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得知姚统领过世的消息,他才再度踏上京城,不过他的父母已经过世,妻子再嫁,儿女都已有自己的家,他没去打扰他们,齐家旧宅附近找了差事,每到齐府灭门那天,他就趁夜偷偷翻墙进去祭拜。
齐家姐妹也是因为如此,才会遇上他。
得知仇人是谁之后,她们姐妹便找刘二商量,积极的想要参和进来。
刘二一直压着她们,就怕她们两个会因为过于激动,进而坏了大事。
她们两倒是极有耐心,自那之后就一直老实待着,直到宋渺渺进了王府。
平亲王世子风流得很,常常流连青楼楚馆,此外还极爱勾引那些少不更事的少女,在这点上,与他父亲出奇的相像。
这天,被拘在府中不得出入的平亲王妃,收到了一件特别的礼物,她看完之后竟失声尖叫。
平亲王妃的心腹嬷嬷被请过来时,平亲王妃已经安静下来了,但,大家都不敢靠过去,怕惊动到平亲王妃,她又开始尖叫。
心腹嬷嬷过去把掉落的信柬捡起来,她略扫过一眼,忍不住也想惊叫了,那上头写的竟然是平亲王妃大伯父的罪证,里头详细记载了齐家灭门的真相,以及姚统领在其中做了何事。
“如果信里写的全是真的,对方为何不直接去告官?或者上呈给皇上?”心腹嬷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劝着平亲王妃,平亲王妃这才稍稍平静下来,她看着那封信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火光,把那封信给灼烧出洞来销毁掉。
可惜她的眼睛,没能真的在那两块布上头瞪出火苗来。
心腹嬷嬷只知当年,先帝是想为平亲王聘齐老太师的孙女儿为正妃的,只是后来齐老太师触犯圣颜,齐家更是一夕之间惨遭灭门,先帝这才改为平亲王聘了自家王妃为妻。
倒是不晓得齐老太师的死,竟是王妃的兄长所为?而齐家灭门竟是王妃的大伯父犯下的。
这些罪状,严格说起来,都没有把先帝气到吐血,最后身亡一事来得严重。
“这事,您就当着不晓得。”心腹嬷嬷劝着,平亲王妃茫然点头,她确实是不知道,是事后才晓得的。
她只记得,那时知道自己入选皇子妃,只不知会指给那位皇子,她私心暗慕平亲王,但那会儿还没出宫开府的皇子就有三个,平亲王是其一,静亲王和瑞郡王兄弟也是。
静亲王和瑞郡王是一母同胞,样貌虽不错,但与平亲王相比,那差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姐儿爱俏,她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三个皇子当中,她独倾心平亲王,不像其他几个人选,在他们兄弟三人之间摇摆不定。
只是谁也没想到,先帝对齐老太师特别抬举,亲自开口要聘他孙女为皇子妃,那死老头竟然还想要考虑。
向来心高气傲的姚氏哪受得了这个气,凭什么齐老头的孙女就能得到皇帝特别垂询,她们其他人就只能任人挑拣?
她回去一哭诉,她哥听了之后很生气的出门去,谁知稍晚就传来恶耗呢!
第八百五十三章 不解()
平亲王妃这些年来养尊处优,早已将她哥做下的事给忘得一干净,自然也不记得,自己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至于齐老太师一家被灭门,姚统领自然不会跟侄女说此事,经由妻子去说也不妥,反正是侄儿闯下的祸,收拾了只需给侄儿一个教训,让他日后小心行事便是。
姚统领出手,自然令姚少爷刻骨铭心永志不忘,因为,从此之后,他便断了一条腿。
“既然行事前不加思考,冲动妄为,去你一条腿,让你再冲动也跑不了。”自那之后姚少爷行事稳重了,可也没了前途,本来有望进御林军,他家几个兄弟都在御林军里当差,他也等着有缺时补进去。
结果……
虽说他行事冲动没用大脑思考,但也是因为他行动够迅速,才让姚氏顺利嫁入皇家,因此姚统领虽不待见这个侄子,可姚氏的祖父母、父母都对他有求必应。
有家主护着,姚少爷的日子过得可滋润了,纵使其他几房的人看他不顺眼,可也没人敢去挑战家主。
黎浅浅虽知齐家姐妹人品还行,可齐大姐的脸因有疤而太过显眼,且她们入鸽卫时,只修习了探查交际等手段,并未修习武课,事实上她们的年龄太大,想学武,简直难如登天,蓝海虽炼了不少丹药,其中不乏洗髓伐骨的功能。
只是药性太猛珍贵,不是任何人都能使用,且用得起的。
她们和她非亲非故,她又不是圣母,怎可能拿这些灵药给她们用?
只要听命,总有她们派得上用场的地方,不愁报不了仇。
就怕那种自己没啥本事,偏又爱事事出头拿主意,坏事之后又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
看齐家姐妹老实本份,黎浅浅反倒能放心用她们做事,派她们来青楼做事时,她原还有点担心,毕竟她们出身书香门第,对出入青楼不知会否有抵触?
幸好她们很泰然的接了任务,前往青楼工作。
后来她跟黎韶熙说起此事,被黎韶熙嘲笑了一番,“她们不是不懂世事的小孩子了!怎会不知青楼女子都是苦命人?与她们姐妹同为天涯沦落人,她们姐妹还比这些青楼女子命好,至少从呱呱落地之后,她们一直是被家人娇宠着的。”
黎韶熙大手一罩,在她头顶好好的肆虐一番,把她的发髻揉的起毛,黎浅浅气得跳脚,把大哥的手抓下来,好好的顺了顺被揉得起毛的乱发。
“那些青楼女子不是被家人卖了换钱,就是被人骗了,然后被卖到楼子里的。都是些可怜之人。”
“大哥,你没被什么可怜之人给迷了去吧?”
“没有。”黎韶熙笑,前世今生看过的女子众多,他没那么容易晕船好吗?
黎浅浅当时看着黎韶熙良久,才放过他。
只是心里忍不住要怀疑,她大哥到底何时才会成亲啊?
凤老庄主算好吉日,不日就将起行,凤公子眼看黎浅浅忙着开新店,唯恐她不能同行,暗地里着急上火,面上却得端着,丝毫不显露出来。
凤庄主和蓝棠夫妻两个看着直笑,不过也没挑明。
黎浅浅倒是很放得开,把刘易留下来,以便随时通知她京里的消息,二月底时,她们就跟凤公子他们一起离开京城。
蓝海泪眼婆娑,送女儿女婿离京,身边是同伴黎经时,他是武将,又在城门外,所以硬撑着没掉泪,黎茗熙和黎令熙兄弟两个,不像父亲那样舍不得妹妹,不过两个人也是愁眉苦脸,因为担心回去后,会被老父各种欺凌以排解他思女之痛。
想到这里,他们就忍不住想呼唤,在宫中当值的大哥黎韶熙,赶紧回来解救弟弟们于水火之中。
其实最想哭的,是黎韶熙,好吗?身为长兄,他得抚慰思女心切的父亲,还得安抚两个白目的弟弟,别老去招惹舍不得女儿出行的父亲。
偏偏还有个爱凑热闹的皇帝,明明知道他妹今儿一早要出京,还故意问他,要不要放他假,让他去城门送送他妹啊?
黎韶熙才不上他的当,拱手一揖道,“多谢皇上垂问,臣昨日已跟舍妹道别,不好耽误皇上的正事。”
嗯哼!皇帝似笑非笑的打量他好半晌,才放过他,倒是他的同僚们接下皇帝的棒子,接力来闹他,让他拳头很痒,很想揍一两个人来解闷。
兴许是他身上散发的戾气太过吓人,所以这些家伙还颇为识趣,仅一两个与他交情较好的,真过来闹了一下,其他人也只是围观而已。
季瑶深得知黎浅浅离京时,沉默了好半晌,良久才抬起头对丈夫笑说,“知道了。”
商少堡主看她神色如常,便不以为意的忙去了,他们也要启程回去了,有两个病人在,出行要准备的东西可不少。
商堡主已于前几日先行骑马离开,不用跟车队同行,也无须配合病人前进,轻装出行的他们动作可快了。
相比起来时的拖拉,回程轻便许多,途中他不断的下达命令,当他踏上云天堡势力范围时,商堡主夫人娘家的产业已经被商堡主的人并吞,一大家子从云端跌落谷底。
他们得知商堡主回来了,急急忙忙赶来求援,他们以为自家是遭云天堡的对敌出手修理的,因为他们不敢对上云天堡,才将矛头对上他们家的。
商堡主一行人风尘仆仆返抵云天堡,还没来得及洗漱,就被总管拦住。
“堡主,亲家老太爷和舅老爷们在堡中等您好些天了,眼下都在正气厅里等着见您。”见堡主面无表情,他忙又把谢家父子的来意跟他说,末了自然是告状。“亲家老太爷一来,看您不在,就要跟咱们借人手,被小的拒绝之后,便在堡中大吵大闹。”
借人手要干么呢?商堡主和总管心照不宣,收拾岳父一家的事,是商堡主交代总管去办的,谢家父子要借人手,自然是想借云天堡的势,去压将他们一家老小扫地出门的对头,他们还不知道,那所谓的对头,就是商堡主。
“后来呢?”商堡主问,脚下不停却不是往正气厅去,而是往正院去。
总管忙把谢家父子在堡中充老大的行径一一说了,商堡主冷笑,“他们倒好啊!被扫地出门没了自己的地盘,就跑到咱们这儿来充大爷了?”
之前才收拾过他们一回,这才过多久,就不老实了?还跑到他的地盘上充大爷啦!行啊!
总管听商堡主的口吻,知道主子这回是彻底恼了谢家!只是,为什么呢?主子没说,总管也不敢问,只能暗暗分析情况猜测着。
商堡主瞄他一眼,道,“谢家人不老实,挖咱们的东墙去补他家的西墙,他谢家是越补越肥,可怜咱们被人挖了墙角,还得护着他们。”
商堡主父子在外奔波忙碌,堡里就靠总管带着众管事将堡务运作得宜,不时还得应付堡主夫人的要求。
其实在堡里工作的人,都晓得堡主夫人护短,护她娘家人的短,只是大家想不明白的是,护着自己娘家也就罢了,怎么连她姨母的夫家也都护上了呢?
总管还好奇的算过,每年给祝家的生意,远超过谢家呢!
这回堡主下令清算,他令账房清查,果然不出他所料,祝家从云天堡得到的生意年年增加,累积下来的金额,可比谢家从云天堡赚到的钱要多的多。
商堡主踏进正院去洗漱了,总管刚转头要走,就遇上一小厮,小厮有些狼狈,总管看着皱了眉,张嘴就要训话,不过被小厮惊恐的表情吓了一跳。
“怎么了?”训斥的话临出口便成了问话。
“不好了不好了,商总管,他们打起来了!”
商总管闻言皱起眉头,心里打了一突,直觉有些不太妙!“谁打起来?”
“还能有谁啊!自然是亲家老太爷,舅老爷们和徐管事他们打起来了。”小厮抚着脸颊,刚刚在厅里时,他被人甩去撞墙,脸颊和右肩头是直接撞上去的,因毫无防备,这一撞他嘴角就被牙给咬破了,现在还淌着血,右手是已经麻木没知觉了。
总管看他捂着右肩头,伸手顺着他右肩头往下摸,没有骨折,应该是脱臼了,又从肩头再度往下摸,确定无误后,用力一扳把他的手接上去,小厮的脸色才终于好些了。
“你说徐管事他们,他们回来了?”
“是啊!他们并未进正气厅,是舅老爷出来看到了,就很生气的上前要找他们理论。”
总管头疼抚额,这都什么事啊!
谢家父子这会儿,正跟徐大老板,及他的手下扭成一团。
父子几个打得兴起,完全没去想,为什么徐大老板和他的手下全在云天堡里出现?只知仇人相见份外眼红,仗着自家女儿和妹子是云天堡的当家主母,女婿又回来了,肯定是要挺他们谢家的,就放开手打起来了。
一开始还想,有云天堡的人在,徐大老板和他的人绝对不敢还手的,可是事情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不但敢还手,还反击得挺狠的。
真正挨打了才知道,当初他们把自己一家子扫地出门时有多客气了,至少没有把他们打得皮开肉绽。
越打,父子几个就越觉出不对来,怎么,他们父子被打成这样了,云天堡的这些人就只会站在边上看热闹呢?怎么不出手相帮咧?
谢家父子这几天就住在云天堡的客房里,跟着来侍候的谢家下人全都在客房,没跟过来,没必要嘛!再说,有云天堡的下人侍候着,也用不上他们。
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在云天堡里头,被人胖揍一顿!
这都什么事啊?谢家父子一个个哀嚎声不断,眼睁睁看着胖揍他们一顿的徐大老板等人,和云天堡的人握手言欢?!这是怎么回事?!
商堡主姗姗来迟,看到这一幕,面无表情的他只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谢家父子见了暗暗得意,眼睛往徐大老板几人看去,心里想着,哼!我女婿、我妹婿、我姐夫来了,给我们父子撑腰的人来了!瞧你们还怎么得意!
“女婿啊!”谢老太爷右手扶腰,左手抚脸,疼啊!叫商堡主那个真情实意啊!大家听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妹夫!(姐夫!)”谢家舅爷们没有老父的功力深厚,不过他们人多,这么一叫,大家的鸡皮疙瘩掉满地啦!
商堡主倒是好定力,完全不受影响,打人一顿的徐管事等人则是被恶心的抖了几抖,其他人则是开始收拾善后,总不能让堡主站着问话吧?正气厅里一片狼籍,是得好生拾掇拾掇。
云天堡的下人们动作迅速,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把正气厅里里外外收拾一新。
谢家父子看着忍不住心生羡慕和嫉妒,如此训练有素的下人,他们也想要啊!可惜他们谢家的下人就是比不上云天堡的下人,眼睛一转,看到焕然一新的正气厅,那一水的黄花梨木家具,与刚刚被砸坏的那一套不相上下,还有作为隔断用的多宝格上那些古玩摆件,每一件至少都是千两起跳。
谢家近年进帐不少,但想要像云天堡这样,立马换掉那些被砸烂的摆件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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