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秉德跳起来,走上前来,沈秉德有点不适应的样子,抖抖袍子,沈秉德已经长大了,给人雅人深致的感觉,“姐姐,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沈安嫣笑了笑,看了看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孩,“正好醒来了。”
然后带着沈秉德进了内屋,钰香让司琴和雾棋上了些点心,然后又出去,让沈安嫣和沈秉德好好说话。
“姐姐,你还记得我不?”沈秉德笑笑,那笑比尹宸琅阳光上几分。“那年大哥到了十岁,该去游学了,爹是为了安全,才让大家一起走的,我那年六岁不到就走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天天吵你,让你带我玩。”沈秉德笑的儒雅,全然不见当年的稚气。
“记得,还要我抱你,五年而已,你居然已经是文质彬彬、惊才风逸的少年了。”沈安嫣笑着,默默沈秉德的头。
沈秉德跟沈安嫣说了些有的没的,然后沈秉德突然脸色一冷,沉默了一下,道:“姐姐,夜夫人那里是不是有问题。”
沈安嫣点点头,她一开始就知道,沈秉德在外五年,肯定不会还是那个傻乎乎的孩子。
沈安嫣不知道庆幸还是悲伤,他们三个人都知道府里情况对自己不利。
第五十九章 进入云府()
“姐姐,放心,我会保护你们的,爹说了,给我们机会历练。寒疫一事,御史台需要人,给我们当一次经验。之后的事,今年科举,我有把握。”沈秉德看着沈安嫣,府里小计较肯定没有真正的实力有用,女子出嫁后,看得就是兄弟和父亲,儿子,父家。一进门没有儿子,加上不是嫡出,也只能看兄长之类的了。
沈安嫣点点头,看着沈秉德,正好,有关寒疫就好,可以让尹宸琅去提人,带秉德走,沈秉德什么都好,心地也不算特别软,还算好,只是沈秉德身上书生味太浓了,希望跟着尹宸琅可以学着点吧。
“说说你怎么看时局吧。”沈安嫣决定还是帮沈秉德指导一下,比较沈秉德虽然在外游历,但是书中的东西和文人带他见的事态,到底没有京城可怕,朝廷官场水太深。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鬼,是人心。
“我回来后的第一件有关朝局的大事,就是三皇子,哦现在应该是三王爷,三王爷他住在第一个本该是太子府的宅府里,我猜,太子迟早要杀了他。”沈秉德眼神变得凌厉,这么大的事,已经太过了。
“呃……秉德,这事,不好说,朝局有点奇怪,你入官场后,就知道了。”沈秉德还不能很好的理解,沈安嫣说了也没用。
“哦,姐,那就是说,太子和三皇子势均力敌,会有一个死掉。”沈秉德跟沈安嫣说话从来不弯弯绕绕,说的直白。
“咳咳。”沈安嫣轻咳一声,这还有别人呢,虽然沈秉德不知道。“差不多吧。”沈秉德就这么当着尹宸琅的面说他会死。
“那么,我们站哪边?”沈秉德道,“姐姐,我知道你关心过这些,你觉得呢?”
沈秉德从见面到现在就可以知道,沈安嫣绝对不是一般女子,虽然沈安嫣桌子上随意摆放着几本女论语和诗词,却还有很多关于政治的史书,显然,那几本史书才是经常翻看的。
“我?三皇子。”沈安嫣知道尹宸琅在听,反正她是绝对不选阴险毒辣的太子的,干脆直接表忠心了。
沈秉德看沈安嫣说的没什么犹豫,也道:“我也这么想的,三皇子身边厉害的门客很多,他夺嫡可能性也的确很大。不过这个人本人怎么样倒是不知道,姐你看啊,她母妃离开的早,三皇子是别人养大的,到底不是亲生孩子,所以估计萧贵妃没有太尽心的把他教到很好,这个人该是很平……”
沈秉德还没说话,就被沈安嫣一把捂住,往他嘴里塞了什么,“快吃,这些是姐姐听说你回来了亲自准备的。”
沈秉德疑惑的看着沈安嫣,只好嚼着,过了好一会把嘴里的东西全都咽了下去。
沈安嫣内心一阵嘀咕,别坏了你的前途,还等着尹宸琅带你呢,你就这么说他坏话。
“姐姐,”沈秉德吃完,又继续道,“人平庸不要紧,身边人足够强大、厉害就可以了,照样夺嫡,只怕到时候被人控制,我要从那些人里面脱颖而出被看中只怕不可……”
“吃吃吃,多吃点。”沈安嫣往沈秉德嘴里塞糕点,心道别让你的嘴毁了你。沈安嫣知道沈秉德是因为跟自己在一起,才敢这么这么大胆的说话,但是,毕竟真实情况不是这样,尹宸琅就在隔壁。
“隔墙有耳。”沈安嫣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这么四个字。
沈秉德马上会意,“是不是容华阁里有夜夫人的内细?云姨娘那边的落儿之事我听说过了。”
沈安嫣点点头,内细倒是小事,问题是三皇子可是个大事。
沈秉德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不再说这些。
送走沈秉德,沈安嫣观望四下无人,又进了内阁。
“你怎么不让他说了?”尹宸琅看着沈秉德离开的背影,调笑着问沈安嫣。
“说什么说,我不信他说完你不去报复一下。”虽然是小报复,也是报复。
“我又不怕别人说,反正他会迟早知道我是不是无能平庸。”
“那也不行,以后你带他,要是他想的什么你都知道,太不利了,他也得有自己的小心思。”
尹宸琅妥协的点点头,轻哼一声,“好吧。”
“对了。”沈安嫣想起什么,“我过几天准备去云府,你觉得什么借口比较好?”
“要传话吗?写信,让引武帮你。”尹宸琅望了一眼引武的方向。
“不是,过几天就基本应该准备就绪了,直接开始做事了。”
尹宸琅想了想,“那你说个日子,那****叫上乔坚喻来一趟丞相府,到时候你说想去云府,夜夫人准让。”
沈安嫣也觉得这样好,道了谢答应下来,然后把日子告诉尹宸琅,尹宸琅就带着盛宇走了。
沈安嫣坐到软塌上,撑着额头,答应云娆的事,沈清菡的事,沈雅兰寒疫之事,还有最要紧的沈凌央下毒一事,全凑到了一起。
最近真的是慌忙。
最近心里烦躁,尹宸琅和盛宇两边,都没有查处莲形飞镖出自谁手。
敌暗我明。
要是再去趟云府,就怕又遇刺客。
正在沈安嫣焦头烂额的时候,红笺过来了。
红笺的确是个聪明人,一点也不费时费事,告诉沈安嫣沈凌央准备下毒的时间后,就离开了。
这事比较大,想做的干净,看来她们很得准备一会,果然,红笺带来的信息就是要等很久,足以沈安嫣先处理云府的事了。
接下来几天,沈安嫣写了几封信,让引武去给云娆。
最近要让民间的怒声达到最高点。
果然,在沈安嫣跟尹宸琅约定的日子来临之际,云府的门口,经常出现奇怪的东西了。
扫都扫不完的臭鸡蛋,偶尔听见的骂声,小厮推开门却什么都没有,只见几个买菜的妇人提着篮子从门前走过。
沈安嫣轻笑,百姓爱围观,爱泄愤,但是要真闹,不敢,民不与官斗,谁都知道,中威伯府可是想闹就闹?但是,如果有人借他们胆子,那可说不准有无聊的人。
“缨文。”沈安嫣进了内阁,找缨文。
“我在,怎么了?”缨文答应一声。
“你帮忙去找几个人,闹事,负责起哄。”
“什么时候?”
“现在就可以去煽动了,晚点我到了中威伯府就可以闹了。”
“你现在就去云府?”
“嗯。”沈安嫣边说,边收拾了一下,准备去云府。
钰香帮沈安嫣梳妆的时候问道:“小姐,夫人会让吗?”
“会。”
而且是求之不得。
沈安嫣刚梳妆完毕,一个小婢女就来通知沈安嫣,三王爷和南喻侯要来。
沈安嫣到了正堂,准备跟大家一起迎接来人,沈安嫣看夜秋倪的眼神已经微变,对沈安嫣有了防备。
“母亲,我有个礼物今天想给云娆,我可以去找她喝茶吗?”古代女子没有什么娱乐项目,一起喝茶是很常见、频繁的。
夜秋倪看了眼沈安嫣,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来贵客的时候离开,生怕她有什么阴谋。
权衡之后,还是道:“行,你去罢,我安排人给你交换帖子。”
量沈安嫣搅不出什么大浪,还不如让她离开,免得抢了沈凌央风头。
沈安嫣道了谢后,就等着齐氏准备马车,从后门出去,免得撞到了乔坚喻和尹宸琅不好。
有人已经快马去递帖子了,沈安嫣随后就到。
“缨文,你去三王府接那对母子。”沈安嫣上马车前,到了一个无人的偏僻处,道。
然后附在缨文耳边说了什么,缨文表示明白后,点点头,就往王府奔去。
沈安嫣上了马车,马车徐徐驶向中威伯府。
殊不知,一场大战,云月妁人生的转折点,即将露出它狰狞的獠牙。
“表姐。”云娆站在大大的朱门内的影壁前迎接沈安嫣。
影壁,也称照壁,俗语称呼为萧墙,是宅院建筑中用于遮挡视线的墙壁。
人们认为自己的住宅中,不断有鬼来访。如果是自己祖宗的魂魄回家是被允许的,但是如果是孤魂野鬼溜进宅子,就要给自己带来灾祸。
如果有影壁的话,鬼看到自己的影子,会被吓走。当然,影壁也有其功能上的作用,那就是遮挡住外人的视线,即使大门敞开,外人也看不到宅内。影壁还可以烘托气氛,增加住宅气势。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贵族们的亏心事,怎么会少呢?
沈安嫣与云娆互相一拜,行了平礼后,往里面走去。
云娆的院子已经被移至中央一点的地方,院落大气、奢华,俨然和嫡女已经平起平坐了。
不知道这算不算宠妾灭妻。
不算罢,也没有灭。若是云娆的姨娘不争,那云娆处境堪忧,若是争赢了,还被人说宠妾灭妻,这度也是难以把握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表姐,喝茶,我已经叫人去喊星妩了。”云娆让人泡了茶,亲自倒了,推了一杯给沈安嫣。
沈安嫣此来,风声一过梁婧和云月妁的耳朵,必会上来找自己麻烦。
虽然那事过了许久,但是云月妁的气是有增无减。
沈安嫣点点头,等云星妩来后,交代了一些事,就等着云月妁自己上钩了。
“有点紧张。”云星妩只说了这么一句。
外面雪花纷飞,地上也已经积雪,天空不再湛蓝,变得铅灰,给人沉重压抑的感觉,还不算走不了人的大雪,只是今年冬天比以往的都冷,的确,冷。
第六十章 闹腾云府()
果然,不出一会,外面就传来争吵之声。
“干嘛!你个贱婢敢拦我?”
“大小姐,真的不行,三小姐在见表小姐,两人在休息,不见外人。”
“什么外人,我是外人吗?我是她嫡长姐,什么表小姐,沈凌央才是表小姐,那个庶女见到我还得给我行礼!”
云月妁加重了“庶”字,因为云绕也出生于庶。
在外面挣扎吵闹之事,云娆和沈安嫣从后门送走了云星妩,让云星妩从后院离开。
然后沈安嫣和云娆整理了一下,在桌上摆了几本书和璎珞,推开门。
“嫡庶均是府里小姐,一父之女,是论长幼有序,才给你行礼。”沈安嫣推开门出来,气势丝毫不再云月妁之下。
“沈安嫣!你还有脸来我们中威伯府!今天要是不划花你的脸,你这狐媚样子只怕凭借什么俺攒手段,勾了皇族让你上位吧!”云月妁说完,看沈安嫣脸已经黑了,更加来劲。
沈安嫣知道她是指敛秋宴上尹宸琅为自己说话一事。
“生母出生低贱,乃罪妇之女也就罢了,还是一个触犯家规被处死的贱妾罪妇,有这样出生的生母,难怪你姨娘和你也如此的……”
“啪!”
一声清脆,云月妁的脸上多了一个秀气的掌印,虽然不大,却在云月妁白皙动人的脸上横跨,占领了大部分的左脸,触目惊心。
云月妁震惊的说不出话,看着沈安嫣。
沈安嫣以令人无法察觉的幅度倒吸一口凉气,刚才发生了什么,看来又没控制住,有了胆量和坚定却控制不住冲动,这对沈安嫣来说很危险。
“你敢打我!”云月妁尖叫着嘶吼,打人脸是很大的侮辱,特别是女子的脸,那是女子的命。
云月妁怒极反笑,只留下一句“给我等死吧!”然后就领着一帮人离开。
“市井泼妇。”云娆看着云月妁的背影,就留下这么一句。
事情要开始了,沈安嫣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所以,当梁婧此时正坐在沈安嫣面前,怒发冲冠,仿佛要把沈安嫣一口吃进去似的的时候,沈安嫣也冷静的笑了一下。
“笑什么!沈安嫣,上次之事虽然是妁儿有错在先,但是你也不能真把胡口蛮诌当成真的。”梁婧一拍桌子,显然很生气。
“娘,那可不是什么胡口蛮诌,当时云月妁还让我来当证人呢。”云娆回答道。
梁婧看着云娆,“好啊,原来你也有参与,你们两个一起罚!”
“若是输的是我,还是胡口蛮诌吗?恐怕到了姨母这已经是愿赌服输,有的放矢了。”沈安嫣冷笑一声。
梁婧叫了家丁,想直接动粗。
“给你们两个最后一次机会,现在给月妁跪下奉茶认错。”梁婧话音未落,家丁就准备上前用武了。
好巧不巧,一个看门的小厮来报,说中威伯府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都在讨伐……云月妁!
沈安嫣不禁感叹,还好,不然还要受点皮肉之苦。
梁婧难以置信,“什么?那些刁民想干嘛?”
云月妁听了小厮的描述也难以置信,对梁婧道:“娘,定是有人陷害,搅风作浪。”
梁婧还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只是随便答应两声就往外走去。
沈安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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