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些事那轮得到他来操心?
黎浅浅从外头进来,乍见他们两摆出和沉思者几乎一模一样的姿势,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很努力的咬着颊内嫩肉忍笑,把玄衣招来问分明,得知他们在说什么之后,便道,“江分舵主既贵为分舵之主,应该有很多事要忙吧?让他因为我们,误了正事可就不好。”
“他能有什么事?他每天闲得很。”凤公子这话一出,一旁的玄衣只能暗暗为江分舵主一掬同情之泪,明明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的,到了他们公子口中,就成了无事一身轻的人了。
黎浅浅看玄衣的表情,便知凤公子大概是打算修理江分舵主一顿,自己不好出手嘛!自然就托给黎大教主去收拾,又能帮黎大教主的忙。
玄衣原想开口帮忙说情,不过被黎浅浅拉住。“你们江分舵主犯的错不小吧?”
黎浅浅是知道江分舵主夫人做了什么的,消息还是玄衣送过去的,因此她这么一说,玄衣也没瞒她,“分舵里不少人对他很不满。”
“虽然不是他做的,但那是他老婆,说他不知情,没人会相信的。”黎浅浅道,玄衣点头,别说旁人,就是他自己都不相信。
“所以趁此机会,让他暂时离开,也让大家冷静些。”黎浅浅拍拍他的肩头,玄衣苦笑,“不过这事没完。”
确实没完,因为江分舵主只是把妻子送回岳家,并未明说要休妻还是怎样,说不定过个一年半载的,人家又把老婆接回来了,他的职务没变,他老婆还是有可能借他职务之便,再度插手管分舵的事。
黎浅浅看凤公子和黎漱说得正欢,便对玄衣道,“这事咱们插不上手,那毕竟是人家夫妻间的事,咱们就只能看着。”
玄衣点点头,去找江分舵主过来了。
黎浅浅则坐到黎漱身边的椅子上,丫鬟立刻上茶,退出去时,还躲在门边,和小姐妹们偷笑着,他们公子和黎大教主师徒长得都好好看喔!
真怪不得分舵主夫人她表妹,会对公子情有独钟,不过让她们想不通的是,夫人都帮她安排好了,公子喝醉后,她只要进屋里去,从此就能飞上枝头,与公子成双成对了!为何她不肯?还和夫人打成一团?
“夫人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夫人出手大方,她们几个很盼着她回来!
“不知道,不过分舵里头,不少人对她很不满,听说夫人这些年从分舵里捞了不少钱,咱们原本每季都有两套新衣的份例,可因为钱被她捞走了,所以咱们才会好些年都没新衣可穿。”说话的丫鬟,显然消息要比其他人灵通。
“啊?真的假的?”疑问声此起彼落。
“真的,要不然,最近分舵里的那些护史公子和数字公子怎会对分舵主很不客气?”
丫鬟们越说越激动,原本觉得在说八卦,与自己关系不大,但越深入后才发现,此事与自身可是息息相关的很,便一时气愤的几乎忘了自己在当差。
屋里三人的功力,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不过都不以为意。
等江分舵主随玄衣过来时,侍候的丫鬟们个个都拿眼瞪他,江分舵主最近常常被瞪,所以习以为常了,不过玄衣还是驱赶了她们,“别放在心上。”
“是我应得的。”江分舵主回以苦笑。
进了屋,分主次坐下后,江分舵主有些愕然的看着凤公子,公子派他去帮黎大教主他们找房,是打算赶他走吗?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凤公子直言,“你老婆做的事,确实有些过了,大伙儿心里都有些愤然和不平,正好黎大教主他们要在京里置产,我想了想,这京里你要比我熟得多,有你陪着,应是能事半功倍,所以才向黎大教主举荐你。”
江分舵主张口欲言,凤公子又道,“大伙儿心情都不怎么好,为了不影响大家做事的情绪,还是暂时分开的好。”
凤公子又续把之前黎漱建议的说了,江分舵主听了暗松口气,他就正烦恼这事,妻子太贪,捞得钱财太多,她防着自己会发现,所以留在身边的不多,大都送去岳父任上去了。
就算他想讨,山高路远,怎么讨?所以他没敢贸然休妻,就怕冲动之下休妻后,他那岳父不认账,这么多钱,他得还到何年何月?肯让他还钱那还是好的,怕就怕祭出凤家庄的庄规。
幸而公子大量,没拿他祭旗立威。
要不然,他和妻子两人只有以死谢罪。
其实凤公子还真想杀了他们两好立威,不过他对北晋这些分舵不了解,所以若贸然处置江分舵主夫妻,要找谁来接京城分舵?
与其处置他们夫妻,不如将江寿山收服,经此一事,还怕他日后不老实吗?如果之后他压不住分舵的人,到时再来换人也不迟。
江分舵主虽不爱读书,不过对风水还小有研究,他领着黎浅浅师徒满京城逛,也顺便跟黎大教主交换了不少关于风水的心得。
黎浅浅对此倒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常常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最后,黎漱只得让她留在凤家庄的分舵里。
打着报恩旗号的姚彩筠,终于找上凤家庄分舵,玄衣一接到消息,立刻就回报给凤公子,凤公子正忙着,头也没抬,“让孟盟主自己去处理。”
孟达生?“您忘啦?孟盟主昨儿和顾十爷出门去,到现在还没回哪!”玄衣小心的回报。
“行啊!他该不会是得了消息,知道那女人会上门来,所以趁早溜了吧?”
这他们那知道啊!玄衣不敢回话,凤公子冷哼一声,“去跟她说,施恩不望报,孟盟主不会跟她一介小女子计较太多,让她趁早回去吧!”
“那,她要是不肯走呢?”死赖在他们分舵里,往来的客人都看到了啊!而且听说,不少人对她很感兴趣,上前询问时,她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怯生生模样,令那些江湖侠士们见了,不禁心生同情。
要是不管,可是会对公子的名声有不好的影响。
“你傻啊!分舵里那么多人都不会用?”凤公子摇头,指点玄衣几句,就见玄衣笑得咧开嘴,高兴的领命而去。
不多时,分舵的门厅内外,小厮们开始忙着上茶,上茶的同时,还不时被人拉住,指着门前那弱不禁风的美姑娘打听着。
小厮们摆出气愤的脸,“孟盟主与我们公子结伴北上时,一时好心,救助了那姑娘,也给了银钱,资助她回乡,谁知那姑娘拿了钱,却不回乡安葬亲人,反倒一路跟着孟盟主进了京,您各位是知道的吧?那会儿是蓝先生应真阳公主之请,去给驸马治病的。”
“是啊!是啊!我们大伙儿都晓得,这蓝神医医术高明,听说韩驸马已经醒了是吧?”
“是啊!蓝神医确实高明,那几天,那位姑娘就守在公主府外头,也没吱声,要不是公主府的侍卫跟我们说,我们还不知道她又跟来了。这两天孟盟主应我们公子之请,来分舵小住几日,她就找上门了。”
这话有好几个意思在,众人听了,一改之前同情那姑娘的神色。“我们之前还以为是凤公子还是孟盟主对她始乱终弃咧!”
“那也就你这二愣子信,我们可是不信的。”
热闹之余,也把姚姑娘刻意营造的形象给毁得一乾二净。
第三百七十五章 居心()
凤公子交代玄衣之后,就把那位姚大姑娘抛到脑后去了。
不过蓝棠主仆及春寿三人,对这姚姑娘却颇为好奇,虽然蓝海派了不少功课给女儿,但那一点都不妨碍她的八卦魂。
春寿从相熟的丫鬟那里,听到姚大姑娘又来了,连忙跑回来跟黎浅浅说。
然而黎浅浅前世的死宅性子突然发作,看着外头高挂树头的艳阳,抱着凉爽的手炉摇头不肯动。
骗人,是谁说北方天气凉爽的?明明都已时入九月,却比南楚的夏还闷热,逼得她实在受不住,让人去买了手炉,然后在里头扔冰块,别说,还蛮清凉的,冰块撞击的清脆声,令人听人心情大好。
只是有一点不太好,冰块很快就化成冰水,一化水就得赶紧倒掉,否则很容易渗出来弄湿衣服,没办法,人家这手炉的设计是放炭块的,虽密合却不防水,所以冰水很容易就渗出来。
蓝棠见她发懒,觉得有点不太对,她跟黎浅浅一起生活也有数年了,深知这丫头最是勤奋,平日早起练功,接着处理瑞瑶教的事务,用过午饭,有时会小歇,有时练字,用过晚饭,大教主会检视她的功课,点拨她不足之处,睡前练心法,每天行程排得满满的。
前两天跟着大教主出门看房,回来后还得接着处理事情。
有时候她看着都替她觉着累,没想到今儿她竟发懒了!
一定是病了!
想着便伸出手探向她的额头,“没事啊!”
“我没事啦!只是单纯发懒。”黎浅浅淡定的由她折腾,蓝棠不放心,又让用凤公子的名义去请大夫来,把凤公子给惊动过来。
大夫虽说没事,但知她们是南方人,便说天气燥热,许是有点水土不服,让她在屋里多歇着。
确定黎浅浅没生病,蓝棠她们便去送大夫兼去偷瞧姚大姑娘,屋里只剩黎浅浅和春江与凤公子。
“是之前累着了?”凤公子坐在榻前的椅子上,看着黎浅浅低声问。
想想之前她在密道里的遭遇,凤公子就觉心疼,她才多大的一个人,就得遭受这样的惊吓,现在感觉安全,心神放松了,自然就觉得疲累了。
“大概吧!不过北晋的秋天还真是热得让人快受不了了。”黎浅浅抱着刚换上冰块的手炉道。
凤公子也是第一次到北晋来,对他来说,北晋的秋还算可以,“不过确实比南楚闷热。”
“听我们村里的老人说,以前南楚根本就不下雪的,但近年可没少下雪,而且还是下暴雪。”
原主就是在那样一次暴雪天,孤零零的冻死在屋里的。
“是啊!”凤公子拍拍她的头顶,“你要是想睡就睡,别硬撑着。”
“不成。这个时间再睡,晚上我肯定就睡不着了。”黎浅浅摇头,虽然抱着冰凉凉的手炉很舒服,舒服得想睡觉,但现在真睡下,到晚上她就惨了。
凤公子想了想,道,“不如去书房陪我吧!书房里摆着冰块,坐着看书也好。”
黎浅浅没考虑太久就点头答应了,春江跟着一起过去,进到凤公子办事的书房,主仆两都忍不住吁了口气,里头实在很凉啊!仔细一瞧,原来屋里角落都摆了铜盘,里头放了冰,自然比她们待的客房要凉爽。
毕竟这里是主人的屋子,叶翔之前是凤公子的贴身小厮,自是知道自家公子的喜好,怕他热着,大手笔的把地窖里的冰拿出来用。
其他人皆知,那座地窖里摆放的冰块,全是江分舵主夫人前一年命人存的,为的就是供应她今年夏秋之用,谁晓得,她只用了一些,就被叶翔给卡了用度,她还没来得及跟丈夫闹,就被丈夫送回娘家去了。
这地窖里用剩的冰,自然是紧着公子来用啦!
凤公子把黎浅浅安置在自己身边,然后就继续忙自己的,分舵的这些人看着,表情都有些不太对劲。
可他们和凤公子不熟,不敢贸然开口,怕得罪公子,趁着出来更衣的机会,他们逮着叶翔不停啰唆,就是想要他去跟凤公子说,另找地方安置黎浅浅,免得把自家的机密事全泄给外人知。
“那黎教主到底不是咱们的人,就这样把人摆在屋里,当着她的面做事,是不是太不谨慎啦?”
“是啊!是啊!”
叶翔呵笑,心说,你们要是晓得,那些自以为是机密的计划,全是公子和黎教主商量后才决定的,不知会怎么样啊?
不过他没挑破,只是笑了笑掉头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啊?”一个管事看着叶翔头也不回的走掉,不禁有些急了。
“不晓得啊!唉!他们跟公子一道从南楚来的家伙,一个比一个难搞。原以为这个叶翔算好的了,哪晓得那个叫玄衣的才叫气人。”
凤公子难得来北晋一回,他们不敢奢望将女儿或孙女高攀公子,但公子身边这些侍从和小厮,他们总能想一想吧?可谁知,叶翔看似温文好脾气,但其实这人难侍候的很,身体又不好,真要嫁了他,自家的女儿或孙女怕是享不到福,还得侍候个病秧子。
再说玄衣,这人看来好相处,笑口常开,可是实际上呢?也是个难相处的主儿。
真要说,还是人家黎教主好侍候,冰不够用,不吵不闹的,想办法让分到的冰块都能物尽其用。
听说瑞瑶教身家可不比他们凤家庄差咧!可看看人家的教主,再看看江分舵主夫人的表妹,一样都是来做客的,可两相比较之下,还是娇小可人的黎教主占上风。
但是,就算如此,也不能纵容公子,把人放在书房里,把他们凤家庄的事全都听进去。
叶翔回书房时,正好看到黎浅浅拿了自己写的笔记,在和凤公子讨论,他上前侧耳听了下,发现竟是刚刚那几个管事和公子说的事情。
连忙静下心神细听了下,才听一会儿,他就发现,这位黎教主确实是个人才啊!刚刚那几个管事讨论了半日,才拟定好的方案,拿来跟公子回报,却让公子打了回票,还挑了他们几个错,黎教主不过听了那么一会儿,拟定的计划却比管事们修改后的还要周详。
难怪公子要把黎教主拐过来,就是想不着痕迹的请黎教主帮忙,是吧?
凤公子看他过来,便交代他把他房里冰的份例挪给黎浅浅用。
“不用了,你忙了一天,晚上需要好好休息,你把冰给我,那你晚上怎么休息?”
“没事。”凤公子摆摆手,“把书房白天用剩的,拿回房去用就够了。”
“那我拿一半就好,蓝先生说了,姑娘家不能用太多冰,不然太寒了,对身体不好。”
凤公子这才退步应了。
玄衣拿着帖子从外头进来,一进到屋里,忍不住舒服的闭上眼,重重的吁了口气,谁知一睁眼,就看到坐在凤公子身边的黎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