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一半,何蘅燕派人来找黎浅浅,说有事要同她说。
蓝棠不悦的道,“今日在宴会上,那么长的时间不她说,偏等到我们快到家了才来说。”摆明了是想跟着她们回家。
黎浅浅对春江道,“让她的车跟着走,有事等回家后再说。”
春江应诺,让人去跟何家车夫说,不多时跟车的嬷嬷面有难色的来回禀道,“小姐,那位何小姐说,要请您去珠玉坊坐坐。”
珠玉坊?“那是什么地方?”黎浅浅问春寿,春寿想了下便回答,“是京里顶出名的银楼,他们的首饰头面都是由京里数一数二的银匠师父打造的,虽然样式不算新颖,但因用料讲究,京里贵女们都很喜欢他家的头面。”
“价格不便宜吧?”黎浅浅挑眉。
“那是。”春寿看黎浅浅髻上的小凤钗,“像您今儿戴的小凤钗,珠玉坊有相仿的,一支就要价五百两。”她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今儿在吏部左侍郎府里,曾听到丫鬟们说,吏部左侍郎家的小姐在珠玉坊看到支小凤钗,只是要价太高,实在买不下手。
就有人问那凤钗是什么样子的,那说起此事的丫鬟,就拿黎浅浅头上的小凤钗来做例子,要不然春寿没去过珠玉坊,她哪知道他们家的头面做的好。
“你运气倒是好。”春江睃她一眼,春寿嘿笑着,“您要去吗?”
“去啊!怎么不去?”何蘅燕未必是想敲她竹杠,更有可能是想请她去看珠玉坊的装璜吧!前两天她曾跟何蘅燕说起她们最近要装璜新铺子,何蘅燕想讨好她,自然是要为她排解烦忧。
介绍她去看别家珠宝坊怎么装璜,不失是刷脸的好想法。(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缘份()
珠玉坊里的伙计殷勤的端来盛着铺了红绒的托盘,托盘上摆的是缠丝镶翠牡丹头面,何蘅燕美眸灿亮,直勾勾的看着那套头面。
这套缠丝镶翠牡丹头面,她已经看上许久,只是一直舍不得买,今儿是得了祖父的话,为嘉奖她近来的表现,送她一套珠玉坊的头面,所以她才会特意邀黎浅浅她们过来。
“黎小姐觉得这套头面如何?”在外头何蘅燕只喊黎浅浅黎小姐,而非教主,黎浅浅原是在喝茶,听她喊自己便抬头看了下,“真漂亮,这套头面很衬何小姐。”
何蘅燕闻言很是满意,伸手将托盘上的分心取来细瞧,两个伙计在旁你一言我一语的赞赏着,让何蘅燕听了更是乐不可支,买下头面后,才心满意足的转头问黎浅浅,“黎小姐可有中意的首饰,可要让他们取来瞧瞧。”
“不用了。”黎浅浅抿嘴轻笑的拒绝了,原本对珠玉坊的装璜颇为期待,进来之后,却觉得十分失望,珠玉坊是做高档首饰生意的,却没有包厢供贵客歇息,座席间仅以盆栽及屏风作隔,虽具隐蔽性但不高。
蓝棠看她神色淡淡,再看看这珠玉坊的装璜,心里就有数了。
等从珠玉坊出来,跟何蘅燕道别,上了自家马车后,蓝棠才问她,“你是不是对珠玉坊的装璜很失望啊?”
“你看出来了?”黎浅浅愣了下才回道。
“我看出来了,不过何小姐没有吧!”何蘅燕满心都在她那套新头面上。
黎浅浅笑得眉眼弯弯,“棠姐姐说说,为何我会对珠玉坊的装璜失望吧?”
蓝棠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还用得着说吗?珠玉坊大概是怕有人偷东西吧!所以不设包厢,我记得你和吕大小姐说过,人都喜欢在别人眼中,自己是最特别的。”
珠玉坊却将所有的客人一视同仁,没有区别对待,那些贵人们就算现在很捧场,不代表会一直捧场下去,他们的样式并不新颖,只胜在用料足,但谁家做生意用料不足?就算真的不足,也不会说出来。
“珠玉坊是老店?”
“是老店没错,不过不足百年,而且之前生意一直不好不坏,直到十年前生意才好转,不过因为样式中规中矩,用料足,价钱不算太高,因此倒也吸引了一批官家女眷,她们家里不算大富,舍不得花大钱买些过不了几用就不时兴的首饰,珠玉坊的首饰正好符合她们的要求。”
黎浅浅听了后直点头,如此看来,珠玉坊的装璜倒也蛮符合他们的定位。
蓝棠以手指比了下后头,“她真是叫咱们陪她去买首饰?”没有其他的目皂?蓝棠有些怀疑。
黎浅浅不以为意的耸肩,“也许她就是想要显摆一下呗!”
那套头面可不便宜,足足花了五千两银子呢!蓝棠想想就觉肉痛,也不知何蘅燕的眼睛怎么长的,明明另外两套要更好些,她便选了镶翠的那一套,“镶翠牡丹感觉好像怪怪的?”
“牡丹贵气,正合何小姐的气,那里怪了?”黎浅浅笑,“姐姐日后还是小心些,眼下咱们还没回到家呢!要是被人听了去,可就不好。”
蓝棠受教的点头,“是我轻忽了。”
回到家之后,蓝棠才回房,就有丫鬟送了封信过来,云珠接过一看,嘴角微抿,她拿进内室,蓝棠问,“谁送来的?”
“凤三公子让人送过来的。”
凤三?好好的让人送什么信啊?蓝棠接过来一看就傻了,孟达生这个混蛋是想干么?把她当绣娘啦!都怪她,当初就不该心软,做了绣活给他,这下子好啦!这混蛋竟然直接开口讨要荷包了!还指定了花样,真是够了!
“小姐。”云珠顿了下,打量着蓝棠的脸色,才小心的开口问,“您想给孟盟主绣个什么颜色的荷包?”
“随便。”蓝棠气死了!这个孟达生也太随便了吧?
云珠不知如何劝,只能示意小丫鬟去请黎浅浅来。
黎浅浅回来后,还没来得及更衣,就被黎漱派人请了去,“吕大小姐的父亲突染风寒,老人家仗着自己身强体壮不以为意,没想到病情加剧,吕家已经派人来接她了,你若有什么事,还没和她谈妥的,就赶紧去找她说,她这一去,怕是蛮长一段时间,无法再来了。”
徒弟竟和个年近三十的大姑娘谈得来,让黎漱觉得百思不得其解,这一大一小年龄相差大,但靠在一起说话,倒是挺和谐的。
吕大小姐是生意人,擅长与人交往,哄个小姑娘,那是手到擒来简单至极的事,不过从一开始,她们两碰面,吕大小姐就不曾哄过黎浅浅。
是因为吕大小姐打一开始,就没把黎浅浅当不解事的小孩子看吗?
黎漱不知道,是否因为如此,黎浅浅才会把吕大小姐放到心上。
人都喜欢别人尊重自己,黎浅浅是个小孩子,就算再怎么早熟,她的外表还是还小孩子,有不少人因为如此,就算明知她是教主,仍是没把她当回事,只是将她视为是他的傀儡。
黎漱轻咳了一声,黎浅浅回过神道,“我这就去见她,表舅有什么要我跟她谈的?”
想了好一会儿,黎漱才摇头,“没了!这事你全权做主,就由你自己看着办吧!”边说边朝黎浅浅眨眨眼,意指,瞧,我多信任你啊!
黎浅浅没好气的朝他翻了个白眼,“您老人家直说自己懒就是了。”
“呵呵!”黎漱好脾气的摆手,“快去吧!别误了人家的事。”
“知道了。”走到门口又转回来,“如果她不能来南楚,那咱们能去找她吗?”
看着黎浅浅期待的看望着自己的眼,他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得推给她爹去。“得看你爹怎么说,他要是答应,我没意见啊!”
嘁!出息!
朝他扮个鬼脸后,黎浅浅就带着春寿去见吕大小姐。
吕大小姐眼下微红,眼里水光闪亮,似是才哭过。
见到黎浅浅来,她似等她许久的朝她打招呼,“可算是来了,快坐,上茶。”
待丫鬟们上了茶,她才摆手打发她们走。
“听说吕大老爷病了,姐姐可得好生保重自己才是。”
“多谢妹妹关心。”吕大小姐不浪费时间,直接进入正题,两人一谈就是两个时辰,原本摆在旁的纸沓全写得密密麻麻的,吕大小姐和黎浅浅分别看过一次,没有问题后,才交由底下人去抄录。
另外又说好,日后如何连系,然后才散了。
夜风起,春寿帮黎浅浅系上披风,走回自己院子,就看到蓝棠和云珠坐在堂屋里,与春江说话。
小丫鬟们笑吟吟的请安声,惊动了屋里的人,蓝棠的火气早消了,看到黎浅浅进来,倒了杯热水给她。
“怎么和吕大小姐说到现在,饿了没?”
“饿坏了,不过吕大小姐明儿一早就要离京,不把事情说完不成。”
蓝棠颌首,春江领人送上晚膳,黎浅浅看着那清淡如水的菜肴,忍不住要叹气,蓝棠看着她直笑,好一会儿才道,“你今儿晚饭用得晚,只能吃些清淡的,也不能吃太多,省得积食。”
“知道了!”黎浅浅小嘴嘟得老高应道。
四菜一汤,份量不多,黎浅浅很快就吃完了,蓝棠拉着她去院子里消食,顺便把孟达生的信说给她听。
“你说他是不是很过份?”
呵呵,我可以不要回答吗?人家还是小孩子,问我这个事,你是想要我怎么回答啊?黎浅浅腹诽着。
蓝棠也没想她回答自己的问题,她只是想有人能听她说心事。
黎浅浅心说,有人能倾听自己的心事,也算是件幸福的事。
蓝棠不曾发现,黎浅浅从未跟她说过自己烦心的事。黎浅浅不是不想说,她是怕自己开了头,就无法收拾,她心里藏着一个大秘密,这个秘密她不敢跟人说,她怕说了,万一被人当妖怪,请来道士和和尚做法想收了她怎么办?
因此她很羡慕蓝棠,能够毫不介意的向人倾吐心事。
等了好半晌,蓝棠都不曾再开口,黎浅浅方回过神,“姐姐不想帮他做荷包,直接拒绝他就是,我想他一个大男人,应该不会生气的。”
“是吗?”蓝棠眼睛闪烁,似有些拿不定主意,黎浅浅也不揪着这事,提了两句就换了话题,“凤奕他们打算几时过去?”
“还不知道,凤二公子的伤势已经好转,我爹说,他的体力已经可以应付长途旅行了。只是还是得小心谨慎,马车得慢行,车里的暖垫还得重做,之前做的太薄了。”
蓝棠絮叨着,黎浅浅边听边走神,吕大小姐这一走,也不知几时才能再回来,黎浅浅想到她一走,开店的所有事宜就全落到自个儿头上了,顿时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她完全没想到啊!
蓝棠被她的暗叹声吓到,等问明白了,才掩嘴笑她,“该,谁叫你总赖着吕大小姐,也亏得她纵着你。”
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还真难说,季瑶深与黎浅浅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多年,但长大后再重逢,彼此之间只剩下互相利用,半点姐妹情谊都不复存在。
而吕大小姐年长她们许多,可是她和黎浅浅却是一见如故,很多时候她也宠纵着黎浅浅,叫吕氏商会的人见了忍不住要啧啧称奇。(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避事()
何家的马车缓缓驶进宅子,何大奶奶领着丫鬟匆匆赶到二门时,何蘅燕正好下车。
“大嫂。”何蘅燕向何大奶奶打招呼,何大奶奶急点头,“妹妹今儿回来的可真晚。”
“去珠玉坊走了一趟。”何蘅燕示意捧着首饰盒的丫鬟上前。
丫鬟会意上前,顺势打开了盒盖,那套头面躺在暗红的绒布上,显得光华璀灿耀眼动人。
“妹妹真是好福气。”何大奶奶笑弯了眼,挽着小姑的手往内院走,捧着首饰盒的丫鬟将盖子盖上,旁边几个丫鬟没来得及看到盒里的头面,微微不悦的望着她,丫鬟笑了下,不理会她们,疾步跟上何蘅燕她们。
何大奶奶语气急促,正跟何蘅燕说今儿家里发生的事。
“亏得妹妹回来的晚了些,要不然可就跟辜家父子撞上了。”何大奶奶满眼庆幸。
何蘅燕不悦的瞪大了眼,“他们又来干什么?”
“还能来干什么?”何大奶奶叹气,之前为了小姑的亲事愁煞了,前几日却突然冒出个辜家父子,拿着半块玉佩上门,说是来要求何家履行婚约的。
二长老直言他不知有此事,却原来是何蘅威的父母生前为儿女订下的,原本辜家打算把女儿嫁过来,只是何蘅威已成亲,把女儿嫁过来作妾吗?
何大奶奶娘家是不会准许女婿娶什么平妻的。
二长老要是敢让孙子娶平妻,何大奶奶娘家就敢立刻上门要求和离。
何家才收掉赵国、北晋的商道,新开东齐的商道,虽说想说服黎浅浅,用何家建的商队走赵国及北晋,但事还未成,他断不可能贸然收掉东齐的商队,而这条商道之所以能建立的这么顺利,全靠何大奶奶娘家人相助。
二长老不可能与孙媳娘家翻脸,再说,这辜家父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儿子和媳妇都过世多久了,他家早不来晚不来,等何蘅威成亲后才来,存的是什么心?
何大奶奶知情后,提心吊胆好多天,没有一个女人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尤其辜家的婚约还是她过世的公婆订下的,正要听奶娘的劝,写信回去跟母亲告状时,辜家竟然改变主意了。
他们得知何家还有个姑娘未曾订亲,就改口向何家求娶何蘅燕,如此不啻是解决的良策,二长老也有些心动,直到见过到那位辜家少爷,并得知辜家是北晋人,他就改变主意了。
二长老膝下就这么一对子嗣,儿子夫妻早逝,何蘅燕兄妹是他一手拉拔大的,怎舍得让孙女远嫁,要是他想孙女嫁到别国去,又何苦早早迁居京城,栽培她进入京城的社交圈?
只是辜家人自认他们已经退让一次,再不肯退,咬死了要何蘅燕嫁过去。
二长老最是痛恨人命令他,心底已对辜家人产生杀意,辜家人哪知已经踩到二长老的底线,犹不知死活的屡屡上门来闹腾。
“你看,要不要借机住到教主那里去?”何大奶奶建议着,祖父一直想要小姑子与教主打好关系,可是教主实在太忙,他们也一直找不到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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