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死后没人祭拜。
她相信,只要父亲去提,黎漱就算再恨自己,也一定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只要她进了黎家门,再说她因得了黎家祖宗庇佑,身体日渐康复,相信黎漱也会对她另眼相看,从而接受自己,然后与她成为一对恩爱的夫妻的。
等她成了黎漱的妻子之后,女儿就算不是他亲生的,也是他的继女,可比那个什么黎浅浅跟他的关系亲多了!有他为女儿撑腰,女儿定能轻轻松松在婆家立稳脚跟的,到时候,有黎漱这个丈夫,和身为袁二少奶奶的女儿为她撑腰,看那个贱人还敢到她面前来耀武扬威!
白石楠沉浸在自己的幻梦中,完全没发现,初始对她的话听而未闻的父亲,如今已经变了脸色,他双眼沉沉的看着女儿,好像他从来就不认识她一样,这是个有着他女儿相貌的陌生人。
这是第二次了!
头一回是她随自己去见黎漱时,白大夫不想面对,也不想承认,但现实摆在眼前,他的这个小女儿从根子上就歪掉了,执拗任性为所欲为,心里头只有她自己,没有别人,连最疼她的亲娘,都没被她放在心上,至于她的女儿,那更只是被她当成工具来利用。
在云家时,她把女儿用来羞辱云家的工具,明明是云家骨血,偏往她头上泼脏水,说她是自己和情夫所生。
去到黎漱面前,她利用女儿,想把女儿栽给黎漱,好叫他为她们母女负责,也成逼迫自己父母的工具,为了女儿和外孙女的幸福,日后有靠,逼黎漱娶她进门。
原以为让女儿别府另居,可以让她冷静下来,让她醒过来,别再沉迷在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梦中。
白大夫没想到,女儿不但没有清醒,反而变本加厉,竟然利用自己病弱的身子,要挟他去向黎漱提亲。
亏她想得出来啊!
他能以一己之力走到现在,靠的是自己清醒的脑袋瓜子。
所以白石楠的这番打算,算是落空了。
然而白石楠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在父亲面前算是完全砸锅了。
只听她还在那儿说个没完,白大夫已然听不下去,提脚就往外走。
“爹?爹你上那儿去啊?爹?”白石楠错愕的看着父亲离去,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黎浅浅本来还想进去嘲讽她一下的,后来看白大夫出来了,脸色很不好看,便改变主意,拉着凤公子跟在白大夫之后出去了。
来到白石楠宅子外头,白大夫对跟出来的吴嬷嬷道,“以后,她再有什么事,都无须向家里禀告,我就当没这个女儿了。”
呃,这样会不会有点狠啊?黎浅浅听白大夫这么说,不禁皱着眉头,女儿是他生的,没把女儿教好,也是他的错,怎么女儿不知悔改,做父亲的就这样不认女儿了?不对吧?
黎浅浅没说出来,不过她的眼神谁看不懂,凤公子扯了她一下,在她耳边低语,“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兴许还有别的事呢!别多事。”
也是,兴许白石楠做的错事不止如此,那就怪不得白大夫要放弃这个女儿了!
白大夫和凤公子同车,黎浅浅则和春江她们一车,白大夫对凤公子苦笑道,“公子是否觉得老夫太过狠心?”
是浅浅这么觉得,我可不这么想。要他说,像白石楠这样的女子,就要狠狠的收拾才会老实的。
如果当年她撒泼不嫁表兄,闹着要嫁黎漱时,白大夫夫妻就狠狠的收拾过她,想来日后嫁了,也不会任性的不顾后果的乱说话。
然而面对白大夫,凤公子却不好直言,只能摸着鼻子笑了笑,“这是白大夫的家务事,相信你老人家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说穿了,那是你白家的事,要不是你女儿胡乱攀咬黎大教主,别说我,就是浅浅,都懒得管。
白大夫却很有谈兴,也许是凤公子和白家虽有点关系,但不亲密,让白大夫觉得在他面前自剖想法很安全,又能让他帮自己传递一些信息给黎浅浅师徒,所以白大夫没理会凤公子微变旳脸色,直接对他坦述自己的想法及感受。
身为白石楠的父亲,眼看着女儿从一个无忧无虑的花季少女,摇身成为一个满身因求而不得,而满身怨恨气息的女人,他能无怨吗?不可能。
但他能怪谁?怪黎漱不娶女儿?凭什么女儿看上人家,人家就一定得娶她?怪女儿?怪她眼光太好,谁不好,偏选上一个高攀不上的男人?
怪女儿执迷不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仍然对黎漱深情如许?
作孽啊!
幸好,幸好,外孙女的脑子比她娘清醒。
之前听下人禀报,女儿对外孙女说,等她顺利嫁进黎家之后,就让女儿嫁给凤公子为妻,他只想到把女儿和外孙女分隔开来,可惜未能如他所愿,不过后来事情的发展,还是好的。
彩蝶去了岳城之后,终于有了属于她自己的幸福归宿,不会被她娘拖累。
只是这些事,当着凤公子的面,白大夫却是说不出口的。
凤公子也没放在心上,在他看来,白大夫不再搭理白石楠,白石楠就再翻不起风浪来了。
不过还是得留心,免得白石楠被人利用来恶心人,那可就不好。
白石楠尚不知自己的命运,她气呼呼的喊人来。
然而白大夫才发话,吴嬷嬷自是无有不从,有吴嬷嬷坐镇,其他丫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位姑奶奶怕是彻底失宠了!
“不是说太太很疼她吗?老爷子这么做,就不怕太太知道后,跟他闹腾?”
“得了吧!太太之前才又被收拾了一顿呢!”
说话的婆子算是看明白了。
太太从老家赶过来的陪房们,与之前在他们这里借住的那位夫人似乎交情不错,否则也不会帮着她借姑奶奶的宅子住。
今儿一早那位夫人临走前,说是要进去向姑奶奶道谢及贺喜,等她走了之后,姑奶奶像发疯了似的闹个没完。
“对了,借住咱们宅子的那位夫人,夫家姓什么来着?”
“姓云,她丈夫排行老七,所以人家都称呼她云七夫人。”
“欸?不对,咱们姑奶奶和离前,不就是云七太太吗?那一位该不会就是云家姑爷新扶正的妻子吧?”
“应该就是她吧?”
所以她们大家引狼入室了?
想到方才把老爷子惹毛的姑奶奶,吴嬷嬷为首的诸人不得不为白石楠叹气。
“嬷嬷,老爷子发话这事,要跟大奶奶她们说吗?”
“说自然要说,不过,不急。”唉!吴嬷嬷又是一声长叹,原以为这个美差,虽然侍候的姑奶奶得罪了大奶奶她们,可到底是老爷子夫妻的小女儿,自小就是个得宠的,可现在嘛!
老爷子都说他没这个女儿了,那表示姑奶奶是翻身无望啊!太太身边侍候的人再一次被清理了,她的陪房们包括留守老家的,都已经被收拾完毕,这表示日后她身边就只有大奶奶她们派去的人,而按太太的性子,她想要收买人为己用,难了!
大奶奶要是再以贴补姑奶奶为由,从太太那儿掏她的私房,想来再过不久,太太就算想掏钱收买人都阮囊羞涩了!
吴嬷嬷是白大嫂的陪房,白大嫂进门后,白石楠当年作为,她算再清楚不过,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从前是白石楠这个小姑子占上风,欺压长嫂,现在嘛!也就是回报她当年的所为,她也没什么可怨的。
自此,白石楠就像是被白家人集体遗忘了,白太太在丈夫、儿子和媳妇们的连手欺瞒下,再加上白大夫精心给她调制的药剂,逐渐忘却了白石楠,就算她想起来,身边的人也多是对她又哄又骗,反正她脑子清楚的时间不长,蒙混过去也就没事了。
云彩蝶当然记得她的亲娘,不过白大夫告诫过她,如果让她母亲清醒,身子健壮起来,一旦她开始作夭,首先危害到的人就是她云彩蝶,因为她是她的女儿,她想做什么,要求别人替她做什么,别人如白大夫或白大哥他们,都能合理的拒绝她,唯独她不成,因为她是她的女儿,做母亲的要求女儿,不管她的要求是否合法合理,一旦作为女儿的她拒绝了,迎来的就是不知内情的人的指摘。
与其让自己陷入如斯困境,还不如就这样耗着,知道她活得好好的,就好了!旁的事,她最好别多事,省得引火上身。
云彩蝶对白石楠的杀伤力最是清楚不过,又得了外祖父的惊告,所以不敢不从。
于是乎,白石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再度远走,这一回,怕是再也等不到女儿回头了。
黎浅浅回家后,立刻就找黎漱告状。
黎漱听说是白石楠的事,立刻就笑弯了眼,“不过就一个死人了,理她做什么?”
紧跟在后的白大夫,听到黎漱说自家女儿不过就一死人时,脚下一软差点就跌坐在地,黎漱不着痕迹的扫了他一眼,白大夫浑身一凛,立刻扶着身边的椅子,故作坚强的撑着自己。
“这件事,我相信白大夫自有决断。”说完就看着黎浅浅,道,“你多大了,整天闲得慌,闲得跑去管别人家的家务事?”
呃,这算别人家的家务事吗?那个白石楠可是不死心,就算死也要嫁给你耶!这让黎浅浅不得不开始考虑,是不是要不顾表舅的意愿,先给他娶个老婆,把元配的位置给占了,省得如白石楠之流,总想要占领她表舅老婆的位置。
幸而黎漱不知她在想什么,否则肯定要把她吊起来打一顿,为了不让白石楠之流的女子打他的主意,就叫他娶个女子把位置占着?什么跟什么啊!
白大夫看黎漱师徒在那儿打眉眼官司,暗松了口气,有女如此,真是心累啊!
第九百八十九章 想得美()
开春之后,二月中,黎浅浅终于要订亲了。
消息一出把不少人的下巴都给惊掉了!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事前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凤公子就这么订下瑞瑶教的黎教主了?真的假的?若为真,消息怎么不曾外露过?
若是假,凤家庄和瑞瑶教有必要放这样的假消息吗?何必啊!
因为订婚礼是在湘城举行的,凤庄主夫人挺着肚子来为好姐妹兼未来妯娌插簪,这事还能有假吗?
事后,大家也都看明白了。
黎教主名下有天宝坊和锦衣坊,人家坊中的工匠日夜为自家教主的嫁妆赶工,外头谁也看不出来啊!再说了,天宝坊和锦衣坊的能人巧匠多着呢!就算日常订单照常出货,也不会影响到他们教主的嫁妆。
想到了之前,凤公子舅舅家已经分宗出去的什么舅爷,上门闹着要把女儿嫁给他,还一副施恩的嘴脸,真叫人想起来就觉好笑啊!
得知此事的商见君和商志高两人,反应各不同,不过都不约而同感觉脸被打肿了!
商志高想,这桩婚事肯定早就定下了,要不然这些日子也没见两边来往得多密切,怎么突然间就传出喜讯,且还是不是将订亲,而是直接就订亲了。
可见双方早有准备,说不定他们来到湘城那时,人家双方就已在准备订亲了。
想到那会儿,他们夫妻两个虽见不到凤公子等人,但可没放弃对外放话,想到那时的他们把女儿夸上了天,商志高就觉脸红。
商太太拉着他质问,“当初你会想要另起炉灶,是不是早就知道,那臭小子和瑞瑶教的贱人有一腿了?”虽然女儿已另有归宿,但想到在凤家庄受到的待遇,商太太就来气。
“你说话就说话,开口闭口就什么臭小子贱人的做什么?你要知道,咱们这座宅子可是得凤公子所赐,他要是知道,你开口闭口就骂他臭小子,骂他未婚妻贱人,你觉得他会不会一怒之下,就把这宅子收回去啊?”
商太太哪晓得这座宅子竟是这么个由来,当即双手捂着嘴,瞪大了眼睛东张西望,就想知道凤公子的人藏在那处盯着他们。
“你怎么不早说啊!”商太太抱怨着,“你要早告诉我,我就不敢这么乱骂人了啊!”商樱璎如今高嫁,听说宝如县主不日就将上表,为儿子袁四少请封为南亲王世子,这事若成,她女儿就将成为世子妃,不久的将来更将成为南亲王妃,啊,就算降级以袭,好歹也是个郡王妃啊!
怎么看,都要比嫁凤公子这一介江湖人要强。
没关系,等她女儿成为郡王妃,不,还是当亲王妃吧!反正不管是那一种,都要比凤公子强,到时候把凤公子踩到脚底下,让他把房契给交出来之后,她要在自己家里怎么骂他们两,凤公子也不敢拿她怎么样了!
想到得意处,商太太忍不住笑开了花。
商志高看妻子一眼后,摇着头出去了,这蠢女人,懒得理她了!
商见君得知消息之后,蒙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原来,凤家早就为凤公子相好对象了!可他就看着自己在他面前,像唱大戏似的,跟他说那一大堆废话?这是鄙视自己吗?
凤公子要是知道商见君作如是想,肯定会跟他说,你想太多了!
对他们兄弟来说,不管是商见君还是商志高,都不过是冠了商姓的陌生人,就是他娘嫡亲的哥哥,他们的亲舅舅也不曾如此干涉他们的终身大事,好吧!大舅舅曾经有意这么做,不过后来被劝退了。
可商见君他们两算什么?被分宗出去的商家人,想来干涉商家嫡系外嫁女的儿子婚事?这种事情说出去,人家不会说他们兄弟不孝不敬长辈,只会说商家这两位自以为是。
首先,他们祖上是蒙商家老祖宗大恩,收养他们给了他们姓氏,给他们读书习字,及长还给了笔钱,让他们能自立门户。
但是这些旁支最后为何会被嫡支分宗出去,外人不清楚,商见君他们不晓得吗?竟然跑来商家外孙这里,想要作主他们的婚事?
这手伸得未免太长了吧?
商见君很快的思索过,要怎么样找回场子,可是不管怎么想,似乎都有点施展不开,他是带了不少人过来,但这些人是用来对付商志高的,年前才撒出去不久,还没看到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