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说来也奇怪,我还是觉得奇怪,为什么那天贺五姨奶奶要看我家奶奶的那露瓶,当时你送这两瓶露的时候不是说,全部都是一模一样么,难道还是这賀五奶奶是信不过你还是信不过我们奶奶,你不是她荐举给我们奶奶的么,那天在戏台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五姨奶奶要看那个瓶子,那天我坐后排,就顺带瞟了一眼当时五姨奶奶拿着那奶奶那瓶美肌露发神的样子,总之我总觉得怪,然后之后,第二天我奶奶的用的这瓶露就出问题了,奶奶的露出问题了,可是贺家五姨奶奶对这件事儿倒是提也未提。也没听说她有没有用你送给她的露,也没说她用这露的效果好不好。总之,奶奶是一直没注意,但是我是丫鬟,平时有些事儿都是我帮奶奶留心的。哎呀,总之,就算说给你估计也没啥用…!”
春娟便急躁的那模样最后差点要揉脑袋。
而秦墨站在原地冷然的看她已经走远的背影。
有什么奇怪的,其实在她在车里给秦墨讲第一遍这些事儿的时候,秦墨就已经猜测了大概,心里有了个哽。
对芦荟胶的敏感的群体,是会在第一次使用中就明显反应出来。
当然也会有皮痒,出红肿这些症状。
但是绝对不会已经用了半个多月,才突然发作起来。
当初当着那三姨太太的面她说那是体质过敏,当然只是给的当时的结点给自己也是别人留最后的退路。
如果有人非要逼的她无路可退。
那么她也不介意自断后路,砍去这条连带着两个人的累赘的尾巴。
在第一次春娟在马车了告诉她事情发生前后时,她心里就已经十拿九稳。
要怎么做,现在只是在她。
柴房里狭窄面小,因为长年不通风,里面便有股霉味。
其实每天已经在自己那里那张木床上睡惯了的秦墨,突然要她来睡这个还是有点不习惯。
靠在最外的地方有一叠草垛子。
秦墨便睡在这草垛子上面。
只是现在天色渐晚,她不担心自己,就是担心从来没有一个人睡过,也不知道现在生活还是不是不能自理的香香。
会不会担心她,会不会哭着找姐姐…
一想到香香,秦墨叹气。
今日不得不算是老天给她上了一课,到底是世道艰险,每走一步不可自信也不可莽撞。
毕竟一个弄不好,不能自保不说还带累了香香。
香香。姐姐现在好想那个胖乎乎的每晚贴着自己睡的香香。每天在被窝里乐融融的姐妹在一起的融乐气氛。
“秦墨,给你的饭——!”
不知道什么时候,柴门从外面开了。
传进来一声**的声音。
秦墨还在发愣,似乎外面的人声已经走远了。
切,什么态度嘛,原来这就是被人看守的生活。
秦墨推门出去,看见外面放了一口碗,是一口褐色的土陶碗,一碗白米饭顶上两个馒头。
秦墨出门便把碗端进来,管它好不好吃,只要此刻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米饭还好,馒头是淡的,秦墨咬了几口觉得无味就不吃了。
半夜,春娟果然守信用,敲门给秦墨送来了被子。
那干草睡起来当然还是没有床舒服…
第二天,一声清灵的声音从女人窗扉下的梳妆台传出来,那声音空灵,有股听得见的兴奋感在里面。
“奶奶,你的脸,真得是比昨天好了不少…你看,这下巴,消下去了好多,腮上也是,昨天这颗还很明显,今天暗了很多,本来昨天这里还有一个小红点,奴婢还以为它要长起来呢,结果今天竟然没有了,脸肿也消了不少!”
这轻灵的声音,从窗棂处传出去,说不出来的兴奋劲…
“是吗?!”
难得,这姨奶奶今天终于也软下了语气,笑着反问了一句,然后又对着那铜镜,使力的照照镜子。
只是今早起床之后,是觉得这脸没有前几天那样疼那样痒了,昨天早上她还用指甲抓呢,今早醒时,竟然真得不觉得痒。
其实自己也是早时有些察觉到了。
“是的,这里,奶奶昨天这里下巴还有两颗,春娟只怕它又长起来呢,现在看,竟没有了,没有了红点。!”
她是心中由衷的为奶奶感到高兴。
只是这三姨太太情绪又立马平复了,淡淡的语气“可能真得是秦墨,这什么露是她家祖传的秘方,所以,她是的确知道治这过敏的症状而已。!”
“奶奶,眼看这脸好了不少,你为什么还这么不高兴啊。!”
春娟看自己奶奶的反应比自己是差了点,不由得问道。
随即只听见这三姨太太略有些气恼道:“我这脸本来就是好好的,被那丫头糟蹋成这样,现在只是好了一点,你叫我怎么高兴啊。!”
春娟倒是在旁边笑着安慰
“但是奶奶,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对不对。!”
这姨奶奶顿了片刻,然后才拾起袖子,只是心中忧虑的倒是另外一回事儿。
“就算她把我治好了,以后也断不能用这美肌露了,又有啥高兴的。!”
其实,一开始,她还是对这个美肌露很喜欢的,几乎爱不释手,当宝贝,只是可是。
而听见自家奶奶这话,春娟手放在三姨太太肩上,眼珠子机灵的一转。
“奶奶,你是还喜欢那美肌露吧,既然你还是喜欢,明天何不亲自再问问那丫头呢,我倒觉得啊,那丫头未必那么简单,这东西也未必不能再用,您没听到她昨天说过,凡对这东西过敏的人,可是治好了过敏的这病症后还是可以继续用的。!”
“有吗,她有这样说过么——!”这三姨太太一副疑虑的表情转过头来。
“有啊,昨天奶奶在气头上,未必记得,可是奴婢当时在旁边,将她的话听的真真的。!”
这三姨太听丫鬟的话,才若有所思转头过来,嘴边喃喃道
“要是这样也还好…”
第百三十七 双向威逼()
“奶奶这脸是消了,今天是要把秦墨那丫头放出来么——!”
对着铜镜,给三姨太太梳好妆,端着看镜子里的人儿,梳着华丽雍容的灵虚髻,脑后一盘青丝,而春娟手里正那着一根簪子,对着那铜镜比划。
看这头上,到底从那里插进去才合适。
这三姨太对着那铜镜也端了端那高高的发髻,似乎在看那根海棠簪子从那里插。
而听见春娟如此一说,当下便压了语气
“不行——!”
顿了顿,又沉下脸
“我这脸上虽然好些,到底这祸还是她闯下的,还没有痊愈,怎么放她——”
春娟便站在旁边再不说话了。想想这样也是有道理的。
秦墨就这样一直被关在柴房里,今天又被关了整整一天,现在她倒不担心自己,只是担心香香。
这屋里光线也不好,那霉臭的味一直在鼻尖萦绕。
百无聊赖,便盘了一只腿,抓那草垛子的稻草玩。
“秦墨,秦墨,你快来看,这下午后,奶奶脸上的那些红疹真得消很多了”
此刻,已经看天边的那束红色的光快要落下去,从窗外吹进风都能感受到那地面再没有余温,反而有种幽凉
而此刻,春娟便从那排美人靠的长廊跑来,然后叫秦墨,让秦墨亲自去看那三姨太用地浆水擦脸后的效果。
而此刻的秦墨,已经兴致泛泛。
出门,迎头面前竹笼,青翠欲滴,那枝头迎着晚霞的风随之轻摆。如飘起的绿绦,空气中有泥土的芬芳。
三姨奶住的这个院子是很纳凉的…
秦墨跟着春娟去看。
看此刻春娟口中说的三姨太的脸…
走进小院,三姨太的房间,秦墨在门口愣了一下。
抬头,那进入鼻尖的一抹桂花的香,依然甜腻的让人沉醉。
红漆漆成的小方格的门,临窗的地方,妆台上面的一副妆奁,铜镜旁,三姨太旁边,还有两个小丫头,约摸才十来岁的小丫头服侍在两边,都看着镜子里三姨太的脸。
“奶奶的脸是好了呢。立马就可以完全复原了。!”
“胡说,奶奶的脸又没怎样,只是起了些红疹,消了自己就好了,又不是带伤,复什么原——!”
本来是一个小丫头要拍马屁,可是被另外一个小丫头厉声打断。
这三姨娘正要说什么的时候,便看见春娟带着秦墨来了。
一时,启开的朱唇也闭了口。
“春娟,你让其他下人都下去吧,我有话要对秦墨说——!”
此刻,见春娟进来,三姨太便郑重了脸色,对春娟说道。
春娟机灵的样子看看三姨太房间,又看三姨太左右的两个小丫头。
“都下去吧,这里不要你们侍候了,我来就可以了。你们先都下去——!”
春娟便摇着帕子对左右的人摆手说道。
而房间了的丫头子便一个个低头行了礼出去。
随后,见这些丫头都走光了,三姨太又瞟了瞟门外。
才坐下来,拉了拉裙边坐上床榻,才对低着头的秦墨说道…。
“你靠近点——!”
这三姨太如此说着,便朝秦墨看了一眼。
秦墨低头,谦卑畏缩的站在原地,听三姨太如此说,并不靠前。
“我说了让你靠近点——!”
见秦墨不动,这三姨太便以为秦墨是害怕,语气里便不耐烦。
秦墨终于动了动脚,又向前跨了一步。
这三姨太见秦墨这样,仿佛终于是满意了些。
唇角便抿了笑意。
今日的她已经能将那脸上的面纱揭掉,然后用正脸对人了。
此刻的她,再看秦墨,脸却嫣然的笑了起来。
放在桌子便的手指,轻动了动。
“我知道,我昨天打你,将你吓着了,怎么,你现在还怕我?!”
春娟一直站在墙边一角,看自己家主子的笑,总觉得,今日这主子跟往日便有些不同了,以前的主子,春娟觉得从来未发觉自己的主子露出这样意味深长的笑容。
“秦墨不敢——!”
秦墨躬了身,恭恭敬敬的说道,依然语气谦卑,里面却有一丝正气,让人感受到她内心并不是那么怯弱。
“其实,我这人嘛,就是一个急脾气——!”摇头想想,那三姨太尾角挑起的媚眼,出来了一丝寥落笑意“其实,我们这些大宅里的人,如你看着,就这样,都是外头风光,这是这内心的苦啊。!”
这三姨太似有若无的在感慨。
而且很投入的一番感慨。
而秦墨不语,就站在那里听着她继续说。
反正她要打自己也打过了,说骂也骂过了,此刻,应该也不会再对自己存多大的恨意,只是不知道她都要表达什么…
“其实,昨天我把我的脸交给你治,也是在试你。!”
片刻,这三姨太太反转了话题,突然转头,垂眸,久久的别有深意的看秦墨一眼。
而秦墨听见她这话,倒是忽的一愣。
这点她当时倒没有察觉。
而且,‘试你’这语味蛮重的两个字,对自己,这三姨太太脑袋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再试你,到底对你这做出来的东西了解多少,而且,也在试你,肚子里还有多少东西,是别人没有挖掘出来的。!”
这到这点,这三姨太倒是一副颇为自得的语气。
而秦墨一惊,肺里倒抽一口凉气,这点,她当时倒是没注意。
现在再觉得,果然这生在高墙大院里的女人,有哪个又是省事儿的。
这三姨太太,只是表情看着豁达爽朗,内里还是有肚腹的。
“那么三姨奶奶从秦墨的身上试出什么了呢——!”
一席话,说的不卑不亢。
而秦墨的这一出声,却让这本来表情里还有些得意之色的三姨太太一愣…
眉宇都紧了紧,再看秦墨。
恍然间,又怎么觉得,面前这个据说才八岁的丫头,怎么看也不像是八岁孩子的心智的样子啊…
此刻,她居然还敢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难道她不知道,这弄伤了自己的脸,自己是县官太太,处罚一个乡民是最简单不过的一件事儿嘛。
“你倒还问的出来。!”
那一刻仿佛跟自己对话的,不是一个八岁的丫头,而是灵魂里住这一个恶魔的人。
“三姨奶奶自己说的,要试秦墨,秦墨也只想知道,三姨奶奶现在觉得秦墨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这三姨奶奶被秦墨这样问的一愣。
似有些震惊,许久才反应过来,便拍了桌子。
“有趣。有趣…!”
“果然,你懂的应该不只会是做这美肌露一行吧,你会医术,还有什么!”
这姨太太的语气便有些压迫。
秦墨便抬头,果断回复道。
“三姨奶奶次此言差矣,其实秦墨就只会这些,就像你的说的,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秦墨的话一出。
这三姨奶奶便端坐在床榻上,那姿态,自然是盛气凌人。
眼眸里便有抹幽幽亮光。
一直在不停闪烁,变换。
“那好,既然你如此说,我也不勉强你,我只是想问一句,你以后可不可以留在我身边帮我。帮我美容,帮我做脸,因为我喜欢你的这些手艺,并且,有机会,帮我对付我府中还有些贱人。!”
贱人?!秦墨愣了一下,回想,面前的这位,都是姨奶奶了,自然在她口中的贱人,当然不是其他姨奶奶就是那大太太了…
秦墨回想了下,然后才作揖回到。
“秦墨不愿意——!”
她从穿越过来的志向,一直就是做个山野乡民,种田,搞杂交水稻,发展生产力什么的,对这些大府大院的这些斗来斗去的关系网没啥兴趣。
听见秦墨这样一句不愿意,这三姨太太也有些慌了,连放在矮几上的手指都忍不住一缩
“你就敢拒绝我拒绝的这么干脆,你就一点不怕我么,我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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