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祝文三人时不时帮忙扶个杆子什么的，方便等会挂海报。
却见有人朝他们指指点点：“对，就是他们三个，眉州来的。”
有人叹息：“今科几人又别想了，你看他们自己都放弃了，唉，来这摆什么摊子，那几个人，不是城东富贵书坊的吗？他们本身就是秀才，居然沦落到替人摆摊，唉，唉。”
有人扼腕叹息，有人当看个笑话，这三人都是老秀才了，古代科考就是这样，你多来几次，大家都认识了，反正每年也不是你一个人不中。
“听说他们拜师了，就旁边那公子，看见没？”
“少年郎俊俏倒是俊俏，可惜啊也是白身，拜师有什么用？”
“白身？兄可认为未必，此少年就是传说中和咱们殿下一起治好肠雍的神医。”
……
……
时不时的议论声传来，裴卿充耳不闻，依旧笑盈盈的坐在小厮给他特意的软凳上，看着别人忙上忙下。
至于楚云慈，裴卿今日没有叫他来，他不想让小慈直接出面，毕竟身份敏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楚云此极为委屈，不过在裴卿做了好几个承诺的之下，还是听话的没有跟来。
不过他们不理人，不代表没有人不搭理他们啊。
却见一人叫道：“徐兄，祝兄，文兄……”
三人回头一看，顿时有些不想搭理，此人是他们同乡，之前次次考试都是第一名，这次想来也会高中，但此人平时也总是和他们不对付，一幅瞧不起他们的样子，这也正常，学霸瞧不起学渣，人家不想和你玩儿，你也无话可说。
三人不喜欢的他的是此人人品，当时他们受难时候，并没求过此人一句，然而此人去一副看笑话，还落井下石，这会儿又过来叫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是刘兄，敢问何事？”
“没甚大事，只是兄见三位这是摆摊求生计吗……"；此人一副惋惜的样子：“听说你们拜了那谁，连官身都没有的毛头小子为师，我为你们不值啊，你们啊，就是不听为兄的，我早就劝过你们，你看现在，我拜了尚书府的王公子为师，此次我必能高中，待高中之后，有恩师扶持，一路平步青云啊。”
“住嘴，不许诽谤我恩师。”一说道裴卿，几人立刻愤怒的反击。
裴卿倒是好脾气，一脸看猴子似的看着这人在蹦跶，等着他背后的主子出场。
果不其然，王献阳随后走了出来，朝裴卿抱了一礼道，
“哈，裴兄，幸会，今日可是来看放榜的？”
“好说，是也不是。”裴卿似笑非笑道。
“听说你收了他们为徒，哈哈哈哈。”王献阳用扇子指着徐祝文散文，哈哈一笑，道
“裴兄，你也太不小心了，你看本公子，本公子之弟乃是他们同乡，真正的青年才俊，县试、府试、院试，每次都是案首，小三元，此次想来不是第一也是个第二吧。至于你的三位门生，哈哈哈，连续五次都未中……唉，不过呢，人的运气真的很难说，此番也预祝你这三位徒弟能中，即使考个末尾，只要是个举人，也是光宗耀祖之事，也不算辱没了你这个师傅的名声，科考这东西，未必和真正的学业有关，和运气也有一定的关系，毕竟，本公子看裴兄嘛，一向运气都很好的啊。”
裴卿淡淡的微笑道：“是啊，我运气一向很好。”
恰在此时，却见人潮涌动，有人大叫：“放榜拉，放榜拉。”
刚才还逼逼叨叨特意过来显摆的王献阳，得意的朝裴卿一笑，扭头往榜单之处走去。
他的小三元徒弟啊，这可是他特意收来打裴卿的脸的。
然而……
往榜首看去……
不是……
不是就不是，但，他揉了揉眼睛，那上面写的什么？
第一名是……徐铎平；
榜首就是解元啊，王献阳气得咬牙切齿，顺着榜首往下看，
第二名是祝志才；
第三名是文仪玮！！！
天！
这不可能！
绝不可能！
他极为清楚，这三人名字代表什么。难道说，经过裴卿一个月得调。教，三人真得高中了！
而徐，祝，文三人远远看见榜单上他们三人包揽前三的名字，一瞬间竟是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本来几人就是老实人，这会儿在呆呆的站在那里，落在旁人眼中倒是成了宠辱不惊了。
不断的有人朝他们头来惊惧地目光，本来要去裴府的报喜官见三人刚好在这，直接走了过来。
“可是徐铎平徐解元？”
解元？徐铎平内心狂喜，解元和举人意义不一样啊，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成解元。
但他牢记恩师的吩咐，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只是点了点头，道：“正是。”
“恭喜徐解元，贺喜徐解元。”说着递过去喜报。
徐铎平木木的接过来，他略有窘迫的摸了摸身上，掏出一点小碎银，递道报喜人的手上。
转头，直直的朝裴卿靠近，噗通一声，毫不犹豫的跪倒在地：“多谢恩师教导，学生，中了。”
这一句“中了”包含着他这么多年的无奈和心酸，但他觉得自己又给恩师丢脸了，因为，他的眼泪忍不住滚滚而下。
裴卿这个时候倒没有计较他的事态，他飘飘然站起来，抖了抖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道：“恩，知道了。”吩咐旁边的小厮又给报喜人添了几锭大银。
报喜人高兴的合不拢嘴。
接着，后面的两个报喜人聪明了，本来是给祝志才和文仪玮报喜的，却偏偏往裴卿身边靠过去，当然，毕竟，裴卿大方啊，然后，裴卿也没让他们失望，他早早就准备好了赏银。
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识到乡试前三拜在同一个恩府门下。
更有认识这三人者，联想到这三个学渣，此次就因为拜了个师，就包揽前三，这是什么运气！
裴卿笑了笑，他不紧不慢走到王献阳面前，悠悠道：“王兄……”
“恭喜恭喜，你的这位弟子此次似乎也中了啊。噢，不过嘛，他以前不是小三元吗，此次是在末尾……”
“也没关系得，诚如王兄所言，若能中个举，也算光宗耀祖了，不至于辱没了你这个恩府的威名，毕竟科考这东西不全看学业的嘛，有时候也要看运气，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我实在忍不住了，让我笑一会儿……”
裴卿哈哈大笑，方才继续道：“至于我这三个徒弟嘛，正如王兄美言，运气是好了一点，这也没有办法，运气这东西很玄乎的，咦，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不要激动嘛。”
王献阳气的发疯，他咬牙切齿道：“这，这不可能，你作弊。”
“大胆！”裴卿冷冷道：“你说我这三位弟子舞弊，可有证据？是谁泄题了？还是我徒弟的文章做的不好？你是要指控主持乡试的霍李霍大人吗？”
众人哗然，舞弊这两个字可不能随便乱说，一不小心就要吃官司的，就算你是高门子弟也不敢在科考上乱言。
这句话惊醒梦中人，王献阳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怒气冲冲的踢了一脚他新收的弟子，骂道：“不争气的玩意儿。”一甩袖子，走了。
裴卿朝他远去的背影叫到：“王兄，唉，不留一会儿嘛？我待会还有礼物要送你呢。”
……
……
待到人走远，裴卿看了看场地那些看着他的不可思议的目光，道：“噢，让诸位见笑了，我其实本来有四名弟子的，还有一个抱恙未参加科考，不过四人中我最看好他，若他此次来考试，就没有他这个徐师兄的解元事儿了。这是他写的话本，大家有兴趣都来看看啊，不好看不要银子。”
徐，祝，文三人反应过来，帮腔道：“是，是，我们的四弟是我们中学业最好的，此次四弟抱恙在床，我们来替他卖书。”
哈，什么，新出炉的举人老爷帮人卖小话本了？
里面还有一位是解元公？
写小话本的人是他们的师弟，比他们学业更好？
这要去看看啊？
于是，有一些人开始陆陆续续的朝他们围过来。
裴卿笑而不语，是时候了，他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把巨幅的海报挂了起来。
吵吵嚷嚷的人群一瞬间安静下来。
“那是什么？”
“啊！天！”
39。火爆（）
所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无论是刚刚还在哀嚎的落地的秀才； 或者还在欢庆的高中的举人； 不约而同全都停止了他们的动作。
死死的盯着海报。
那逼真的海报，前所未有的色彩视觉冲击！
大海报上画的是两个美男，一强一弱； 媚态横生； 性感绝伦。
穿着若隐若现的薄薄的丝绸纱衣，简直……喷鼻血啊。
其实最性感的不是果着，那就是存粹卖。肉了； 一点悬念都没有； 忒俗；最怕的就是这种明明穿着还不如不穿的感觉，那真真是夺人眼球，又抓得你挠心挠肝的恨不得剥掉那点点遮蔽物的那种感觉。
那体位，那腰身，那神态，那呼之欲出的露出画面的媚态，那从未见过的十八般的姿势，那水汪汪的无论你从哪个角度看过去似乎都觉得只在看你的一个人的眼睛。
天哪； 那画上的美人在看我……
在场所有的人都有这样一个感觉，这就是画得好得缘故了。
拜托； 人家大楚的原住民是没有经过现代小电影的洗礼，这么爆。炸性的放出来； 不亚于整日看小。黄书的宅男； 突然有一天发现这世上还有小电影。
大楚虽然有春。宫画卖； 但这是一个写意为主的时代； 且谁会没事手绘春。宫图啊，所以，印刷出来的都是黑白线条图片，而裴卿的手绘画是彩色的啊。
当然，为了让书更好卖，画面上的两个主角自然是美男。
王献阳真人长的不好看，满脸青春痘，其实若他平时不那么拽二捌万，把青春痘弄弄干净还算清秀，作画嘛，裴卿自然是美化过的，不然，难道让看见海报的人吐出来了，人家谁还会买你的书啊。
至于柳子森，人本来就长的好看，裴卿就在他屁股上加了一块斑，眼敛下多点了个泪痣，看起来更加楚楚动人又勾人心魄，至于他真人屁股上有没有东西，裴卿是不知道的。
所以，这么乍的一放出来，还真没什么人立刻就往这两人身上联想，因为他们震撼都来不及。
所以，短暂的安静之后，人群中“嗤”的一声，仿佛开水烧开了一样，爆。炸了。
最先往书摊边上围过去的都是男人。要知道，以前的小话本主力购买者主要是女子和哥儿。
伙计不失时机卖力的吆喝起来：“快来看啊，真正的豪门生活啊，写的极好啊，都是真人真事啊，随便看啊，看了不买不要紧啊，不好看不要银子的啊……”
“喂，喂……别挤，别挤……”
“推什么推，你用什么推？狗日的老子是男人，你特么的也能石更！”
“兄弟，说的你好像不石更一样，你特么不石更就不是个男人……”
当然，这是一些比较粗俗的男人，还是有比较克制者，毕竟人家是读书人，他们脸皮薄，在被画面刺激之下，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去买书。
因为金富贵也在卖力的吆喝：“大家都别抢，这只是海报，我们的每一本话本里面还有单独的插画，可以买回去慢慢看……”
“给我来一本……”
“给我也来一本……”
金富贵一边收银子一边分心照看海报，就怕那些疯狂的人把海报给弄坏了，不行，不放心，他一把抓过一个伙计顶上自己位置，亲自守在海报旁边。
“胖兄，你别靠那么近，退后，退后一点，你眼睛都贴上去了，贴上去就能透过人家的衣服吗？看不见的。”
“那边那个大个子，住嘴，住嘴啊，不能舔，上面只有油墨味儿啊，舔坏了你赔的起吗？”
“用鼻子闻也不可以……用手摸也不行，你手上有汗……”
好吧，也亏得金富贵出马，不然裴卿还真的不敢确定，这海报可能也就只撑得过今天，这些个疯狂的古代人，他真的见识到了。
不一会儿，第一批买了书的人走了出来。
这些人自然是读书人，他们也不离开，就在旁边翻阅起来。
里面有一些是真正的有文化的读书人，这些读书人虽然买了书，但内心是不承认这种书的地位的。
为什么，因为你这是小黄。书啊，人家学的是孔孟之道，行的是规矩之事，有人买书仅仅是好奇，有的却是看见如此火爆想要买来点评点评，不过大多数人还是冲着今日新鲜出炉的举人公来买的，至于他们真正的想法，那不重要，想要看小黄。书，总能给自己找一千个一万个高尚的理由。
这些有文化的读书人，自然看的是文字，他们是不屑或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看插画的，初看一会儿：“呀，妙哉，妙哉，这行文中透着狡黠智慧人情练达，堪称绝世好书啊，得回家，一边品茶一边慢慢看……”
然后一些只认字的人，他们就比较直白了，人家先不掏钱，就围着摊子翻开书看。反正伙计说的是随便看。
当然，这些人都和金富贵一样，总能找到书里自己最想看的那一段，就是船戏。
他们翻开第一段船戏：好，好，写的太好了。
翻开第二段船戏：妙，妙，写的极妙。
翻开第三段船戏：唔……不行了，我要回家解决下……
临走前，掏银子，买一本回去，毕竟如此好书，错过了就在也没有了啊。
最后是那群粗鄙的没有文化的不认字的人，人家照样来看。
不过，人家就看插画。
他们翻开第一张插画：这是什么体位？
翻开第二张插画：这个姿势好。
翻开第三章插画：不行，我要去下怡红院……
来，临走前，掏银子：伙计，给我来一本。
他要买回去光看画，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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