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们住的客院,屋子就比她们在家的屋子好上好几倍,屋子有地龙,这脚踩在地板上都是暖的,就是平常得多喝润喉的汤水,免得上火就是。
伙计每天都会送上汤水,天天不同样,喝得她们这气色大好,个个亮丽水润的,本来还担心出了那事,老大人不住了要回去,没想到老大人又带着她们住回来了。
掌柜看着王老大人一行,在新客院中四处逛,等他们又回到堂屋,他方才笑问,“老大人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极了。对了,那天,救我的那几位,可否请掌柜的帮忙引见?”
掌柜没想到王老大人会提出这个要求,顿时为难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小的得去请示才能给老大人回答。”
“没事,没事,你快去吧!”王老大人竟是赶着他立刻去请示。
掌柜只得笑着告退,出去后立刻派人去跟黎浅浅请示,自己却是继续去忙了。
奉王老大人之命,跟在掌柜身后的小厮,看掌柜不断的跟人交谈,打发人离开,心说,这家伙不是要去请示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小厮叹气,跟在掌柜身后,快绕行半个客栈了,却还不见他去请示,这样下去,他要怎么回去跟老大人交差啊?
殊不知,掌柜早派人去请示了,也得了回音。
等小厮快要失去耐心时,掌柜又绕回王老大人院子,“老大人,真不好意思,救您的那几位,见没事之后,就已离开了,我们东家说,您在我们这儿住宿,却让您受了惊吓,真是不好意思,这次住宿的费用就给您免单了,希望您在此住宿能够留下美好的回忆。”
说完掌柜就告辞离去,王老大人等他走了,才把那小厮叫过来,问完话后面色沉沉。
几个姨娘嘻嘻哈哈的进来,走在前头的姨娘,看到他脸色黑如锅底,不由脚下一顿,后头的姨娘们不知情,一股脑的全撞上来,几个人撞成了一团,王老大人回过神,看到这情景,不禁好笑又好气,命人上前搀扶。
等把姨娘们打发走了,他才把跟来的心腹叫过来,“你们看,救我的那几人,会是谁?”
这还用得着说吗?肯定是瑞瑶教的高手嘛!只是,“老太爷,您是想?”
“我记得瑞瑶教的黎教主已经及笄,不过还没订亲,是吗?”
“是。不过黎教主在守孝。”
守孝?王老大人愣了下,抬眼看向那名心腹,那心腹知机的赶紧把事情跟他说,又道,“那天小的看到,锦姨娘似乎和黎教主身边的人相识,不过锦姨娘那天情况不太好。”
王老大人并未看到许锦娘是怎么被逮的,进了府衙,他也不曾和对方再碰面,对心腹所言,不是太明白,要求心腹详说后,他才反应过来,许锦娘那天的情形,应该就是被点穴了吧?
“老大人,孙少爷那儿”
那天的事,若王老大人出面替孙子说几句好话,说不定就能把这个孙子给捞出来,可是,他真要把这个孙子捞出来吗?王老大人并不知道,王灿之所以被逮的主要原因。
要不然他们主仆就不会想着把人捞出来了。
王老大人根本不晓得,自己那天算是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王灿心知事发,没打算留下老人的性命,本想威吓老人一番后,拿了钱财把人杀人然后走人,倒是没想到,客栈里竟然有高手在,三两下就把他拿下了,让他的计划落空。
王知府这厢,倒是大大的庆幸,亏得有黎教主他们在,王灿遇上他们,只能算他倒霉啦!
第七百七十一章 又来一个自以为是的()
对那个胆敢要挟自己的孙子,王老大人并未将他的生死放在心上,相反的,王灿要是死了,也就不会再来跟自己讨要原配曾氏及曾氏父亲留下来的家产。
王家现在家产虽丰,但根基却是来自曾氏的嫁妆及曾父的遗产,如果真被那小子得逞,王家的财产得缩水三分之二以上。
现在他被关了,手里还有不少人命,怕是这辈子都出不来了!王老大人暗自松了口气。
王灿虽也是他的血脉,但打小就不是在他跟前长大的,他对原配及嫡长子本也没有多少感情,否则也不会把原配弄死,任由继室对嫡长子出手。
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是自己,再来就是钱财,一旦没有好处,他就翻脸不认人了,高老大人一家便是明证。
可惜世人只看到他伪善的一面,当初奉命除去高老大人的长随,对他忠心耿耿,之后在一次意外中丧生了,王老大人彼时还有点可惜,因为他身边再也寻不到像对方那么忠心,又有能力的下人了。
“老太爷?”见王老太人恍神,管事唤他一声,见对方回神了,才又开口,“孙少爷那里?”
“他手上可是有着好几条人命,怎么救?”王老大人说的义正词严,管事不免有些羞惭的低下头去。
王老大人端起面前的茶碗,慢慢的宽着茶,良久才道,“他是死罪难逃了,让人去牢里看看他,问他可有什么心愿未了的,到底祖孙一场,但凡我能力所及,定会帮他办到。”
管事激动的点头,只觉他家老大人真是个慈爱的老人,连对那么一个不肖子孙,也这么好!
管事却不知王老大人心中盘算。
王灿年纪不小了,他回到王家来,是孤身一人,除了那个黄石头,就没有别人了,但他从未说过,他母亲过世了,也没说自己成亲没有,王老大人脸色沉沉,他可不想王灿死了之后,又冒出他的母亲和妻小来。
王家容不得有外心的儿孙,王灿和他不同心,他的妻小肯定与他一样,王老大人绝对不容许那天的事情再次发生。
因为年关将近,牢里的犯人家属,也纷纷往牢房来走动,就算犯了法,也还是自己的亲人,所以希望他们在牢里也能过个好年。
王老大人派去的管事,很轻易的随大流混入了牢中,也顺利的看到王灿,王灿对他的到来,倒不感到意外,他那祖父最是无情,绝不是单纯派人到牢里来探望他而已。
等听到管事问起他娘和妻小时,心里不由冷笑,面上却是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苦笑一声,“王管事也是看到的,我孑然一身身无长物,谁家父母放心把女儿嫁给我?”
“那大太太”王管事小心的探问,就怕引起这位凶戾的孙少爷不快。
王灿笑着摇头,“我爹过世后,我娘就遁入空门了,否则也不会放任我不娶妻。”
这话也是,都已看破红尘遁入空门了,又怎还会在意儿子成不成亲,生不生孙子给她抱呢?
王管事又问她在何处出家,王灿看着他直笑,“不在南楚,我娘的老家在赵国,人老了讲究落叶归根,所以,早在我要回来找祖父之前,就把她老人家送回赵国去了。”
真的假的?他们家那位大爷的妻子,竟然是从赵国来的?王管事虽不信,可也没法证实王灿的话是真是假。
从王灿这儿套不出什么话来后,他才有些不快的走出去,临到要跨出牢房大门时,他脚下一顿,又转了回来,牢头看到他,实在不喜,大伙儿就等着此人离开,大家好开饭了,今儿来探监的人不少,送了不少好东西,他们早就等着打牙祭,偏生这人死赖着不走。
不过牢头也知道,这人的东家是个退下来的老大人,可不好得罪。
“大爷,您还有事?”牢头笑嘻嘻的问。
王管事板着脸点头,“那个黄石头在哪?我要见他。”
“见人可以,不过这钱可得另算。”牢头明言,王管事低头掏荷包,掏了块碎银给牢头,牢头接过手,在手心里称了称重量,然后就笑着在前引路。
黄石头身上倒是没有背人命官司,所以他关的地方和王灿不同。
黄石头所在的牢房,是十人一间,王管事初时没发现黄石头,被牢房中那些量自己的视线看得浑身发毛,想着赶紧办完事离开,张嘴喊了黄石头的名字。
黄石头这才从角落里冒出头来,“谁叫我?”
“过来。”王管事看到他,忙伸手叫他靠到铁栏边,黄石头拖着腿一拐一拐的靠过来。
王管事惊讶的看着他,“你这是”
“腿断了。”黄石头很平淡的说,随即转移话题,“你找我,有事?”
“是。你大哥的娘”
黄石头看他一眼,道,“大娘被大哥送回娘家附近的庵堂去了。”
“你知道她是赵国人?”
“知道,我和大哥一起送她回去的。”黄石头顿了下,“我回答你的问题,你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吧?”
“这”
“我没杀人,只是跟着大哥他们吆喝而已,知府大人说了,要是有人帮忙,就能把我放出去。”
“我得回去问问。”
黄石头点头,“行,你回去问问,我想你家老大人应该还有不少事想问我才是,毕竟,我一直跟在大哥身边,对他的事是再清楚不过。”
王管事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便回去复命了。
王老大人一听,心头一跳,问,“他真知道那孽障的事?”
“这小的不知道,不过孙少爷确实和他颇为亲近。”
能不亲近吗?孙少爷连威胁自家祖父大人,都不忘把这人带着,可见是极亲近的人。
“不过那黄石头看起来年岁不大,他能知道那孽障多少事?”
“这,小的不好说。”王管事搓着手道。
王老大人冷哼一声,道,“去看看他犯的都是些什么事,若都是小事,就想法子把人弄出来。”
“是。”
王管事转身出去办事,正好跟另一位管事迎面遇上,“管哥,回来了?”
“欸。”被称为管哥的男人,是奉王老大人回家去取钱的,王管事见他脸色不太好,小声询问,“差事不顺利?”
“可不是,老太太说了,要过年了,老大人不回家和儿孙团聚,定是我们这些下人挑唆的。”银票是拿到手了,可他们这些个跟出门的,也都被老太太惦记上了。
虽然说老太太不能做老大人的主儿,不过被人惦记的滋味可不好受,因为你不知道对方会在什么时候对自己出手。
“你有没有跟老太太说孙少爷的事?”
“嗐!哪敢说啊!”管管事叹气,“幸好几位小少爷们下学进去请安,老太太才大发慈悲放我回来。”
管管事真以为,自己一条小命就得当场交代了,余悸犹存的拍了拍胸口,“得,我先去给老太爷办事,回头咱们兄弟几个给你压压惊。”
都是侍候王老大人的人,同是一条船上的,自然是要守望相助互相扶持。
管管事笑着点头,提脚进去交差,王管事则往外头去忙了。
王老大人原本想着让自家曾孙娶黎浅浅,可是这拉扒了一番,愣是没半个合适的,这让他心情颇为不快,管管事回来,与他说了家里的事,他本心不在焉,忽地他猛地坐直身,把管管事吓了一大跳,心说,老大人不是听着都快睡着了吗?怎么突然坐了起来。
“你方才说,谁的妻子过世了?”
“大房的三公子。”大房就是王老大人继室高氏生的长子,三公子则是大房嫡次子的长子,是他第三个曾孙。
管管事见王老大人有意思,忙说仔细,“三少奶奶刚坐小月,谁知竟然血崩,没能救回来。”三公子风流,妻妾满屋,三少奶奶进门后就被妾室气得不轻,入门喜那胎没能保住,事隔三年,好不容易又传喜讯,结果又是被妾室争风时被波及,被撞得小产,那已是个成形的男胎,三少奶奶好不容易怀上孩子,还是个儿子,竟然就这么没了!
受不住打击,又遭逢血崩,便这么去了。
“小三今年多大了?”儿孙太多,老大人上了年纪,除了两个特别优秀的,其他的,根本是见了人连名字都对不上,更不用说他们的年纪了。
管管事才从家里过来,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忙回道,“三公子今年二十有一,等出了三少奶奶孝期,也才二十二岁。”
二十二岁啊!不大,不大,黎浅浅守孝三年,最快也要后年才出孝,十八、九岁的大姑娘,和二十二岁,嗯,还蛮相配的。
就是,这个曾孙有些风流啊!他终于想起来,老妻曾在他跟前抱怨过这孩子,说打小就有小姑娘追着他跑,偏他还不知收敛,引得亲戚好友家的小姑娘们,为他争风吃醋。
给他挑媳妇时,她和媳妇、孙媳妇伤透了脑筋,好不容易才给他订了亲,媳妇娶进门,隔天就被满屋的妾室吓着了,闹腾着要回娘家,还是长辈们好说歹说才把人安抚下来。
“你回去跟老太太说一声,让他来一趟。”
嘎?又要回去?还叫他来一趟,谁?三公子?可三少奶奶才刚刚过世,家里头因为年关将近,且家中有三重婆婆在,她的丧事不好在府里办,所以挪到庙里去
三公子身为亡夫,理当在灵前照应着,走不开啊!
王老大人看管管事的脸色不对,沉吟半晌,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太急了,遂笑着摆摆手,道,“你还是回去一趟,把老太太请过来,还有大老爷夫妻,及二爷夫妇都一并请过来。”
管管事一听,老大人这是要干么呢?他顿了下,算了算这间客院里的房间,道,“老大人,老太太他们要真来了,大概是住不下!”
王老大人想了下,虽有些舍不得那几个美妾,不过正事要紧,狠了狠心道,“把几位姨娘都带回去,她们一走,就有屋子让老太太她们住下了。”
管管事点头,老大人怎么吩咐他怎么做。
等管管事走了,老大人才又叫另一个管事进来,“去问问,看还有没有客院。”
管事很快就回来了,答案跟老大人所想的一样,没有别的客院能订,也没得换,他们就只能在这间客院继续住着了。
王老大人点头,就这样吧!老太婆要是不乐意住妾室住过的屋子,就不要来好了,反正叫她来,不过是要跟她商量事情,如果她不来,回头家去再告诉她便是。
王老大人这厢想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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