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有些可惜,可他也不再犹豫,身形往上一跃,足尖在宫墙上一点,迅速的带着杏黄旗离去了。
“皇上……”众宫人、士兵跪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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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喜带着姜紫和荆翮,迅速的回到了驿馆中。将荆翮丢在屋外,顾不得跟徐氏几个打声招呼,就揽着姜紫就进屋了,实在是他浑身都是伤口,要是让徐氏看见,不过多几条眼泪罢了,还是将衣服换了,伤口收拾好了再说。
进了屋,这才将内丹幻境之中的天晶石拿出来了,等姜紫迫不及待的去看三只小狐狸是否有异样,他也跟着进来了。
天晶石中无日夜,三只小狐狸早就培养出了生物钟来,此时正值白天,都在睡觉。刚才在杏黄旗中,范喜一番厮杀,对他们似乎并无影响,种子在幻境之中能够变成灵种,这三只小的,恕她眼拙,都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来,一个个睡的脸蛋红扑扑的。
姜紫松了口气,再一回头,看见范喜已经将破破烂烂的衣衫都脱下来了,只穿一条犊鼻裤一条毛乎乎的腿,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躺好,我给你治伤。”姜紫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口,眼神一暗,刚才在杏黄旗中有衣服遮盖着,现在脱了一看,只觉得无一块好肉。
“算了,还是别躺了,你站着吧,躺着又要撞到伤口了。”见她眼眶有些发红,范喜盯着她不放。
“笨女人,你哭什么?你受伤了吗?我看看。”
姜紫瞪了他一眼,一巴掌拍在他毛手毛脚的手上,待看到上面连指甲都破了,露出筋络的痕迹来,刚才她一巴掌下去,让本来就狰狞的伤口,更加的骇人。
“你这逞强的臭狐狸,你管我哭什么,我没有受伤,也没有哭,我只是……晕血,难受!”
范喜伸出手来,指腹在她眼睑处抹下一滴泪来,拿给她看:“还狡辩,到底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姜紫见他执着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假装借故耍*,想要掐他,见他一身的伤,又无从下手,只得恨恨的作罢了,手迅速的在他身上的伤口处游弋,灵气汇集在掌心,缓缓拂过,顿时这些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又探查了一番,还有些内伤,她一使力,将浑身的灵气都聚集在掌心之中,灌入他体内了。范喜定定的看了她一会,趁着她专心给他复原伤势,伸手碰了碰她,见她确实无恙,才放下心来了。
只是姜紫回过神来,看见他双眸发亮,犊鼻裤下鼓鼓囊囊的,十分的有力的蠢蠢欲动,顿时面颊发烫,十分无语的看着他,手往那上面打过去,顿时察觉到它跳动了一下,范喜赶紧抓住了她的手:“笨女人,你还真是狠心!”
姜紫收回手,又被他攫住了,“这里怎么不见受伤的,浑身都有伤。”
范喜不赞成的看了她一眼,空出一只手来了,忍不住在她头上揉了揉,将本来就有些蓬松的发髻全部揉散了,才放开了,“受伤了也不怕,反正有你在。”
姜紫瞪他一眼,又听他低缓的道:“刚才出宫的时候,我顺着风声,听到了姜威被释放的消息。”
“嗯。”
“杏黄旗也不会威胁了。”
“嗯。”
“家里不用担心了,也可以回去莱县了。”
“嗯。”
“赵慷随时可以除掉,只要找到人的话。”
“嗯。”
姜紫看着他,他突然栖身下来:“刚才是你先乱摸的。笨女人,是你先毛手毛脚的,我只是接受你的邀请而已。”
“毛手毛脚?我有这东西么?我只是给你检查伤而已,倒是你,好不容易刚长出来的毛又掉了,明年脱毛期的时候,还有毛可以掉吗?”
没有狐狸毛,做什么毛开衫,别的毛都没有狐狸毛摸着顺手,看着顺眼了。不过想想还真有些奇怪,算了,她累死累活为了这狐狸一家,总该有些报酬。
姜紫眼睛发亮的看了看还睡着的三只,这就是四只啊,范喜七条尾巴,三只小狐狸,一个还有两条,十一条啊,都是毛茸茸的,嗷!
突然唇上一热,一条湿湿热热的舌头探进来了,舌尖与舌尖*的交织在一起了。
“你……唔,还有孩子们在,你……一会阿娘该担心了。”
“他们又不是不知道。”
“肚子里还有……”姜紫气喘吁吁的道,虽然这个孩子还没有什么反应,但是也不能毫无顾忌啊。
“不怕,它有清心菩提子和那团煞气护着。”
“你……”
不管怎么样,还是被扑倒吃抹干净了,他刚长出一条尾巴来,灵气极盛,将灵气反渡在姜紫体内,见她刚才为自己治伤导致的苍白消失了,范喜才放下心来了。
等两人从天晶石中出来,姜泓已经在门口敲门敲了好几回了。
终于看到人,见他们都无恙,才道:“阿姐,姐夫,刚才那边松消息来了,说是侯爷被放出来了,姜家无事了,不过那个什么杏黄旗被人抢走了,并未敬献上去,满大街都是追捕的通告呢。”
“没事就好了,那咱们家的危机解除了吧。”
“嗯!阿姐,我想在咸阳城里把豆腐生意做起来,这里人多,比琅琊肯定好卖,七叔上回还说呢,要把生意做到咸阳来。”姜泓兴致勃勃的道。
提到姜悟,姜紫就想起来,这几天太忙了,都没有跟姜泓说过,早就和姜悟闹掰了。
等大致说完,姜泓沉默下来,倒是没有大呼小叫,气愤不已,但是有些垂头丧气的,呐呐道:“我还以为七叔跟别人不一样,前几日,程久和郑三都跟我疏远了,刚到咸阳的时候,还找我玩耍,现在我也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
姜泓满心低落,才十四岁的少年,这几个月长大了不少。
“他们已经要分出族去另立门户了,以后你只能叫姜大叔。”想起在姜悟家里偷听的话,姜悟已经让家里的排行都变了,姜紫到底还是有些意难平。
又拍了拍姜泓的肩膀:“没关系,少了就少了,还是你自己没信心?”
姜泓摇摇头,甩开颓然的情绪,道:“蒙将军吩咐了家里的管事,对我十分照顾,还有舅爷留下的两个商铺我也去看过了,现在都是卖一些米粮,咸阳米粮铺子不少,也都是勉强度日。还不如重新改成做豆腐的铺子,这铺子放着也浪费。”
姜紫点点头,他继续道:“要是给二姐足够的嫁妆,她也有底气,以后咱们家里有钱,她也不会老是吵着要嫁给程家了,现在侯爷回来,她更是不会跟我们回去了,给她留些傍身吧,也免得阿娘担心,那郑氏和侯爷都不会为她考虑的。”
“阿姐,肯定能行,现在在咸阳咱们卖不成豆腐,换个地方也一样。”
197少年成长的烦恼()
听姜泓侃侃而谈,姜紫既是欣慰又是怅然,这个弟弟是真的长大了,居然想的这么细致,家里的都想到了,还担负起为姜嫣谋划的责任来。
她这个当姐姐的,都没有他细心了,主要是姜嫣,她也没有什么感情,几乎就是将她忽视了的。
姜紫就是那些谁对她好,她才会对人好的人,并不是感情洋溢的,当初若不是徐氏护她,念她,她也是不愿意回到姜家去。
这半年了,她心目中也就只有狐狸一家和姜泓,徐氏几个而已,只是最近又多了一个姜威,不知不觉的,身边的人越来越多。
姜紫拍了拍姜泓的肩膀,“做的不错,这些没人教你,你能够想到,是个小男子汉了。凡是不要畏手畏脚,出了什么事情,还有我……还有你姐夫给你扛着呢。咱们家现在也不差钱。”
姜紫一感动,难得豪气一回,不仅舍财,连范喜也推出来了。她心知自己小气是改不掉的了,但是姜泓以后是要当一家家主的,不能跟她学着抠门。
姜泓一脸幸福和兴奋的看着范喜:“姐夫,我就知道你会护着我的,你就算以后自立门户,也不会不管我的。”
范喜高冷的“嗯”了一声,他刚才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呼啸着就跑出门去了,“阿娘,刚才姐夫也答应了呢,我现在就去找管事商议。”
徐氏“哎”了一声,他已经兴冲冲的跑远了。
姜紫心中咆哮,他跟我说那么半天是为了什么!白了眼范喜,他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打坐。
姜紫看到门口坐在一边的杌子上,正在看赵嬷嬷纺线的荆翮,姜紫喊了他一声:“荆,要不要去找你大哥。”主要是要问问能不能找到赵慷。
荆翮看过来,抿了抿唇,摇摇头:“大哥说不要去找他了。”
他的语气淡淡的,姜紫却听出一丝落寞来,看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像是被人遗弃了一样,“那怎么不跟泓弟去看看铺子啊,也很好玩的。”
荆翮摇摇头,不说话了,也不知道是觉得不好玩,还是不想去。
“那你以前都是做什么?”
“跟着大哥,练剑,睡觉,练剑。”
姜紫凑过去道:“天天练剑肯定没有出去玩过吧,不然一会跟满祥、满贵出去玩玩吧。”
荆翮摇头,看了看姜紫,正襟危坐,等着她继续发问,姜紫心想着,等晚上把小新弄出来问还差不多,反正这孩子就是个闲不住嘴的,总是要东问西问,这几天也闷坏了,不知道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会发生什么来。
“那你想做什么?我们还在咸阳留几天呢,到时候回去再来可就不方便了。”
荆翮考虑了一下,还是摇头,他以前的生活都是人安排好的,现在骤然停歇下来,还真不知道做什么好,“你做什么,我陪你。”
范喜正在稳固刚吸纳的灵气,一直闭目不言语,听了这么久,这会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荆翮看着姜紫,直到她点头,才放下心来了,又怕范喜完全忽视了。
“那我这几天都在驿馆里打毛衣。等会我们去打猎,弄几张皮子出来,给你们做冬衣。等回莱县估计天气就寒起来了,早点准备的好。”主要是家里的都毁了,啥也没有,她到现在都没好意思告诉徐氏和赵嬷嬷这个晴天霹雳。
荆翮点点头:“好。”
赵嬷嬷和徐氏听了一阵,看看荆翮,叹口气,摇摇头,她们都是心软的,对荆翮倒是更加温和起来。
他们住的地方是驿馆角落里的一处小院子,虽然小,但是却自在,不用跟人挤在一处,院子里晒晒太阳,也十分清静,院子角落里有一株金桂,满院子的桂花香气。
见荆翮实在无聊,盯着姜紫手指如飞,她指了指那边的桂花树,“去摘点桂花下来吧,晚上咱们做桂花饼吃。”
荆翮总算找到了事情做,顿时就忙碌起来。
过不多久,姜泓回来了,脸上气呼呼的,徐氏见他这样赶紧问:“泓儿,这是怎么了?”最初几天,姜家出了变故,姜泓出去疏通关系的时候,就是每天都是这样的表情,可现在否极泰来了,他好多天都没有这样了,徐氏还有些奇怪。
姜泓大步进来,他身后跟着满祥,满贵,关上门,满祥才率先道:“还不是程久少爷,先前去找他的时候,时时都推说有事,现在倒是闲下来了,在路上碰见了,说要来驿馆找泓少爷呢,被泓少爷给赶走了。”
徐氏无言,赵嬷嬷撇撇嘴:“都说商人重利,这也是没什么,少爷哪犯得着为这个生气。”
姜紫笑了笑,姜泓还在生闷气,听见姜紫笑,鼓着嘴看她。
姜紫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这朋友相处本来就有亲疏远近,你生气只能怪自己识人不清,不能怪旁人,又不是人人都得雪中送炭,人家做是情分,以后自当更好的相交往,要是因为祸事而疏远了,也是趋吉避凶的本能,以后擦亮眼睛就是了。”
就是姜紫自己,最初她也把姜家当成是拖累的。
姜泓还委委屈屈的道:“我也只是气他们两个而已,我心中也有亲疏远近,旁的那些我都不在意,只是想不到,自以为亲近的两个,却是这样的品行。”
“患难见知己,日久见人心,难不成跟你天天斗鸡撵狗的就是知己了?再说现在动不动就连坐,就算他们先前想跟你一起,也怕连累家里呢,只是讲义气也不行,还得考虑考虑后果,要是你遇见这样的事情,会怎么做?”
姜紫趁机教育他,她这弟弟颇有一身侠义之气,在莱县就是呼朋引伴的,不拘是三教九流,与人相处完全是平等对待的,又十分仗义,这没有什么不好,可是有时候还是得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才行。
姜泓不吭声了,赵嬷嬷看着姜紫笑:“大小姐,这几句话说的不错,泓少爷有时候就是太过义气用事。”
姜泓有些不服气的问范喜:“要是姐夫会不讲义气么。”
范喜掀了掀眼皮道:“要这种东西做什么?有什么用?”
姜泓一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他,范喜又缓缓闭上了,姜紫见姜泓张着嘴的傻样,忍不住笑出声来了,狐狸可是独居动物,最多就是夫妻一起,确实不需要什么义气。看他还整日的崇拜一只狐狸做什么。
姜泓顿了顿,才回过神来,喃喃道:“是这样么?”
姜泓更加迷茫起来,姜紫叹气,所以说,期待一只狐狸解惑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少年成长的烦恼,还是要自己体会。
稍晚些时候,吃过饭,姜紫又去喂了三只小狐狸,这三只吵吵闹闹的要出来,姜紫应下来了,这些日子他们还真的挺乖的,只是不想多生事端,才都拘着,晚上反正也打算去山中,就让他们放放风吧。
再加上一个荆翮,正要出门,却见程家又派人上门来了,除了程久,还有一个中年男人,一上来就冲姜泓施礼,姜紫并不认识,只是坐在帘子后,拿了毛衣出来继续织,等这茬事情完了再说吧。
姜泓下午时候经过众人七嘴八舌的一番劝解,此时倒是脸色好多了,只是带着淡淡的疏离和客套,程久还如先前一般想去拍他的肩膀,被他给退开了。
程久有些讪讪的道:“成蹊,咱们这是要生分了么?”
姜泓学着范喜的样子,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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