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眼睛一瞪:“哼!那连短信也不知道发一个?我是怕你这懒蛋睡觉,打扰到你,所以没发…”
我只会傻笑。
师父笑道:“确实有事。”
晨星冲我一吐舌头,笑道:“我跟他开玩笑的。”
随后,师父禀明了来意,晨星愣了一会儿,脸色有些发白,“还有这种事?”
师父点了点头,“昨晚上,我们一路追踪丝罗瓶到了你家老宅里,它遭受重创以后,飞进了破屋的麻将桌底下,我怀疑,那下面可能有什么东西跟那降头师有关…”
晨星想了想说:“我听师父的,你说挖就挖吧。”
“要不要问一下你义父?”
“不用,那是我家的宅子,义父不会反对的。”
仅靠我和师父两个人是不够的,正巧,朱厚他们没有上工,一听之下,二话没说便答应了下来。
师父笑道:“到时候,工钱不会亏了大家的。”
朱厚连连摆手:“见外喽,这么客气做啥子嘛,我们这么熟的人,不要工钱。”
来到破屋,只见地上被丝罗瓶咬出来的牙印还在,我不由暗暗后怕。那些秽物早就被我们清理干净了。
朱厚他们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便动起手来。拆开青砖,往下挖了不到两米深,就听‘当’的一下子,铁掀好像铲在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上。
小心翼翼拨开浮土,一块青石板显露出来,上面刻着许多古怪的花纹。等全部露出来时,只见石板似乎是嵌在一个石槽里面的,严丝合缝,大约有一米半见方,两边各有两个锈迹斑斑的铁环,看样子是提手。
朱厚四人把铁掀插进铁环里,各抬一边,连运几次力以后,石板发出‘吱嘎嘎’的声音,缓缓的被抬了起来。
众人往下面一看,全部都愣了,下面竟然是一口井!
井壁是用青石垒就的,整齐而又光滑,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水面离井沿只有半米多高,更为离谱的是,水面上竟然漂着一条死鱼!肚皮向天,看样子新死不久…
深埋地下的井里,飘着一条死鱼…众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师父小心翼翼将那条鱼捞了出来,朱厚诧异道:“这是东江里的青鱼撒,咋个跑到这里头来了嘛?!”
师父沉思片刻,恍然道:“我知道了,这口井是通到东江里的!怪不得那丝罗瓶受伤以后要往这里钻,因为它嗅到了主人的味道,而它的主人,当时正在江边上!…原来,阴阳宅里,阴极的特殊构造,就是地下这口井!…”
朱厚他们听不懂师父说什么,我和晨星却都愣了。
突然间,我想起了那个怪梦!难道,张冬,老七,王顺他们三个,顺着这口井从江里爬了出来,真的来这里打过麻将?…
师父掏出烟,散给朱厚等人,“麻烦几位大哥先到外面休息一下。”
屋子里光线昏暗,空气里,依稀有一种水的湿气,混合着死鱼的腥味儿。
“师父,这口井真的是通到东江里的吗?”晨星小声问。
师父仔细查看了一番,把手伸到水里试了试,然后点了点头,说,在风水学里,这种格局叫作借阴,而眼前这口井叫阴井,又称引流井。
这种井不同于普通水井,它是通到江河里面的,所以,它里面的水是‘活水’,而不是‘死水’。‘死水’是毫无风水格局的,在风水学里,‘活’字很重要。
江河乃地之脉,就像人的血脉一样源源流动,支撑着整个生命体,这口阴井,相当于在地脉上开了一道口子,把地的生命源引到了这里,这就是风水学里的‘地支’。在阴阳学里,‘天干地支’是用来推算历法,占卜吉凶的。而风水学里的‘天干地支’,指的是‘天地命脉’。这里的‘地支’是人工借来的,所以称‘借阴’,因为水属阴,故地脉之水,便为地之阴。这座屋子下面汇聚了源源不断的地脉之水。地支配上八卦,就是这座别院里的特殊风水布局…
“原来,这就是阴阳宅里阴极的布局。”师父说,“就是地下这口井。”
我听的心旷神怡,惊奇的打量这口井,往下看去,只见下面很黑,不知道有多深。心里暗暗纳罕,从地理位置上来看,晨星家老宅距离东江最少有一两里远,如果真的是人工弄的这么一口井,放到现在都是很大的工程量,更何况旧时候?…
“这么大的工程,晨星的曾祖父是怎么做到的?”我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晨星看了看我,脸上也满是疑惑。
师父摇了摇头说:“也许,这口井并不是晨星的曾祖父挖的,可能在以前就有了。”师父指着那石板说:“你们看,这块石板十分平整,嵌在井台里严丝合缝,上面再压上土,无论东江水面如何上涨,甚至发大水,井水都不会渗出来,这么精细的构造,普通人家是做不出来的。我认为,先有这口井,后有的这座宅院,晨星的曾祖父只是凑巧利用了这处地支而已…”
我仔细看去,果真如师父所说,不只那块石板,就连井壁的青石都十分圆润规整,看起来,年代十分久远了。那么,古人挖这么一口井做什么呢?…
正想着,就听外面有人低吼一声:“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和师父同时吃了一惊,出来一看,只见萧山正站在别院门口和朱厚等人争辨。萧山身后站着凌志飞和那两个风水师,凌志飞不停的撸袖子,一副要打架的样子。看样子,萧山是把朱厚他们当成不轨之徒了。
凌志飞看到晨星,急忙把袖子放下来,做了一个迷人的微笑,“星妹!”
不知怎的,我突然对此人生出一种莫名的厌恶。
晨星笑了笑,走过去释清误会。
萧山用怀疑的眼神瞟了我和师父一眼,低问:“星儿,真的是你领他们来的?”
由于我离的近,再加上耳力佳,所以,听的清清楚楚。
“嗯。”晨星点点头。
萧山朗声一笑,走到我们面前,和师父握了握手,并冲我点了点头说:“刚才没见到张师父和小冷师父,这些民工蹲在门口,我还以为是偷东西的,呵呵,误会,都是误会。”
随后,萧山掏出一包中华给了我和师父一人一支。
“萧叔叔,能把剩下的烟也给我吗?”我笑道。
萧山一愣,随后哈哈一笑,“小冷师父真是个实诚人,我就喜欢这样的人,拿去抽!”
我微微一笑:“谢谢萧叔叔。”
随后,我来到朱厚面前,把烟硬塞到他手里,说:“朱大哥,吴大哥,大家辛苦了,阿冷借花献佛,这包烟拿去分了吧。”
侧目看去,只见萧山脸色十分难看,一隐而逝,摆了摆手,哈哈笑道:“对,拿去分,拿去分。”
第三十一章雨夜寻鬼(2)
看样子,朱厚他们从没有抽过中华,各人舔了舔嘴唇,眼睛都有些放光。然而,朱厚回过神,却憨厚一笑:“这么好的烟,我们几个粗人哪个抽得起,这是那位老板给你的撒,小冷师父,我们不要。”
我鼻子一酸,硬生生把烟塞进了朱厚的口袋里。回头一瞧,只见晨星正微笑看着我,目光里透着赞许,顿时心头一热。
这边,萧山跟师父客气几句,婉转的询问我们来此的目的。
师父淡淡一笑,领着他们去了旧屋。
“这口井,是通到东江里的。”师父说。
那个姓李的风水师听到以后,惊呼一声:“这是地支!”
师父点了点头,“不错!”
萧山沉默了片刻说,张师父,晨星已经把你在老宅里的发现告诉我了,再加上小冷师父救过她的命,我们相当于是自己人,就不说两家话了,其实我昨天就想找你详谈的,见你好像有事,因此没有打扰。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进山寻找那本传说中的《殡葬全书》,关于那个传说,星儿已经告诉了你。如果传说是真的,到明年的三月初五,诅咒就会发作,如果不是为了星儿,我是不会来的。这几年里,我查阅了不少史料,很多线索表明,历史上确实有这么一本书,当然,不是女娲留下来的,那只是神话。就在我回国的前几天,终于被我找到了线索,这要多亏这位李淳一李大师。
说着,萧山指了指那个姓李的风水师。这时,我才仔细打量此人,只见他约莫五十上下,体型略瘦,眼窝凹陷,脸色苍白,猛一看就像一个痨病鬼。旁边那个姓孙的要比他壮多了,看起来四十多岁,脸膛宽黑,眉毛粗大,只是头顶微秃,神情有些猥琐,如果换上粗布衣衫,倒像个杀猪的。
李淳一听后,微微点头,面露得色。
萧山继续说道:“这两位都是华人界顶级的风水大师,这位名叫李淳一,这位孙大师名叫孙德寿,早年是这位李大师的徒弟。这两位大师为人素来低调,轻易不肯出山。萧某不才,这些年纵横商海,慢慢混出了点名堂,开了家跨国公司,通过关系网打听到二位的住址,几次相请,最终,两位大师被我的真诚打动,这才答应出山的…”
萧山说这些话时,面色十分慈和,但眼神却像电视里的皇帝一样,有股君临天下的傲气。
我暗暗撇了撇嘴,说的好听,用真诚打动,我看是花了不少钱还差不多。不过,萧山的话还是令我很震惊,原来,此人是开跨国公司的,果然大有来头。然而,这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令我震惊的是晨星,虽然我早就从气质和衣着打扮上看出晨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儿,却也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有一个开跨国公司的养父。自始自终,她都没有跟我提过萧山是做什么的。
晨星此刻正站在凌志飞旁边,秀发一半披在脑后,一半垂落胸前。贝齿轻咬唇边,静静的聆听着萧山的陈述,神色嫣然,娇痴无邪,令人怦然心动。我心里暗骂,阿冷啊阿冷,你果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师父和那两个大师握了握手,客气几句。那孙德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李淳一却显得有些傲慢。
师父笑了笑说:“萧总,你还没说,李师父是怎么帮你找到线索的。”
萧山有些兴奋,笑道:“说来凑巧,当李大师答应出山以后,我便禀明了来意,一听说回国是为了寻找《殡葬全书》,李大师当时就一拍大腿,然后,他从书房里拿出一本古老的册子,那时候我才知道,李淳一李大师,原来是唐朝著名道学大师李淳风的后人…”
我吃了一惊,这个其貌不扬的李大师,竟然是李淳风的后人?
李淳一微微一笑,“在下本名李玉林,三十岁正式修道时才改道号叫李淳一的…”
我下暗笑,李淳风的后人就牛逼成这样?说出来吓你们一跳,我师父是张道陵张天师的后人…
师父淡淡一笑,“原来是高人之后,敬仰,萧总,请继续说…”
萧山继续说了下去,原来,那本册子是李淳一祖上留下来的,上面记载了不少野史传闻,其中就有关于《殡葬全书》的记载,据说,在秦朝时候,有一位道术通玄的民间殡葬师,被秦始皇招揽,帮其选择王陵地址。陵址选好以后,秦始皇突然又害怕死了,一心想长生不老,就让那殡葬师研究道术,看能否打破阴阳结界,超脱天道轮回。那殡葬师遍访天下,博览群书,若干年后,竟真的研究出一种可以令人长生不老,起死回生之术。然而,在这些年里,他四处流离,亲眼见识到秦王暴政给老百姓带来的巨大灾难,改变了主意,隐居在广东的深山里,潜心修起了道。有一年,他出山云游,途经一户农家,见那家女儿惨死,老少皆悲,心下不忍,施术将那女子救活了。万万没有想到是,那女子舒醒后竟然变的如鬼似魅,六亲不认,到处害人。老道这才发现,他研究出来的东西只能使人长生,并不能让人复活,万般无奈之下,老道施法将那女子镇住,从此归隐山林,再也没有出来过了。传说,他将毕生心修为录在了一本书上,因为他以前是殡葬师,所以,那本书就叫《殡葬全书》…
想那秦始皇野心极大,穷奢极欲,以举国之力修建万里长城,秦始皇陵。为求长生不老,更是想尽千方百计,修丹炼药,遍寻民间高人。或许,真有这么一本书,也未尝可知…
师父缓缓点了点头。
萧山说:“张师父,我之所以坦诚相告,是想请你一起助我一臂之力,萧某必当重谢。”
师父想了想说:“萧总,我们修道者以济世救人为己任,如果真能救晨星,就算你不请我,我也会做的。我这次从老家里过来,就是为这件事而来的。”
萧山大喜,四处一望,皱了皱眉头说:“这里又脏又乱,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我的住处详谈吧。”
萧山住在临江村村后一个小院里,从外面看,似乎和普通宅院没什么分别,进去以后才发现,屋子里装修的富丽堂皇,空调都有好几个,更为离谱的是,还雇了一个佣人,一个厨子。
进屋以后,师父就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萧山,我一直留意着萧山的表情,当师父说到丝罗瓶时,他并无太大反应,只是微感惊讶。我心里想,看样子,那村长应该和降头师没什么关系。不然,萧山不会不知道。村长能把这么好的宅院给他住,交情肯定非同一般。又想,***,连临江村这么偏僻的地方,村长都能混的这么好,其它地方更是可想而知了…
交谈中,师父把老宅后面那座山,以及在老宅里罗盘没反应,还有在陈木升家里挖出十一张纸皮的事也告诉了萧山。
萧山听的津津有味,盯着师父上下打量。从衣着来看,师父显得有些老土,但只要和他对视一眼,你会发现,绝非一般人物。
萧山听完,一竖大拇指,“张师父果然是民间高人,短短几天就有这么多发现,佩服,佩服,只是不知张师父师从何人?”
我笑道:“其实,我师父是张天…”
“我家祖辈是信奉张天师的,至于道术之类,都是家传的,我只是民间的一个纸扎匠而已,偶尔帮人主持主持丧事。”说完,师父偷偷的瞪了我一眼。
萧山笑道:“俗话说大隐隐于市,看样子,张师父是一位隐于民间的高人。”
李淳一‘嗤’了一声:“这有什么稀奇的,丝罗瓶又不是很难对付的东西,再给我几天时间,那些东西我也能发现,一进老宅,我就感觉里面的气场不对,只是当时没有罗盘而已。”
萧山打个‘哈哈’说:“不错,我们去市里就是去取罗盘之类的东西了,回国之前,我特意托国内的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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