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走,那老太婆就强塞给我表姐夫一个女人?还自做主张把我表姐降为妾?”
谨一点头,原来之前刘二的回报,教主全听进去了!
教主板着脸在考虑,要把黎老太婆留给小丫头去处置,还是自己帮她出手呢?
还是留给小丫头自己去处理好了,她要是办不了那老太婆,自己再出手,免得被小丫头瞧扁了。
他还不知道,自己在黎浅浅心里,早就和无能划上等号了。
于此同时,莲城的瑞瑶教总舵传出消息,教主将在明年春召开收徒大会,凡是瑞瑶教教众,每一家都有两个名额可以参选。
消息一出,不止瑞瑶教教众甚为激动,就是江湖也为之震动,甚至南楚京城中也有不少达官贵人蠢蠢欲动。
要知道,这瑞瑶教在南楚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教派,不只教徒众多,其名下资产更是丰厚,现任教主黎漱年轻俊美,更好的是他不曾娶妻,听说身边也没有通房侍妾,不知有多少女子就盼能嫁给他,不只能伴俊夫,还能享受荣华富贵,更能对娘家有所帮助。
但可恶的黎漱为了那个不知所踪的未婚妻,迟迟不肯成亲,不知令多少女人扼腕,想要藉联姻拉拢他的人更是着恼,这世上好女人、美女多的是,何苦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然而他们再恼再恨,黎漱完全不当回事,他上无高堂,没人能对他逼婚,大长老他们倒是想逼他成亲,但一来打不过他,二来,他是教主他们是下属,想要下克上?那完全是作梦!
没想到他干脆不成亲了,直接收徒?这是不打算日后将教主之位传给自己的子嗣了?
第十章 祠堂()
南楚莲城,此地曾是天盛帝国贤太子的封地瑞瑶城,南楚立国后,开国皇帝将之更名为莲城。
瑞瑶教的总舵就位于莲城以东的碧连山,众长老的住处就分别座落在碧连山上,其中以大长老的住处最是富丽堂皇,而教主的住处,反倒不如大长老的住所来得奢华。
因为大长老是众长老中年纪最大,资历最深,因此在教中算得上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尤其近来,大长老成功的说动了教主收徒一事,更是令教中人士对他钦佩不已。
要知道长老们和教主搏奕多年,一直没能成功让教主松口娶妻生子,初闻大长老想劝教主收徒,大伙儿还暗地里嘲笑他,大长老年老昏庸了吧?教主是轻易被他劝动得的了的?要真如此,大伙儿也不会为了想要拿捏教主,而苦思这么些年。
万万没想到,竟然就传出这么一个切确的好消息来。
因此不少人齐聚一堂,想要探知教主收徒的条件为何?一家只有两个名额,要是能探知条件,送上自家最符合条件的儿孙,才不致浪费了这么个好机会嘛!
大长老却不在外头待客,而是和自家儿子们齐聚在内书房里。
“我让你通知张谨一,要他务必不动声色的领教主在收徒大会前回到莲城,你可通知他了?”
“父亲,儿子办事,您老就放一千两百个心吧!绝对不会误了您的事的。”大长老的幼子黎平嘻皮笑脸的回道。
“你要敢误我的事,仔细你的皮。”大长老黎宥瞪他一眼,但终究是最疼的么儿,因此挌下一句话就不再说什么,其长子等人见状便把话题转移到自家参与收徒大会的人选。
若照大长老私心所想,那肯定是么儿的独子,他们父子最是知晓他老人家的心思,最是贴心,有这么好的机会,不留给最疼爱的孙子怎么成?但在他之上,几个孙子都比他优秀,说是文武全才也不为过,若他能控制教主,让他越过其他孙子,直接收小孙子为徒,儿孙们也不得有异议。
只可惜,教主不是他儿子,更不是他孙子,不会对他的话言听计从,自然也不会照他的安排来走。
大长老不知,几个儿子都对他的打算心知肚明,心里不禁暗自庆幸,得亏教主和老父不对付,不然自家的孩子岂不一点机会都没有。
他们却不曾想,既然教主能力扛众长老逼婚的压力这么多年,又岂会轻易让大长老说动收徒呢?
大伙儿全想着,等到收徒大会那天,面对那么多人,教主不收也得收,不然怎么向众人交代?
大长老想的就是用舆论的压力,来逼使教主收徒,他对儿子们说,这对象定然要是自家的孙子,至于是那一个,他们兄弟自己去决定,他不参与,私下却交代了么儿别掺和。
等他们做出决定之后,再来动手脚不迟。
教里当然不止大长老一家有此打算,二长老、四长老他们也各有盘算,只有三长老老神在在的待在自家院子里。
侍候的侍女们守在一旁不敢吭声,良久才听三长老开口,“教主怎么可能如他们的意,我不信,再去查,看看教主在那?赶紧的把这消息送过去。”
侍女应诺,另一个侍女上前劝道,“三长老,天色不早了,您看,是不是该回房歇息了。”
三长老抬起头,露出她那张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是不早了。”抬头望着夜空,心里思念的那个男人,现在在哪儿呢?
她思念的那个男人正在黎家小院外头,山林间夜色迷离,谨一坐在教主附近的树枝上,顺着教主的目光,看向黎浅浅所在的屋子。
“教主,咱们今天不进去了?”
“嗯。”教主拿起酒葫芦抿了一口。
谨一犹豫了良久,方才开口,“教主,您还记得,小主子那天上屋顶来赶人。”因为教主打定主意要收黎浅浅为徒,谨一对她的称呼便成了小主子。
“嗯。”教主漫应一声,“你是想问,我们那天坐在屋顶上,明明没有说话,她却嫌我们吵?”
“是。”谨一连忙点头,那天他们一句话都没说,为什么那小丫头会说他们吵?
教主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才笑道,“那孩子的五感极强,她听到了咱们的呼息,所以嫌咱们吵。”
耶?不是吧?谨一不敢置信的望着教主,教主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吧?他习武多年,虽能听出附近的呼吸声,知道附近有多少普通人,却无法确定附近习武人有几个。
“我说了,她五感极强,而且,你我是习武之人,呼息与常人不同,她一听就知,再说那天,我们就在她屋顶上,她能听不清吗?”
说他们吵,只是赶人的借口罢了!也就谨一实诚,把这话记在心里了。
“对了,教主,大长老又让人传信过来,吩咐我一定要在三月三那天,把您引回去。”
等了好半晌,都没等到一句回应,谨一不禁抬头望去,好嘛!他们家教主靠着树干睡着了!真是。
不知教主有没有忘记应承自己的话?到底不敢开口提醒,只得闷闷的拉拢身上的斗篷,学教主的样,靠在树干上睡觉去。
除夕这天,家家户户忙着打扫环境,祭祖,因为天盛帝国灭亡后,中州大陆便陷入了战乱之中,有很多习俗、礼仪都随着老人们的逝去而失传,就算建都在天盛帝国旧都的赵国,也不敢说他们所奉行的礼仪和习俗就一定是正确的。
南楚自然更不用说了,立国前此地不过是天盛帝国分封给众藩王的封地,天盛灭亡后,这些藩王自然也斗了起来,最后,由南楚的开国君王胜出,皇室是很有心要重拾天盛国昔日的荣光,可惜国内懂得皮毛者众,精通者一个也没有。
所以南岭村的除夕,也就没有那些繁文缛节,什么女人不许进祠堂祭祖的规定,在这里是不管用的,因为战乱时,家里能有人活下来就偷笑了!要真斤斤计较着女人不谁进祠堂祭拜祖先,那祖先们在地底下肯定要饿坏穷坏了。
黎经时是被分出来的,当他兴建黎家小院时,就在小院的角落建了个祠堂,除了祖先们及他爹的牌位外,还有他姨娘的牌位,逢年过节要祭拜祖先,便领着妻小在此祭拜。
他们父子出征后,祠堂里多了个小牌位,那是黎家四郎,三郎被卖不知所踪,是长孙氏心里的痛,她时常带着浅浅来打扫祠堂,并将家里的地契、房契全收在此处。
严树德一家不是黎家的奴仆,所以祭祖一事,他们只能帮黎浅浅把东西准备好,却不能陪着祭拜,而且他们家也要祭祖,严树德夫妻不方便,便由严仑峰兄妹代表,前一天晚上就由谢家小叔夫妻陪同,一起回去岭东村,虽然老宅卖了,但还有族人在,借住一个晚上还是不难的。
黎浅浅其实对进祠堂祭祖是有点害怕的,她怕黎家的祖先们会不高兴,毕竟她是占了人家后人的身体的游魂,也怕长孙氏就在祠堂里,等着把她赶出去,好让原主还阳。
不进去不成啊!她只好在心底默默向黎家祖先们告罪,言明自己不是故意来占他们家后人的身体的,她一醒来就是在这具身体里,想出来也出不来,要是可以,她也不想待在这里啊!她想回家。
最后她已经哭得不能自己,跪在祠堂里哭得晕了过去。
还是村长太太不放心,前来查看才发现她昏倒在祠堂里,这下子自然又引起一阵骚动。
村长太太对严树德夫妻颇有微词,腿断的那个不好动,但安胎的那个,又没叫她做事,让她盯着个五岁的小孩子,她做不到?还是说她压根没有为人佃户的自觉心?
不过这话她是不会直接跟严家夫妻说的,她找上谢家人,人是村长找的,但是谢家的亲戚,要真有点心的,就算腿不能动,也会叫儿子搬些轻活进屋给他做,安胎的也亦然,又不是完全下不了床,只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崁。
谢大嫂长叹一声,心说,严方氏以前是镇上住着的,也不用她做事帮衬家计,只要烧饭洗衣照顾好孩子就好,现在家里连立锥之地都没了,素来被人巴结讨好的人,如今要低声下气侍候人,心里那崁过不去,大概便是因此,才会借安胎之便,躲在屋里逃避现实。
谢大嫂叹气,逃避不能解决问题的,虽说严家夫妇的主家只是个五岁的小孩子,但她背后可是有一整个村子的人在帮她看着,大家能体谅严家遭逢不幸,严方氏需要安胎,但不代表大家能一直体谅下去,黎浅浅提供了稳固的房舍及稳定的工作给他家,他们就得付出对等的服务,要不然人家大可去聘能把黎浅浅照顾得更周到的佃户。
谢大嫂和村长太太说,“我知道今儿这事是她不好,回头我说说她去。”
“我也不是个心狠的,知道她胎相不稳,需要安胎,我们不也没要求她做什么吗?只是今儿他家哥儿姐儿去祭祖,浅浅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她好歹也多看顾着点啊!要是我今儿事忙没能过来,那浅浅丫头是不是就要一直待在祠堂里头冻着?”
谢大嫂也心有余悸,毕竟黎浅浅之前被嫡母遗弃冻出病来的事才过不久。
第十一章 大怒()
黎浅浅醒来时,严仑月已经回来了,她守在黎浅浅的床边,见她醒来,惊喜不已,转头朝外头叫了一声,然后就回头跟黎浅浅说话。
“浅浅你可醒了!”
“月姐姐你回来了?”黎浅浅打了个呵欠,话才说完,房门就被撞开了,村长太太一马当先冲进来。
“丫头你醒了?”
村长紧跟在后,闻言心道,这不废话吗?脚步却也不慢的跟了过来,不过他只到门口。
村里其他几个太太们越过他,看到黎浅浅醒了,全都笑咧了嘴。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黄大娘双手合十直念佛。
“下回啊!就等人回来,有人帮忙拿东西了再去祠堂。”这是以为黎浅浅人小,扛不住那些祭礼,累坏了才会昏倒的许大娘。
黎浅浅点点头,在这些关心她的婆婆妈妈们面前,她没有说话只笑着点头,她看得出来,这些人是真心实意在关心她,也许有人心里是有些小九九,但无论如何都是对她好。
只是她也不能挑严方氏的错,人家婆家一口气死了这么多人,她肚里怀着的孩子不单单是他们这一房的新生命,更是严家一族的新希望,她要安胎,以肚里孩子为重,谁都不能说她不对。
自家的骨肉和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小丫头,谁轻谁重不用说也明白,黎浅浅没怪她,但不代表村里人对此没意见。
因为这件事生气的人不止岭南村的村民,还有一个人也很生气。
教主除了气恼黎浅浅新请的佃户无用外,更气的是自己就在附近,竟然没发现黎浅浅晕倒了,谨一对此表示无语,他们又不在黎家小院里,怎么会知道小主子会突然晕倒?至于严家人,本来在照顾黎浅浅的就是那两小的,他们出门去了,谢家也该派人过来照看嘛!
谨一都能想到的事,岭南村村民们自然也都想到了,无非就是因为除夕嘛!自家事多就忘了这回事。
幸好黎浅浅没事儿!
“教主,刚刚您没听到那几个婆娘的话?”
“你是说,小丫头被她嫡母遣弃的事?”我又没聋,自然是听到了!却不知谨一在心里腹诽,教主常常是听了不往心里去,谁知道他到底记在心里没?
谨一暗叹,提醒教主,“表姑娘原本好好的,就因这嫡妻瞎折腾才会患了风寒一病不起,表姑娘去了,就剩小主子一个庶女,那女人就带着她的女儿进城去,也没跟村里人说一声,小主子是直到暴雪停息,才被人发现独自一人被扔下,已经病得七七八八了!”
这事教主自然是晓得的,之前也想着有什么仇,让她自个儿去报,不过现在嘛!修长的手指轻敲着下颌,教主半晌没说话,正当谨一想开口时,他便忽然起身要走。
“教主?您不过去瞧瞧小主子?”
俊眸微闪扫向黎家小院,远远的就见院中川流不息的人潮,“人多着,怎么去?还是先去帮她跟她那位好嫡母收点利息。”话说完,人也已经走远。
嘎?“是。”谨一连忙跟了过去。
黎浅浅不知教主进城去了,这个年她过得很轻松,不用再像往年一样,要应付面甜心苦的叔婶们,还有想踩着她在祖父跟前露脸的堂兄姐们,也不用应付表面和善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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