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是两人真正较量的时候了。
大声嚷嚷,我喜欢你儿子?
小声叨叨,我喜欢你儿子?
中规中矩的回答,我喜欢你儿子?
以上都无法取信皇帝陛下。
如何让皇帝认为自己是真“只喜欢小王子。”而不是有其它乱七八糟的目的,这很重要。
所以,要从眼神,从姿态,从半遮半掩的回答中,让别人自动看出来,而不是由自己主动说出来。
裴卿搞出这么一出支支吾吾又不停的偷看楚云慈还脸红耳赤欲言又止,不直接说出来,后面的靠你们自己脑补,这太真诚不过了,人的情绪很重要 ,你要内心没点鬼就算想要脸红,脸也不会那么容易红给你看的。
裴卿刚好心里有鬼,噢,不,是心里有楚云慈的肉体,他本就还没从那种余韵中。拔。出来,这会儿在刺激刺激,别说脸红,若是扒开他衣服,全身都红了。
“咳……咳咳。”还没等裴卿说完话,就被君后用咳嗽打断了,景帝微微转头,看着君后。
君后却是眼中含笑,朝楚云慈说道:“本君差点忘了,皇儿啊,你皇祖奶奶想你了,让你去太瑞宫一趟,赶快去吧。”
听君后这么一说,文治也觉得不妥,当着皇儿的面子,问这小子这样的问题,不是给他创造机会吗?
再说,在皇儿面前有很多话也不好问,万一等会还要收拾他,皇儿在旁边阻挡,那朕的面子还要不要?
楚云慈一脸的不乐意,今儿个早上还和皇祖奶奶请安过呢,这会儿,明显的嘛,君父要支开本宫,本宫还没听到裴卿说完呢,他想听。
嗯,想想也怪不好意思的,那好吧,本宫就先去看看皇祖奶奶,楚云慈看了看裴卿,撅着嘴巴走了。
另一边,裴卿的目光念念不舍的追随着楚云慈,直到看不见任何影子了,脑袋还伸着,眼睛直直的,一副毫无心机的样子。
“咳……”文治帝牙痒,这小子看起来一表人才,但这副觊觎朕皇儿的样子,全都写在脸上,傻里傻气的,真的好欠揍!
不是没有人喜欢皇儿想要求娶,但古代人含蓄,人身价在那里摆着,有谁敢和裴卿这样大胆妄为的直接看皇儿看红了脸,且还是当着朕的面,人都走开了脖子还伸着的。
这副傻样,要不是看皇儿面子上,朕真想宰了你。
皇儿本来性子就直,容易得罪人,最好找个聪明的又没有心机能给皇儿助力又是真心喜欢皇儿的忠臣,朕千挑万选,不惜让皇儿拖到了十八岁,但裴卿这副样子,看起来样貌倒是顺眼,但其它条件一个不符合。
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蛤。
文治帝感觉心塞塞,但他硬是压了下去,只是端坐着,面带微笑,却自有一番威仪:“继续说。”
“草民很喜欢殿下”。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心里的两个小人儿,一个已经彻底阵亡了,那么裴卿就要做好准备,自己一定要把小王子抱回家。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整个人精神都是欢呼的。
他刚才的行为,自然是有一部分“刻意”的成分在里面,那是做给皇帝看的,但他心却是真的紧张,羞涩,忐忑和兴奋。
那是只有面对小王子才有的感觉,他裴卿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过,所以,这会儿就好好的面对老丈人和丈母娘的轰炸吧,这么一想,连带着看皇帝和君后的目光都变了,带着暖暖的孺慕之情了,这就是自己这个时空的长辈啊。
然后,文治帝这么好的修养也忍不住了,就凭你,也想觊觎朕的皇儿,你也不看看你有什么?既然自称是草民,就要有草民的觉悟。
当然,一个人不能选择出生,天下万民皆为朕子,朕也不是那么迂腐之人,你要有本事朕也会给你机会的,但看你这个傻的样子,脑子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和朕的哪个傻皇儿……咳咳,不是,和朕直爽的皇儿一样,难不成以后傻成一家,把朕的天下给丢了吗?
唉,朕和个拎不清计较什么,都怪朕太宠皇儿了啊,毕竟听皇儿说起来,还以为真是个什么惊才绝艳的人呢,朕自己熬不住皇儿的哭闹答应见一见。
既然答应了皇儿不动他,算了算了,唉……
文治帝在心里长长的呼了口气,道:“朕给你一笔银子,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他毕竟是个宽厚的人。
“陛下……”裴卿不乐意了,走,怎么可能?走了怎么抱小王子回家:“我……草民真的很喜欢殿下,殿下也……”
“大胆!”文治帝一点都不想听裴卿说完后面的话:“你一个方外之人,胆敢如此妄言?”
裴卿……有点方。
方,方外之人?
“陛,陛下……?”
“朕看你真是胆大妄为,你自己看看你头。”
裴卿……一脸懵逼的摸了摸自己头发,本来藏在帽冠的,此刻露出来了。
“陛下,冤枉啊,草民并非方外之人。”
“嗯?”文治帝威严。
裴卿略一思索,信口开河道:“草民这头发是为了纪念草民的师傅,草民的师傅确实是一位方外之人。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天草民走在路上,遇到几个强盗,他们把草民身上的东西都抢光了之后,正巧有个仙风道骨的大师路过,三两下打跑了强盗,然后说就念叨着骨骼清奇什么的惊世之才,非要收草民为弟子。
可是做他的弟子就要出家,草民不愿意出家,但这位大师一直不停的劝说草民,草民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这样一直过了段时间,大师突然跟草民说,佛主要召他去了,若是草民再不答应他的话,他死不瞑目,又说只是俗家弟子,不耽误娶妻生子,草民于是答应了。
岂料,就在草民答应大师半个月之后,大师就真的去见佛主了。草民感念大师当初打跑强盗救了草民,虽然当时草民已经被抢光了,强盗本来就要走了的;但帮忙就是帮忙,草民很感激大师,这半个月又尽心尽力的教导草民,于是为了纪念他,草民就把头发剪掉了,这不,陛下,您看,这才长了这么一点点起来呢。”
裴卿一脸纯善,娓娓道来,说得那是有模有样,一点心虚都没有。
文治帝……
骨骼清奇?还惊世之才?
这大师的眼睛是不是……有点问题?朕怎么就觉得这是一个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傻子呢。
但,楚家人礼佛,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当今太皇太后更是崇尚佛学,每日不念念佛经就吃不下饭的那种。而文治帝小时候和几个兄弟争夺储位,本来是没有什么胜算的,毕竟他性子就仁厚,并非喜欢耍心眼儿或搞事情之人,自然搞不过他那帮子有心机的兄弟,但当时宫里来了一位大师,当着老皇帝的面,指着还是个小孩子的文治说,此子身上有九根金线缠绕。
就这样,从此之后,小文治就入了老皇帝眼。
文治帝登基,自然还是费了一番风雨的,他后来也知道那位大师是安排的,但正是因为有大师在他父皇面前的那一番表演,才有了他的今天。
所以,他心里对“礼佛”这件事有说不出的感觉,既有感激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觉得应该防着点。
毕竟他当初上位就……万一以后他兄弟有样学样呢?朕没有儿子,只有慈儿一人,虽然那些兄弟们现在都远离京城,但仁厚的文治帝当初也下不了手杀他们,现在想杀也杀不了,搞得想要立个太子还要寻找时机,毕竟是违背祖宗之法啊,这从古至今就没有哥儿能做皇帝,他要改变这个现状,还有漫长的路要走。
但狐疑归狐疑,太皇太后信啊,文治帝再怎么防备那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这会儿听裴卿这样说起,心里是万分鄙视的,这个小子脸皮真比朕之宫墙还厚,有这么给自己贴金的吗?惊世之才?你倒是惊个给朕看看啊。
但他是不会直接指责的,那样显示对“佛”不尊重,于是问道:“裴卿,朕问你,你能给慈儿带来什么?”
11。证明()
带来什么?
裴卿默默思索自己能带来什么,似乎很多。
吓死人的,造火yao,火tong,火qiang,火pao……
吓不死人的,发电,传电报,造水泥,修路……
俗气点的,赚钱,做生意,敛聚天下财富……
高尚点的,治病,救人,行济世人普渡众生……
……
这样一想,好像刚才胡扯什么惊世之才真的还谦虚了呢,若一个人把这些事情都做完,大概会被人认为神仙下凡把。
其实这很切合实际,大楚的社会生产力水平才相当于十五六世纪啊,裴卿可以兑换二十一世纪的“百度”知识。就算不靠那些,他懒着躺着copy神棍也能分分钟混出个惊世神棍。比如生男生女还是生哥儿一眼看出看准算不算?谁叫他眼睛那么厉害呢,医院的X光都没他溜。
但是,这些东西,裴卿是不敢说出来的,如果说出来怕等不及他做神棍就会直接当成神经病了,所以他也只能在心里暗暗想想。
于是裴卿一脸真诚纯良的答道:“回陛下,回君后,草民现在不好说,毕竟草民现在除了一颗超级超级爱慕殿下的心之外,好像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但是,若给草民一点时间,草民会给陛下和君后一个证明。”
“什么证明?”文治帝脸抽了抽,还超级超级爱慕,太臭不要脸了。
朕听着真是别扭,刚才朕错了,这小子脸皮岂止比一个宫墙厚啊 ,他是比两个三个无数个宫墙叠加起来还要厚,朕就从来没见过说大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之人。
然而很快文治帝又觉得自己错了,因为裴卿接下来的话又刷新了他对裴卿的脸皮厚度认知,只听见裴卿毫不犹豫说道:“证明草民能给殿下带来一切他想要的东西。”
一切想要的东西?
你确定?
朕都懒得吐槽了,到底是个少年人啊,你知道皇儿想要什么吗?朕说要他做太子,你能马上去把北边那个谁谁干掉吗?朕这么多年都找不到那谁的过错。
罢了罢了,朕怎么就想到那些去了,这小子不过是少年人心性,所谓的一切不过是年少人之间的小意承诺罢了。
文治皇帝认为,裴卿不适合皇儿,但是,听他说得那些事,什么惊世之才,虽然是爱说大话,不过人倒也纯善,没有什么坏心眼儿,那么不妨朕就给他一个机会,若是真有点本事,那就留在朝中为朕效力也是好,若没本事,那正好,早点滚蛋,朕也算是对皇儿有了交代。
但不管怎样,文治帝都认为裴卿是没有资格肖想他的皇儿的。
于是文治帝说道:“既如此,朕就给你一个月时间,你现在乃一介白身,一个月后开乡试,自会有人许你生员资格,到时你直接参加考试即可,你若是能中个举人,朕就认为你勉强还算个人才。”
中举?怎么可能?文治帝是不认为裴卿能中的,毕竟裴卿连秀才都不是,他只是个“草民”,更别说时间还这么短。
这就跟在现代,某人对一个刚刚读完幼儿园都还没开始上小学的孩子说,再有一个月中考了,这样,我推荐你去,考试资格我给帮你搞定,你去给我考个高中回来。
可能吗?显然不可能,天才也不是这么玩儿的啊。除非从娘肚子里面就开始学,裴卿若是能有那么好学,不可能连秀才也不是。
文治帝觉得这真是一举两得之事。
裴卿心里觉得皇帝还真是……不要脸,这也能说得出来,还说考上了只是勉强算个人才。
裴卿笑了,这真是,那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之前和小六子聊天中,裴卿已经了解过,这大楚的科举制度倒是和正史上一摸一样,想来是在某个时间线分开成了两个平行的时空吧。不过那些不重要,跟他裴卿也没什么关系,主要是皇帝陛下说他可以直接参加乡试。
大楚是封建社会,豪门子弟可以子承父业继承爵位什么的,可若是寒门子弟想要出头,唯一的出路就是科举了。裴卿在大楚,若要正常来说,只能归类寒门子弟,不过他情况特殊。
但是不论怎么样,科举,对他来说,那就是小菜一碟。
这跟他聪明不聪明,天才不天才没有一丁点关系,而是他有作弊器。
别说一次给整一个举人,裴卿觉得Low了点,他觉得起码一次给整多个才有逼格。
最重要是他有点懒,亲自上场考试好像太累。
于是,只转瞬的思考之后,裴卿郑重其事说道:“陛下,草民斗胆,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都说了斗胆,那就是一定要讲了,还问朕干什么?
真是多此一举!
文治帝更加觉得裴卿是个傻的,看吧,说话都不会说,不知道皇儿到底看中他什么?难道就看脸吗?肤浅之极!
朕待会儿要好好和皇儿说道说道,最好把此人说得一文不值,让他死心才好。
文治帝老神在在的说:“你说。”
“此次乡试,草民不参加……”裴卿坏心眼的稍作停顿一秒。
果然,就见文治帝眉毛一挑,这是……生气了。
皇帝当然恼怒啊,他心道:“朕是在告之你,不是和你商量,你裴卿这句话什么意思?你敢违逆朕之意,就算朕知道你一定考不上,但你试都没胆子试,朕怎么会和你这种人说了老半天的话?”
却听见裴卿脆生生的接着说:“但是,草民会送三个举人给陛下,这三人必是三次或以上不中者。”
皇帝……
文治帝瞪着裴卿,内心唏嘘:“朕……恩准了。”
裴卿的意思就是,给我三个学渣,调。教一个月之后,我让他们变学霸。
这是古代啊,别说一个月,十年寒窗苦读你以为是假的吗?
你要这么厉害,自己怎么没上秀才呢?好吧,就说你是没考或不屑于考,但是,放眼整个大楚,哪个大儒敢这样讲?别说你仅仅只是一个毛头小伙子?读书讲究天分的好吗?你要能干成,你不是比大儒还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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