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来了……”张泽远依旧呆呆的看着前方,“是她……她还是当年的模样,可我们都老了,崇寺青早已就不在了。”
这是自从崇寺青死后,他们第一次提到了这个名字,冬霜华默然不说话,眼角有泪光闪过,她看了看皇上,皇上的眼角又泛起了红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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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生活,夏景语没有想过,但是她知道,自己不会再留在这个国家了,这个国家那么大,但是无她的容身之处,她要离她曾经的思念越远越好。
夏景语隐约记得,穿越石是有时间年限的,如今她已经沉睡了三十年,也许不知道哪一天,她一觉醒来,就能回到现代,也许是她像一个正常的古代人一样,生老病死一辈子就那么过去,闭上眼睛,结束一生。
在国家的南方,是无垠的大海,有人说,在海的那一头,还有一片陆地,无论真假,那是她下一个前进的目标。
夏景语入了茶馆,在茶馆里凭窗而坐,端起一杯新炒的绿茶,细细的品起来,如今茶馆里的人,大多数都在悠闲的品茶,茶楼里说书人,一板一眼的念着什么,当今陛下那般威武,如何率领一支神勇无敌的队伍,打下了这个天下。当今陛下如何的洁身自爱,**中只有皇后一人,专情多年,不曾改变。
听到这里,夏景语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嘴里的茶水喷了一些,她很不幸的被茶水给呛到,大声的咳嗽起来,这突兀的声音,在茶楼里显得格外清晰。
茶客们还在谈论当今皇上的专情,夏景语结了茶钱,慢慢走了过去:
“也许他喜欢男人。”夏景语如是说道。
茶客涨红了脸反驳道:“宫中每几年就会施恩放宫女出来,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传出皇上和男子有染的消息。”
夏景语神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也许是他喜欢的男人已经不在了吧。”
她转身看了皇城最后一样,巍峨的古楼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中,张泽远此刻应该在上早朝吧。
这个没有他的国家,正在按他生前的想法,徐徐向前发展着……
而她的人生,也开始缓缓前进……
第三十九章()
夏景语在北京逗留了几天,张泽远派人给她送了信,告诉她如果未来想要留在北京,一切他都可以帮忙安排,夏景语将信折叠好收起来,告诉那个来送信的宫女,
“你让他给我准备些食物和淡水,越多越好。”
宫女惊诧了一下对面女子对皇上态度的随意,毕竟这般称呼皇上,可是大不敬,但是这个女子身份似乎极为尊贵,派她来办事的公公,是皇上身边的老太监,他千叮咛万嘱咐,这个女子千万别得罪了,她在皇上心里的分量,可不一般。
宫女回头禀告了夏景语的要求,半天之内,一大桶一大桶的淡水,和蔬菜水果,鸡鸭**,一份份的被送了过来,夏景语将这些统统放进了空间的小屋里,小屋子具有保鲜作用,放进去的食物能维持最初的状态。
夏景语对来人说:“我想要去南方。”
来人办事极为麻利,很快就联系了马车,侍卫,驾车的是个老手,引路的是经常走这条线路的镖局老大,夏景语安稳的坐在车上,一行人并不急着赶路,用了整整两三个月的时间,才到了海边小镇。
镖局老大人称胡子老五,因为他满脸的络腮胡子,在家里排行第五,他平日经常从北方运送一些精致的器具,到南方换取一些珍珠宝石香料等京城中的稀罕物,对南方极为的熟悉。
这次出镖的过程,挺让胡子老五意外的,来找他的人,身份几乎是他需要仰视的京城大人物,他起初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情,被这样的大人物盯上了,没想到大人物竟然是让他出镖,护送一个人去南方,还特意强调,此人身份尊贵,若是出了半点差池,恐怕是小命难保,若是做的好,肯定日后有大大的好处。
让胡子老五惊讶的是,这个所谓的尊贵人物,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他猜测了半天,也没能猜测出女孩的身份,但是看到护卫女孩的都是皇宫中的禁卫军,更是当上了十二分的小心。
到了海边,胡子老五毕恭毕敬的给夏景语介绍起当地的风土人情,夏景语却是不冷不热的打断他,直接了当的问:“你可知道有人出海去对面的大陆吗?”
胡子老五吃了一惊,连忙摆摆手:“小姐,你有所不知,这大海深处,气候千变万化,就算是资历最老的船夫,也不敢随意去深海,至于这远方大陆的说法,倒是有几年海上不平静,有几只渔船失踪了几年,回来后说的浑话,哪里当得了真。”
“去看看吧。”夏景语对胡子老五一路上有意的奉承很反感,更是受不了他现在说的一大段的话。
胡子老五哪里敢担上这个风险,他看着夏景语一路上沉默寡言,还以为她是一个读书读多了的深闺小姐,看了几本志怪小说,就直着性子出来冒险,赶紧和护送来的侍卫打听打听,侍卫只说,上面命令,这个小姐有什么吩咐,都要不遗余力的执行。
胡子老五去打听,渔民称呼那个岛为南孤岛,最近几年,有不少富有冒险精神的渔民,去南孤岛上寻找财富,有的一去无回,有的带着大量财富归来,一辈子衣食无忧,也有的灰头土脸的,说南孤岛不过一个贫穷的山岛,岛上穷困不堪。
巧的是,正好有一只船,准备去南孤岛上寻找财富。
胡子老五的人脉很广,很快就打通关系让船主同意带夏景语上船,这是一支船队,总共有五艘船组成,每只船能容纳百人,组建船队的是一个富豪家的公子,名作苏城。
船主上下打量着夏景语,语气调侃:“我说胡子老五,你从哪里弄来黄毛小丫头,还花了这么大的本钱,送她上了这里。”
胡子老五脸刷的白了,他打量着夏景语的脸色,见对方没有表现出不愉快,才心有余悸的道:“受人之托,办事情而已,我们这道,哪里管得了雇主的事情。”
船主走南闯北,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胡子老五在京城是有些影响的,既然他说了雇主的事情是他半分不能管的,看来这个女孩不是简单身份。他格外的看了两眼夏景语,眼神老辣的他,觉得这个女孩虽然年纪年轻,但是眼神却有几分看破世俗的淡然。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他暗自想了想,就让夏景语上了主船,安排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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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船上的一间布局稍大的房间内,苏城似笑非笑的看着小厮:“你说‘海上横’让一个黄毛丫头上了船?顶掉了一个水手的名额?”
小厮点点头:“不错,少爷,需不需要喊海上横过来,问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苏城若有所思的思索片刻,摇摇头:“罢了,他们这些江湖上跑惯了的,哪个不是见利就收,定然是别人给了他好处。不过海上横这个人在领船上确实有一套,平时也是个小心谨慎的,只要不耽误我的事情,随便他们下面人怎么折腾。”
小厮也叹了一口气:“少爷你这是何必,老老实实回去和老爷道个歉,也就没这些事情了,你非要闹着出海,万一有个……”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止住了嘴,连忙道歉:“少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城也不生气,神色淡淡的:“若我真的交代在这里,也就是我的命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何必争。”他从书桌上取出一本佛经,翻到一页,念了起来。
小厮无法,只得退了下去。
此刻,夏景语躺在简陋的房间里,忍受海浪带来船的晃动,这场看似凶险的旅程,对她并没有半点杀伤力,当初必死的血的祭奠,也不过是让她沉睡了三十年。
就算船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她还有随身空间,空间里有种子有田地,等她吃完了小木屋里储存的食物,估计地里种下的也能长出来了。
只是漫漫人生,为何觉得如此寂寥与凄凉,一阵阵海浪冲击甲板的声音入了她的脑海,她无声无息的笑了出来。
这次,她离崇寺青更远了,跨越了生死,隔绝着汪洋。
第四十章()
按照海上横的预计,到达南孤岛可能要三四个月,他站在甲板上,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拿着地图直皱眉头。
苏城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手上还握着佛经书本,嘴唇断断续续的念着,一旁的小厮看着只能干瞪眼,来来回回的在房间里晃动,终于,苏城放下了手中的书,无奈的说:“三穗,船本来就晃,你这样晃我更是头晕了。”
三穗连忙停了下来,夺走苏城手上的佛经:“少爷,你就知道念佛念佛,心存善念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端了苏起这个小杂碎。”
“不得无礼,他是我的庶弟……”
“这个时候还庶弟,他都快抢了你的家产,夺了你的一切!”等三穗气氛的吼完这句话的时候,发现自家公子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三穗只得叹了一口气,自家公子啊,怎么是这个淡然的德行呢。
夏景语晕船几天后,终于恢复正常状态,偶尔到甲板上晃晃,这艘船的制造极好,算得上这个时代最顶尖的船只了,夏景语看着原始的帆,和木板的甲板,没有救生艇的在海上漂泊的几只小舟,心中感叹,人一直在和自然搏斗着,这个时代的搏斗,送死率大大的啊,竟然还有如此多的人前仆后继的去寻找未知的财富。
海上横看着远处翻滚的白沫,脸色越来越凝重,能有这样大的水沫飘过来,说明在远处,必然有海水在翻涌着,天也渐渐暗了下来,然而此刻还是正午时分,天气却阴的犹如傍晚。
天猛然间全黑了,海上横猛地大叫:“放下帆!”
几个水手爬上去,解下船帆,巨大的风吹得桅杆直晃动,最初爬上去的水手没能抓得稳,被重重的甩了下来,落入了水中,海上横看都不看他一眼,命令下一个水手往上爬,远方的海浪已经到达,巨大的雨水也从天际落了下来,闪电交杂着雷鸣声,水手的手颤颤巍巍的解着船帆,海浪猛烈的打到船上,船摇摇晃晃的几度翻下,甲板上也被水淹上一层,这时候又来了几个水手,手中捧着斧头,海上横和水手们举起斧头,对着桅杆就是一阵砍,几人的努力下,桅杆断了下来,原先在顶端解帆的水手,惨叫一声,落在了甲板上,不动了,可是此刻场面混乱,没有理睬他。
四周都是乱糟糟的人群在尖叫,在骚动,饶是夏景语这样经历过生死的人,此刻也有些脸色惨白,船经常各个角度的倾斜,她的胃子里不断翻涌,精神还全神贯注着,准备随时进入空间。
风浪和暴雨持续了将近三个时辰,等风平浪静的时候,夜晚已经真的来临,海上横召集了船上所有人,来清点船只的损失,他的脸越来越黑,在这场风浪中,丧失了十来个船员,船队中的其他四个船,也不见了,海上横心中清楚,其他船上的船员都没有比他经验更丰富的,在这场大风浪中,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桅杆已经被砍断了,虽然保证了船只在风暴中幸免于难,但是现在他们已经丧失了坐标,未来的路程也不能再依靠风力了。
海上横拿着地图,不断的推算着,前几天的风速是多少,行程是多少,水流速度是多少,在地图上勾画出发生事故的地点,又拿出望远镜,看着夜空的星星,模糊的判断了一下方向,放下望远镜后,一阵惨白的笑容,他们迷失了路径,如果继续往南赶路,可能到达南孤岛的某一个海岸,也可能错失南孤岛,继续向南。
海上横也不是第一次在海上漂泊,出海本来就是一件风险很大的事情,做这一行的人,能寿终正寝的很少,越是有经验的船主,就越会接一些难度大的活,因此他们的死亡概率,反而比那些只在海边打渔,艰难为生的渔民更大,海上横在海上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人在海上,一切只得听天由命,船上的其他水手,也是海上横精心挑选下来,富有经验的水手,看到这样的情况,他们大多数都心中有数,也不多问,庆幸着暂时能保住一条性命,未来如何,那是未来的事情。
只有三穗在那里急的直跺脚,苏城因为身体不好,很长的时间都在昏睡中,风浪来的时候,他还在昏睡,三穗守在他旁边,因此虽然风浪大到船体倾斜,苏城从床上摔了下来,三穗也不过是在船稍微平稳后,将在房间里来回滚了多次的自家少爷,再抱回床上。
三穗从来没有出海过,因此他此番出来,找当地水手,狠狠的恶补过有关出海的常识,水手告诉他,海上风浪大,经常会遇到暴雨天气,船也不是很稳当。
所以,三穗认为,昨天发生的事情是正常情况,然后他今天一大早起来,准备去问问海上横船行程的情况,就看到了被看了的桅杆,以及一起前来却此刻消失不见了的其他四艘船。
“船呢?”三穗问。
“你现在不就在船上呢。”
“我说的是其他四艘。”三穗以为海上横听不懂,补充道。
“天知道……”海上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船上的食物和淡水骤然紧张了起来,因为谁都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陆地,海上横将食物和淡水进行了重新的分配,三穗看着少爷日日粗茶淡饭,急的直跳脚:“少爷怎么能这样轻易的放过下面那帮贱人,少爷花了大价钱请了他们,他们倒好,现在反客为主了,敢克扣起少爷你的日用。”
“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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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风暴中船翻滚的最厉害的时候,夏景语果断的进了空间,还好空间是一个独立的地方,没有随着船乱晃,夏景语在空间里看着外面发生的情况,心跳的很剧烈,在瞬息万变的环境面前,人弱小的力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也是,现代科技那么发达的情况下,人们在海啸和地震的面前,还那么的脆弱渺小。
之后的食物克扣,在夏景语这里更严重,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没有人还有兴趣关注别人的死活,弱肉强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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