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自己实在是……真的很好。
“可是……”
“东雪已经步入正轨，我正在逐步把权力下放。”卫哲东笑了笑说，“如果在之前的两个月，我可能真要费一番脑筋，才能挪出几天时间陪你去蓉城。现在就算离开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影响东雪的正常运作。”
“半个月倒不需要，只要几天。”向雪急忙表示，又有点小郁闷，“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样大呢？明明boya的规模比东雪要小得多，业务量也没法比，怎么我感觉自己忙得很，想要抽个几天时间，都觉得挺伤脑筋的？”
“现在的你刚刚接触管理没有太久，很多事无法驾轻就熟，所以难免会觉得每天忙得不行。”
“我觉得自己的工作效率有问题。”向雪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严肃地说，“你有什么好的窍门可以教我吗？”
“无为而治。”
“老子的无为而治？难道什么都不管，放任公司自生自灭？”向雪没好气地说。
“当然不是，‘无为而治’的意思分为两层，有所为有所不为，该管的要管，不该管的绝不插手。”
“那哪些是我该管的？哪些我不该管呢？”
“小不为，大有为，琐碎的小事不做，大事亲力亲为。你是boya的ceo，所以要懂得抓大放小，把自己的权力、时间和精力，科学合理地分配。如果你大权独揽，什么事都事必躬亲，不仅自己忙得焦头烂额，也会影响下属的工作积极性和主动性。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向雪干笑“我也没有什么都管，每个部门的经理都负责各部门的具体事务，我基本上不会插手的。”
“把公司的事划分一下，大事、小事。重要的事、不重要的事。对于大事和重要的事，管理者一定要抓准抓好，一般来说这类事务只占百分之二十左右。千万不要大包大揽，去帮助业务不太熟练的员工完成工作。”
“这个我真有……”向雪反省。
“以后尽量克服，不然你很难腾出手来做更重要的事。你要做的，是全面性、根本性的问题，其他的都可以交给别人去做。你这样再梳理一下，是不是会发现至少有一半的事情不必亲自做？”
向雪干笑“可能不止一半……”
“那么就试着把那一半的事情分配下去，然后你就会发现只要提前安排，享受一个为期一周的假期很容易。”卫哲东诱惑。
“如果按照这样的操作法则，我想应该不难挤出时间。不过，我有时候还是会担心，他们未必能做好。”向雪沉吟着点头。
“那就要知人善人，把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上。”
“我连自己都看不透，还知人善任啊！”向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卫大少爷，不是每个人都有一双能识人的眼睛的。”
“多试几次就好了。”卫哲东毫无诚意地建议。
“你想把boya当成我的试验田吗？我可不想承受失败的后果，要不然收回向氏，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向雪说完，呆了一呆。
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急切了？似乎对于短期内收回向氏，有了极其强大的信心？要知道，她以前可是很阿q地安慰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人报仇，三十年也可以。”
她想起与卫哲东的默契，拿回向氏就可以功成身退，安安稳稳地当卫太太。脸，不由得又烧了起来。
“如果你能抽得出时间当然最好，如果不能，也别勉强，其实我是为了……”向雪慌乱地说。
“你父亲的三周年忌日？”卫哲东柔声问。
“是的。”向雪的眼睛倏地湿润了，“我爸爸的忌日。”
“下个月，完全没有问题。”卫哲东从容地回答，“正好趁这个机会巡视boya的子公司，对于你可是一举两得的事。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忽略蓉城的子公司。”
“嗯，我知道，我可不想让赵淑云提前知道我在boya的身份。”向雪扁了扁嘴，“我要打她一个措手不及，让她也尝尝我当年天崩地裂般的感受！”
卫哲东没有说话，向雪有点惴惴“我是不是太恶毒了？那我……”
换一种手段？可是她怎么有点不甘心呢？
“不，你太温柔仁慈了。”卫哲东摇头，“只是以牙换牙，还给她们留了几年的好日子，连利息都不算……”
向雪目瞪口呆“还要算利息吗？这个……我没有想过。”
“所以说你太纯良了，按理说，不仅要算利息，还要复利。你越晚拿回向氏，就越要赵淑云付出越大的代价。”卫哲东说得平平淡淡，似乎这样的做法，才是天经地义。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恨她，毕竟我自己也有错。如果不是我一直对商业经营没有半分兴趣，也不会事到临头被她钻了空子。我想要的，只不过是拿回向氏，不让爸爸的半生心血为他人做嫁衣裳而已。”
“可是顺带让那对母女受点教训，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嗯，这话……好像也对。”向雪接受了卫哲东的说辞，“如果顺手的话。”
第四百二十四章 回到蓉城（）
卫哲东果然陪同向雪飞往蓉城，有他伴驾，向雪当然没有必要去乘坐经济舱。事实上，她总是忘记自己也是亿万富婆，凭自己的能力，升个舱也不算奢侈。
尽管提前说好不用接机，可飞机刚刚降落在蓉城国际机场，就收到一条微信“向姐姐，我已经到机场了。”
“都说了不用接机的，我们又不是小孩子。”向雪无奈地对卫哲东笑。
“难得让她找件事情做，就让她接着吧，免得她又飞到京城找你。”卫哲东不以为然。
向雪失笑。
罗紫蝶同学在五一假期的时候飞赴京城，硬是赖在卫家宅了五天。剩下一天，就是去著名的购物广场买买买。不过，她没有拖着向雪一起逛，毕竟卫家如今有个可以陪她逛街而不抱怨的汪涵宇。
“向姐姐！”出口处，向雪还没有来得及寻找罗紫蝶，高亢的女声已经兴奋地叫了起来，惹来周围乘客的侧目。
“罗小蝶同学，看来你的音域又拓宽了，可以飙到high f调了啊？”卫哲东调侃。
罗紫蝶不好意思地对周围的人群腼腆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见到哥哥姐姐太兴奋了，请大家谅解。”
“没关系没关系！人之常情，我们理解的。”
看到甜美版美少女的笑容，所有人都很宽容地安慰。
人长得漂亮，就是有着天然的优势。
“不是让你不用来接机吗？蓉城，我是回家！”向雪嗔怪着说，“你提前高考的事，被老爷子驳回了吧？”
“是啊。”说到这个话题，罗紫蝶有点怏怏。
原本她是打算提前一年高考的，可是老爷子却固执地非要让她再读一年。
“老爷子也是为了你好，你还小呢……”
“我怎么就小了？”罗紫蝶委屈地扁嘴，挺了挺胸膛，炫耀着已经发育得不错的胸脯，“像我这种天才美少女，还用得着按部就班吗？我明明有实力考取中央美院的嘛！他就是老古董，小瞧我们这些新生代！”
“老爷子的想法也有道理，在高中再沉淀一年会更好一些。说真的，高中的三年对我们的一生，可能影响很深远。”向雪温和地劝说。
“算了，反正都已经成了定局，我就是孙悟空，怎么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手心儿啊！等我独立以后，哼哼，就不用再看爷爷的脸色啦！”罗紫蝶闷闷不乐地说。
“其实你现在就可以不看，所谓的独立不过是借口。”卫哲东嗤笑，“罗小蝶同学，明明是不忍心违拗你家老爷子，老实承认又不丢人，装什么傲娇小仙女？”
罗紫蝶反驳“我才不是……”
向雪瞪了卫哲东一眼，一个而立之年的大男人，跟小女孩逗什么趣啊？
卫哲东摸了摸鼻子，无可奈何地看着罗紫蝶“好吧，你现在有了一个大靠山。”
罗紫蝶得意地笑了，把那点小郁闷一扫而空，阳光又再度爬了满脸，豪气干云地说“走吧，我送你们回家！爷爷本来想今晚设宴给你们接风的，不过想到你们坐飞机来也挺累的……其实都是老人家的想法，我就想不通两个小时的飞机，怎么就累了？”
“是不是有重点？”向雪提醒。
“哦，明天晚上设宴给你们洗尘，一定要赏脸啊！”罗紫蝶笑嘻嘻地说。
“先说好，洗尘宴我们去了，别再整个什么送风宴，多给我们一点自由支配的时间。”卫哲东挑了挑眉说。
“知道，你们就是想趁这个机会秀恩爱呗！”罗紫蝶撇嘴，“向姐姐，你和卫哥哥用不着形影不离吧？我们明天去逛街！”
“明天我要去看看我爸。”向雪轻轻地说。
“啊！”罗紫蝶低呼了一声，“对不起对不起，我脑袋有点短路，没想到这个。那我们就约后天吧，反正我天天有时间。”
“你当谁都跟你似的整天就知道玩儿？好好练习你的素描去，到时候专业艺考要是过不了，那就丢脸丢大发了！”卫哲东不乐意地说。
“我会过不了？”罗紫蝶差点跳起来，“别小看人行不行？我的专业成绩，想报考哪个学校就哪个学校！”
“准备充分一些总是好的，就怕有失常的时候。”向雪柔声劝说，“小蝶，你的实力当然勿庸置疑，可艺考和文化课不一样，发挥失常的话真有可能和心仪的学校失之交臂的。”
“知道了……”罗紫蝶轻哼，“说来说去，打着为我好的旗号，还不是你们两个想躲起来卿卿我我？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才不白领这个情儿呢！”
“看看，一说话就露了馅，到底是商人世家出身，张口闭口就是算计。”卫哲东就是喜欢逗罗紫蝶，“哪里有点艺术生的风范？”
“艺术生怎么了？一样要吃喝拉撒，又不是成了仙。话说神仙指不定也一样需要，只是不给我们凡人知道而已。”罗紫蝶的反驳，让向雪哭笑不得。
把两人送到别墅后，罗紫蝶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甚至把司机提前打发走了。
“你一会儿怎么回去？”卫哲东无奈地问。
“如果你不送我，那我就到车库里挑一辆车开回去！”罗紫蝶笑嘻嘻地说，“晚上不会有人查驾照的。”
“就知道你打的这个鬼主意！”卫哲东没好气，“我可不想明天去吃个晚饭还要被罗爷爷唠叨，等会儿让司机送你吧！”
“不是吧？一点诚意都没有，我可是亲自来接机的，你们居然好意思不亲自送我回去？”罗紫蝶不满。
向雪微笑地看着两人打嘴仗，这两人少有平心静气的时候。可是这样仿佛带着火药味的你来我往，却让她觉得十分温馨。
唯有亲近的人，才会这样针锋相对，而不必虚伪着一张假笑的脸吧？
刘浏来的时候还被客厅里的气氛吓了一跳，有点担心地看着向雪“他们不会是真吵架吧？”
“不会。别管他们，这是他们表达亲热的一种方式。”向雪好笑地看了两人一眼，亲热地拉着刘浏坐到沙发上。
两人也好久没见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对岳父的承诺（）
向雪总以为卫哲东虽然排出时间陪她回蓉，总要去子公司走个过场。即使现在他已经卸任执行总裁，好歹还是副总。可是卫哲东却真的就是纯粹陪同，完全没有去公司打个转的意图。
“我去看看我爸，你有什么安排？”向雪收拾完餐盘，换了一件粉橙色的洋装，就打算出门。
“我当然陪你去了。”卫哲东诧异地挑眉，“难道你的计划里，竟然没有把我安排进去吗？”
向雪愕然“我……”
“你父亲，是我的岳父。说起来，我还没有陪你去给岳父上过坟，今天正好让他老人家认一下，至少也得混个脸儿熟。”
怎么混？向雪瞪视着他“我爸……”
“走吧！”卫哲东放下手里的文件，揽过她的肩，顺手接过她的手袋，“岳父在天之灵，一定希望你快乐和幸福。”
向父的墓地不算气派，但也不算寒酸。办丧事的时候，赵淑云还维持着慈母的假面具，对于丧礼的一应事宜大包大揽。当年的向雪没有心机，还打心眼里感激过。
“咦……”向雪诧异地看着墓前的一束花，有点纳闷，“我父亲除了我，应该不会还有亲人了呀！难道赵淑云还记得爸爸？”
“不会是赵淑云。”卫哲东否定了她的猜测，“一个迫不及待就把他的亲生女儿赶出家门的女人，不会爱他。”
“我想也是。”向雪同意，只是更纳闷，“我想不出来还有谁，会给父亲上坟。”
“要不要帮你查一下？”卫哲东问。
“不用了，不管是谁，总是一番心意，我会心存感激。”向雪摇头，“至少，还有人记得爸爸。”
她神情戚然，把手里的鲜花放在碑前，喃喃自语“爸爸，我来看您了。现在我过得很好，真的，特别好。我今年打算考注册会计师，虽然很贪心地一下子报考了六门，不过战略目标能过三门就好。您也知道，这是国内最难的考试之一。”
用手抚过向权恩的相片，忍不住泪眼婆娑。多少年来，她都是父亲掌心里的宝，被千娇百宠着长大。父女俩有超过十年的时间相依为命，哪怕她闯再大的祸，到了父亲那里，顶多只是一声苦笑。
“爸爸，我现在还创建了boya投资，旗下有三个子公司。当然，不是我一个人的股份，但是我也很厉害了对不对？以前，我听到经济两个字就捂住耳朵，现在已经能够上手了呢！”
…………
向雪跪倒在墓碑前，絮絮叨叨地对父亲汇报一年来的行程。那些挑灯夜读，也被她说出三分乐趣。
卫哲东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忽然在向权恩的墓碑前跪下。向雪动容了。侧头看着他英俊得不像话的侧脸，那样肃穆的神情。
“爸爸一定很欣慰，我不是独自来看他的。”向雪低声说，泪珠在眼眶里滚了两滚，还是落了下来。
卫哲东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