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条件则是要确认病人所患何病,也好让他们确定病症是否在灵药有效的范围中,之所以要知名药铺坐堂大夫确诊,便是怕买灵药的人请的大夫功力不足,对病症信口开河,如此就算灵药再好,药不对症,一样治不好。
“我觉得水月宫之所以打出灵药的名号来,无非就是拉抬水月宫所出的药材名声,所以条件自然是要订得苛刻。”
蓝棠听到这儿方才明白过来,“我就说嘛!药各有药性,怎么可能有那么神的灵药,又不是仙丹,怎么可能百病皆治,看来他们是制成了数种灵药,再看病人所患的病症,再给相符的灵药。”轻拍了下黎浅浅的肩,为自己终于想通其中窍门而开心。
黎浅浅轻笑。
水月宫那位管事走了,何大奶奶失望至极,失魂落魄站在门口,看着那管事离开,何蘅燕看不得她那模样,示意何大奶奶的丫鬟将她扶回来坐下,正当她要开口说话时,就见何大奶奶忽然转向蓝棠,“蓝姑娘,不知可否请您父亲去东齐。”
“我不能代我爹做主。”蓝棠愣了下回答道。
“黎教主?”何大奶奶又转头问黎浅浅。
“何大奶奶,这事你得自己去问蓝先生。”黎浅浅眉头微蹙,二长老不是总夸孙媳妇是个聪明人?
“我这就去问蓝先生。”何大奶奶说完就跑了出去。
何蘅燕都看傻了!搞什么啊?黎浅浅朝春江示意,春江会意离开,不多时就有人去凤家庄通知蓝海了。
蓝海听了来人所言,不禁额角一片黑,他转头看二长老,二长老正等着他回答,见他表情颇微妙的看着自己,不禁问,“怎么了吗?”
“二长老,您方才跟我说,蘅威在西越受了伤?”
“是。”二长老有些不耐烦了,他刚刚把话说的不够清楚吗?“你放心,我的人已经把他送回天险关里了,不用你出关去西越帮他疗伤。”
二长老边说边有些鄙夷,他以为蓝海是怕死,不敢出关去西越,所以才迟疑着不肯应承他。
不想蓝海又问,“蘅威媳妇不知道他受伤了?”
“不知道。我说你能不能干脆点,问东问西的干什么?”二长老生气了,觉得蓝海在敷衍了事自己。
“呵呵。”蓝海笑了下,“不是我不答应二长老,而是蘅威媳妇也要请我去给她娘家人治病。”
二长老听着一愣,他没听说孙媳妇家里有人生病,还严重到需要请蓝海前去治病?东齐难道都没能人了?
东齐自然是有能人在,但何大奶奶不信他们啊!她就是个很执拗的人,平日里表面上看不出来,遇着触到她执着的人事物时,执拗症就发作了!
因此明知她这么做会启人疑窦,可她还是做了。
亲孙子和隔一层的孙媳的娘家人,孰重孰轻?二长老当机立断直接问,“你就直接回答我,你肯去天险关给蘅威疗伤不?”
“我回去跟大教主和教主说一声才能回答你。”
“你?!就这样还要回去问他们?”二长老气极,他自己做主习惯了,对蓝海这样的回答,简直无法接受。
“怎样?我是瑞瑶教药堂堂主,我要去那儿,自然要同教主报备,如果教主有差遣,自然是教主优先,我想,二长老应该不曾忘记自己的身份吧?”
二长老被问得一噎。
就算不提他长老的身份,蓝海与他没什么私交,倒是和黎漱感情很好,若黎漱这边有事,亲疏远近当下立见,他选择要蓝海救自己的孙子,蓝海自然也会选择与自己交好的黎漱,而不是他的孙子。
蓝海可没闲功夫理会他,起身去看凤耀。
凤耀的身体调养到现在已经大有起色,他心性坚毅,蓝海原以为他会因为父母双亡,自身又重伤需长期卧床调养而心性大变,倒是没想到,虽然偶有情绪不稳的时候,不过他都很快就调适过来,令蓝海颇为惊异。
上次来,他忍不住问了一句,凤耀苦笑回道,“其实有的时候,我痛苦难过到恨不得就此去死,可是表姑丈,你知道吗?我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
“有时候夜深人静时,我会哭到不能自己,鼻子都给塞着了无法呼吸,我以为就这样死去也好!但是人真的很奇妙,当我真的完全呼吸不过来的时候,我又不想死了!”
蓝海走到凤耀房门前,里头传来凤耀朗笑嘲弄凤奕的声音,凤奕委屈万分的道,“拜托!二哥,你就直接告诉我答案成不?”
“不成,你得自己想,凡事都想倚赖人,那天你身边没人可依赖的时候怎么办?”
屋里凤耀的声音和他脑海中的声音融为一体,“我原以为我都无法呼吸了,就算张嘴呼救,也肯定没人听见,正当我以为自己就要这样孤零零的死去时,阿奕的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凤耀虽未细说凤奕是怎么把他救回来的,但蓝海知道,此后为了凤奕,凤耀绝不会再轻生。
蓝海嘴角微翘,听着屋里兄弟两个拌嘴,就像他们父母尚在世时一样。
二长老疾步离开凤家庄,才出门就见着匆匆赶到的孙媳妇,何大奶奶一下马车就匆匆往庄里赶,不想被二长老唤住。
她不悦的转头,发现是二长老叫住自己时,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与不安,“祖,祖父,您怎么在这儿?”
“怎么,只许你来,我不能来吗?”
“不是,祖父您是来找凤家公子的?”何大奶奶轻笑了声问道。
二长老摇头,“我是来找蓝海的,蘅威在西越受了伤,我来请蓝海去给疗伤的。”
何大奶奶双腿一软,怎么会?怎么这么巧?不对,何蘅威不是去东齐的吗?几时去的西越?还在西越受了伤,要特意请蓝海走一趟,可见伤势不轻,这事是真的?还是祖父故意弄假,就为了不让蓝海应她所请走一趟东齐?
她年轻就算平日总习惯戴着温婉贤淑的面具,但计算好的事屡遭变故,已让她的面具戴不住了,更何况是在二长老这双火眼金睛前,岂容她掩藏心思。
二长老看着她神色变幻不定,不动声色的柔声问道,“你想请蓝海去东齐?”
“是。”何大奶奶直觉的答道,她身边的丫鬟一惊,忙想扯住她,不想就被二长老冷眼一瞪,丫鬟随即动都不敢动了,全身直冒汗,只觉双腿虚软,不怎地就觉一阵心虚呢?
“请他去东齐给谁治病?谁病了?”
何大奶奶张嘴欲言,却直觉觉得不好,不能说,谁知如此反让二长老觉得其中有猫腻,见她一直没回答,便又再问一次,并以内力袭向她的头部,原本还留有几分清明的何大奶奶当即脑子昏昏,老老实实的将二长老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二长老听得脸色铁青,收回内力,何大奶奶随即双腿一软瘫了下去,她的丫鬟直觉反应扶住她,就听二长老厉声交代,“今儿的事全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谁要敢说出去,别怪我下手狠毒。”冷厉的眼扫了丫鬟们一圈。“把她给我弄回去。”
丫鬟们唯唯,浑身抖若筛糠,扶着何大奶奶上车,看大奶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明明二长老就只柔声的问了大奶奶几句话,大奶奶怎么就把自己做下的那下事全都抖了出来?
其中有不少事,是她们都不知晓的,当然何大奶奶的心腹最清楚不过,毕竟当中有不少事是她们亲自动的手,如迷昏大小姐,把她和大姑爷一起送出城,大小姐夫妻在外过得不好,想回娘家来,也是她们在府里散布谣言,让府中人心惶惶,大奶奶再推波助澜,断了大小姐回家的路。
只是她们并不知道,谢表少爷议亲的对象,接连香消玉殒,也是大奶奶背后指使的,心腹们心头微颤,这事连她们都不知晓,大奶奶是找谁动手的?想到这里,她们扶着何大奶奶的手都忍不住轻颤,原来大奶奶对她们也不是完全信任,要不怎会瞒着她们呢?
她们望向大奶奶的眼光里,满载着失望。
第二百四十九章 收尾()
二长老让人把孙媳押回家后,站在黎家外头良久,他还没到,鹰卫就已经向黎浅浅和黎漱回报了,黎漱得知何蘅威在西越受了伤,冷笑一声,“他想请蓝海去给他孙子疗伤?不知道他可敢直言他孙子去西越做什么?”
做什么?黎浅浅从计划书里抬起头来,“他去西越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黎漱伸手揉乱她的头发,“他们祖孙从王家里手里买了批武器,然后辗转送去西越了。”
黎漱说的淡然,刘二在一旁暗翻白眼,大教主说的真是轻松,要知道他们为了查探此事,那条线的人差点累翻了,还有两个鸽卫差点就栽在西越回不来。
贩卖武器?“这算通敌吗?王家是何大奶奶娘家?”黎浅浅想确定的是,二长老他们卖的武器,会被西越军用在对付黎经时他们身上吗?
黎漱看黎浅浅一眼,黎浅浅觉得自己被无声的嗤笑了!再一想,就明白了,对黎漱来说,虽然他不打算光复天盛帝国,但在他心里,南楚也不算是他的国家,对他来说二长老卖武器给西越军,并不算通敌。
黎浅浅因为父兄曾在天险关驻守,因此对二长老这行为颇为不满,且不知他是现在才刚接触这门生意,还是已经营多年,所以对此事暂不表示意见。
“可知何蘅威为何被西越人所伤?”
“呃……”刘二看黎漱一眼,黎漱朝他点头示意,刘二才直言说出真相。
何蘅威并不是个贪花好色之人,但他生得英武俊俏,又出手大方,交货之后,就在西越境内的边城闲逛,想要拉些西越的特产去东齐贩卖,毕竟大老远的跑这么一趟,难道要空车回来?
这一逛就逛出问题来了。
何蘅威走在路上时,被一高官的女儿相中,想要招婿,何蘅威自是不从,身边一管事劝他虚以委蛇,暂时先应付着,等他们把货订完拉走,此事便不了了之。
当时来看,似乎是最好的方案,何蘅威毕竟年轻,有女人这么倾慕于他,他有些飘飘然,加之高官家的仆人们时不时的拍捧,难能有人敌得过糖衣炮弹的攻击的。
高官女儿是个娇纵任性的娇娇女,她爹是西越驻守在边城的武将,因时常立功,因此他的女儿也受到全城百姓的娇宠,看她和何蘅威出游,那画面真是美极了,全城的百姓常常望着他们兴叹。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乐意看到这一幕。
如高官女儿的前未婚夫们,他们有是西越的知名诗人,有是西越勇士,但都有一个相同的身份,那就是他们都曾是兰铃儿的前未婚夫。
何蘅威也是后来才晓得,兰铃儿竟然曾经订亲高达十次之多,不过都没撑到成亲就退婚了。
那个诗人是因帮花楼女子写诗,而遭兰铃儿退亲,西越勇士也是因为有太多女子倾慕他,他家表妹们一直待在他家里,等他娶进门,总结一句,她退亲的理由都是男人桃花太多。
现在她看上了个外邦人,这叫他们情何以堪?是不是他们西越人都配不上她,所以她才会挑个外邦人?
二长老与西越人往来,虽然很隐蔽,但天险关里还是有人认出他们,毕竟二长老的商队行走赵国、北晋达数年之长,虽然他已经把这条商道收了,但仍有人认得他的人。
自黎经时他们那回立功之后,西越人和赵国现在是明面上和平,私下仍动作不断,西越人能到天险关内来做生意,赵国人及南楚人也能出天险关去西越做生意。
两边互动不是很频繁,但西越边城之花兰铃儿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少人都等着看她花落谁家,谁知这突然冒出来的男人竟然掳获了她的心,之前都是男人去兰家求娶,独这男子是兰铃儿求嫁啊!
这事一传出来,便有人去挖这男子的底,何蘅威这是第二次到天险关来,但他身边跟着的人来过数次啊!
不多时就有人把他的底查个底朝天,包括他已经娶妻的事。
等他和他身边的人知道情况不妙时,已经迟了。
兰铃儿也许真的很喜欢他,但更痛恨有人欺骗她。
她护短的父亲,还有那些前未婚夫们,全都找上他讨公道。
要不是他身边跟着的人机灵,怕他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西越边城,不必蓝海去救人了。
黎漱听完后直接就笑喷了!“二长老未免把他保护得太好了吧?”
这么轻信人,一点自己的主张都没有。“那个怂恿他哄人的管事,如何了?”
“听说那家伙从兰铃儿的丫鬟那儿收了不少好处。”刘二没有点明是啥好处,不过看他的神色,黎漱大概猜得出来,那丫鬟八成和那管事滚上床了。只是明知何蘅威有妻,她为何还要那管事劝何蘅威哄着兰铃儿?难道不知这事迟早会被拆穿的吗?
难道这丫鬟和何家有仇,才这样故意设计何蘅威?
黎浅浅指出问题,刘二直点头称是,“听说那丫鬟的家里原也是做买卖的,但毕竟规模小,又不像二长老他们有武功高强的护卫随行,原本跟边城里的一个大盘商谈好了买卖,但运货途中遇上强人,好不容易把货运回来,已经过了交代的期限,那大盘商已向二长老的商队买了货补上了。”
那丫鬟父兄白白辛苦了一回,其兄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其父将货物贱卖为儿子筹药钱,就连那丫鬟也被卖给人当丫鬟。
后来意外得知,大盘商之所以不等他们回来,就径直向何家进货,就是被那管事能言善道所说服的。
她将这些事深埋在心中,原以为再无机会为父兄讨个公道了,谁知那管事竟又出现在她眼前,而且兰铃儿还看上了他的主子。
在丫鬟心里,那管事和他的主子都该死,要不是他们,她家怎会家破人亡,她又怎会沦为侍候人的丫鬟?
反正她在兰铃儿身边,动辄被打骂,她早就不想活了!如此一来既能报了家仇,又能让表里不一两面人的兰铃儿从高台上掉落。
只搭上自己一条命,值了!
黎漱沉吟半晌才问,“那丫鬟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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