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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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人-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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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岭村也不是没有货船,但都是大户人家私有的,不供外租。父子俩只好去乌连村租用,顺道将收买鲜鱼的事在乌连村透露一下,乌连村的村民大多以打鱼为主,不像他们村打鱼的少,多数是种庄稼的。

    跟船家约好了时间,父子俩又在乌连江的渡头跟打鱼的汉子们打了招呼,有鱼往他们家卖。

    这一去,就是一下午。

    照人家的三窝鸡仔都一个多月大了,这些鸡仔不若刚出会来那会软茸茸的又乖巧,如今会抢食打架了。三只母鸡五十多只小鸡,只有小鸡知道谁是自己的娘,而母鸡就不晓得谁是它的仔子了,那么多颜色一样的娃,它分得清么。

    章氏怕这些鸡们关在一处抢食,便在鸡舍里隔了一块出来给三窝母鸡和鸡仔歇窝。

    照人倒了些碎米粒在鸡食盆子里后,便蹲在一边瞧鸡仔子吃食。

    这些鸡都跟她混熟的,并不怕她,都乖巧地在鸡食盆子里啄食。但有“团伙”就会有“土霸王”,这不,那个头大又蛮横的就欺负那些弱小老实的了。

    她看不过去,忙将那大个头赶到一边去。

    那大个头鸡见照人嫌它,抖着茸毛蹭着亮黄的小爪子不停地在鸡食盆子周围转却不敢靠近,还边走边大声地“叽叽”叫。为啥不敢靠近,怕她揍它哩,它晓得她对自个从来不会“手软”的。

    照天牵着牛回来时,瞧见妹妹竟跟一只小鸡仔较劲,不免好笑道:“你何苦跟它计较哩,小鸡么,抢抢食打打架以后长得更壮实哩,肉也更好吃些。”

    照人心道,若你是那只被欺负的鸡仔,怕不是你还想着我天天跟在你后头护着你哩。

    想罢,她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照天不知自己说了啥好笑的话让妹妹这般高兴,摸摸脸关牛去了。

第二十六章 女人干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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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开眼,沈家人就起床了,打理好后,沈丘山夫妇和照天赶着装满鱼干的牛车往江边去。

    这边,乌连村的船家乌老三早已将船泊在渡口了,见沈丘山那边一拨人过来了,赶忙到堤子上来迎。

    “老哥,来了。”乌老三那语含笑意的洪亮嗓音在古江上回响起来,然后过去跟他们一起将牛车推上渡口的坝上。

    章氏见这年轻人如此热忱,好感增了几分,笑道:“麻烦兄弟了。”

    跟沈丘山搭着话的乌老三扭过头来,爽朗的答道:“哪的话,难道见老哥和嫂子忙着老三还不上前帮忙,这像话么。”

    四人协力将鱼干袋放进船舱堆好后,乌老三让章氏在船上看着,他跟沈丘山回村里运鱼干去了。

    十七八袋鱼干,一牛车也就能装个十袋,得两趟才能运完。

    照人正在伙房里做早饭煮猪食,听着院子里传来二哥的朗朗读书声,她心情愉快地哼起了小曲儿。将煮好的地瓜粥凉着后,从灶上侧边的小火口灶上端下水锅,将热水倒进她的小木盆里再把锅子添满水放到小火口灶上。

    她取下挂在杆子上的面巾放进盆里浸湿,细白的小手再将面巾扭得半干,轻轻地敷在面上。

    这段日子来,皮肤粗了很多,也黑了些,得想个法子将失去的水分补回来,正想着,听见前屋爹叫开门的声音,她赶忙将面巾拿下房要去开门,从屋内瞧见二哥的身影已进了前屋,便又继续洗脸。

    将这一牛车鱼干运到渡口上后,夫妇俩才回来用早饭。

    照人边吃饭边听爹娘说着田地里的事,突然见她娘放下碗筷出去了,她愕然地看向爹,她爹道:“闺女,你吃饭,爹也出去瞧瞧。”说着也快步跟出去了。

    照人好奇,到底是啥事?她嘴里慢慢地嚼着饭侧耳倾听外边的声音,听不到一点动静。她从来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正待不予理会,却突然听见外边外来妇人的嚎叫声。

    这下,她快步走到前屋的窗子边,想瞧瞧是咋回事。

    外头马路上,两个中年媳妇扭成一团打了起来,旁边有两三个人在瞧热闹,也没人去拉架。

    能拉得开么,两个妇人各用一只手揪着对方的头发使劲往下拽,另一只手则拐着对方的胳膊想往地上撂,脚也没闲着,一脚支地,另一脚不住地换着姿势要将对方搁倒。两个妇人的目的都是想将对方摁倒在地再下手狠手,耐何两人的泼辣劲不相上下,只得这样僵持着。

    女人干架,照人不是没瞧过,那有啥稀奇的,别说这乡村旮旯儿,就是文明的大都市女人干架也屡见不鲜。她关心的是她爹娘哪去了,咋不见在外头哩。

    忽听得一个妇人大骂道:“刘金花,你这个婆娘害的人还少么,今儿竟敢说我圆圆,瞧老娘不揍死你。”

    原来是圆圆娘,脸被挡住了,照人并没瞧出是她,想是圆圆娘以为圆圆在她家上来这找闺女了。正思忖间,又听得另一道尖锐的声音回骂道:“你的好闺女敢做我还不能说么,我说了又咋啦?咱就看哪个揍哪个。”

    圆圆做了啥,竟会让这个八婆嘴知道?圆圆才十岁,能做啥?照人傻眼了。

    圆圆娘听了这话想是发狠了,心里头一股怒气瞬间爆发出来,三两下就将刘金花制服在地,然后一屁股坐到她肚子上,揪住她的头发死力扯,嘴里骂道:“今儿老娘不揍你个嘴巴子贱的婆娘,我就不姓陈。”

    刘金花被死死摁住,全身没一处能动荡,便用起两只脚来,可哪里能踢到圆圆娘。

    这时,照人见她娘不知从哪出来了,站在旁边劝圆圆娘:“弟妹,莫要太厉害了哩,伤了她可是讨不到好处。”

    圆圆娘恨恨道:“不厉害?我就对她使着劲儿的厉害,这个婆娘不给她点苦头吃,她晓不得死活的。我圆圆那才几岁哟,这死婆娘居然……”她“呸”地一声,往刘金花脑袋旁边的地上吐了一泡口水,“居然说我圆圆见天儿的上你家找你照地,还骂我圆圆不要脸。你瞧瞧,这种女人活着有啥用,光吃饭屙屎,不做一点正经事儿。”

    章氏这会子听圆圆娘这样说,她心头上陡然升起一股子气恼,但她不若圆圆娘那般,有啥说想到啥做啥。她忍住想大骂刘金花的念头,也不劝了,只冷眼抱胸在旁瞧刘金花挨揍。

    正是早上,村里的人都吃了早饭下地干活,瞧见这一幕,有几个深受刘金花那贱嘴巴伤害过的妇人轮流上去抽了她一顿。

    这些常年干活的妇人力气哪里会小,疼得刘金花尖叫不止,眼泪都流出来了。

    一个年轻媳妇放下锄头,撩起袖子走过来甩了刘金花两耳刮子,然后两手拉着她嘴角使劲往两边扯,恨声骂道:“你这骚婆娘,竟在背后说我偷汉子,我撕烂你的嘴。”

    刘金花手不能动,嘴不能喊,只“呜呜”地甩劲扭着头,想减轻些嘴巴上的痛苦。

    照人从窗子里瞧见小英的娘悄悄往人群外退,最后挎着篮子一溜小跑不见了。

    当刘金花以为自己今儿会死在这里时,她男人过来了。

    这正是沈丘山去喊来的,他见周拐子的媳妇和黄中的媳妇在他屋门前干架,立马就回老院子喊了各自的男人过来。

    黄中跟他婆娘刘金花一样,是个根子里蛀了虫的歪脖子树。他见自个婆娘被人摁在地上打,心头来了火,也不问清红皂白就要上前去将圆圆娘揍一顿。

    周拐子早他一步上前拦住,喝问道:“你想干啥?”

    黄中个小体瘦,往周拐子身上擂了一阵擂不动,却又没法子,只得红着眼睛使劲儿地往他肚子上撞。

    旁人看不下去了,大声吼道:“黄中,你婆娘不中用,你也跟着她瞎闹哄。要不是你婆娘嘴巴子多,她今儿能挨这么多人揍?”

    黄中一听自个媳妇被好几个人打了,顿时像发了狂的狮子般,嗷嗷叫着横冲直撞起来,势要将打他媳妇的人给抽一顿。

    他也不想想,他那媳妇是个啥样的货色,他媳妇不惹人家发了狠,当人家发癫随便打人么。

    周拐子架不住他,几个汉子忙上前胁力将他制倒在地,倒没对他动手。

    周拐子腾出空来,忙将媳妇从刘金花身上拉了起来,再打下去要出事哩。

    刘金花身上没了约束,麻利的爬了起来,还想上前去掰圆圆娘,见一旁众多婆娘虎视眈眈地瞅着她,不敢再造次了。

    转身见自家男人被人摁在地上,她立马尖叫起来:“你们作死了,干啥将黄中压在地上,给我走开。”这一叫完,许是嘴巴子扯得生疼,她嘴角不停地抽搐。

    摁着黄中的几个男人还没等刘金花上前来,就将黄中放开了。他们可不愿惹这婆娘,这婆娘就像牛皮癣,一旦粘在身上,百药不能除。

    刘金花将黄中扶起来,帮他拍掉后背和屁股上的泥灰。

    黄中瞧着他婆娘本是好端端的一张脸,竟被人打得这般模样,抚着她红肿的脸,心疼地问道:“疼么?”

    刘金花咧了咧嘴,想给他一个笑容,还没笑出声就“唉哟”一声,捂住嘴角不断呻吟。

    照人在窗子下站了一会子,瞧着这对夫妇渐渐远去地背影,默默地回到后院继续吃早饭。

    沈丘山夫妇偕着周拐子夫妇进得后院来时,圆圆娘还在骂骂咧咧:“若不是我今儿来你家找圆圆,正好走在那婆娘和小英娘后头,还不晓得人家背地里这样戳我圆圆。”

    周拐子见气也出了,况还有个女娃儿在场,也不好再多嘴。拉了拉媳妇的袖子,示意她莫要再提了。

    圆圆娘“哼”了一声,在板凳上坐下,很不解气。

第二十七章 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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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中午,照天心情愉悦的跨进家门,见哥哥满头大汗,照人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水。这秋老虎着实厉害,热得人缓不过气来。

    照天接过水“咕噜咕噜”一鼓作气灌了半瓢后,将葫芦瓢放在桌上,才笑道:“照儿,王老爷让咱将红瓜子儿连着鱼干下个月一块儿运过去,等咱的茶油榨了也让带些儿过去给他瞧瞧,他说要先看看再说。”

    照人听完也跟哥哥同样欢喜,这些东西往后就不愁出路了。想起另一茬,又等哥哥的下文。

    照天沉默了一会,才又道:“我问了王老爷,王老爷的东家在朝廷似乎有后台,他透露消息给我,说这事怕是真的。”

    照人心中早猜得**不离十,这会听到哥哥如此说,并没有太多惊讶。

    章氏从伙房里端出饭菜来,笑吟吟地道:“先吃饭,瞧你兄妹俩,才离开一天半会儿的就有说不完的话。”

    兄妹俩皆笑不语。

    照地在前屋就听得章氏的说话声,跨进后院时,高兴地往他大哥背上拍了一掌,道:“大哥,可给我们带了啥好东西?上回妹妹进城时可是帮每个人都带了好东西的。”

    说完,满脸期待地瞧着照天。

    照天尴尬地红了脸,他只想着快些回来告诉妹妹边关的消息,哪会想得带东西给他们。只好讪笑道:“你想要啥,下回大哥给你带。”

    虽大哥没带东西回来,可他又不是七八岁的小毛头了,哪会真的就一定要大哥带了礼物给他。但见大哥如此说,希冀又提了上来,他不客气地道:“下回在城里给我捎上一只好些的墨盒回来哩。”

    照天笑着应了,转而又问妹妹想要啥。

    照人吃得好穿得也不差,哪有啥想要的。

    照天许是饿得狠了,一顿午饭扒了三大碗。

    照地故作不解地道:“大哥,莫非城里没饭吃?还是城里的饭没咱家的好吃?”

    一家人都大笑起来,又将照天闹了个大红脸。可不是么,他从早上上船到这会子才吃上东西。

    趁着还没到收地瓜采茶油籽,村里的人都上古江网鱼,反正这鱼网上来就是银钱,村里有人收鱼,又不用劳神拖到镇上去买。

    沈丘山父子每天去打鱼,娘俩则在家收鱼收瓜籽儿。

    收的鱼多了,伙房里烘烤不过来不说,人也受罪,浓烟熏人哪,整个院子成天笼罩在烟雾中,章氏便同意建一个烘烤房。

    沈丘山父子俩去镇上买来砖瓦,请来匠工,将屋前路下边的菜园子划出一大块地来盖烘烤房。园子旁边的小河也整顿干净用竹篱笆围了一段,用来收拾鱼。

    到采茶油籽的时候,烘烤房建好了。房里有两层网。老虎灶用圆土管接通到房顶的透气窗,外面灶里烧火,热浪透过圆土管在烘烤房里回旋,这样烘出来的鱼干比以前的更好,不但不会被烟熏成老色,也没有烟熏味儿。烧火处又建了很高的一个小院,是为了防止人作恶将火熄了。

    这都是照人的想法。

    沈家将鲜鱼移进烘烤房里烘制,章氏满脸笑意,以后不用再忍受这难捱的烟熏了。

    这时已到白露了,白露秋分夜,一夜凉一夜。

    清晨早起,院子里的草地上树枝上和青菜上,都挂着一层夜露,小水珠在阳光上熠熠发光,煞是可爱。

    照人瞧见院墙脚的草地上开了一簇野菊,金黄金黄的小花骨朵儿散发出一阵阵幽香。她迈着轻灵的步子凑上去,将一枝野菊放在鼻间轻嗅,果然清香怡人,养心静神。

    照地正在读书,瞧见妹妹去看菊花,也放下手中的书,饶有兴味地上前去瞧。

    照人转过头来,明眸璀璨,对他一笑:“可喜欢野菊花?明儿我绣张野菊的巾帕给你。”

    照地当然喜得连声应下,摘下一朵完全开放的小野菊插在妹妹的发鬓上,左右瞧了瞧,不住赞道:“真是……好看。”他不懂如何形容女娃子之美,只得用好看二字来概括。

    照人直起小身子,笑道:“二哥,你瞧我现在可是有村姑的模样了?村姑喜欢戴花哩。”

    照人见二哥总想从她身上找村姑的影儿,便打趣他了这么一句。

    照地总在家里说妹妹看起来不像“村姑”,那份灵气那份沉静那份淡然哪是村姑该有的土样子,她妹妹哪里像村姑。

    这话题得从池家的二少爷扯起,那回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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