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危修仙门派考察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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濒危修仙门派考察报告-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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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糊涂最好,没有的话,其他家族里总有。

    他们甚至连给他们未来选中的老糊涂的“儿子”都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出生刚刚七天的婴儿,因为已经被做成了活尸,所以不会继续长大,无论是十个月还是十二个月之后,他都可以完美地扮演“老爷的新生儿子”这个任务,他是他们所预备的女修的亲侄子,所以在面貌上尽可以混过去,不怕与便宜爸爸照面。

    一旦他在“老爷”面前露过了脸,他们也尽有法术,可以让他的身体撑大,体重增加,看起来好像每天都在如普通婴儿般生长,那些秘法,都是连真仙都未必愿意留下记忆的,对于拜死教的僧侣们,却再是寻常不过。

    现在,他们要给这名女修增加一点属于活人的红晕和血气了,后者是用来糊弄收礼人的,前者,则是给那些急于借由“不会反抗的女修”来增加自信的。

    一个铁笼被死人们拉到僧侣们的面前,铁笼里关着一个活人,他因为害怕死亡而做了俘虏,然后他就在拜死教的僧侣们手下懂得了,死亡是多么值得领受!拜死教的僧侣做了个手势,一百条已经死亡的蚂蝗一起爬到了他的身上,将他身上仅存的热血吮吸出来,再一条一条地爬到女修尸体的脚踝处,将与这尸体同一家族的血液灌进她早已冰冷的血管。

    还活着的俘虏没有任何反抗,他能怎样反抗呢?拜死教的僧侣们既不给他吃也不给他喝——他们对普通修士在这种情况下能熬多久是有丰富的经验的,他们会先取尽他的血,然后让他的牙齿头发肌肉骨头陆陆续续地都各派用处,到那时候,他们会今天取他的一条腿骨,明天敲他的两枚牙齿,在他们做尽这一切后,这个修士还是活着的——他们的每一步都在教会这些修士,死亡是珍贵的。

    今天,是百眼国的修士尸体和俘虏替他们攻陷云梧国,明天,就是云梧国的修士俘虏和尸体替他们攻陷赤龙国。

    谁说拜死教随意浪费活人和死人呢?

    他们明明什么都不浪费,今天,他们用一具尸体得到了一个人心,明天,这个人心和尸体会让他们得到更多的尸体,更多的人心。

    

第四十四章 无路可走() 
    没有仙家法术的屏障,夷山的夜晚向来极为寒冷,物资匮乏的夷人们会不分主奴,整晚地围坐在他们的火坑边,用这种姿势睡觉既可以尽量吸收火坑中的那点暖气,又方便他们随时拔刀迎战他们的邻居——夷山中的自然条件固然可怕,夷人们之间的相处也是同样可怕,猛兽会掳走他们,邻居也会掳走他们!

    在华林的改造下,他们第一次有了不同的生活方式,煮盐的灶锅日夜不停,因此负责砍樵的夷人不能再像以往那样懒惰成性,随便砍几把充数,他们的劳动不但维持了盐灶的火力,也使得夜班的工人有了从所未有的温暖。其余的人则不再住在平地的茅屋,进入了以前只有土司的亲信才能进入的山洞,在这里比外面暖和,还有盐灶里撤下的大量热灰取暖。邻居本来已经离残暴的土司够远,现在他们更加不用担心,多少人来袭,也只会在华林的操控下给他们增添一些新的伙伴!

    可是如今这大好局面,就要在他们自己的愚蠢下破坏殆尽了!

    起码华林是这么认为的,虽然他清楚自己在夷人心目中的形象也不咋地,可是他当然没有就此和夷人们平等的意思,他有权指责夷人,夷人无权指责他!

    “记住!当别人指责你开窗的时候,你要立即气势汹汹地指责别人居然长了脑袋!”

    嘉罗世界巫师学院里未来的统治阶级们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论的时候,无不大惊失色,但是负责教授他们的教师很快摆事实讲道理让他们接受了:“辩护只会让你们落到弱者的境地!我不是要求你们在探讨巫术的时候质疑别人脑袋长在脖子上的合法性,而是在像开窗这种本来的小事被无理纠缠的时候!”

    这个理论的第一个使用者是血之导师卡蒂,当时嘉罗世界刚刚因为女性巫师的大量诞生而兴旺起来,她们在嘉罗世界的第一高峰上造起了密密麻麻的建筑,洁白的云石台阶从山底铺到山:“因为当时还有很多人误以为他们有权谈论女性巫师的穿着,而卡蒂的命令提醒了他们,刀子在谁的手里——作为统治阶级,让自己像一盘甜点一样任人点评,很快就会真的变成一盘甜点,别人想怎么切你们就怎么切你们,袍子长短都是错,刀子是不会错的。”

    因此,华林根本没有替夷人们着想的意思,他们不习惯是他们的事情,多熬熬就习惯了,熬个一百年就会像嘉罗世界一样,一天不刮毛自己都觉得不对劲了。

    但他没有想到过,那些夷人会用他们的愚蠢破坏他的计划。

    他们随意谈论了他们不了解的东西,引来了毁灭。

    “那东西的存在在加强,”肖千秋说:“要是他们这么一呼唤就会降临的话,早就该倒霉了。”

    “也有可能是这次的呼唤用词错误,呼唤来了不一样的东西。”华林知道有些世界的毁灭就是因为他们的祭司在传承时把崇拜对象的名字搞错了——如果他还是那个嘉罗世界的巫师,这里是嘉罗世界的一部分,他可以命令附近的树木和石头给出答案,但是现在他所有的只是肖家传承的那些咒文,他估计甚至还不到肖家所藏的仙术的一半——肖兴龙的年纪实在是太轻,道路又实在是被他的长辈们给铺得太顺利了——他所学的仅仅是那些最正统,威力最大的咒文,而不是最广泛最能灵活运用的咒文,这种先升级再增添阅历的策略在和平年月不能说错,就是对华林太不利了。

    “不论他们呼唤还是不呼唤,那东西很快就会到达这里,是时候走人了。”

    “去月夕山?”

    “难道你还以为有其他路可以走?”肖千秋严肃地问道:“拜死教的僧侣们并没有被消灭,他们只是被封冻而已,而那些冻住他们的寒气是千年积攒起来的,不是青州本来就一直那么冷,所以没有人解救他们的话,顶多百年后他们也能自行脱困,在夷山里,你既没有道书也没有资源,就算有极品仙骨,能修成肖兴龙那个水平就不错了,只有到月夕山,你才可能更进一步——这还是没有那东西进犯的前提下。”

    “只有?”

    “你留在这里,只能原地待毙——你心里明白,那个‘信’就不是你自己能对付的了,不想死的话只有走。”

    华林默然坐在原地,抽出当日所用的银刃,轻轻舔了一下刀尖:“既不想坐以待毙,又不想去月夕山怎么办?”

    肖千秋的声音一下子尖锐了起来:“难道你还想去会会那东西?”

    “我这不已经在会了嘛。”

    “呃!”

    他这才想起来,华林剖开那尸体之前,特意另外赶工制作了一把黑曜石刀,看来并不像他所声称的那样是因为黑曜石刀够锋利,而是因为他在用银刃将镇住的东西递给债主的时候,刀尖上留下了点什么……

    “无路可走的时候,就算是天,也得上一上才知道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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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邪眼() 
    他在小溪中漂流着,环绕着他的溪水清澈见底,这溪水静静地淌过薄雾中的小村,一路流淌到村口的那几块妇人们洗衣的白石头上,溪水溅处,隐约还可以看到石头上刻着几个弯弯曲曲的字符“鸡鸣之所”,只是那石头不知怎的裂开,所以鸡鸣的鸡字裂得仿佛那只鸡断了头一般。

    他想将那块石头推开,或是踩着石头到村子里去,村民们在雾中隐隐绰绰的,但是他看得清楚,他们穿着枣红色的长衣服,脚上着黑色的皮靴,腰间缠着铁片,手里也有拿刀的,也有拿盾牌的,也有拿长枪的,参差不齐地列着队,气喘吁吁地摆弄着手里的武器,随着两个队长的号令舞弄着,似乎是摆着什么奇怪的阵法,过了一会儿,村民们便散去了。

    他跟着其中一个队长一路走到了祠堂的所在——不,那儿并没有祠堂,有的是一个砖石垒成的塔楼,依稀是个要塞据点的模样,他跟在队长后面爬上去,看到楼顶还堆着些硬柴,看起来是为了放狼烟预备的,不过此时他们从里面抽了几根,拿来烤鸡暖酒,因为他们的队长新近娶了妻,同僚们摆了个小小的酒替他庆贺一下。他们做这事很自然,没有考虑过狼烟的柴不够了会咋样,毕竟朝廷大军撤走已久,夷人也是传说中的存在了,这些硬柴放着眼见都要朽坏,不如现在就点了使用。

    他们一起举杯祝贺,不久他们又在此举杯祝贺,队长的怀中抱了个孩童,他将染红的鸡蛋分给众人,庆祝他头生孩子的降生。

    薄雾仍然久久不散,先前见到的队长换了一副面孔,他怒气勃发,似乎是因为他的妻子将刚刚生下的第二个孩子抛进了那什么“丧门沟”中,其余的人纷纷劝说,他的妻子美貌贤惠,怎能就此休妻,再说,她杀女也是为了他家考虑,今年春荒,粮食不多,上头的军饷是久已不发了,两个孩子养起来实在是太困难了。

    同僚们劝慰着他,然后,似乎是过了七八年,他们谈起了把女儿们抛进丧门沟是一件多么合算的事情,刚生下来的孩子,家庭还没有在她们身上投资一粒粮食,而他们的妻子摆脱了新生婴儿的拖累,可以很快起身做事,队长家已经前后将三个孩子扔进了丧门沟中,想到不这么做他家的负担,足以让他对这种行为称颂不止了。

    清冷的月光照在丧门沟的崖边,一个美貌的妇人走到这里,满面含笑,将一个婴儿抛进沟里,那婴儿身上血迹斑斑,显然是新生不久。

    随着最后一声婴啼,沟中被月色染上了一层红光,再抬头看时,便见那圆月中竟也隐隐透出了些血色,而旁边占着老大一片天域的女星所在慢慢地黯淡了下去。

    他在空中随风飘荡,见着一个个或老或少的妇人,于日中,于日落,于日落后,昼夜不休地或哭或笑地将婴儿抛进沟里,将新生的血肉洒在那被打碎、污秽的夷人祭台上。

    他知道那祭台的打碎乃是注定的,这是仙人或巫师都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的,一个完整的祭台不如一个破碎的更能彰显它,荣耀它,正如称霸这一带的玉带国不如被毁灭的玉带国更能壮大它。

    祭台虽然破碎了,它却比以往更加荣耀。

    众多的黑袍祭司被杀死在了这破碎的祭台上,又焚烧了,他们以为这就能污秽这祭台,消灭这黑暗力量的源头。他们以为他们得胜了,其实他们是在助他得胜。

    他们很快就将知道,杀戮祭司,打碎祭台都是无益的,是徒劳的,是注定只能显示它是不可能被这些行为击败的。随着祭台的打碎和污秽,浇洒到祭台上的人的血肉反而更多,更新鲜。现在没有黑袍的祭司在这废墟上礼拜了,却有的是母亲带着亲生的女儿来献祭,对死亡礼赞的意识在这片土地上从未如此旺盛过。

    他将手往四面八方探去,空中有不寻常的力量在波动,山和水都震荡起来,它们仿佛在发出无声的警告:“滚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但是这终将是它的地方,它们会有一天知道的。

    他的身体在翻腾,他的八条手臂急于离体而去,因为在他的体内,那被人类婴儿的血肉所滋养的邪眼正迫不及待地要破体而出,它要撕裂那妖鬼的外壳,以全新的姿态……甚至,吞噬那八条手臂。

    肖千秋没有说话,他是千年的真仙,他的眼睛看过青州的树叶一千次地从树上飘落,他看过遥远的山头一千次地积雪又融化,然而今天他知道了,在其他的存在面前,这是微不足道的经历和寿命,它们这样注视着他们有多久了?云溪派的弟子们第一次翻越月夕山的队伍中,是否就有它们的使徒?随之而来的众仙家之间的争斗,乃至五行五色之争,是否也是它们引发?而今思考这一切还有用么?这一切是否也在”它“的计划之中?

    祭台虽破碎,祭品却更多。

    他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一句,但只有当这一切显露在面前的时候,他才真正懂得了那绝不是一句绝望的妄语,该绝望的,是他们才对。

    华林擦了一把汗,将他新得到的力量远远地投送了出去。

    

第四十六章 迷途不知返() 
    派刚土司走在他所熟悉的丛林之中,他觉得他做了一个遥远而恍惚的梦,在梦里,他已经成功地逃回了嘎啦洞,将所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那个奇怪的女孩子,对方给他开了一服治疗腹泻的黄连汤,过了一会儿,又派人给他送来了暖和的米汤,他连饮了三碗,都是最大号的碗,他的衣服也得到了更换,然后,他就得到了一个安静的住处,可以不用保持警惕地睡一觉了。

    然而他并没有回到嘎啦洞,他也没有得到药物、食物和安全的住处,他要痛苦地继续往嘎啦洞的方向走,这令他简直不愿意从梦境中醒来,但是派刚土司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他知道在夷山中不克服困难就只有一个下场。

    他劈开了一道又一道的荆棘,他想快一点返回嘎啦洞,不仅是因为他在那里能得到补给,还因为黑山里的那个东西紧紧地追着他。

    见鬼!他已经下定主意决不去想黑山里的是什么,他的同伴们是被什么吸引到黑山里去的。

    他原以为那只是祭司们又一个装神弄鬼的说法罢了,他亲眼见到过诡异的火焰在祭司们身上跳跃,焚烧祭品却不焚烧他们,在战场上,祭司们还能施展出更多的法术,他的一个女儿是大祭司的亲传弟子,根据她的说法,她可以从风中听到古鲁大神的喜怒,起码,她可以用大祭司赐予的铃铛召唤出无形的神使,但是,更多的祭司,没有那种力量,他们会唱赞美古鲁大神的歌,在节日上打鼓,带领夷人们向神灵献祭草人和公鸡,他们的作用仅限于此,任何一个敌人的武士只要凑得够近,他们就只能靠刀子来保护自己。据派刚历年的观察,祭司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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