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相信,有今日这些人的前车之鉴,新买的人若非傻子,都该知道怎么选择。
彭夫人难得大获全胜,高兴得不得了,晚上时,特地准备了彭大人爱吃的菜和酒,夫妻两月下小酌别有一番情趣,可怜张姨娘在房里苦苦等候,她院里侍候的人全都被发卖了,只剩两个彭夫人派来的仆妇,她们不识字,张姨娘嘴里塞着东西,根本无法说话,也无法用笔谈,好不容易比手划脚一番,又给了重重的赏银,她就等着彭大人过来。
没想到直到天蒙蒙亮了,依然不见彭大人的身影,气得她把面前的东西全砸了。
砸完之后才发现糟糕,那是她最珍爱的首饰盒,她这么一砸,首饰盒的锁被砸坏,首饰散落一地,她忙心疼的弯腰去捡,却没看到,那两个仆妇交换的眼神。
夫人派她们过来之前可跟她们说了,只要她们有本事,哄得张姨娘心甘情愿把财物送给她们,那她们从张姨娘这里得到的所有东西,就都是属于她们的。
以为张姨娘没什么好东西,没想到她手里的好东西还真不少呢!
彭义全是被他姨娘拖去的,这有他媳妇作证,所以彭夫人也没针对他做什么,不过为表一视同仁,他身边小厮、侍从一样都被换掉了。
他倒是随遇而安,不以为意,反正原本他身边侍候的人,就全都是他姨娘派过来的,总是管着他不说,还贪了他的钱,拿着他的名头在外头招摇撞骗,他只是不说又不是傻,他不是不想换,可那些人嘴可巧了,他姨娘宁可信他们也不信自己亲儿子,说了也是白说,干脆就不说了。
现在嫡母做主把人换了,他除了松一口气外,还真没别的想法。
不过彭丽珠可就没他那么平淡视之了!
她姨娘在贵客面前,说了自己那么多好话,他们却连正眼都不曾瞧自己一眼,这让彭丽珠的自信心大受打击,根本无暇去关注她姨娘的现况,还有她身边那些丫鬟们发出的求救声。
等她回过神来时,屋里静悄悄的,只有一灯如豆,孤零零的在桌上,彭丽珠惊诧的起身叫着,“人呢?都死哪儿去了?静香!秋葵?紫玉?”她一声声喊着大丫鬟的名字,但没有人响应,一切静悄悄的,彷佛院子里只有她一个活人,其他人都死光了。
她慌张的开门冲出去,不想和两个仆妇撞在一起,这两个仆妇是彭夫人派来侍候她的她们两一个提着食盒,一个提着灯笼。
“四小姐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你们?你们是,母亲身边的人?”彭丽珠认出她们两的身份,是嫡母院子里的仆妇。
“是。夫人派我们过来暂时侍候四小姐。”
“侍候我?我不用你们侍候,我有自己的丫鬟侍候,不用你们,你们给我回去。”
提食盒的仆妇因觉食盒很重,所以说话没什么耐性,直言道,“四小姐身边哪还有什么侍候的人啊?都被杖责发卖掉了,四小姐不晓得吗?”她满眼鄙视的问。
侍候这样的主子真是前世不修啊!她就不信,下晌那几个丫鬟叫嚷得那么凄厉,四小姐就坐在屋里会没有听到?骗谁啊?哼!那几个丫鬟可说是一路侍候四小姐长大的,多年主仆情份,主子连帮她们说句话都没有,现在还在这里装佯,是装给谁看啊?
彭丽珠是真的不晓得,她的丫鬟全都被发卖了,她不相信的在院子里到处找,发现屋里是真的空荡荡的,没有人。
彭夫人还是很会做人的,虽把人杖责发卖了,可她们的财物都让她们带走了,就连张姨娘那些下人也都一样。
只不过,她们挨了打受了伤,被发卖后,能不能保住那些财物?那就各凭本事啦!说不定还会因为她们身上的财物招来杀身之祸!
若有人聪明,懂得舍小换大,拿那些财物从人贩子手里自赎己身,说不定还能有活路,但也可能换得自由后,反因财物露白,而被人抢劫身亡。
反正,她要的不是这些被发卖的人的感激,她要的,是府里这些下人看清楚,她才是这个家的主母,不管张姨娘许诺她们什么,只要她这主母不答应,一切便是空谈。
来侍候彭丽珠的仆妇便看明白了,四小姐再横,她也还是个庶女,终身大事拿捏在嫡母手里,她若聪明,就老实听话,夫人不会薄待她,要是还一意孤行要跟嫡母对着干,那就只能祝她早日醒悟,别再拖累人了。
提灯笼的仆妇扯了同伴一下,道,“四小姐饿坏了吧?先吃些东西吧!不管您要做什么,都得先填饱肚子再说。”
“我姨娘呢?”嫡母敢这样对她,那她姨娘肯定讨不着好,说不定更惨!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阵发慌,姨娘是她和哥哥的主心骨,姨娘不能倒下去,哥哥己经成亲,可她还没嫁呢!要是姨娘倒下去,她的婚事怎么办?谁来给她做主?她爹?她爹听她姨娘的,姨娘要倒了,她爹很快就会被嫡母哄过去。
思及此,她就坐不住了,更何况吃饭,不过两个仆妇就是被派来侍候她的,怎么可能放任她不吃饭就满府乱跑?
好说歹说哄她吃过饭,才放她去看张姨娘,到了张姨娘那里,彭丽珠看到姨娘嘴里的东西,忙要上前去扯,不过被侍候的仆妇给制止了。
“这是老爷吩咐的,四小姐可不好去扯下来。”
“这样堵着嘴,我姨娘怎么吃饭喝水?”
“吃饭喝水的时候,自会取下来,不过老爷还说了,要姨娘安静几日,所以就算东西就算取下,也不许说话。”仆妇恭敬的回答,不过看在彭丽珠眼中,她就是在挑衅自己。
火气上头她只觉眼前一片火红,冲上去就对着那仆妇一阵撕打,其他三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很快就把她扯开了。
她年幼手又无缚鸡之力,哪是四个做惯粗活妇人的对手,她没有讨着半点好,还被仆妇们趁乱又掐又捏了好几下。
疼得她直哭,张姨娘只能呜呜呜的表示安抚,什么话都不好话。
羡城里头,王金燕几个姐妹哭哭啼啼的从客栈回来,王太太才从心腹们口中得知,这些天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虽然已不记得了,但她却记得痛打臭骂王建毅父母的快感。
原以为女儿和几个侄女迟迟没有消息,就是她们顺利跟着凤公子他们去凤家庄了,她没想到女儿她们会突然回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王太太心疼的抱住女儿轻声问道。“不是已经跟凤公子他们去凤家庄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王金燕娇嗔,“您还说,我们从住进去就没见过凤公子他们,更别说跟他们去凤家庄了。”
王太太一愣,“你们既然没跟着离开,为什么不回来?”
“我们以为他们不过去暂时离开去办事,谁晓得一去不回啊!”
“那,这些天的费用?”不怪王太太要问,对女儿的消费,她肯定是乐意出钱的,但不代表她愿意出钱给那几个侄女去享受。
“娘,凤公子他们好小气喔!就只帮我们付了住宿的钱,吃的用的全要我们自己出钱,没付钱就不许我们离开。
她没敢跟她娘说,她以为住在客栈,所有花费自有凤公子他们出钱,所以和姐妹们卯起来吃喝,还要求客栈的伙计,帮她们去外头的点心坊、食坊买吃食。
没想到要离开时,人家跟她们算账,她们羞红了脸却不得不付,只是小姑娘出门身上哪会带很多钱,最后不得不拿首饰头面做抵押。
第七百九十二章 另有思嫁对象()
因为太过丢脸,王金燕一回来,并没有立刻跑去找她娘,而是先回房洗漱,好好休息了一晚,才跑去跟王太太抱怨。
“娘,他们也太小气了,既然都付了住宿的钱,为什么其他的钱要我们自己付啊?”
王太太兀自沉浸在之前暴打长嫂的快感中,根本无心去听女儿说些什么。
“娘?娘?!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王金燕看母亲心不在焉,气得起身到她面前,抓住她的双臂用力摇晃。
“啊?”王太太被剧烈的摇晃给惊回神,看到女儿气歪的脸,不由皱了眉头,“你又在闹什么?不是告诉过你,女孩子要贤良淑德要贞静,要”
王金燕回来一晚上了,院里留守的丫鬟,便将家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因此她听到这几天一点都不贤良淑德,也不贞静的娘亲,开始对自己疲劳轰炸,她立刻就不耐烦起来了。
“拜托,娘,对人这么小气的人,能嫁吗?”
“对外人小气没关系,对自家人大方就好了嘛!”王太太苦口婆心的劝着女儿,王金燕一副不以为然。
“我跟他是外人吗?”王金燕嗤之以鼻,“他姐可是我嫂子,我们是亲戚耶!”只是这个亲戚到了羡城,却宁可跑去住客栈,也不愿到王家小住。
王太太心虚,女儿并不知她嫂子会死,全是因为她娘害的,被她娘一句对自家人大方就好,给气得直叨叨,王太太听得心情很差,可女儿说的没错,他们王家把人凤家当亲戚看,人凤家可把他们王家当亲戚了?
却忘了,早在她下手谋害凤乐悠时,就注定凤家不可能再把王家当亲戚看了。
王太太把人家女儿杀了,还想人凤家咽下这件事,继续把他们当亲戚看?王太太这是以为全天下就她最聪明,别人都是傻子了!
她自认事情做得隐密,却不知底下早有人对她不满,看不惯她对心智不全的媳妇苛刻,更对她贪婪想霸占儿媳嫁妆的事觉得恶心。
这些人或许身份低下,但她们踏实勤奋不贪不义之财,凤公子命人允诺她们,若她们想离开王家,他会全力相助。
王华光的案子未结,京中来人还在半道上,目前王氏族长尚在观望中,等有确切的消息传来,王华光犯的案子中,贪墨的钱财去向不明,京里正针对此事积极追查中。
王老爷的父亲诚二老太爷是王华光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犯案,诚二老太爷这房怕是避不开,所以诚二老太爷才会赶紧把小曾孙过继出去,盼能为自己这房留下血脉。
羡城王家其实对政局没什么了解,诚二老太爷父子之所以会这么做,全是因凤老庄主伯侄为他们上的政治课,凤老庄主态度沉稳,凤公子语词略尖刻,凤二公子圆滑总结,话里话外都是叫他们要尽早做打算。
便是因此,王太太才会带女儿和侄女们去客栈,想要赖上凤公子他们。
只可惜,千算万算没料到,凤公子他们跟她是前后脚离开客栈,女儿和侄女们压根没机会跟他们近水楼台。
王金燕在母亲身边直抱怨,王太太则在考虑是不是派人护送女儿去凤家庄?理由都是现成的,王金燕身为凤乐悠的小姑子,她担心小侄子到新环境不适应,所以前去探望。
瞧,多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理由。
但是,她闺女儿不想配合。
因为凤公子他们的小气让她丢脸,更因为,在客栈小住时,让她听到了关于黎家一门三爵的事情。
她记得凤庄主的未婚妻,那个姓蓝的,就是瑞瑶教药堂堂主的女儿,她自己好像也是药堂的人,而且她和黎教主算是一起长大的,如果她能和黎教主交好,那自己是不是就有机会飞上枝头做凤凰?
黎教主那两个封了伯爵的哥哥,可都还没成亲呢!
王金燕想到伯祖父在京里做官,算起来她也是官家千金,黎家在黎经时当官之前,不过是地方上的富户而已,与她王家也没强多少,黎教主的两个哥哥年纪老大还不成亲,肯定是因为京里那些贵人嫌弃他们是乡下出身的泥腿子。
没关系,正好便宜了她,哈,不过她若要嫁,自然是要嫁世子爷,也就是长子,他身上虽有伯爵爵位,但那只是一世爵,传不到孩子身上,但他爹的侯爵爵位可是世袭的,王金燕一想到,日后自己是超品的侯爵夫人,就忍不住窃笑不止。
王太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没有留心女儿已经停止抱怨。
母女两个心思各异,各坐软榻一方想心事。
至于王家的侄女们,回到家之后,也是抱怨连连,不过抱怨的不是凤公子的小气,而是王太太母女,王太太之前跟她们说的天花乱坠,好似凤公子兄弟的婚事全由她做主似的,只要她开口,对方就肯定答应一样。
几位妯娌这才让女儿随王金燕去客栈,谁知,事情根本不像王太太说的那般简单,最重要的是,王太太也想女儿嫁进凤家庄去。
试想想,王太太家有凤乐悠为媳,有凤乐悠生的儿子在,若真如她许诺的那样,那王金燕肯定是嫁定了,那她们的女儿呢?要跟几个姐妹抢一个男人?听说那个凤二公子是个病痨鬼呢!
现在再听女儿们说,她们住进客栈当天,人凤公子就走了,她们也就随王太太进去时,看到凤老庄主和凤公子兄弟一面,之后就再没看到过人。
避开王金燕和她的丫鬟,悄悄去打听,才晓得,诚二老太爷做主,把凤乐悠生的儿子过继回去凤家庄,早在王太太带她们去客栈前,凤家庄的人就已经把孩子带走了,王太太将她们甩给凤老庄主后,她前脚走,他们后脚离开,从头到尾不曾多接触。
一点不像王太太对她们说的那样,凤公子兄弟的婚事,她说了算。
一圆脸姑娘对她娘说,“若真是如九婶说的那样,凤公子兄弟的婚事她说了算,那金燕还跟我们去客栈干么?直接在家里等着凤公子来提亲就好啦!”
可王金燕跟她们一起去客栈了,这表示什么?
圆脸姑娘的娘听了气恨不已,在屋里走来走去思量着,正愁要怎么给女儿洗白白时,另一个妯娌来了,她也是被王太太哄住,叫女儿跟着去客栈的人之一。
进到屋里,她气得满脸红,“我就说,她那张嘴啊!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当初怎么就鬼迷了心窍,答应她让我们家素简跟她闺女儿去见凤公子兄弟。”
不多时,另外两位同去的姑娘随她们娘亲过来了,一进门就拉着圆脸姑娘哭丧着脸,“都怪金燕,在客栈时那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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