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觉退下回避; 这六公公从小陪着殿下长大; 可是殿下面前的红人。
楚云慈不耐烦的颦眉:“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小六子谄媚的笑着:”是是是; 殿下教训得是; 奴婢下次一定注意,嗓门小一点; 殿下您老人家肯定没想到; 那王八蛋居然还敢来,给了他脸了,哼,刚才奴婢把他教训了一顿; 赶走了。”
“谁?谁是王八蛋?”楚云慈一下没反应过来。
“不就是昨儿晚上害了殿下的那个姓王的王八蛋,王尚书家的。”
楚云慈啪的拍了下桌子,一下站起来,气势汹汹道:“他在哪儿?”
“殿下您别急,奴婢把他骂了一顿后赶走了; 奴婢看见这王八蛋心里就堵得慌; 要不; 奴婢派人打他一顿; 给殿下你出气。”
楚云慈摇了摇头道:“那不行,父皇知道会说本宫仗势欺人的。”
“殿下不怕,奴婢做事儿您还不放心吗?悄悄找几个宫外的人,趁王八蛋落单蒙上他头,暴揍一顿就是了,保管那王八蛋不知道谁干的,就他那样的人渣,不知道多少人想打他呢,咱们这是为民除害,为百姓伸冤。”
“那父皇那儿……”楚云慈犹豫又心动,他是讨厌死那人了,但凡见到漂亮的哥儿就一副色迷迷的样子,还调戏过好几个小哥儿,本宫也好想打他,可是父皇说为人君者要以德服人,哼,父皇就是胆小,依本宫来看,对付这种无德之人,拳头硬才行,讲什么道理,打一顿不行就打两顿,两顿不行就打死。
小六子拍着胸脯做保证,:“陛下那儿,若责骂起来,和殿下没关系,谁叫王八蛋骂奴婢呢,是奴婢气不过,奴婢自己干的,殿下完全不知情,打奴婢板子好了。”
楚云慈好奇的看着小六子,问道:“他骂你什么了。”
小六子扭捏:“就是那啥狗奴才…”
楚云慈白了他一眼,这也叫骂?这让本宫怎么给父皇说,不过,本宫的奴才只能本宫骂,骂本宫的奴才就是骂本宫。
“恩,到时候在父皇若是责怪下来本宫为你开脱。”
小六子感动得一塌糊涂,其实他也知道,那三字根本就不算骂,但殿下还是维护他:“殿下您对奴婢真是太好了,简直就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这辈子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
楚云慈没反应,心情抑郁,他想到王献阳就浑身不舒服。
小六子看到自家殿下这样子立刻心疼不得了,急忙哄道:“殿下不用担心,奴婢皮糙肉厚,骂几句不打紧,奴婢只是找个借口去打那王八蛋而已,奴婢不吃亏。哦,看奴婢这脑子,差点忘记告诉殿下了,今儿个还来了一个人,那,那气度,让奴婢怎么说呢,就是觉得太好看了,奴婢放他进场了。”
楚云慈恹恹的:“有多好看啊?”
他其实心里也慌慌的,京城这些人他一个也瞧不上,只是想要和父皇怄气而已,所以他做了两手准备。他知道这么一闹腾,肯定会有人去告诉父皇,父皇一定会派人来阻止,若是没来得及,这不,眼看时辰就要到了,他干脆弄了一个带刺的铁球,实在不行抛这个好了,那些胆小鬼们还不吓跑?
小六子眉飞色舞,也亏得他是个太监:“就是,就是奴婢从来没见过的好看,和殿下背的书一样,那什么若…皎皎…什么月的。”
楚云慈不服气:“本宫瞧你那点儿出息,能有多好看?”
小六子谄媚笑道:“他是比殿下差那么一点,要不,殿下您看一下。”他并不知道自家殿下有准备,还以为他当真要今天搞定驸马,又知自家殿下是个深度颜控,得先来汇报汇报。
楚云慈朝外走了几步,找了个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往外看。
裴卿并不知道有人看他,他这会儿正在脑中聚精会神的写信。
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更何况是颜值巅峰的认真的男人。
裴卿不知道,就在此时,看见他的楚云慈,一瞬间心砰砰砰的狂跳起来。
半天,他收回眼睛,伸直身子,哪知撞到了小六子,刚才小六子跟在他后面从缝隙里也再看。
楚云慈摸了摸自己耳朵:“嗯,本宫觉得也就那样吧。”有些扭捏,全然不见平时白马少年的英姿飒爽,倒是多了一份少年人的羞涩。
小六子狐疑的看着自家殿下:咦,殿下的耳朵怎么那么红?
楚云慈稳了稳气息,一本正经道:“你可了解过他,知道他是那家公子了?”
“回殿下,奴婢还没来得及问呢,就被那王八蛋打断了,奴婢只知道公子名叫裴卿,是裴家二公子,喏,这是他登记的名字,奴婢特意带来给殿下过目,这上面也有今天全部进入内场各家公子的资料。”小六子边说边递上那本登记册。
楚云慈接过来,哗啦啦抖动,前面登记的,看都懒得看一眼,直接跳到裴卿那,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两个字:嗯,字也写的好,笔锋苍劲有力大气,一气呵成若行云流水,倘若本宫也写得这么一首好字,父皇肯定不会骂了。
裴卿,裴卿,这名儿怎么也那么好听呢?只是这京城没谁姓裴啊,好像世家大族里也没姓裴的,唉呀,小六子平时挺机灵的,怎么就没调查清楚呢,害本宫在这里胡乱猜测。
不对,都怪那个姓王的八蛋,要不是他打岔。呸,不想了不想了,想起就恶心,本宫手又痒了,好想打他啊。
小六子在旁边偷看自家殿下脸色变来变去,他就知道,裴公子肯定会入殿下的眼,相比他来,场上的其他人都是狗屎好吗?
楚云慈纠结了一会儿,突然不想等父皇派人来了,他有点想认识这位裴公子呢,就是不知道此人胆识如何?
58。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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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本宫不会治病啊?”
裴卿敲了敲桌面; 道:“小慈你会,只要有这把刀; 你就可以。”
“你知道肠雍是什么病吗?意思就腹部内部一段肠子坏掉而已; 这坏掉的肠子若是在腹内发炎化脓,医药是无法治疗的; 所以; 患肠雍者必死无疑,可; 实际上; 只需要医术高明者,把这坏掉的肠子切掉即可。”
“嘶……”割掉腹内肠子,莫不是要先破开腹部。
这话听的小六子毛骨悚然,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看裴卿; 天呐,裴公子看起来斯斯文文,想不到却如此凶残,果然,殿下看得上的人就是不一样; 这哪里是个文弱书生。
楚云慈也被这一番从未接触过的理论给震惊了; 但他天性胆大; 又对裴卿有天然的信任; 但:
“话虽有理,但本宫也不会任何医术啊,更别说高明了。”
裴卿微微一笑道:“是的,你不会,但,我会啊。”
“我见过别人做此手术,但从未亲自动过手,刚才还在苦恼呢,毕竟这开刀需要精准的力道和熟练的技术,而小慈你的刀工,则是完全没有问题,到时候你我配合,岂非天衣无缝,我告诉你从哪切,如何下刀,轻重如何,你只要按照我的提示执行就可以了。”
“这样可行?”
“相信我,更要相信你自己。”
本宫……这……”
楚云慈犹豫不决,这是一条人命啊,他平时喜欢玩刀不假,但还真没在活人身上验证过刀工,顶多就是与人打架的时候随意划上几道而已。
“唐泉若不做此手术,必死无疑,小慈,你是在救他;刀,不仅可以保护自己杀害敌人,更是可以救人,况且……”裴卿顿了顿小声说道:“这唐泉是个哥儿。”
哥儿?对了,他是哥儿,手术之时这衣服必是要脱的。
那,本宫岂能不在场?
“好吧,本宫听你的,什么时候做?要么就现在,本宫割了那肠子再回宫,抓紧时间吧,天色不早了。”楚云慈终于下了决心。
裴卿微微一笑:“小慈莫急,我们还需做很多准备。尤其是你……接下来就委屈你了。”
……
……
……
是夜,一张从宫外传来的字条递到了文治帝手上。
文治帝喝了一口茶,再不紧不慢的打开字条,随后脸色一变,怒气冲冲道:“简直不知天高地厚,胡闹,胡闹。”
君后诧异看着他:“陛下,怎么了?可是皇儿闯祸了?
“不是,唉,是。”在自家君后面前,文治帝并没有皇帝的架子,他糊里糊涂说着反复的话。
这到底是还是不是,罢了,还是自己看吧,干脆接过文治帝手上的字条,看了看,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文治帝憋了君后一眼,道:“这两孩子,亏得皇祖母他老人家护着,这裴卿以朕看来,也就默了百度大师的佛教这点讨了皇祖母欢心,实则还是个闯祸的。这肠雍乃为绝症,以他一个毛头小子,能治?”
“更可气的是,他要胡闹也就罢了,居然把皇儿也带着一起胡闹,这人命关天,若是出了问题,他担当得起吗?这是要 被天下人骂的啊。”
“陛下言重了。这条子所言,裴卿此前愿赠与纹银,可唐泉宁愿不要银子也要做此开腹之术,臣以为,这里面必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君后笑盈盈道:“不管是什么,臣想那一半的活命机会必是吸引最大。”
文治帝哼了一声道:“将死之人,把个孩子话当真。”
君后依然笑道:“陛下也言是将死之人了,何不当不知此事,就当是给孩子们一个机会。”
“君后是相信这开腹之术?”
君后摇了摇头,不说信也不说不信,言道:“臣只觉得孩子们的事情,让孩子们折腾去,又非伤天害理之事。这唐泉是个不错的哥儿,皇儿愿意亲自主刀,就算只有1%的胜算,那也值得去试,再说,乍一看,裴卿的理论还颇有几分道理。”
文治帝颦眉,宠溺道:“你呀,就你宠皇儿,他胡闹你也纵容。”
“陛下……”君后瞪了他一眼,不赞同道:“皇儿很好,臣以为,陛下该看看这字条上所言王尚书之子。”
“唉,好啦,这王尚书,朕留着有用呢,北方那边……”
……
隔天,裴卿早早起床,用过早饭之后,就急匆匆的往书房门口走去。
而唐,祝,文,徐四位门生一大早就已候着。
昨日正式拜师之后,知道裴卿乃为一介白身,但神奇的是,这几人心里却没有任何抵触,这世上有的是人不愿求那功名利禄,只想过闲云野鹤的是生活,但不代表他们没有才华,想来恩师就是这样高洁的人。
现,恩师愿意教他们,自己如此愚笨,待会定要好好表现才是,要给恩师留个好印象。趁恩师没来,抓紧时间多读点。
于是,在裴卿到了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四个门生在门口摇头晃脑的读着书,那样子,作为现代人的裴卿,怎么看怎么迂腐。
当然,这时代的人就是这样,八股取士,不就是做文章吗?裴卿摇了摇头,朝他们走去。
拜见恩师。”
“随我进来吧。”裴卿点了点头,进入书房坐于主位上,先朝唐泉看去,道:“唐泉也来了,可能忍受疼痛?
“多谢恩师关心,学生尚能忍受。”早上几位兄长就劝他不要来,可他执意要来,但凡有一口气在,他就要来聆听恩师的教诲,况且,这段时间疼痛已习惯了,反而看见恩师为自己的病忙上忙下,所以一看恩师这肚腹好像也没那么疼了,真是奇怪。
自然,这不是裴卿自带治愈效果,而是一种心理暗示。
裴卿点点头,并没有叫他回去休息,这阑尾炎没啥花头,就是痛,若是能忍受,分心读读书也好。
“刚才来时看你们正在苦读,读的什么书?”
“回恩师,是《大学》。”
裴卿不语,他在思考。
《大学》《中庸》这两本是科考必读之书,其地位相当于现代的语文数学之于高考,但,以这四位弟子的样子,很显然,有点读傻了。
《大学》即大人之学,是儒学经典,主要内容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科考就是从以这些书本为依据,提取其中观点或道理,以此来作一篇完美的八股文。
这四位门生读这些书是没错的。
可,现在读这些书就是错误,毕竟时间来不及了。
对于八股,裴卿是个半吊子都算不上的半吊子,但他有百度。
今天起床迟了就是因为昨晚研究八股和这题目去了,八股出题只能取自四书,但考官们往往要挖空心思,不让人压中题,所以大多考官都要挖空心思通过组合《四书》《五经》中出现过的词语来随意搭配出截搭题,但正是因为这种追求形势,才导致八股文更像是一种文字游戏,完全偏科。
现代教学的特点就是填鸭式快速教学,他裴卿已经知道本次科考的题目,名为《驱虎》。
取自《孟子》的“驱虎豹犀象而远之”,典型的割裂题。
只不过,该如何把题目不露声色的让四位门生去做呢,
“还有不到一月就要科考,时间紧迫,这一个月就不必要读这些书了。为师会给你们安排集训。”
啊,几位门生有点懵,还没听说过谁能在科考前不读大学的,不过,恩师说话自然有他的道理。
是,恩师。
“从今天开始,你们什么多余的事都不要做,也不用看任何书,就写文章,书你们已经看得久了,缺乏的就是写,只要写的多,自然就融会贯通了,至于题目,就由为师来出吧。”
“今日先写一篇 《艺学策五道》,先让为师摸摸底。”
他是打定注意,让几位学生多刷题,多写几篇文章,到时,再把《驱虎》放到这些题目里面去,让他们反复的练习修改,自己在上百度上找几篇范文,针对性的批改,直至完美。
至于这些四位学生疑惑,到时候中举了,只会觉得恩师是个神人,连题目都压那么准。
其实,科举作为考试,又不是只有裴卿一人押题而已,大楚有那么多学子,每年总是有人要押题,不过,没压中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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