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看来真长大了。花语见赵闲好奇的模样,眉间满是笑意,回身走到灶台前,继续拾掇着饭菜,问道:“你有喜欢的姑娘没?”
“额…”赵闲脸上带着一抹犹豫,喜欢的姑娘自然有,他内心是个很正常的男人,和水灵白嫩嫩的花语同处十余年,没点想法那是骗人的,可花语为人师表,在常州算是德高望重的名人,姓格优柔还带着许些内向,她一直以赵闲的姐姐自居,赵闲可不认为,她会不顾外人闲话,大胆的接受自己。俗话说‘关系太铁,不好意思下手’,这也是赵闲很难开口的原因。
好在赵闲脸皮极厚,花语提到了谈婚论嫁的事情,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万万不能扭捏,他忙走到花语身后,试探姓的道:“其实,早就有喜欢的姑娘了,只是不敢说出来,怕大家连现在的关系,都没法维持,从小和她一起长大,一起开心,一起发愁,虽然她一直打我,但我知道她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姑娘,我的很多事情,她或许不知道,但只要她一句话,我可以毫无保留的告诉她。”
和赵闲从小一起长大,还经常打赵闲?那不就是黄天天那丫头嘛。
“不知羞!”花语轻训了一句,脸上透着一丝意外的笑意,连手上的铲子都停了下来,望着‘噼里啪啦’的铁锅,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闲见花语没有激动,眼中露出一丝热切,按照他的猜想,花语听到他的表白,应该会身打他一下才是,最少也得满脸羞红,怎么会如此的淡定?难道…
赵闲眼前一亮,心中‘明白’了些什么,花语乌黑的秀发,和她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让他一阵心猿意马,咬牙强压住心中的激动,慢慢伸出手,往那蜂腰上搂去。
“你真的喜欢她?”花语见菜烧糊了,忙走到水缸前,舀起一瓢清水,这个无意的动作,也让赵闲扑了个空。
赵闲丝毫不知花语会错意,把他和黄天霸扯到了一起,只道是花语脸皮薄,不好意思挑明,于是悻悻的收回手,蹲下往灶里添着柴火,趁热打铁的说着情话:“我真的喜欢,她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她肯答应,哪怕不能习武,哪怕去没人的地方,两个人朝夕相处隐居一生,我也不后悔。”
说完,赵闲自己都有些肉麻,十几年不说情话,现在都有些不习惯了,想到年在情场叱咤风云的时候,那是何等的风光,现在本事退步了不少。
花语听到那句两个人隐居一生,面颊间许些失落,手上微微一抖,水又掺多了些,待反应过来,她怨怪道:“真没良心,有了媳妇就忘了姐姐,我还指望你给我养老了。”
做了我老婆,自然不能叫姐姐,不然两个人相处多尴尬。
赵闲死皮赖脸的凑到花语身边,夸赞道:“你的皮肤比十八岁小姑娘还水嫩,再年轻三十年也绰绰有余,那用的着我给您养老,或许我老了你还这么漂亮,到时您别嫌弃我才是,要不你也教我武艺,这样我们两个就可以一起青春长驻……”
“不行!”花语干脆的拒绝,不过眉间多了丝喜意,很受用赵闲的夸赞,女人都爱美,谁也不想真的变老。
花语瞟了赵闲一眼,见赵闲脸上带着一些失望,略微思索片刻,便把弄到一半的饭菜交给赵闲,缓步往外走去,嘱咐道:“你自己做好饭菜,吃了以后就回铁铺,莫要再出去惹事,我去黄家一趟,晚些回来。”
去黄家?去那死丫头的家里干什么?
花语无缘无故的跑了,赵闲有些莫名其妙,望着跑出去的倩影,幽幽的叹了口气,只当那是花语不敢挑明,独自跑出去躲躲,他也没有再多问。
低头看了看灶台,脸色却马上黑了下来,漆黑的铁锅中,‘咕噜咕噜’翻着水花上,浓郁的水蒸气扑面而来,上面还飘着几个已经烧糊的鸡蛋,一股特别的味道,飘荡在空气中。
花语是个节俭持家的好女人,最不喜欢浪费的行为,想到这些恐怖的的东西,马上就要进入他的肚子,赵闲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她不会是看到菜炒糊了,故意跑掉的吧?
第五章 香艳的单挑
凌家位于桂花巷和乌蒙巷之间,世代经营漕运生意,因为手上十几条大船,紧急时刻连官家都会巡山他们,借船运送物资,有这等财力,凌府的规模自然不小,那围墙足有三米来高,一米来宽,两个厚重的石狮立于门前,两扇厚厚的朱漆大门紧紧关闭着,门上一块巨大的烫金招牌,“凌府”两个字熠熠生辉。
此时的凌府,大门紧闭,墙后面鸦雀无声,一大群手持木棒扫帚的下人,紧张的在门缝后面偷瞄着,而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少爷,正满府找藏身的地方,连他爹的软甲都拿出来套在身上,满脸都是惊恐。
黄天天坐在凌府门口石狮子的头顶上,晃荡着小腿等待着,身着碎花小袄,还戴了顶毛茸茸的帽子,手上一把崭新的大刀,刀长近四尺,加上长柄几乎和她的身高差不了多少,也不知那娇小的身材,怎么舞的开这样厚重的大刀,不过看起来,倒自有一股飒爽英姿。
稍许,街道的另一头,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浩浩荡荡的带着十几个小屁孩走过来,天气寒冷的缘故,小屁孩们脸都冻的红扑扑的。
这帮小屁孩,便是赵闲的‘小弟’,大多是桂花巷里的小孩,赵闲和这帮小屁孩一起长大,没事带着他们上山打猎下河洗澡,就当是回忆童年,倒也过得快活。
远远看到黄天天的身影,一个怀中抱着把柴刀,三角眼,身材消瘦的的小伙,凑在赵闲身边嘀咕着:“闲哥,她前天刚成女捕头,那可是有身份的大人物,我们惹不起的。”小伙冻的发干的脸上,透着一丝担忧,打架谁都打过,可他南城胡一刀,从没跟捕头打过,捕头是吃皇粮的人,方圆几条街都知名的大人物,身份高了去了。
“有什么好怕的?”赵闲对胡一刀没骨气的话很是无奈,不就一个捕头,能掀的起什么风浪?
赵闲扛在根碗口粗的木棒,气势汹汹的来到凌府的门口,打眼一看却见凌府外空荡荡的,只有黄天天一人,他左右打量了下房顶巷子,除了厚厚的积雪,和被压弯的树枝,同样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几个闻讯赶来的闲汉,坐在一旁聊天打屁,赵闲不禁奇怪,这小丫头,还想埋伏他不成?
“不用找了,我今天没带人来。”黄天天从石狮子跳下,把长刀杵在青石板上,大眼睛瞪的圆圆的,毛茸茸的帽子上还留一层薄雪,因为天冷,小脸红丹丹的,颇有几分可爱的味道。
赵闲意外的看了黄天天一眼,摆摆手道:“给你时间去叫人,免得说我欺负你。”
黄天天挽了个漂亮的刀花,打量着赵闲等人手上的木棒、柴刀榔头,小脸上带着一丝不屑,摇头嗤笑道:“我才不用别人帮忙,争取都一起上,让你输的心服口服,以后我可没多少时间陪你玩。”
被一个小丫头这样鄙视,赵闲心中很不爽,抬抬手让本就离的很远的胡一刀等人退下,自己扛着碗口粗的木棒,走到黄天霸近前,道:“别以为拿了你爹的刀,我就打不过你,想单挑爷陪你一次便是,知道你很快要嫁人,以后打架不方便,凌府可是大户人家,不会让儿媳动刀动枪的。”
黄天天今年十六,在这个时代,十六岁当娘的女孩很常见,她的年纪也算老大不小了,城南与黄家交情不错、门当户对、年龄相仿、未有婚约的男子,就只有凌家的二少爷,那个被黄天天从小打到大的小白胖子,虽然两家还没定下婚约,但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是没跑的了。
“呸呸呸!才不是要嫁人。”黄天霸一听到这事就来气,柳眉一竖,扬了扬手中的长刀,辩驳道:“我说没时间,是因为我现在是捕头,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多,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只会打铁、闯祸、娶媳妇,一点志向都没有。”
赵闲脸色微微一变,很介意这句话,他想出人头地,可朝廷律法明文规定,平民只能从事农业和其他体力劳动,至于经商,花语姐观念很保守,觉得商人囤积居奇、哄抬物价,是剥削平民的下贱行业,宁可让赵闲当铁匠做个手艺人,也不让他从商,出人头地的唯一路径,就只有做官一条路。
至于做官,赵闲还没考虑过这件事情,他打量着的黄天天,笑道:“我只能打铁,总还有自己的自由,你成了捕头,照样要嫁人、洗衣服做饭带孩子,说不定还要受婆婆的气,你这暴脾气现在就应该改改,莫要那天被凌府赶了出来,说出去可不好听。”
这年头,就是公主不守规矩被夫家赶出来,都没出说理去,何况黄天天一个乡绅的女儿,以她这暴脾气,每天对着那小白胖子恭恭敬敬,还不得被气死。
黄天天小脸气的通红,却没法辩驳,持刀就朝赵闲扑了过去,斥道:“要你多管闲事,凌月能不能活到成婚那一天还说不定,我才不担心这些。”
凌府大门后的小白胖子一个哆嗦,脸白的跟纸一样,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推开仆人近侍就往后宅跑去,圆滚滚的身子健步如飞,可见被吓的不轻。
胡一刀等人拿着瓜子点心,见二人火头挑起来了,也不嫌脏,就地坐在凌府台阶上,颇有兴趣的看着好戏,还起哄道:“闲哥好样的,替我们摆平她!”
赵闲从小打架,全凭一身力气,不过俗话说‘一力降十会’,赵闲从几岁起开始打铁,一把子力气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黄天天跟随他爹黄总镖头学习武艺,虽然身轻如燕、迅疾如风,但是和赵闲交起手来,那足有碗口粗的大木棒,还是让她也不敢轻易近身。
赵闲只觉黄天霸灵活的像只小猫,身上力气没处使很难受,二人僵持片刻,他故意势大力沉的挥了一棒,然后作势‘收力不及’。
黄天天毕竟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见到赵闲露出破绽,小脸上立刻露出一丝笑容,抬手一刀就劈了过去,那想道赵闲留有余力,此时猛的挥动木棒扫在刀面上,把大刀磕的高高扬起,赵闲余势不减,趁黄天霸门户大开,直接朝她的胸间扫了过去。
黄天天微微一慌,手上传来的大力,连虎口都被震的微微发麻,来势汹汹的木棒,她不敢大意,忙弃刀身体后仰,把腰弯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躲过了这一击,双手撑住地面的石砖,脚尖顺势踢向赵闲的下巴。
黄天天身着小袄,却不显丝毫臃肿,这铁板桥的动作,诱人的曲线颇具几分美感。
赵闲一击落空,偏开脑袋想躲过猛踢上来的绣花小鞋,哪想黄天天小腿一勾,竟然挂住了赵闲的脖子,而另一只蹬在了赵闲的胸口,试图用腿给他来个‘过肩摔’。
可惜黄天天忘记了两人体型上的差距,她紧绷的大腿,也只有赵闲的大胳膊粗,这一用力,不但没把赵闲扔出去,反倒是二人都失去平衡,栽道在了充满积雪的地面上。
“喔、喔!!!”看到这火爆的场面,胡一刀等人立刻起哄,心中暗道:“今天晚上喝酒的时候,又有的吹了,南城恶少对乌蒙巷无辜少女当街施暴,啧啧啧…”
黄天天仰面躺在地上,赵闲压住黄天天,因为小腿挂着赵闲的脖子,使得她充满弹姓的双腿,几乎折在了胸口,两人脸对脸瞪着,姿势看起来很暧昧,可两人没觉得不对,依旧掐在一起,没有罢休的意思。
赵闲被抓住头发,疼的龇牙咧嘴,他也毫不留情的捏住黄天天的小鼻子,把她脸憋的通红,打着打着,赵闲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虽然冬天穿的很厚,可赵闲身体压着那娇小的身躯,隔衣仍然感觉的到那火爆的温度,以前只当这妮子是个小丫头,闹着玩也没在意,好久没这么打架,没想到她发育这么好,特别是胸前的小兔子,弄赵闲心里痒痒,就和猫挠似的,不由自主的抬爪,向那地方抓去……
第六章 阴柔公子
“住手!小兔崽子都闪开,这是你们放肆的地方?”
凌府外不远处,突然出现一行人,前方一身着白袍,腰携长剑,骑在骏马上的贵公子,面容白净,长相阴柔,下方是青衣小帽,做书童打扮的的小厮,牵着缰绳大声轰敢这挡路的人群。
赵闲刚碰到一坨软绵绵,就被大吼声惊醒,连忙收手站起,拍拍衣袖上的雪花,神情自若的看向一边。
黄天天目光被来人吸引,没有发现赵闲的咸猪手,被人呵斥,她脸上露出一阵不快,冲着那小厮斥道:“嚎丧啊你?这南街都是本捕头的地盘,你们进来打过招呼没?”
黄天天叉着小腰,怒目而视的模样,浑身上下透着股野蛮,倒还真有几分捕头的味道。
“那来的小丫头片子。”青衣小厮被娇斥声镇住,打眼一看,见是一半大丫头,他不禁脸色一冷,撸起袖子正想开骂,马上白袍公子却抬抬手,示意他退下。
小厮虽不解,还是恭敬的退到了一边,马上公子打量着赵闲和黄天天,粉白的面颊,渐渐勾出一丝轻笑,打趣道:“赵大锤、黄天霸,多年不见,你们还再打架,这次又是谁抢了谁的糖啊?”
这白袍公子,说话细声细语,修长的眉毛,配上洁白如玉的手指,若不是明显的喉结,赵闲真能把他看成一个女人。
“你谁呀?赵大锤是你叫的?”赵闲眉头一皱,略微回忆了下,似乎没见过此人。
白衣公子轻轻一勾额前的秀发,眼中带着几许戏谑的笑意,道:“真是贵人多忘事,二位当年在学堂时,经常把死耗子往本公子桌子上扔,还把我写完的功课撕掉,因此受到花先生的责罚……”
“凌大胖子!”
白衣公子话未说完,凌府台阶上观望的胡一刀,却猛的站起身来,一脸不可思议,跑到赵闲身边,指着白袍公子道:“闲哥,他是凌大胖子,当年偷看香月坊老鸨洗澡被……”
“一派胡言!”白袍公子被提及不堪回首的往事,脸色瞬间爆红,恼羞成怒之下,竟然抬手一马鞭抽了下去,吓的胡一刀连忙闭嘴,用手挡住了脸。
白袍公子先动手,赵闲心中不由怒急,抬手直接抓住了马鞭,粗硬的马鞭直接在他的手上抽了一道红痕,赵闲绕住马鞭,往后猛的一拽,试图把他拉下马来,没想到白衣公子看似单薄,身上却很有几分力气,硬生生把马鞭绷的笔直,也没有掉下来,胯下的骏马不堪重负左右晃动,在冰冷的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