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招呼小二过来结账走人,自然不知他走后有多少人在抽冷气,尤其是那些风流才子们,都想打听此人是哪家公子呢。
…
此时,皇宫之外的大道上,却有一名朝气蓬勃的少年。
这少年看起来十七八岁左右,头戴白玉冠,一身白衣如雪,眉心一颗红痣甚是鲜艳无比,跨骑着白马,腰上缠了一根鞭子,鞭子上绣着金线,看起来甚是贵气十足又英武不凡。
少年的身后跟了几个太监,太监们小跑步才能跟上白马的步伐,但见其中一名小声的带着哭音不停劝说:“殿下,奴婢实在担忧啊,这绣球它没长眼睛,若是砸到阿猫阿狗手里,那奴婢万死不能谢罪啊……”
少年颦眉,从紧抿的双唇蹦出几个字:“闭嘴,本宫自有计较。”
小太监不死心:“殿下,要么,咱们派人通知陛下一声?”
“蠢货,本宫奉旨行事,何需再次禀告?”少年说着又小声哼哼:“昨儿他不是骂本宫吗?哼……本宫今日就给他带一个驸马回去,这次本宫自己挑,是好是坏本宫一力承担!”
那太监听到此话快要哭了,还奉旨?陛下昨儿只是说说而已啊……只是自家殿下爱胡闹他也习惯了,这会儿居然趁着陛下不在,仿效民间什么抛绣球选驸马,小六子命苦啊,眼看着就要掉脑袋了呀。
因为,倘若自己若是不顺着殿下,会被打死,就算不被打死他也没那个胆子背叛殿下偷偷去给陛下报信;但若是任由殿下这般胡闹,陛下之后也要打死自己啊……
横竖都是死啊……
“殿下啊……小六子求您,在仔细想想啊,若是今儿来的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人,那可怎么办啊?”
“混账,本宫有那么差吗?你再多嘴一句本宫立刻打你板子。”
小六子不敢吭声了,心道:“殿下您一点都不差,是那些人瞎了狗眼,但关键是,咱们抛绣球招驸马这个消息也才放出去不到两个时辰而已,这么点时辰,能来什么好的?”
“那个什么王尚书吧,咱家记住你了,狗日的你害死咱家了,咱家这次要是承蒙天恩不死,咱家抓着机会整死你,这个仇可大了,狗日的你儿子什么德行不知道吗?也敢肖想殿下。哼…哎唷,可怎么办啊……”
少年楚云慈皱着眉,他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本宫今天就是在赌气!
本宫知道自己已经十八岁还没驸马。
父皇平时说说也就罢了,昨晚居然那样骂本宫。而且那什么草包居然也敢肖想本宫,本宫气不过骂几句父皇不但不帮忙居然还说本宫粗鲁!还说有本事就给他带个驸马回去。
好,今天本宫奉旨行事,就带个驸马回去。
……
不能看出,若是放在现代,这妥妥的就是被父母催婚的孩子准备胡乱找一个的典型案例。
的确,就是这么一回事。
大楚文治帝,可算封建社会的好男人,作为皇帝这个身份,他既没有三宫六院,更没有七十二妃,他的后宫只有君后一人,也是个哥儿……
皇帝是个情种啊,他的君后这么多年以来没有给他生出儿子,他坚持不娶妃,在封建天家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文治帝就是做到了。
文治帝膝下仅有三个孩子,两个公主,一个哥儿。
两名公主不多说是没资格继承皇位的,原则上哥儿也没有资格继承皇位,虽然大楚也有极少哥儿考取功名,朝廷也没有明确的限制,但这是约定俗成的性别歧视。
别说是封建社会,就算是现代,你见过很多国家的领导人是女人吗?还是男人居多。
文治帝一直没有立太子,并不是他不想立,而是没有办法,这么多年大楚的哥儿从一个非常尴尬的地位到现在还有人来考取功名,不得不说他有一定的功劳在里面。
但,他还是不能不顾一切立楚云慈为太子,那样会引起动乱。
大楚的女子和哥儿通常十五岁就成亲,而皇儿现在过了十八,驸马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无人不知,这殿下是被皇帝宠得无法无天,好好的哥儿,你说你学习四书五经诗词歌赋才是正道,但这家伙却偏不,人家喜欢舞刀弄枪!
长这么漂亮的哥儿耍起大刀,哎唷喂,虽然养眼,但你是哥儿啊!
文治帝也是伤透了脑筋,没办法。
举国上下,文治帝还真找不出合适的驸马人选,他倒是看得上两家,但那是有野心的,怕是担忧这个尴尬的驸马位置,早早就给家里孩子定好了亲,文治帝,他就是想绑人家上船,人家也不上啊。
倒是有忠心耿耿的卿家,但他们家孩子也实在太……一个是瘸子,一个是连续考了多年也考不上科举,这辈子只能靠祖宗庇佑。
眼看皇儿年纪越来越大,昨天王尚书说起他家孩子也是年方十八,对殿下仰慕已久,就差没有直接求亲了,这要是换作别的天家,谁家臣子敢这样做?
文治帝心里也生气,不过他宽厚,正想着打个哈哈略过这个话题,没想到皇儿直接蹦出来,一点不留面子,气势汹汹的说什么王家公子在外面干了啥啥啥,就差没说人家强抢民女了。
把个王尚书当场吓得,差点把头给磕破:“殿下言重了,殿下您不能听外面小人造谣……”这话里话外隐约指责自家皇儿胡编乱造。
文治帝……憋气啊。
虽说这王尚书说话固然不好听,但为人君者,对待臣子要以理服人,看自家孩子做的什么事!
皇儿真是被自己宠坏了啊,不论别人是什么样子,你也不要这个时候说出来啊,你是殿下啊,要自持身份,这性子,一点都不随自己,不稳重。
于是等人都走后,他狠狠训了皇儿一顿,这么泼辣,看你以后怎么办?最后和大部分家长一样,总结性任性了一句,你要有本事就给朕带个驸马回来。
皇帝金口玉言,文治帝平时也不会随意说什么,但当时大概是被气昏头了,哪晓得……
今儿一大早,皇帝去西山不在宫中,这楚云慈就干出了这么一事!
还美名其曰:奉旨行事!
小六子吓得掉了两斤肉!
3。撕逼()
大楚殿下招亲啦!还是抛绣球哪种!
这个消息在一个时辰前传出来,就如长了翅膀一般,飞速覆盖京都的每一个角落,就这么短短一个时辰,场地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密密麻麻的人。
谁不知殿下楚云慈被当今天子宠上了天。
天子仁厚,凡事讲道理,百姓只要不过分出格,言论举止颇为自由。总之不会和某些电视剧里一样,对待皇族无脑舔、无脑怕。在这大楚,却是出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某些世家子弟就喜欢“招惹”“楚云慈。”
这和楚云慈性格有关系,他热情爽朗,心直口快又嫉恶如仇,当然,最重要一点,他是个哥儿,一个外貌上神仙玉骨,骨子里不承认自己比男人差的哥儿,若是遇到有人流露出瞧不起哥儿,他会想方设法整得你求饶的那种。
某些世家喜欢招惹楚云慈,只要站稳一个“理”字,似乎也没什么。
就好像一个大院里,有人官职高,有人官职低,但孩子们的闹腾,难不成家长还动不动就以权压人吗?不仅显得自己没用,还没气量,尤其作为皇族,更要讲理。
所以,皇子的热闹大家并不怕,你敢开,我就敢去看,眼下这新鲜的绣球招亲,不就是吗?
裴卿到达之时周围已经挤满了人,他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只有中间场地人不多,且外面还留有一条通道通往中间。
原来如此,一看就懂,古代抛绣球并不是胡乱丢,也不是老的少的胖的丑的都能进;这是把内场圈定好,外面派人把守,还要人家瞧得起过了初试,才有资格进入内场。
无资格者,不好意思,就在外面乖乖当个吃瓜群众吧。
显然,今天的筛选极为严格,内场稀稀拉拉的几十个人,外场却拥得水泄不通。
人太多,要么,自己也看看能不能进内圈?内圈黄金地段,好像,顺便还能露露脸,说不准就靠脸收割一波流量?裴卿默默在心里想了想,刷满流量晚上就和家人联络,可不想到一半没网络。
至于绣球,他没兴趣,只是借个场地而已,只要自己不上去抢就好了。
打定主意,裴卿把折扇打开,这是因为天气太热,此前在成衣店外顺手买的,不想买后发现大楚满大街风流公子哥儿都喜欢带上一把,有事无事就那么的摇一摇,他也就随了个俗。
一手在前面摇,一手置于腰后,只见裴卿勾起嘴角,俊美的脸上立即带上不经意的魅惑的笑容,如夏日的微风一样让人倍感迷醉。
君子温如玉,公子世无双!
有一少年,手摇折扇,不紧不慢,从人群中走来,阳光打在他脸上,看那容貌,那气度,好个意气风发的清朗才俊。
裴家二少,那是出了名一等一的样貌,一等一的出生,一等一的气质,一等一的霸道,这气势外放,隔得近者,有人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沉思的打听的发呆的,纷纷想知道,这到底是哪家的小少爷?
而楚云慈的贴身太监,亲自守着内圈入口的小六子,同样是惊呆了。
当然,他是太监,但,谁规定太监不能爱美啊,小六子从小跟殿下长大,性子自然随了殿下。
殿下爱美,殿下交友有两点,一是看容貌,二是……第二条暂时不说。
他忍不住眼睛一亮,暗想这位公子好,活了那么多年,就长相气度而言,咱家敢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有一个胜过眼前这位!
至于家世,普通家庭能培养出这气度!你怕不是在做梦!
看着裴卿往内圈走,本来尾巴翘天上的他还主动迎了上去:“公子您是要报名吗?这边请,请登记下。”
裴卿点了点头,把扇子一合,循着大楚礼节道了个谢,提笔登记完毕,微微一笑,道:“多谢。”
其实裴卿今年20岁,已经不算少年范畴了,但在现代富养大的他,本来脸就嫩,这会他要说个16岁估计也没有人怀疑。
而小六子,目送着裴卿进入内场,再回头看了看裴卿资料,脸色有点怪……
裴卿?裴家二公子?这裴家到底是何方神圣,这气度秒杀京都所有子弟啊?怎的咱家就从来没听过呢?别说京都,就是周围若有如此人物,怕也早就名震天下了。
怪哉,咋在宫内也没听过哪家姓裴的是世家大族啊?莫不是隐士家族?
但是,这里面空了很多,比如家族,父母?科考?有何成就?嫡系?庶子?一个都没填。
小六子拍拍脑袋,转头就想请裴卿再补充下,还是仔细点,万一放了不该放的人进去,那不是坑殿下吗?
殿下要胡闹……阿呸,不可背地腹诽殿下,殿下要招驸马,咱小六子劝不住,但咱要把控住源头啊。
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来,就比如那位什么狗屁王尚书家,叫啥来着,他小六子可是特意打听了,叫什么王献阳的,就甭想进来。
不好,不能说,那姓王的八蛋来了。
小六子也顾不上裴卿了,这下仇人来了,个狗东西害殿下昨儿被陛下骂,今天这么一出,过后咱家连性命都可能不保,你居然还敢来?
也不看看咱小六子是谁,你特么敢来殿下的场地,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咱家打不死你。
“站住!”小六子跳脚恶狠狠的瞪着王献阳和他后面跟班儿,那尖声尖气的声音可把王献阳给吓了一跳。
王献阳正要发飙,定睛一看,压了压火气,这太监认识,不就是殿下身边伺候的。
算了,看在殿下面上,暂时不计较,否则,你一条狗也配向本公子吼。
他摇了摇头,殿下美则美,可惜脾气太爆。
不过没关系,本公子一向喜欢骑烈马,泼辣美人玩起来才够味儿!
今日自己是势在必得。
为了讨得殿下欢心,王献阳可是放弃了很多乐趣,不说几个月没去那什么地儿了,连喜欢他多年的柳府小哥儿柳子森都好久没亲热了。
论身份,父亲是尚书,位高权重,而他是嫡子,将来王府唯一继承人,哪里是圈里那些歪巴裂枣能比?
想到这里鄙视的看了一眼内圈,不经意扫到裴卿,心神一震,疙瘩一下,眯着双眼狐疑的盯着。
此人是劲敌!
他是京城纨绔,有头有脸的人都认得,却从来没看见过裴卿这号人,不过,仔细看看,心道这小子长的倒是人模狗样,身边却连个小厮也没有,穿的那身衣服,一看就是出自成衣店,而且还是王家的成衣店,普通货而已。
穷鬼,只有一张脸的穷鬼,也敢来和本公子竞争。王献阳狠狠地瞪了裴卿一眼。
裴卿皱了皱眉。
其实王尚书昨日归家并没有向他说起殿下数落他之事,故而王献阳今日信心满满,这会儿遇见裴卿,自然是怒气冲冲。
他没理小六子,径直冲着内圈的裴卿走去,他倒要看看什么人敢和自己抢殿下。
此举落在小六子眼里,就是王献阳直接无视了他,气得脸通红,往中间一站,冷着脸道:“你耳聋了,咱家叫你站住。”
突得被一条自己看不起的狗拦住,王献阳懵逼,但所谓打狗看主人,这会儿他也不敢横打了个哈哈道:“哟,这不是六公公吗?自己人自己人,本公子乃……”
“谁跟你是自己人!”小六子翘着兰花指,皮笑肉不笑说道:“咱家可是伺候殿下的,你算老几,也敢配和咱家称自己人。”
“六公公莫不是不认识本公子,本公子乃……”
“乃什么乃?要喝奶回家找奶娘,今儿个来这里的可都是男人,还是说,你找男人要奶喝?”小六子都快气炸了,想到可能会被陛下打死,始作俑者还送上门来,咱家今儿不骂你都对不起自个儿,只恨没机会,若有机会咱家想打死你陪葬。
“噗……”安静的空间突然传来一声调笑。
是裴卿笑出了声。
周围吃瓜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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