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其他房的,尤其是庶房的老太爷们,他们与二老太爷是兄弟,也就他们能说他两句,骂是不敢的,毕竟大长公主可是他们的嫡母啊!
长房的二老爷还傻在那里,似乎还没能从三套茶具全毁的恶梦中醒来,三老爷他们心里暗骂二房的二老太爷、王六老爷及王蔺月,他们可没忘记,要不是王蔺月,他们怀国公府的名声不会有危机。
现在只盼她私慕凤公子的事别曝光,不然,要是让人把日前武官们,连手给黎经时女儿送丫鬟做陪嫁的事连想到一块,那怀国公府女眷的名声就毁了。
要知道,翠依在京里的名气可不小,有不少做丫鬟的以她为榜样,虽然文武百官们对她嫁做官夫人后,仍坚持在公主府当个管事,觉得颇为不解。
不过人家高兴,大长公主也乐意,他们自然无话可说,只是在翠依丈夫的升迁上,压了压。
黄炎武是禁卫军统领,是皇上的人,可他老婆却跑去做大长公主的家奴,这,要怎么算呢?上官觉得这样不好,可人家夫妻间的事,他们不好管,只能压着黄炎武,不让他往上升,以免他触及太多宫禁之事。
大长公主看起来似没有力挺那位皇子,可谁晓得她私底下支持谁?要是她支持的人与皇帝看重的人不是同一个,她想动用黄炎武的力量,来为自己支持的皇子效力,那皇帝的安全岂不岌岌可危?
黄炎武又不是笨蛋,自是晓得上官们的顾忌,所以他对自己迟迟没能升官,并未感到不满,只是偶尔在面对已成为自己上官的旧时同僚时,会忍不住想抱怨一二,妻子怎么就不顾及他的前途,只晓得自己的虚荣心和她个人的利益呢?
长房的二老爷和黄炎武曾是同僚,不过二老爷后来被调去管掌旗手,两人关系向来要好,对翠依去办的差事,王二老爷也是知情的,虽是他祖母交办的,王二老爷一听说后,就跟黄炎武说,让他回去跟翠依讲,拖上一拖,等人出嫁了,也就没她的事了。
可惜的是,翠依压根不听,她迫不及待在大长公主面前表现一番,可惜没能成功不说,还差点把自己给填进去了。
要说黄炎武对大长公主没有怨言,那是骗人的,可是能怎样呢?是他老婆自己乐意的。
荣亲王兄弟几个对着王家人冷嘲热讽了一番,看到砸落一地的茶具碎片,虽有些惊艳,不过东西都已经砸烂了,他们看看就走了。
而顺利坏了茶悦这桩大事的黎令熙等人,随着荣亲王等人离开,也悄然离去。
紧赶慢赶的,凤庄主夫妇总算是带着孩子赶在黎浅浅出阁前抵京。
还没进京,蓝棠就听说了荣亲王和大长公主一家对上的事,等知道凤家庄的那次遇袭,竟有大长公主的影子在,不禁大为吃惊,待知晓大长公主竟是因凤老公子夫人拒婚而恼羞成怒,进而做下这样的事情时,不由频频摇头。
“你说这都什么事啊?嫁不了人,就毁了人全家?那个东齐的长平公主如此,大长公主也这样?”蓝棠抱着儿子直叹气。
“谁晓得她们的脑子是怎么想的?我们是正常人,想不明白她们的想法,是正常的。”黎浅浅拿着玩具逗弄着小外甥。
蓝棠把儿子放到黎浅浅怀里,这孩子见他娘把他交给别人抱,当下就扁了嘴,要哭要哭的,黎浅浅忙拿个布老虎给他,布老虎里头缝了铃铛,也不知春江她们怎么做的,铃铛竟然没有哑掉,随着布老虎的晃动,竟然还能发出清脆的响声。
“咦?这铃铛在哪儿?怎么没看到?”蓝棠以为是缝在布老虎外表,担心儿子会抓来吃,忙把布老虎拿过来,可是看了一遍,就是没看到铃铛。
倒是把凤磊给惹哭了!
不抱人家还把人家的玩具给抢走了,坏人!
凤磊生气要伸手拍他娘,不过黎浅浅把布老虎抢回来塞在他手里,他一愣,看看老虎,又看看她,满含水气氤氲的龙眼大圆眼,看得人心软成水,黎浅浅朝他笑了笑,“给。”抓着他的小手摇摇布老虎。
小老虎回到手里啦!凤磊咧嘴一笑,露出只有两颗糯米牙的小嘴。
黎浅浅抱着他亲了一记,才回答蓝棠,“缝在肚子里啦!可是春江她们很厉害,还能让它发出铃声。”
蓝棠点点头,打算回头找春江她们帮忙,多做几个,好让这小子多点选择。
“襄静大长公主是有什么毛病啊?那个王蔺月说什么,她就信什么?”跟个傻子似的,真让人难以想象,“不都说她精明睿智吗?”
和她以前给人的印象完全不相符。
“王蔺月是她的曾孙女,她有必要骗她的曾祖母吗?”
“怎么没必要,就是把她曾祖母骗得团团转,她才有后来的好日子过啊!”蓝棠冷哼,“你知道,总舵在京城时,楼外楼的规模根本及不上现在规模的五分之一,那么小的地方,肯定对男女之防做的更加慎密。”
就算江湖儿女不怎么在意男女之防,可是上凤家庄楼外楼暂住的,又不是只有江湖人,多的是各方人士,他们或是来买消息,或来卖消息,凤家庄对男女大防一事,是很小心谨慎的。
毕竟凤老庄主的夫人出身书香门第,她怎能容许自己管辖下有不名誉的事情发生?就算后来她过世了,楼外楼依旧奉老庄主夫人之命行事。
所以别说凤公子要和住在楼外楼的王蔺月见面,就是互通有无送信送东西,都是不被允许的。
再说,王蔺月住在楼外楼期间,凤公子不在凤家庄也不在京城,只要大长公主派人查证立时能知,但她没派人查证,这才让王蔺月得逞,所以活该她被骗啦!
用过晚饭,蓝棠把儿子哄睡了。“我想起来了,原来是她啊!”
“谁?”黎浅浅被蓝棠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喊得有点蒙。
“王蔺月啊!我就在想,这个名字好耳熟,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真是,害我想了好久呢!我跟你说,她啊!住到楼外楼那时,好像才十岁出头吧?我说,换了是你,人家要跟你说,你儿子和个十岁出头的陌生小姑娘互许终生,你会当真吗?”
蓝棠问黎浅浅,黎浅浅摇摇头,“怎么,凤老公子夫人跟你说过她的事?”
“嗯,婶娘对王蔺月很不喜,凤三明明不在家,可大长公主派去说亲的妇人却说,凤三跟王蔺月两情相悦,常常相约出游。”
她儿子明明不在家,却有人上门说她儿子常常跟个小姑娘出去玩,是有人冒充了她儿子,和这小姑娘出去玩呢?还是小姑娘说谎?
答案呼之欲出,凤老公子夫人当时还对上门说亲的妇人说,请她回去请对方的长辈好好的查一查,免得孩子被人骗了而不自知。
“看来,婶娘当时的一片好心全被人当成了驴肝肺,大长公主真是不识好人心,还反过来害死了叔叔和婶婶,还有庄里的兄弟姐妹们。”
蓝棠说到最后眼睛都红了,黎浅浅伸手抱住她,“别气别气,咱们且先忍着,等着让她们付出代价。”
第一千五十三章 日子不好过了()
茶悦一事不过是开端,接下来,只要是怀国公府以及大长公主名下的产业,只要陆陆续续传出惹了麻烦,不是货物来源不清不楚,就是税务上有漏失。
以前仗着大长公主及怀国公府的权势,他们位于南楚各地的产业,向来是不交税的。现在嘛!
如果是大长公主封地上的产业,那自然不用交税的,封地都她的了,交的税也是给她,那还多此一举做啥?但问题是,大长公主的封地并不大,而她和怀国公府的产业却遍及整个南楚。
之前皇帝明知,襄静大长公主一家在各地的产业收益不小,却从来不交税,是睁只眼闭只眼,可是当王二老太爷纵仆行凶,差点要了皇帝儿子的小命之后,孰可忍孰不可忍,当即就派人行动了。
大长公主和怀国公是家族的大家长,大长公主年纪大了,又是大长公主身份,想出京得皇帝点头,怀国公亦然,可是他们底下的人就不同了!
怀国公的族人,以及姻亲,就有不少人仗着大长公主及怀国公的权势,在各地为非作歹,不交税不过是小事,与官府、当地权贵勾结拥兵自重为害乡里,那才是大事。
以前之所以没传到皇帝和御史台耳中,不过是仗着怀国公府有人在朝中为官,得知有人把事情告进京来,就抢先一步拦劫,没让事情传扬开来。
然而皇帝的态度一转,落井下石的人就接连冒出头了!
怀国公的族人及姻亲们,在外的行径就瞒藏不住,当姻亲们及族人们纷纷上门求助,怀国公才知道,这些人仗着他势,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一桩桩一件件细究起来,都足以把怀国公府彻底拔除,怀国公冒着冷汗去找他娘,大长公主这里也才晓得,被她派驻到各地的管事们竟然背主?他们仗着自己的权势为非作歹,不知赚了多少黑心钱,她没有看到这些钱,却要将他们下的错全部承担下来?
这若搁在一年前,也许她还有脸进宫找皇帝哭诉一下,可现在嘛!
大长公主和长子对看一眼,不约而同的想起茶悦出事那天,荣亲王他们大驾光临茶悦之事。
“您看,是不是荣亲王他们动的手脚?”
“他们要动什么手脚?这些事情难道不是王威他们做的?”如果是被人冤枉,栽赃的,那他们肯定不会是现在的表现,应该会很有底气,很理直气壮,很……算了!大长公主懒得再往下掰扯。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们既然敢做下这些事,就该有准备,一旦事发,该他们承受的,自然逃不掉。”
“儿子就怕这些个怂货,为不承担责任,将事情推诿得一乾二净。”怀国公眉头深锁,重重的叹口气。
别说他们不会,怀国公觉得这些人之所以敢如此胆大妄为,便是早已准备好,日后要如何将事情推到他和母亲身上。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些人背着他们做了多少坏事,但可以想见肯定不少,他想到那天族人们找上门,吞吞吐吐的把他们做的事交代后,世子父子来找他,跟他说,之前他们兄弟为族人及姻亲们拦下了多少状纸。
怀国公再度叹气,他不晓得自家是怎么回事,之前不说一帆风顺,可是也从未如此艰难过。
他以右手轻扣所坐的太师椅扶手,将这些日子遭遇到的祸事整理一番,想了良久,他才整理出源头来。
应该就是从翠依请人给黎经时之女送陪嫁丫鬟一事开始的?
王蔺月一直得母亲青眼有加,他还是日前才晓得,母亲曾经为她,去向凤家庄的凤老公子夫人提亲过,联姻的对象就是即将迎娶黎经时独女的凤公子。
这让他不由不多想,翠依请人给黎经时之女送丫鬟,是不是出自母亲所授意?而母亲之所以这么做,为的是谁?为什么?答案似乎就在眼前,不过一层薄纱隔着,只消用力一掀就能窥见真相。
为了二房的一个庶出曾孙女,做到如此地步,值得吗?
凤家庄在江湖上确实有其举足轻重的地位,与之联姻,确实是能给自家带来好处,但是,以大长公主的做法,怀国公觉得那完全是在结仇,根本就不是结亲,尤其是在得知,这整件事情全是建立在王蔺月的谎言上。
让他感到非常的愤怒与难堪,为达目的而说谎,他不是没干过,可是像王蔺月这样子的,他还真是没见识过。
他完全无法想象,因为她的谎言,导致人家一家子差点覆灭,而她不但没有感到歉疚自责,更不曾为那些枉死者感到难过,相反的,她还在凤公子与黎浅浅订亲之后,妄想要安插人去黎浅浅身边。
她是打算干么?他完全不相信母亲的说词,当他是无知小儿?送人家即将成亲的新嫁娘年轻貌美温柔多情的丫鬟,只为了要帮侍候新嫁娘?根本就是冲着新郎去的吧?其实怀国公还有更阴暗的想法。
母亲她们安排要送去黎家的丫鬟,其实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伺机弄死黎浅浅,好给王蔺月腾位子。
母亲和王蔺月这是把凤家庄和凤公子当白痴看吗?
就算是亲戚,送这明眼人一看就是别有用心的礼物,谁会收?不翻脸就算给面子了好吧?怀国公想,只要被送礼的人动怒,母亲肯定有后手,要逼对方把人收下。
可惜她遇上了黎浅浅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她竟然用打折卡把那些送礼的人给笼络了过去。
翠依大概不晓得,母亲之所以震怒,不是因为她做事失败,而是因为她做事前,没有预想到后路,没能让她有机可趁,逼黎浅浅答应把人收下。
“在想什么?”
“儿子在想,以蔺月那样一个养在深闺的孩子,怎么会和凤公子两情相悦的?”
大长公主冷哼,不屑的睃他一眼,“得了,别装了!你不就是想说,她跟我说的那些话全是假的,我那么大的年纪,怎会被她一个黄毛丫头给骗了?是吧?”
“母亲英明。”怀国公起身恭敬拱手为礼。
大长公主道,“曾女官已经查清楚了,她住到楼外楼时,凤公子早就不在京城中,只是此事乃凤家庄内部之事,不曾对外公开,她在这件事情上说谎,也表示她和凤家庄的人没什么往来,要不然怎么会不知道凤公子早在她住进楼外楼之前,就已离京远行?”
怀国公点头,“那您打算拿她怎么办?”
“怎么办?一个丫头片子罢了!我还能拿她怎么样?”嗤笑,大长公主扶着儿子的手起身,“给她挑个过得去的人家,嫁了了事呗!”不过嫁妆自然是没有原先大长公主许诺的那么丰厚了!
怀国公的眉头却不曾松开,“儿子还是那句话,她一个丫头片子,之前一直不曾表现出众过,可她却突然得了您的青眼。”
他怀疑她背后有人,大长公主之前看王蔺月那是样样都好,根本容不得旁人挑毛病,现在嘛!“查,给我彻查到底。”
大长公主如今回想起来,竟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因为不想不觉得,如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