐句反驳,但她忽然间头脑一片空白。

    “你起来。”严隙驹出现在章晓芃身边,低声对索锁说。

    索锁没动。

    他见她一副发愣的样子,干脆过来一把将她的安全带扣拉开,抓住她的手臂轻轻松松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一侧身指着他旁边的空座,推了她过去,说:“坐。”

    章晓芃和索锁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索锁已经被严隙驹推到了里面的座位上坐下了。

    “她也生着病呢,再重要的话,也等她好了再说。”严隙驹看了章晓芃一眼,淡淡地说完,坐了下来。

    一副不打算再搭理谁的样子。

    索锁瞪着严隙驹,也看到被他的举动弄的脸都成了大红布、又不便发火的章晓芃。

    严隙驹已经重新拿起了杂志,这时候低声说:“软弱。”

第二十章 再不想看到你离开 (十一)() 
索锁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来,严隙驹就呼叫了空乘。索锁想想,自己也没什么好解释的。软弱嘛……又有什么好争的?她瞅着严隙驹慢慢地翻着杂志,他白皙修长的手上指甲是漂亮的椭圆形,照中医的说法,指甲上有完美的小太阳是身体健康的表现……那么严隙驹应该是很健康、很健康的歧。

    她挠了挠头,往座位里靠了靠,不出声。

    空乘过来时,严隙驹跟她说要毛毯和热饮。不一会儿毛毯送过来时,他接了就递过来,直接给了索锁。

    索锁抱着毛毯说谢谢,然后严隙驹把那杯热可可也递过来,放到了她手边的搁板上。看了她一眼,他说:“喝了,眯一会儿,很快就到。”

    “嗯。谢谢你。”索锁把毯子盖在腿上。她还真觉得有点冷,所以刚才就不敢睡着。怕感冒。万一真的感冒了,可能会有更大的麻烦。也不知道严隙驹是怎么发觉的……她小口喝着热可可,不一会儿觉得周身温暖。

    严隙驹连句不客气都没回她,就嗯了一声。

    索锁歪着头看他在看的杂志,全英文的就算了,居然还是科技报道。她瞅了眼,轻轻咦了一声,问:“你不觉得闷吗?”

    她没想严隙驹会回答她的,只是她觉得,看着他这么认真的样子,忽然想起彭因坦坐在她身边的时候,也会这么忙忙碌碌的……她把热可可喝光了,杯子放在搁板上,转过头去看看舷窗外。她长长地出了口气。

    彭因坦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到他。

    “我才不是软弱。”她小声说。

    严隙驹恰好翻了一页杂志,听到她说这句话,眉略动了动。他没听到索锁再出声,在机舱轻微的轰鸣和其他人偶尔的话语声中,她显得尤为安静……空乘过来问他需要什么,他摇头说谢谢不用,但是指了指索锁。空乘过来给索锁拉了拉毛毯。索锁睡着了,缩在座位里,显得尤其娇小骜。

    他继续翻着杂志。这本杂志翻到最后一页时,恰好开始广播飞机即将降落的消息,索锁踢了踢她的小腿,醒了。

    她把毯子叠好,抚了抚因为睡觉弄乱的头发。

    头发有点乱糟糟的,她可不想等下回到家里,被姥姥抱怨。

    她想到马上能见到姥姥还是挺高兴的……严隙驹看她自己就笑起来了,有点儿纳罕。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子啊……

    “你见过知非了?”严隙驹突然问道。

    “嗯?谁?”索锁愣了下,才回过神来,“哦……见过。那天在秦先生那里见过一面。”

    她想起来,就是同一天,见到了索知非,还有严隙驹。

    “她很了不起。”索锁说着,指了指严隙驹面前的那本杂志。封面上很显眼的标题中提到的那位pri企业的创始人之一,她大名鼎鼎。就是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跟她有什么渊源,“有点羡慕她,这个年纪已经可以退休了……”

    索锁擦了擦下巴。刚刚睡醒,的确有点流口水。

    严隙驹嘴角动了动,像是要笑但没笑出来。索锁看到他的表情,却是微微一怔,然后抓了抓头发,问:“你跟她很熟悉?”

    “同学多年。”严隙驹说着,把手边这本杂志给了索锁。

    索锁也没拒绝,只是开玩笑说:“英文已经很糟糕了,这种高深的文章我恐怕看不懂。”

    飞机在降落,轮胎蹭到地面的一瞬,索锁觉得自己心都像是被蹭了一下,她听到严隙驹淡淡地说:“你的英文要是糟糕,去把学费要回来。”

    “你知道我留过学的?”索锁有点儿惊讶。但转念一想,他就是了解一点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这只能说明,他这个人不像是表面看起来的这么冷漠……她鼻子皱了皱,露出笑容来。但看她眉眼一弯,严隙驹就猜到她的想法似的,说:“施阿姨提过你。”

    “嗯。”索锁心里一暖。

    “就是没想到,你笨成这样。”严隙驹说。

    索锁被他寒碜,差点翻白眼。

    飞机停稳,严隙驹解开安全带,起身给她把行李取了下来。他默不作声地把这些都做了,让索锁空着手跟他一起下飞机。

    索锁要自己拉行李箱,他挥挥手,并没有不耐烦的样子。索锁就只好听他的。多亏严隙驹的效率,出机舱时,他们俩走在了最前面。索锁并没有特意去注意别人,但仍然能感觉到,不止是因为她自身的原因、再加上严隙驹看起来对她悉心照顾,尤其后者大概是很罕见的事,其他人的目光还是有意无意的扫过来……她有点儿不自在,严隙驹伸手拉了一把她的手臂。

    “看路。”他沉着声音说。

    索锁在他身边走着,有点小心翼翼的。

    “等下我自己回去好了。”索锁说。

    严隙驹看了她一眼,说:“有车来接。”

    “不用了……”索锁说着,跟严隙驹一道走出机场大厅。

    严

    隙驹却没打算跟她啰嗦。他一抬眼已经看到了来接他的人,示意索锁跟他走。索锁跟上去。她下意识地侧了下脸,果然看到章晓芃他们紧随其后也出了机场大厅——他们的车子距离这边很近,一行人簇拥着走过去,还是很惹眼的。

    “严总早。路上辛苦了。”来接严隙驹的人已经来到他们面前。他接了行李,也很礼貌地问候了索锁。

    索锁对他点头微笑。

    严隙驹亲自开了车门,让索锁上车。

    索锁就在要上车的一瞬,站了下来。她看了严隙驹一眼,严隙驹似乎是明白她要做什么,伸手就先把门合拢了。

    索锁说:“就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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