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书虫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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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书虫的世界- 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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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得厅上,阿碧请客人就座,便有男仆奉上清茶糕点。段誉端起茶碗,扑鼻一阵清香,揭开盖碗,只见淡绿茶水中飘浮着一粒粒深碧的茶叶,便像一颗颗小珠,生满纤细绒毛。段誉从未见过,喝了一口,只觉满嘴清香,舌底生津。鸠摩智和崔、过二人见茶叶古怪,都不敢喝。这珠状茶叶是太湖附近山峰的特产,后世称为“碧螺春”,北宋之时还未有这雅致名称,本地人叫做“吓煞人香”,以极言其香。鸠摩智向在西域和吐番山地居住,喝惯了苦涩的黑色茶砖,见到这等碧绿有毛的茶叶,不免疑心有毒。

    李舒崇的家乡昌南县也是名茶之乡,唐代诗人白居易里便有“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的名句。绿茶属于不发酵茶,香型一般以炒豆香,板栗香,花香为主,属于清香型的茶,开水一泡便有各种暗香幽幽袭来。我国绿茶历史悠久,种类也多不胜数,像西湖龙井,洞庭碧螺春,太平猴魁,黄山毛峰,得雨活茶等等。

    香茶之外是糕点。四色点心是玫瑰松子糖、茯苓软糕、翡翠甜饼、藕粉火腿饺,形状精雅,每件糕点都似不是做来吃的,而是用来玩赏一般。

    段誉赞道:“这些点心如此精致,味道定是绝美的了,可是教人又怎舍得张口去吃”阿碧微笑道:“公子只管吃好哉,我们还有。”段誉吃一件赞一件,大快平生。鸠摩智和崔过二人却仍不敢食用。段誉心下起疑:“这鸠摩智自称是慕容博的好友,如何他也处处严加提防而慕容庄上接待他的礼数,似乎也不太对劲。”

    鸠摩智的耐心也真了得,等了半天,待段誉将茶水和糕点都尝了个遍,赞了个够,才道:“如此便请姑娘去通知你的阿朱姊姊。”

    阿碧笑道:“阿朱的庄子离这里有四九水路,今朝来不及去哉,四位在这里住一晚,明朝一早,我送四位去‘听香水榭’。”崔百泉问道:“什么四九水路”阿碧道:“一九是九里,二九十八里,四九就是三十六里。你拨拨算盘就算出来哉。”

    原来江南一带,说到路程距离,总是一九、二九的计算。

    鸠摩智道:“早知如此,姑娘径自送我们去听香水榭,岂不爽快”阿碧笑道:“这里呒人不陪我讲闲话,闷也闷煞快。好容易来了几个客人,几花好介末总归要留你们几位住上一日。”

    过彦之一直沉着气不说话,这时突然霍地站起,喝道:“慕容家的亲人住在哪里我过彦之上参合庄来,不是为了喝茶吃饭,更不是陪你说笑解闷,是来杀人报仇、流血送命的。姓过的既到此间,也没想再生出此庄。姑娘,请你去说,我是伏牛派柯百岁的弟子,今日跟师父报仇来啦!”说着软鞭一晃,喀喇喇一声响,将一张紫檀木茶几和一张湘妃竹椅子打成了碎片。

    阿碧既不惊惶,也不生气,说道:“江湖上英雄豪杰来拜会公子的,每个月总有几起,也有很多大爷这般凶霸霸、恶狠狠的,我小丫头倒也没吓煞”

    她话未说完,后堂转出一个须发如银的老人,手中撑着一根拐杖,说道:“阿碧,是谁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说的却是官话,语音甚是纯正。

    李舒崇却知道,出场的人正是乔装易容的阿朱。他虽然没有亲临现场,可是早已分出一股“偷窥之力”进入段誉的脑海,要一睹传说中阿朱姊姊的风采。

    在鸠摩智这样嗜武成痴的番僧眼里,肯定是看不出她的与众不同,更品味不出她的活色生香、娇俏可喜、精灵顽皮、善解人意、聪明伶俐。这样“闻香识女人”的精致活儿还是交给段誉为好。

    崔百泉纵身离椅,和过彦之并身而立,喝问:“我师兄柯百岁到底是死在谁的手下”

    段誉见这老人弓腰曲背,满脸都是绉纹,没九十也有八十岁,只听他嘶哑着嗓子说道:“柯百岁,柯百岁,嗯,年纪活到一百岁,早就该死啦!”

    过彦之一到苏州,立时便想到慕容氏家中去大杀大砍一场,替恩师报仇,只是给鸠摩智夺去兵刃,折了锐气,再遇上阿碧这样天真可爱的一个小姑娘,满腔怨愤,无可发泄,这时听这老人说话无礼,软鞭挥出,鞭头便点向他背心。他见鸠摩智坐在西首,防他出手干预,这一鞭便从东边挥击过去。

    哪知鸠摩智手臂一伸,掌心中如有磁力,远远的便将软鞭抓了过去,说道:“过大侠,咱们远来是客,有话可说,不必动武。”将软鞭卷成一团,还给了他。

    过彦之满脸胀得通红,接又不是,不接又不是,转念心想:“今日报仇乃是大事,宁可受一时之辱,须得有兵刃在手。”便伸手接了。

    鸠摩智向那老人道:“这位施主尊姓大名是慕容先生的亲戚,还是朋友”那老人裂嘴一笑,说道:“老头儿是公子爷的老仆,有什么尊姓大名听说大师父是我们故世的老爷好朋友,不知有什么吩咐。”鸠摩智道:“我的事要见到公子后当面奉告。”那老人道:“那可不巧了,公子爷前天动身出门,说不定哪一天才回来。”鸠摩智问道:“公子去了何处”

    那老人侧过了头,伸手敲敲自己的额角,道:“这个么,我可老糊涂了,好像是去西夏国,又说什么辽国,也说不定是吐蕃,要不然便是大理。”

    鸠摩智哼了一声,心中不悦,当时天下五国分峙,除了当地是大宋所辖,这老人却把其余四国都说全了。他明知这老人是假装胡涂,说道:“既是如此,我也不等公子回来了,请管家带我去慕容先生墓前一拜,以尽故人之情。”

    那老人双手乱摇,说道:“这个我可作不起主,我也不是什么管家。”鸠摩智道:“那么尊府的管家是谁请出来一见。”

    那老人连连点头,说道:“很好!很好!我去请管家来。”转过身子,摇摇摆摆的走了出去,自言自语:“这个年头儿啊,世上什么坏人都有,假扮了和尚道士,便想来化缘骗人。我老头儿什么没见过,才不上这个当呢。”

    段誉哈哈一声,笑了出来。阿碧忙向鸠摩智道:“大师父,你勿要生气,老黄伯伯是个老胡涂。他自以为聪明,不过说话总归要得罪人。”

    崔百泉拉拉过彦之的衣袖,走到一旁,低声道:“这贼秃自称是慕容家的朋友,但这儿明明没将他当贵客看待。咱们且别莽撞,瞧个明白再说。”过彦之道:“是!”两人回归原座。

    但过彦之本来所坐的那只竹椅已给他自己打碎,变成了无处可坐。阿碧将自己的椅子端着送过去,微笑道:“过大侠,请坐!”过彦之点了点头,心想:“我纵能将慕容氏一家杀得干干净净,这个小丫头也得饶了。”

    段誉当那老仆进来之时,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十分别扭,显得非常不对,但什么事情不对,却全然说不上来。他仔细打量这小厅中的陈设家具,庭中花木,壁上书画,再瞧阿碧、鸠摩智、崔百泉、过彦之四个人,什么特异之处都没有发现,心中却越来越觉异样。

    过了半晌,只听得脚步声响,内堂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的瘦子,脸色焦黄,须下留一丛山羊短须,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身上衣着颇为讲究,左手小指戴一枚汉玉班指,看来便是慕容府中的管家了。这瘦子向鸠摩智等行礼,说道:“小人孙三拜见各位。大师父,你老人家要到我们老爷墓前去拜祭,我们实在感激之至。可是公子爷出门去了,没人还礼,太也不够恭敬。待公子爷回来,小人定将大师父这番心意转告便是”

    他说到这里,段誉忽然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心中一动:“奇怪,奇怪。”

    当先前那老仆来到小厅,段誉便闻到一阵幽雅的香气。这香气依稀与木婉清身上的体香有些相似,虽然颇为不同,然而总之是女儿之香。起初段誉还道这香气发自阿碧身上,也不以为意,可是那老仆一走出厅堂,这股香气就此消失,待那自称为孙三的管家走进厅来,段誉又闻到了这股香气,这才领会到,先前自己所以大觉别扭,原来是为了在一个**十岁老公公身上,闻到了十七八岁小姑娘的体香,寻思:“莫非后堂种植了什么奇花异卉,有谁从后堂出来,身上便带有幽香要不然那老仆和这瘦子都是女子扮的。”

    这香气虽令段誉起疑,其实气息极淡极微,鸠摩智等三人半点也没察觉。段誉所以能够辨认,只因他曾与木婉清在石屋中经历了一段奇妙的时刻,这淡淡的处女幽香,旁人丝毫不觉,于他却是铭心刻骨,比什么麝香、檀香、花香还更强烈得多。

    鸠摩智内功虽然深厚,但一生严守色戒,红颜绿鬓,在他眼中只是白骨骷髅,香粉胭脂,于他鼻端直同脓血秽臭,浑不知男人女子体气之有异,当然更分不清“纯情处女天然幽香”与“庸俗妇人脂粉浓香”之间的云泥之别。

    李舒崇索性将鸠摩智脑中的“偷窥之力”和“品格之力”转移到了“孙三”,也就是阿朱的脑海中,想要深入了解一下她的品格与魅力。

    其实,无需“品格之力”的详细注解,熟读的他又怎能忘记阿朱的天生丽质和悲惨命运此时他的耳边仿佛响起了沙宝亮略带沙哑的歌声:

    当花瓣离开花朵,

    暗香残留。

    香消在风起雨后,

    无人来嗅。

    如果爱告诉我走下去,

    我会拼到爱尽头。

    心若在灿烂中死去,

    爱会在灰烬里重生。

    难忘缠绵细语时,

    用你笑容为我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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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袭人() 
李舒崇想起阿朱的身世命运,所以才唏嘘不已。

    他体内有五种“丹田之力”,其中的“元阴之力”便是由小昭等人所积蓄的纯情处子极阴之气炼化而成,他对这种处子幽香当然敏感无比,他知道凡是有这种幽香的女孩无一不是钟灵毓秀、元阴丰沛的“花之精灵”,所以他无比珍惜每一个“暗香袭人”的纯情女孩。他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改变阿朱的前途命运。

    段誉当初是在“阴阳合和散”的药力作用下,所以才对木婉清身上的处子幽香分外敏感。现在他虽疑心孙三是女子所扮,但瞧来瞧去,委实无半点破绽,此人不但神情举止全是男人,而形貌声音亦无丝毫女态。

    他忽然想起:“女人要扮男人,这喉结须假装不来。”凝目向孙三喉间瞧去,只见他山羊胡子垂将下来,刚好挡住了喉头。段誉站起身来,假意观赏壁上的字画,走到孙三侧面,斜目偷睨,但见他喉头毫无突起之状,又见他胸间饱满,虽不能就此说是女子,但这样精瘦的一个男人,胸间决不会如此肌肉丰隆。段誉发觉了这个秘密,甚觉有趣,心想:“好戏还多着呢,且瞧她怎生做下去。”

    鸠摩智叹道:“我和你家老爷当年在川边相识,谈论武功,彼此佩服,结成了好友。没想到天妒奇才,似我这等庸碌之辈,兀自在世上偷生,你家老爷却遽赴西方极乐。我从吐番国来到中土,只不过为了故友情重,要去他墓前一拜,有没有人还礼,那又打什么紧?相烦管家领路便是。”

    孙三皱起眉头,显得十分为难,说道:“这个这个”鸠摩智道:“不知这中间有何为难之处,倒要请教。”

    孙三道:“大师父既是我家老爷生前的至交好友,自必知道老爷的脾气。我家老爷最怕有人上门拜访,他说来到我们府中的,不是来寻仇生事,便是来拜师求艺,更下一等的,则是来打抽丰讨钱,要不然是混水摸鱼,顺手牵羊,想偷点什么东西去。他说和尚尼姑更加靠不住,啊哟对不住”他说到这里,警觉这几句话得罪了鸠摩智,忙伸手按住嘴巴。

    这副神气却全然是个少女的模样,睁着圆圆的眼睛,乌黑的眼珠骨溜溜的一转,虽然立即垂下眼皮,但段誉一直就在留心,不由得心中一乐:“这孙三不但是女子,而且还是个年轻姑娘。”

    看到这里,李舒崇暗叹一声,要是他本人在场,肯定就能看见“品格之力”和“偷窥之力”所带来的两个品格标签,甚至还可以看到阿朱的生平详细注解。只可惜,他目前只能借助段誉的双眼在观察,借助段誉的大脑在分析,却无法直接看到金光闪闪的“品格标签”。

    而此时,段誉又斜眼看向阿碧,见她唇角边露出一丝狡狯的微笑,心下更无怀疑,暗想:“这孙三和那老黄明明便是一人,说不定就是那个阿朱姊姊。”

    鸠摩智叹道:“世人险诈者多而诚信者少,慕容先生不愿多跟俗人结交,确然也是应当的。”只听孙三道:“是啊。我家老爷遗言说道:如果有谁要来祭坟扫墓,一概挡驾。他说道:‘这些贼秃啊,多半没安着好心,定是想掘我的坟墓。’啊哟,大师父,你可别多心,我家老爷骂的贼秃,多半并不是说你。”

    段誉暗暗好笑:“所谓‘当着和尚骂贼秃’,当真是半点也不错。”

    李舒崇也暗暗好笑:“慕容复家的这两个丫头太能捉弄人了,尤其是这个阿朱,牙尖嘴利,骂人都不带脏字。”又想:“这个贼秃仍然半点不动声色,越是大奸大恶之人,越沉得住气。这贼秃当真是非同小可之辈。”

    鸠摩智道:“你家老爷这几句遗言,原很有理。他生前威震天下,结下的仇家太多。有人当他在世之时奈何他不得,报不了仇,在他死后想去动他遗体,倒也不可不防。”

    孙三道:“要动我家老爷的遗体,哈哈,那当真是‘老猫闻咸鱼’了。”鸠摩智一怔,问道:“什么‘老猫闻咸鱼’?”孙三道:“这叫做‘嗅鲞啊嗅鲞’,就是‘休想啊休想’!”

    李舒崇听到这里,心里忽然一动:“如果拿红楼梦中贾宝玉的丫环来类比的话,阿朱就像是心高气傲、牙尖嘴利、能力出众的晴雯;而阿碧则像是温柔体贴、忠心耿耿、善解人衣的袭人吧?”

    鸠摩智道:“嗯,原来如此。我和慕容先生知己交好,只是在故人墓前一拜,别无他意,管家不必多疑。”

    孙三道:“实实在在,这件事小人作不起主,若是违背了老爷遗命,公子爷回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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