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现在空着,裴卿没有着急开采煤矿,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做。
就算不考虑其他因素,毕竟这玩意儿也不是说开采就能开采,至少人工就是个问题。
他圈了一块地,要求建成个养猪场,养猪用不了多少人,裴卿直接用了住在山上的那几户百姓,既解决了这些人的生存问题,让他们不至于靠着小慈的救济生活,又决绝了自己确认问题,他本来就缺人。
至于阉割小猪这么个小事儿,他把目光盯上了小六子。
当然,不是说要小六子亲自去干活,而是由他去找人来教会这些人阉割,要可靠的人,毕竟当初小六子从头到尾都是手术助手,耳濡目染之下,这么点小手术已是轻车驾熟。
至于小六子找了一帮太监过来的时候,真是把裴卿吓了一跳。
找太监来给猪做阉割什么的,听起来怎么那么怪异。他们,不会有心理阴影吗?
…
就在这不知不觉中,乡试来了。
这段时间,这三秀才刷题都要刷吐了,裴卿不让他们看书,每天他们醒来只有一件事。
做八股。
上午八股,下午八股,连晚上都要点个油灯,再来一篇八股。
就那么几个题目,反反复复的练,反反复复的写,每一个题目写了不下十遍八遍,每一篇恩师总能从从里面找出问题,然后打回来,重新写。
裴卿充分把后世那种刷题狂魔的方法用到他们身上,而且就刷那么几道题,一个作文题目反反复复给我写,给我练,写到你闭着眼睛都能做出来,那就好了。
裴卿也要吐了,他每天都要修改,刷了这么久的题目,他觉得自己从八股小白成了八股高手,如何破题,如何立意,他一个刚刚接触八股的人都会做了,如何这三个门生总是欠缺那么一点点呢。
头脑不灵活啊,脑筋死,考了五年没考中看来不是没有理由的。唉,既然你们资质愚钝,那就努力的刷题吧。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开考,裴卿吩咐下人给他们准备好考试用品,他今天想睡个懒觉。
一大早,祝志才,文仪玮,徐铎平三人提着恩师给他们准备的考蓝,里面有恩府准备的笔墨纸砚和吃食,比如水和白面疙瘩,疙瘩里面还包裹着肉。
裴府门子早就打开中门,特意让他们从中门出去,寓意高中。
三人在中门外朝着裴卿卧房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头,遥拜之后,才挎着考篮不紧不慢地往考场走去。
当然,这几人走路不紧不慢是因为他们天性如此,并非胸有成竹,对于恩师让他们做题这个授课方式,此三人心里没底,历年以来科考,还从未听说过有人这样,但不管怎么样,既是恩师要求做,他们照做就是。
不在乎结果,只在乎这是恩师让他们做的,这辈子不管能不能考中,都要为恩师效力。看着恩师这段时间为他们的事情累成这样,就算恩师让他们是死,大抵这三名秀才也是愿意的。
………
而此时的裴卿,却是睡得正熟,昨晚熬夜,他在写“家书。”因为来到大楚一个月,可以和现代家人沟通了。
恨自己没有记日记的习惯,这会儿只得慢慢写,毕竟一个月只有一次通信机会,却不限制长短,要多说点。
他做了个现代的梦,然而正在此时,似乎听到有人在喊什么。
“主子,主子……”
裴卿终于被叫醒,一瞬间有点迷茫,看到床顶反应过来,噢,我在大楚。
一扭头,天,吓了一跳,看见他的贴身小厮就站在他床边,许是因为半天没叫醒裴卿,这会儿正低下身子,一张大饼脸都快贴上他了。
“啪!”裴卿本能反应一个巴掌拍过去,严严实实的拍在小厮的脸上。
“奴婢该死。”这倒霉孩子被打蒙了,忙不迭地跪下来请罪。
裴卿……
真不怪他,任谁睡得好好的突然一张脸贴在你脸上,你的第一反应要么是后退躲开要么就拍下去。
裴卿的本能反应是后者,他抚了抚额,这都什么事情?
“小七,一大早的你干嘛呢。”他刚才是被嗤了一跳,顺手打了人家一巴掌他也觉得无奈。
小七是个太监,是楚云慈给他的,他无所谓就顺手用着了。
“回主子,出事儿了。”小七很是焦急。
“什么事?”
“是三位秀才公,他们被挡在考场外,进不去了。”
“什么?”裴卿瞌睡一下子醒了,一边披衣服一边问:“怎么回事?”
33。无耻()
裴卿快速赶往出事场地。
小七小跑跟在裴卿后面; 没办法,他家新主子腿长脚快走路生风,谁叫他腿短啊。
一边气喘吁吁的跟着,一边把事情给裴卿说了一遍。
很简单的; 祝; 文; 徐三人并不是被考官挡了,而是一个哥儿。
因为祝,文; 徐三人调戏那个哥儿。
裴卿心里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尼玛的不是说古代人很注重名节吗?这哥儿居然大街上这样干。
至于“调戏”; 裴卿是一个指头都不信的,别说他护短; 就他三个门生,不说人品,单说他们为了这次乡试付出的代价,那也绝不可能在去考场的路上干这种事!
很显然; 被整了,只是为什么会被整,整他的人是谁?裴卿心思一动,想到一个人。
裴卿问道:“小七,这哥儿叫什么名字; 可是良家子?”
“叫柳子森; 是柳大人第三房小妾所出; 深得柳大人喜爱。”小七委委屈屈道:“若是普通人家,奴婢们打发人走,也不敢惊动主子。”
这……
就是这些奴才们搞不定了,裴卿眉头越是皱得紧,显然,还是个官家子弟,姓柳?嗯……
“柳大人?柳子森?”裴卿皱眉:“可是你们殿下提过的那个柳大人?拒绝圣上赏赐南山的那个柳?”
“正是!户部柳侍郎。”
“呵呵……”裴卿冷笑道:“这户部侍郎可是个不小的官了,他家哥儿能这么不要脸?你可知道此人和王尚书家有何往来吗?”
“咦……主子,您怎么知道?”小七惊讶道。
“猜的,说说看……”
“奴婢也只是听外面传言,但无风不起浪,大抵是真的,是这样……”
小七边走边说,待裴卿到现场的时候,终于搞清楚这里面的关系了。
说来简单,王尚书身居要位,柳侍郎想要巴结王尚书。
柳侍郎家的第三小妾给他养了个哥儿,名叫柳子森,就是今天的主角。能做小妾的人容貌都不会差,柳子森继承了他娘的容貌,长的那是扶风弱柳,和他名字倒是挺搭配。
这柳哥儿也极有本事,当然,是对于柳侍郎来说的有本事,小七是嗤之以鼻的。
以前,柳侍郎想要和王尚书扯上那么一点亲密的关系,人家王尚书看不起他啊,但柳子森办到了。
也不知道柳子森用了什么方法,入了王尚书唯一的嫡子王献阳的眼,这大楚哥儿,不像女子一样必须养在深闺,哥儿和男子之间,可正常来往。平日里柳哥儿就和王献阳混在一起,顺带着柳侍郎也入了王尚书的眼。
据说,人家王献阳可是和柳哥儿许诺过,将要要纳他做小,一个小妾生的孩子,能入尚书府做小,这是天大的福气啊,况且,柳哥儿很喜欢王献阳。
但不知为何,柳哥儿都快十八了,王家还没动静。
小七说话极快,尤其是讲起八卦来,噼里啪啦像爆炒豆子一样,末了,还神神秘秘用一种极为八卦的语气说道:“主子,奴婢还听说,这柳哥儿……早就和王献阳苟合了,呸,也好意思说咱秀才公调戏他,明明是他自己扑上来的。”
原来如此,小七的话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就说嘛,会有谁算计自己这三位老实巴交的门生?他首先要怀疑的对方就是王献阳。
自己捡回这几人的那天,客栈老板和王献阳的狗腿子就说过,让他们莫要去参加乡试。
这一个月来,几人都住在自己府上,一步都没出门过,王献阳也找不到机会;
但他也不敢真的在科举上做小动作,因为任何人都没有胆子在科试资格上做手脚,这是要杀头的,裴卿当时就是想到这点,才并没有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哪知道,这人渣今天在这里等着呢。
疏忽了,疏忽了!
这调戏哥儿,人家哥儿还有背景,是清清白白的侍郎家的哥儿,人家要哭要赖你走得了吗?你又不是豪门子弟,若是名声毁掉这一辈子仕途无望。
就自己那三个榆木脑子门生,噢,不是,就自己那三个老实巴交的门生,遇到这种事,被别人一影响,他们不懵才怪!
裴卿心里有点恶心,连这种下三滥手段都能使出来,还真是下作啊。
好吧,看谁下作得过谁?对付这种人,只要你比他更不要脸就行了,自己那三个门生不敢做,那就由他这恩师来。
裴卿恶心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刚才小七说这柳哥儿一直把小慈当情敌!背后说小慈的坏话,这太恶心人了。
而且,刚才确实是柳子森故意撞上来,大吼大叫登徒子,说人非礼他。
………
裴卿远远看见自己三个门生被围在中间,正面面红耳赤的争论。目测对方有七八个人,裴卿看了看自己带过来的人,3个太监2个小厮,如果真要走到那一步的话,他亲自上场,打个架而已。
“恩师……恩师来了。”徐铎平眼尖,最早看见裴卿过来,激动得叫起来。
“呃……“他突然有一种错觉,明明自己年纪比他们小,怎么有一种养孩子的感觉,天……
“怎么回事?还有一个时辰开考,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考试。”裴卿呵斥道。
“不许走!”一个声音叫道:“当街调戏我家公子,还想一走了之,想得美。”
说话的人扶着一个哥儿,想来伺候柳哥儿的,柳哥儿站在那里,正低着头委屈到极点的样子。
啧啧,这柳哥儿长相,外表看倒是艳丽至极,典型的大楚后院哥儿的打扮。
裴卿看了看,居然没有看见王人渣,在抬头一看,原来那王人渣站在街边茶楼的二楼窗边上,正在看呢。
裴卿问道:“你们三调戏了人家?”
“恩师,学生万万不敢,是学生好好走在路上,他……他自己撞过来的。”
“噢,这样啊……”裴卿点了点头,若无其事的对柳哥儿道:“我的门生说他没有调戏你。
“他们当然不承认了。”
“噢,那你说说看,他如何调戏你家主子了?”
“这……摸……摸了。”
“摸哪儿了?”
“就……就……就不该摸的地方。”
“不该摸的地方就多了,难不成我这三个老实巴交的门生还把你家主子身上的每一个不该摸的地方都摸了?那这摸的地方就多了啊,大家都来看看,他身上到底哪个地方被摸了?”
裴卿这一句话真是毒……还下作;
但,转移目光极有效果,本来大家都盯着祝,文,徐三人指指点点,这么一句话成功的把围观者的目光转移到柳哥儿身上,那么娇娇弱弱妖艳的小哥儿,被裴卿这么一说,啧啧,光是那视线都要戳死你,想象力够丰富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不好意思,既然你敢当街来碰瓷,那我就以牙还牙,你不要脸,那我帮好心帮你丢了好了 。
“你,你……”小厮显然比正主儿着急。
“我,我,我怎么了?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总不能你说摸了就摸了吧?我三个门生六双手,是哪个门生那只手摸的你的哪个部位,你给个准话啊,总不能说你主子当街被三个男人摸吧。”
柳子森怒吼道,亲自上阵了:“你简直厚颜无耻。”
“是吗?噢,这样啊。”裴卿低头又抬头,轻描淡写道:“那我们吃亏点好了,你们三个给我过来。”
裴卿指了指祝,文,徐三人:“虽然为师知道你们没做过这么丢脸的事情,但为师平日怎么教你们的,要学会吃亏,对吗?这样,你们三个站着不许动,吃点亏让这位柳公子调戏下出出气吧,他可能只是火气比较大,要忍耐。”
“柳公子,你可以动手了,记住只能摸噢,你觉得他们摸了你什么地方,你摸回去好了,多摸几下我们也不要你还。”
寂静……
然后……
“噗……”
“哈……”
“轰……”
围观者们各自发出的笑声不一样,此人真是嘴毒到极致啊。
而柳子森气的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他抬头望着某个窗口一眼。
呵呵呵,裴卿冷笑,他承认,这左一句“摸”后一句“摸”听起来又刺耳又难堪,并且没有风度,但,风度这种东西也要看人的,一次两次三次欺负到头上,他继续风度那就是大傻子,若是对方是个正正经经的人他不会这样说。
我裴卿这辈子就没有被人这么欺负过,你要帮着你的心上人我可以理解,但你毁我门生仕途,那就是你自作自受了。
而且,居然敢背后说小慈坏话。
其实周围吃瓜群众多多少少知道一点真相,明摆着这柳子森是故意的,他惯会装模做样,这会儿大家指指点点,那眼神儿也不知道是在谴责裴卿说话过分还是笑话柳哥儿踢到铁板。
但是,就算这样,柳子森都没走,他眼睛死死的瞪着裴卿,哪里还有刚才梨花带雨的样子。
…
恰在此时,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本公子还从未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人,当街调戏哥儿后还口出狂言。”
来的是王献阳,本来以他推断,那几个迂腐的酸秀才被这么耽误一会儿定无法参加乡试,此前客栈之外,自己要收拾这几个人是分分钟之事,但居然被裴卿接回去窝着不出门了。
他王公子放出去的话何时收回来过,说了不让他们考试就不让,难不成还收拾不了这几个乡巴佬。
最近他已经够憋屈了,做不了驸马,被裴卿抢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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