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手术室,手术服,手术器械,止血钳,止血药等等一些列准备工作,若他没有百度这个作弊器,说真的,再大楚这样的条件之下,这样一个手术他是万万不敢做的。
就算做,也只有20%的把握而已;但现在,他充满信心,虽然给别人说是50%几率,实际上他认为有98%是可以活下来的。
只要后期不感染,就没有问题。
他镇定自若地指挥把人送往手术室,这是时候,别人都盯着他呢,只要他不慌,就算给人吃了定心丸,若是他稍露惊慌之意,估计这几个酸秀才要崩溃了。
还是小慈好,心理素质好,这会儿已经到了手术室,穿着消过毒的白大褂,带着白手套,头发清清爽爽地盘起,隐在白色手术帽里,手里拿着手术刀,稳稳当当,神色淡然,一看就极为可靠,恍然一看,就跟后世主刀的外科医生没有任何区别。
镇定自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若是一定要有区别,就是小慈肯定比那些医生都帅,简直帅爆了好吗。
“好了,你们就在门口,不可进入。”裴卿拦住三个紧跟而来的秀才,手术室内自然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入的。
三位秀才止步不前,自然知道恩师的用意,眼巴巴的看着几个助手推着唐泉眼看就要进入门内,然后此时,却见恩师弯了下腰……
稍停片刻,几个助手又推着唐泉出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为什么不做了?是来不及……四弟已经去了吗?
恩师为什么让他们推着四弟出来了?
吾之四弟啊,呜呼哀哉!
三人踉踉跄跄,在这大夏天里,浑身如同置入冰窖之中,不敢上前。
小六子不满道:“你们叁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你们四弟有话要说。”
他自然是不满,人命关天啊,关键这是殿下做的手术,他小六子能不尽心尽力吗?这要成了,就是神医,殿下是神医。这些人拖拖拉拉,他要盯好,谁要因为疏忽拖累殿下,咱下来就打死谁。
可是裴公子的吩咐他不敢不从,眼看都推入内门了,唐秀才醒过来了,知道马上要做手术,居然提出要求,在手术前和他三个兄弟说几句话。
小六子想要狂咆哮:你有啥话非要挑这时候说!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这是说话的时候吗?你这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遇到咱家殿下给你亲自做,你还有什么狗屁倒灶的话说不完的。
要不是裴公子在场,咱家真想糊你一脸。
所以,小六子这会见到几个三个傻秀才不敢过来的样子,他只是面露不满已经是不错了。
裴卿倒是无所谓,不急这几分钟,病人的情绪很重要,唐泉有话要说就让他说完后再推进来。
三秀才并未察觉小六子的不满,反而是听到他那如天籁般的说“四弟有话说。”
原来不是……自己吓自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立刻踉跄扑上:“四弟……”
“兄……兄长。”
“四弟,你醒过来了,好些了吗?”
小六子炯炯有神,问的都是屁话,这眼睛睁着不就是醒过来了吗?手术都还未做,怎么可能会好些?
“兄长,咳……泉好多了,多谢兄长关怀。恩师马上要为学生做手术,泉……泉有话要和几位兄长说。”
小六子:你快说吧,耽误了时间就算你死了咱家也绕不了你。
几位秀才自然注意不到小六子的眼神。
“兄长切记!请……执……执笔代……代劳。”
“昔日……泉久病缠身,沉痼自若,自知此命死之旦夕,浑浑等死之际,得……得遇恩师,恩师裴卿接救学生于恩府,传道授业,呵护嘘暖,不……不曾取学生一丝一毫;更……更是于殿下一起,为学……学生之病东奔西走,研习苦索;今……今日学生已魂随……司命 ,恩师和……殿下为学生,开腹破肚治病,追魂于阎殿; 此……泉之心愿,奕泉之所苦求;倘……倘若失败,乃泉之天命;泉得遇恩师,蒙殿下天恩,泉何德何能,虽可含笑九泉,但……但恩情不敢忘,唐家后人务必为泉上报此大恩大德,切记切记,今留下此书,乃泉之口述,兄徐铎平代笔,祝志才文仪玮见证。”
“有劳三位兄长了。”
唐泉挣扎着,在写好的纸上郑重其事的签下自己名字,细细合拢,交到徐铎平手上,道:“此后一切有赖诸兄,望珍重,若有憾……请代替小弟侍奉恩师,务必完成弟之心愿。”
徐,祝,文三人绷着脸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其实他们全身都在出冷汗,却很努力的平复着情绪,四弟说得对,今日是恩师和殿下在阎王爷手里夺命,不管结果如何,此大恩大德,虽粉身碎骨也难报也。
…
手术室内,大白天,墙面四周却有八个巨大透亮的大灯笼照明,顶上还有一个巨大无比的,另派有一人提着小灯笼,这时代没有无影灯,裴卿也只能靠着这种笨方法来营造无影的效果了。
提着灯笼的小太监心里素质最不好,战战兢兢的站一边。
另有四人做助手,负责打杂,主要就是给裴卿和楚云慈擦汗,递各种刀具止血钳止血棉,另还要防止病人忍不了疼痛突然的挣扎。
虽然麻醉剂在猪身上用过了有效果,楚云慈还专门找了个奴才试了试,喝了这麻醉药剂在他手臂上划了几刀也没感觉。但裴卿知道,有的人天生对麻醉不敏感,所以要做到万无一失,得有人看着。
最后一遍,所有器皿检查消毒过,裴卿静心等着助手把人抬上手术台。
“把他衣服脱了。”他平静吩咐道。
几个小太监有条不紊的脱掉唐泉上衣。
“裤子也拉下去。”裴卿毫无感情的继续说道。这是正常之事,手上台上没有男女性别之分,更何况哥儿在他眼中其实就是男人,除了额头一个红痣外观上和男人没区别。
裤子不脱,小腹挨着下面,不是碍事吗?
小六子吓一跳,脱衣服是正常的,腹部开刀脱了衣服就是了,这会儿裤子也脱,这……这当着殿下的面,这裴公子也太胆大了。
然而他回头一看楚云慈,却没有任何反应,楚云慈面色如常,理所当然的样子,并不觉得裴卿说的有任何不妥,当然小六子不知道的是,裴卿早就给楚云慈普及过这些知识了。
而唐泉也是尴尬羞怯无比,他这辈子都没有在谁面前光过,当然,婴儿时期不算,这会儿在这么多人面前,肯定不好意思,但尴尬归尴尬,他配合着该抬腿就抬腿,很快就一。丝。不。挂了。
喝了麻醉剂,小六子拿着酒精,开始细致又小心的替他全身擦拭消毒,这是殿下的手术,他无比认真,一丝不苟全心全意的执行。
几个助手拿出一根消过毒的绳子,把唐泉捆绑固定住。麻醉药的效果慢慢出来了,唐泉只觉得浑身凉凉的,他一动不动,任由人在他身上动来动去,心里却想了很多很多,他留下那封信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他其实做了万全的心里准备,这会儿说不得很快就要死去了。
然而在神思飘渺之即,却是听到恩师那温暖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唐泉,若是疼,你要勇敢的忍耐住,千万别动;不要怕,为师跟你保证,一定治好你,相信为师,你很快就会好起来。”
恩师……恩师就是那一抹绝望中的希望之光,恩师无所不能,恩师说可以治好自己,就一定会治好自己。恩师,恩师……
——
……
楚云慈深深呼了口气,他一直很淡然,此刻,再次呼吸下也在提醒自己,一定要做好这一场手术。
裴卿说过,这里面他的作用最重要,刀要稳,不可有任何情绪,是的,他做到了,而且做的很好。
裴卿开了透视,准确的找到盲肠位置,他轻轻用指腹在肚腹上丈量了个位置,朝楚云慈看去。
楚云慈点了点头,默契的把刀轻放上去,他朝裴卿回望,不需要言语,两人极为默契,从对方鼓励的眼神中他确认位置完全没有问题。
那一刻,楚云慈觉得自己有超然脱世之感,周围一切都是安静的,只有眼前躺着的病人,他的手稳如泰山,无丝毫颤抖,随着手臂肌肉的轻微抖动,一刀划了下去,就在唐泉的身上割开个口子。
这位十八岁的少年显示出他惊人的无与伦比的心理素质!
没有观众,大家都全身心的投入自己本职工作;但若是有人观看,定会被这个少年所惊艳!
裴卿敏锐的感觉唐泉的身体有轻微的颤抖,这是……痛了?
是的,开刀啊,这古代配置的麻醉剂,效果绝不可能和现代的比,普通人若是感觉到肚子上开了一刀,那也是一种本能的恐惧,就算不痛也害怕啊,更别说他也不知唐泉到底是痛还是怕。
他轻声安慰道:“唐泉,不要紧张,请相信殿下。”说完又福至心灵的加了一句:“为师也在这里,相信为师。”
这一句话果然,身体似乎没有那么颤抖了。
楚云慈似乎根本没有注意道周围的声音,他已经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他右手持刀,左手伸出来。
助手立刻递上钳子。
钳子是撑开刀口的,好能清晰完整的看见盲肠的位置。
他观察完毕,手起刀落,出神入化的轻轻一割,那坏掉的盲肠就脱离唐泉的身体。
裴卿立刻上前,轮到他了,时间要快,不然大出血没法输血这时代是必死无疑的。
有赖小慈刀工极赞,出血并不多,裴卿快速的一层层缝合,很快就完成了这个后来在大楚史上惊天动地的传说。
27。内奸()
若论刀工,楚云慈极是出神入化,裴卿敢说,若由自己来主刀,他没有信心比小慈做的好,不是心理素质,而力道技巧手感,并不是一两天就能成就。
救治唐泉,未来,对大楚来说这是一个奇迹;但小慈本人,却是裴卿的奇迹,少年是他的珍宝,那自信的模样,那拿着刀就唯我独尊的气势,那尊贵无比若救世主一般的错觉;
更甚,全心全意信赖裴卿的态度,少年之所以做的这么好,也许是因为他从不怀疑裴卿的每一个理论,他总是用自己的行动去证实裴卿那天马行空的想象。
当然,这个证实,不仅仅是指今日手术,还有未来无数的理论和构思,不论在大楚人眼里多么荒诞无比的无稽之谈,楚云慈,从来都是无条件站在裴卿这一边。
这样的少年,好傻啊;
这样的少年,多单纯;
这样的少年,多难得!
这就是爱情完美的样子。
缝合完毕,也不知道是麻醉效果后劲,还是什么,总之唐泉躺着一动不动,裴卿扫了一眼对方胸口,还有轻微的呼吸欺负,心里松了一口气;
然而楚云慈却皱眉,把手指头放到唐泉鼻子下去试探呼吸,唔,还有气,好了好了,本宫放心了。
一场完美的手术,用时不到半柱香。
裴卿叮嘱几个助手好生照顾,时刻注意情况,随时禀告之后,和楚云慈一起出了手术室。
别看时间不长,但精神高度集中后遗症出来了,他觉得有点累。
明显小慈也累了。
此前研究死囚身体就花费两个时辰了,还未来得及休息又给唐泉做手术,不累才怪。
门外徐,祝,文三人均是盯着手术室的方向,焦灼的等着,读书人的斯文似乎也不管用了,尤其是徐铎平,不断的走来走去,更是晃得人眼花。
一看裴卿和楚云慈走了出来,冲上前去,似又反应过来,匆匆行礼道:“恩师,情况如何?”
还不待裴卿回答,楚云慈抢在前头,道:“已经割掉了。”
割掉了?这是什么回答?他想要问的是可不可以活下来,是否成功,但他不敢继续多问,只红着眼睛盯着,盼着殿下能多说几句。
少年的脸颊染着一层浅浅的桃红,大概是刚才热的,他缓缓地看了看徐,祝,文三人的后面,那里有几个奴才候着,准备是随时听候差遣,也不知视线落在哪一点,道:“腐肠割掉,出血极少,剩下的事,就看他能不能熬过今夜,若能熬过,便活了。”
恩,裴卿说术后12个时辰还活着,那就无忧,那就是过了今夜。
茫然,徐铎平焦急道:“请恩师和殿下允许学生入内照顾四弟。”他不放心,他想要 进去可守着,一定要 让四弟熬过今晚。
楚云慈拒道:“任何人不得进去。”
……
呃。
裴卿笑了笑,解释道:“这个时候进入不妥当,若是受风受寒受热或让患者情绪变化都极有可能导致刀口恶化。”
没有办法继续强调过人身上带着细菌,这徐铎平心急他理解,只是却是无知,说起来,这三门生,就这家伙脾气最那个,一遇到唐泉的事儿就跟平时的作风不一样,其他两人也担忧,但人家明显稳重多了,也许,这里有什么不得的故事呢。
听恩师这样说,三人虽然着急,但没办法,乖乖行了礼,退到一边儿了。
楚云慈昂着头,阳光打在少年脸上,肌肤上渲染着圣洁的光辉,很纯净,他开口道:“你可以向父皇禀告了,记住,要如实汇报,少一个字多一个字本宫打死你。”
“啊……”
莫名其妙啊。
众人不知道楚云慈在说什么,然而在后排的奴才中,却有一人吓尿了。
他战战兢兢的把头磕在地上砰砰响:“是……是,是陛下吩咐,奴婢万万不敢胡乱说话,奴婢从来不乱嚼舌头,求殿下饶命啊。”
他倒霉啊,被陛下派来监视裴公子这里,要求每日要把情况汇报上去,他已经很小心了,只传字条,每晚上自会有人来取,哪知道还是被殿下给拆穿了。
他小命不保,战战兢兢的想着自己有没有说过什么不利裴公子和殿下之事,他都如何汇报的啊。
“本宫知道你每日汇报的内容,要不然,你以为你个狗奴才的脑袋现在还能长在你脖子上?”
“是,是,谢殿下,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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