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姚彩筠的奶娘比她能说会道,轻易就将她挤兑到天边去。
丫鬟虽被吓得不轻,但动作还算伶俐,很快就请了郎中回来,郎中来看了后,怜惜的直摇头,“可惜啦!”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要是从此脸上留下这么一道疤,唉!
也不知是谁这么狠的心,伤了皮子只要好好养,总能好全的,可是那人还在伤口里转了下,这伤得可就重了,就算皮子养好了,这内里的伤也很难痊愈,感觉这动手的人就是想让眼前这漂亮的大姑娘毁容。
真是狠哪!
这动手之应是女子吧?郎中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下伤者的容貌,暗叹这要是没受伤前,该是如何的天香国色!可惜啦!
留下祖传的药膏,开了副消炎止痛的方子,丫鬟就把郎中送出去了。
郎中一出去,就让玄衣派来的人接走。
接到回报时,玄衣愣了下,不敢置信的抓着来人,问了好几遍。“你确定她们付给郎中五十两银子?”
“是啊!那郎中原还推辞了,可那丫鬟定要他收下,不过要求他出去后,千万别跟人透露她家小姐的伤势。”
五十两银子啊!出手可真是大方,怪不得瞧不上孟盟主赠的盘缠,啧!“方婆子没劝动她们,去咱们的宅子住?”
“没。”回报的小厮摇头,“方婆子说,她没开口。”
玄衣看着他等着下文,小厮讪笑一声又道,“方婆子说,姚小姐吃穿用度讲究得很,看她那样子,是看不上咱们准备的宅子。”
也是。
玄衣想到她们付给郎中的五十两银子。
“可探出她背后是……”
“方婆子让我告诉您,姚小姐才回到客栈,就有个穿着华丽的女子来找她,她会受伤,也是那女子下的手。”
小厮挠挠头想了下,才又道,“方婆子没看出那女人是谁,不过客栈的掌柜倒是认得她,我在外头等方婆子时,听到那掌柜称呼那女子姚女官。”
姚女官?玄衣颌首,打赏小厮命他再回去守着客栈,顺便保护方婆子。自己则向凤公子回报此事。
凤公子一听到姚女官,脑子立刻飞快运转起来,“姚,我记得北晋不久之前,有个姓姚的大将军,因涉及谋反,而被抄家……”
叶翔点头道,“公子您记性真好。姚见志当年堀起,是因揭发其兄姚见谦勾结西越军,意图谋害当时的主帅真阳公主,女皇赞他大义灭亲,不仅把他大哥的将军衔给了他,还把他大哥的家产也赏了他。”
“但去年底,他侄女姚蕙芊却提出他和西越勾结的证据,因为证据确凿,姚见志喊冤也没人信他。”
叶翔没说的是,当年他指控其兄,姚见谦也是喊冤,可是和这次一样,没人相信他,这次他的女儿为父翻案,同样的,姚见志喊冤也没人替他说话。
“那个姚小姐和姚女官……”叶翔迟疑的问道。
“当年姚见志做了什么,姚女官为父翻案后,自然不会放过他的妻小。”凤公子面无表情道,“咱们武林史里,类似的事情屡见不鲜,有啥奇怪的。”
玄衣点头,“公子说的是。”
“派人去看着那个姚小姐,还有,她闹腾这一场,为的是什么?”他想了想又道,“我记得,江分舵主夫人被送回高家之后,分舵里头因此清理了一遍?”
“是,清掉的那些人,一部份是江分舵主夫人买回来的下人,还有一部份是江分舵主夫人的陪房。”
“嗯。明天找个由头,把新买回来补缺的人,全部送去京外的庄子。”
玄衣愣了下,和叶翔交换了个眼神后道,“公子,有这必要吗?”
“这么一来,分舵的人手会不足。”
“怕什么?”凤公子笑,“之前分舵有用这么多人吗?”说着扔出一本花名册,“看看里头的人数,再看看现在的添了多少?事情没变多,为何人要增加这么多?我们凤家庄也没用到这么多下人,本庄护史公子的人数,比分舵多二十多人,可侍候的人也没这么多。”
叶翔翻开那本花名册,立刻就发现问题,凤家庄的护史公子们随侍的小厮一名,屋里不留人,护史公子们十人住一院,每院有四、五位粗使婆子负责洒扫、洗衣,屋里的差事,通常是由随侍的小厮去做。
可是京城分舵的护史公子随侍的小厮人数就有三人,每位公子屋里还有两个丫鬟的名额,和本庄一样,护史公子们也是十人住一院,但每院有十到十二名粗使婆子侍候,甚至还有小厨房,有专属的厨娘。
每月小厨房的支出就高达五百两,这还不包括柴米油塩等物的开销。
“公子,这也太离谱了。”叶翔不解,他之前怎没看过这本花名册?护史公子们的待遇,不管是本庄还是分舵,统统都是一样的,他看到的也是如此,那花名册上所记载的,明显和事实不符。
“这本册子是江分舵主夫人的表妹拿出来的。”
玄衣和叶翔全怔愣住了,江分舵主夫人的表妹?那个大姑娘?
凤公子轻笑,“就是她。”
被江分舵主送出府前,从她表姐屋里偷了账本和花名册出来,却不是送给他们,而是让她的丫鬟拿去给了黎浅浅。
黎浅浅接了后,也没看就让春江交给他,之后一忙就忘了这事,是昨日黎浅浅问起,他才想起来,取来一瞧就发现不对。
“花名册上多的这些人,有的真有其人,只是不在分舵里当差,有的只有名字,人早些年就不在了。”
江分舵主夫人倒是很用心在做假帐。
“有这份心思,用在正途上,早就赚得满盆满钵,可惜,心术不正。”全用在歪路上。
玄衣想了下道,“江分舵主夫人玩的这一手,应该是家学渊源吧?要不她手底下怎会有做假帐的人?”
“不是她开口向家里要的,就是嫁过门时,就安排跟过来了。”玄衣摇摇头,下去安排那些新买进来的人去庄子上,“公子,这些人送去庄子后,还让他们回来吗?”
凤公子看他一眼道,“查明来历身份,没问题的,自然可以回来。”有问题的,就解决掉吧!
玄衣颌首去安排事情了。
叶翔则问他,“分舵这些人的职务大致梳理过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让他们照常做事就是。”
消理掉不做事,只会仗着江分舵主夫人的势,在分舵里耀武扬威的家伙们后,不管是管事、护史公子、数字公子或小厮、侍从们,做事的情绪都比之前要好很多,尤其凤公子又请来京中有名的成衣坊,为他们量身定做了秋天的衣服后,大伙儿做事情时,很明显的比之前来劲儿。
这也是玄衣之前打击姚小姐时,能如此顺利的原因。
现在公子发话,让他们照常做事,等于他们的职务不会变动,他们最担心的事终于可以放下了。
叶翔出去和众管事们一说,分舵里立时欢声雷动,跟着黎漱回来的江分舵主心情却有些糟,黎漱拍拍他。
“你要是待不下去,欢迎你到我们瑞瑶教来做事,不过,你老婆要先安置好。”黎漱想挖角,可又怕这家伙耳根子软,三言两语就被他老婆给哄回去,那岂不是要给浅浅添麻烦。
“一夜夫妻百日恩,夫人是高高在上的官家千金,下嫁给我这么一个粗鲁不文的江湖莽夫,确实是受了委屈,只是这不表示,她做错事就可以不用罚。”
“你说的是。”黎漱轻咳了一声,心里有些不耐烦,要怎么罚啊?赶紧说啊!吞吞吐吐的真不是男人作派!好烦啊!
“我想给她一纸放妻书,和离吧!她贪的那些,我不想跟她讨要,只想跟她断个干净。只是,我又怕贸然行事,事后她爹回京,会来跟我啰唆。”
黎漱点头,“那简单,叫她立下字据,嗯,再请京里的官员作证。”
说的简单,高氏怎么可能轻易立下字据?还请官员作证,他请得动那个官啊!
“你是前分舵主领进庄的?”黎漱忽问道。
“是。”江分舵主点点头,黎漱停下脚步,山坡小路两侧枫树开始转红,一阵秋风吹来,随风落下数片艳红似火的枫叶。
“难道他都不曾带你在京里走动?”
“有的,有的。”江分舵主急道,游分舵主夫妻两像是他从未有过的父母,他们待他如亲子,他怎能让游分舵主被误会。“只是后来,拙荆她说,我不适合和那些官爷们往来,那会带坏他们的名声。”
黎漱握拳捂嘴轻笑,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已知江分舵主的性格,他是孤儿,在官家千金出身的妻子面前很自卑,高氏不用做什么,只消在他面前,露出一丝以他为耻的表情,就够他自责不已。
也就莫怪他会被高氏瞒得死死的。
“那些官爷们也是人,和你我一样,要吃要喝要睡,没有比我们高贵多少,他们一样有贪念、好女色、有私欲,你别把他们看得太高。”
是,是这样吗?江分舵主傻笑。
黎漱冷哼一声,要不是看在凤公子的份上,他才懒得开解这傻大个儿。
“你啊!太小看自己了,你要是资质不佳,游分舵主为何只手把手的教你,他有儿孙的吧?为何不教他们?”
因为他们资质不好。江分舵主想起游分舵主夫人曾在他面前说道,还跟他说,要是可以,请他多帮着照拂她的儿孙们。
所以他真的不差?真的不像妻子说的那么不堪?
第三百七十八章 姚夫人()
第四卷开花结果
黎漱没跟他多说,顺口交代:“回去把你这些天,跟我说的这些心得写下来。”
他这些天和黎大教主说了些什么?风水。
他们看了不少宅子,每一座宅子的风水,黎大教主都让他细细记下,虽不懂其意,不过他还是照着做了。
“是这些天看宅子风水的心得?”
黎漱微微颌首,心里暗叹,人跟人就是不一样。要是浅浅那丫头,不用他说,隔天一早,就会把前一天看宅子的心得拿给他看,而这江分舵主,他交代下去了,他还有疑问。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江分舵主从小就是在街上长大的,每天一睁眼就是为三餐忙,进了凤家庄后,不止要习武,还要跟着游分舵主忙里忙外的,每天能静下心来学识字就已经不容易了。
“可,有很多字,我不会写。”幸好江分舵主的肤色本就微黑,就算脸红,也看不太出来。
“不打紧,不会写的字就空下来,之后再找人问就是。”黎漱一步一步教,最后让人去把谨一找来,谨一还在休养,现在都是鹰卫统领跟在黎漱身边。
谨一整天闲着,除了练功还是练功,突然听到黎漱派人找他去,立刻就赶过来。
等知道被派了这么一项任务,谨一有点无语。
他虽识字,但叫他教人,咳咳,有点太抬举他了。
“只是教他认字,又不是叫你教他读书。”黎漱没好气的瞪他,谨一这才道,“还得请江分舵主多多包涵。”
两人客套一番后,谨一便跟着江分舵主回去了。
江分舵主现在也不回自己的住处了,就在分舵里寻了个空房住下,现在要跟谨一学认字,便索性搬到他隔壁去住,谨一住在黎漱住的客院里,院子大空房多,就算再多来十个人也住得下。
江分舵主安顿下来,见识到黎漱师徒的行程后,才知自己以前的日子,过得实在太松散了。
他原以为自己是个习武的奇才,要不,游分舵主也不会这么看重他,可真正看到黎浅浅练武后,他才晓得,就算是天份高,也是得每天刻苦练习的。
之前看到黎浅浅,他只觉这小姑娘命好、运好、天份好,要不怎会被黎漱收为徒,还成了万千教众的教主,而且听说她武功很好,跟他一样是习武的奇才,他就吃亏在没投好胎,没能小小年纪就有名师收为徒。
住进黎漱院子里,天还没亮,院子里就已经有人在走动,江分舵主以为是下人起床准备要侍候主子们,等到洗漱毕,走出房门,才发现院子里走动的不止下人。
黎漱正在院子中央,严格的纠正小徒弟的动作,小姑娘老老实实的照黎漱的要求做,江分舵主在旁看着,都有些心疼了。
他们旁边是三个丫鬟打扮的姑娘,出拳的动作虽不及黎浅浅利落,但也是虎虎生风,不似花拳绣腿。
江分舵主看了半晌,心里暗叹,这三个姑娘年纪轻轻,功力却全在自己之上,昨日才被黎漱稍稍抚平的信心,瞬间就崩塌了一大块。
紧跟着,他就看到凤公子带着叶翔和玄衣进来,叶翔与黎漱打了招呼,就径直朝他走来,玄衣则是打过招呼后,与春江相互行礼,然后开始过招。
“你住到这里来了?”叶翔过来后,就往美人靠一坐,立时就有丫鬟端了茶水过来。
“原来,你们一早不见人影,就是到黎大教主这儿来了。”
“是啊!”叶翔端着茶暖手,白天艳阳高照是很热,但现在还早,风里带着寒意。
院子里黎漱退开了些,让凤公子和黎浅浅过招,若说春江的功力让江分舵主惊讶,那黎浅浅的功力就让他完全说不出话了。
他知道公子武功很高,但他没想到,看来小小一只的黎教主,竟然能跟公子打成平手。
该说是严师出高徒?还是这高徒本就天资过人?
江分舵主不知道,他总以为自己够刻苦了,现在才晓得跟人家比起来,简直不算什么。
看了两天,他忍不住问谨一,“你们家教主每天都这么忙?”
“是啊!”谨一拍拍他,“我家教主啊!他们师徒两都非常人,咱们是平凡人,不用跟他们比。”比也比不过啦!
谨一没有说出口,但江分舵主懂。
“你们教主小小年纪就这么能吃苦,想必将来……”卡住了,一个姑娘家,武功再高又能怎样?还是得嫁人生子啊!
她武功高又贵为一教之主,谁家扛得住这么一个媳妇?
江分舵主的思绪往奇怪的方向而去,等他发现自己在替黎浅浅的终身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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